“没……就这样了,再见……校长。”梗了嗓,她慢慢挂了电话,心却好酸。
说真的,她一点儿也没把握能不能从这儿离开。从窗子望出去,外头的保镖比昨天还多,想来胡策已对她多了些许提防。
坐回床畔,她不禁想起胡乔飞。
阿飞,你会想我吗?我想,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亲耳听见你说爱我了,但无论如何,我仍坚信你心里有我……一定有我!
仿似这么想像,她才有勇气继续待下去,不会在还没死之前就先崩溃了。
第九章
“寇叔,你说什么?陆盈不见了!”这天,胡乔飞从寇洋的来电中得知这个消息·
“对不起,少爷,我们不知道她会溜呀。”寇洋挥着汗水。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胡乔飞浑身神经全紧绷了起来。
“三天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三天了!整整三天,她会去哪?现在又否平安?
“我……老爷说您会生气,所以要我派人先去找,可找了那么多天仍不见她的人影。”寇洋泄气一叹。
“该死!”胡乔飞怒斥了声,随即道:“好,这事交给我,我去找她。”
挂上电话,他急速冲到了陆盈暂住的地方,却意外看见亚琳在里面。
“亚琳,你看见陆盈吗?”他赶紧问道。
“陆盈?!”亚琳皱起双层,“我正要问你呢。两天前我回来就已不见她,偏偏我打了她手机却没人接,看样子她是有意不接电话了。”
胡乔飞扬起脸,忍不住重重一叹,“我去找她。”
“等等,你知道她在哪儿吗?”亚琳喊住他。
他摇摇头,眼眶已控制不住地泛热,“我不知道。”
他有预感她会去找胡策,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定是去找他……因为她曾说过,她要让他亲口承认爱她,那她就必须尽早解开他的仇、解他的危机。
“那你要去哪儿找人?”亚琳担忧地问。
“我自然有办法,你等我的消息。”丢下话,他便离开了,直接来到胡策家中。
“我要见胡先生。”他一到门口便直接说道。
“胡先生现在正和他的秘书在后面山坡地散步,你得等一下。”保镖拦住他的方向,
“秘书?”胡乔飞眸子一眯,“我怎么不知道我堂伯父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秘书?’
“她是前几天才到的,姓陆,你应该不陌生才是。”他那语气有着满满地调侃之I忌。
“姓陆?!”胡乔飞用力推开他,“让我进去。”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人追上他,“胡乔飞,你别以为你还是‘胡氏’总裁,我可不怕你。”
“不怕我?”他紧扯住那位保镖的衣领,“你最好闪开点。告诉你,我现在若回去,你看我还是不是总裁,会不会运用所有资金抵抗你们胡先生?真要硬斗,我还未必会输。”
他之所以不跟他硬斗是不想伤害无辜,伤害他爷爷,倘若胡策将他逼急了,他铁定会尽全力反击。
“这……”那人被他这句话吓住,支支吾吾地开口,“那……那你进去,但是可别说是我——”
“笨蛋!胡策怎会用你这种人。”怒瞪了他一眼,他快步朝后边走去。
直到半路上,他竞瞧见陆盈搀扶着胡策朝这儿走了过来。
陆盈看见他,先是一愣,接着转首对胡策说:“胡先生,那个可怕的怪人来了。”
胡乔飞变了脸,快步走向他们,一把抓住陆盈的手腕,“跟我走。”
“我不走……”她用力甩开他,躲到胡策身后,“胡先生,他好猖狂呀,我看我们快回屋子里吧。”
她这么做只是要争取胡策的信任,好找机会让胡乔飞脱身:更要为校长争取一点儿时问,就怕余呈还没抓到手,胡乔飞就已落在他手中了。
当知道胡乔飞学了巫术后,胡策对他突然有了惧意,“你……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带她走。”胡乔飞眯起眸,又一个箭步朝陆盈逼近。
“她不会跟你走的。”胡策虽然不明白他会要什么手段,可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他暗地往胸前配挂的一个圆形钮按下,不久就过来好几名保镖。
“胡先生,有事请吩咐。”
“把他给请出去。”胡策冷着嗓,瞪着胡乔飞,“你若不走,我可要取你的命,管你练过什么巫术。”
“我练巫术?”胡乔飞眉头一拧,随即看向陆盈,就见她赶紧撇过脸看向另一边。
“出去。”胡策又道。
“我不走。”胡乔飞显然是和他对上了。
胡策扬起下巴,随即勾起笑,“就你一人吗?可以,那我倒要瞧瞧凭你一个人要如何应付?”说着,他朝屋于的方向一比,“进去坐坐。我们聊聊之后,我再决定放不放人。”
眼看胡策带着陆盈从他眼前走过,就算知道危险,他还是得跟他们一道进屋里。
一入厅,胡策立刻坐上椅子,对着站在门口的胡乔飞说:“我们叔侄俩已好久没聊天了,现在倒可好好谈谈。”
“我不想跟你谈。”他双臂环胸,“我向来对仇人不太感兴趣。”
“哈哈……”胡策大笑,将陆盈往他身上一拉,她只好僵硬地坐在他大腿上,“那你对她感兴趣了?”
胡乔飞眉头一敛,拳头紧紧握住,“别碰她。”
“我非要碰。”胡策将她一把拉了下来,就要吻她。
这下陆盈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她立刻推开他站了起来,“你不要碰我!”
老奸巨猾的胡策终于看出来了。“原来从头到尾你都是骗我的?”
“我……”陆盈深吸了口气,“我没骗你,只是……只是我不习惯。”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他了?”胡策绽着微笑,指着怒目瞪视着他们的胡乔飞。
“我……我当然不喜欢他。”陆盈连看也不敢看向胡乔飞。
“你听见没?她说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你,既然如此,你就死心吧。”胡策冷眼看着这一切。
“对,你不用管我,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快走,听见没?你快走呀。”陆盈在一旁推波助澜,只祈求他能平安离开。
“不,我现在下打算让他轻易离开。”胡策看着她又瞟向胡乔飞,“刚刚我要他定他却不走,现在他要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正合我意,我也不想走。”胡乔飞索性走向沙发坐下,跷起二郎腿,大胆与他对峙。
“胡乔飞,你怎么这么无聊,就不能向胡先生低头认错吗?”见他如此,可是急坏了陆盈。
胡策突然对一旁的保镖说:“去把珊雅叫来。”
“是。”
保镖离开不久后,进来了一位娇媚动人、身材高号的外国女子,她是胡策的众多情妇之一。
她一来,胡策便指着胡乔飞,“去,这是我侄儿,你要是让他感到快乐,我会重赏你。”
那女人闻言立刻走向胡乔飞,一到他身边便跪了下来,大胆地解着他的裤腰带。
胡乔飞眉头一紧,用力推开她,“你这是做什么?”
“如果你让她为你服务,我就放你走。”胡策就是故意要他在陆盈眼前与其他女人亲热,好看看陆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没权利要我这么做。”胡乔飞铁青着脸,“你要杀就杀,少来这一套。”
“胡乔飞,你傻瓜呀!反正你不就是干牛郎的,跟外国妞亲热一下有什么关系?快……快去呀。”陆盈当然不希望他和其他女人做那种事,可为了他的安全,即便是心如刀割,她也得这么做。
“你!你跟我说这种话?”他直勾勾地瞪着她,“当初是谁说她爱我……很爱、很爱我?”
陆盈脸色一阵苍白,赶紧看向胡策,“你别胡说……我不爱你、不喜欢你,你尽管去……去亲热,去做爱、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别开脸,强忍住心底那份几近喷泪而出的感觉。
胡乔飞撇撇嘴角,直瞪着她,“好,你可以无情,可以说变就变,无妨。可我不是那种无义的男人,今天你下走我是不会走的,更不会跟这个女人做什么该死的事,你给我闭嘴。”
“很好。”胡策用力一拍桌,冷冷一笑,“那我就看你骨气有多少吧?来人,给我毙了他!”
“不……胡先生您不能杀他,不能!”陆盈立刻挡住那些人,“他曾救过我,我不想看他死在我面前。胡先生,您答应我给我三分钟,我一定能劝动他。”
“哦,好,你试试。”胡策勾唇一笑,又点燃雪茄深吸了一口。
陆盈转向胡乔飞,直望着他的眼瞳深处,一手抚在胸口,因为她一直将他的发结在链子上。
她眼底蓄满浓烈的爱意,凝着泪眸说:“阿飞,听我的劝,去……去爱她,大方的去爱那个女人。”
她边说边走近他,嘴里还喃喃念着一些词。胡乔飞见状,已明白她正在对他施咒语。
妈的,他是来救她,她居然摆他一道?!
但现在知道已来不及了,他的心虽喊着不能,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他的意志力都快要抵挡不住。
“你——你——”他仍强持着最后一丁点儿意识,抓住她的衣领,利目对视她的泪眸,“你住……住口。”
陆盈非但不住口,反而愈念愈快,每句话都刺激了他的心,最后他松了手,缓缓朝那个叫珊雅的女人走了过去。
陆盈落下泪,凝目看着他扑向那女子,而后狂野地、激情地吻住她。虽然她的心在滴血,可她必须忍住。
她挥去泪,故作开怀地定向胡策,“胡先生,您瞧,他不是听我的吗?”
“呵,原来这小子刚刚的正经全是装出来的。”胡策一笑,又抽了口雪茄。
“胡先生,那等会……等会儿结束后,您会放了他吧?”陆盈转过脸,故意下去看那一头。
“那得看他表演得精不精采了。你怎么好像不高兴?”胡策握住她的下巴,残酷的把她的头往里一转,“我要你看。我哪会不知道你在搞什么花样,其实你根本就爱他对不对,否则又怎会为他的生死那么担忧?”
“我……”陆盈只好看向胡乔飞,看着他怎么亲吻那女人,怎么剥她的衣服。
但是接下来,却出现一幕令她意外的景象——
只见胡乔飞从黑色短靴内掏出一把皮革刀,用力往自己的手臂上刺下,顿时血流如柱。
“阿飞,你这是做什么?阿飞!”她看得心头猛然一阵重撞。
奇怪了?她只要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又没要他自残,为何他要这么做,为什么……
这时,胡乔飞身下的女人看着他的手中刀,吓得赶紧抓超衣服胞了。而他却不顾自己仍淌着血的伤口,一步步朝他们走近,目光瞬也不瞬地盯在陆盈惊讶的小脸上。
“别以为我真会为你所惑,别以为没人能破你的咒,传说中放血可破解咒语,没想到还是真的。”
“什么?会巫术的是你!”胡策用力推开她,指着他们对保镖下令,“快……快把他们都杀了,快!”
胡乔飞拥紧陆盈的身子,挡在她面前,“会咒语为何不对他下咒?你这丫头,为什么?”
“咒语不是每个对象都行。怪就怪我第一天找上他时,为了博取他信任而告诉他你学了巫术,但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在身上放了一大堆符咒扰乱磁场,让我无法得逞。”她淌着泪,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呵……说你傻,你还不承认。”这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对,我就是傻,傻得等你一句话。”她苦笑,“我们就快死了,能不能成全我呢?”
胡乔飞闭上眼,将她用力一揽,下颚紧紧地抵在她的小脑袋上,只是说道:“你……还是傻。”
“好了,遗言彼此都交代清楚了吧,快开枪。”胡策气极败坏地看着他们卿卿我我的一幕。
赫然之间,子弹上膛声响起,胡乔飞与陆盈同时看向持枪者,眼底已无畏惧。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声破门的巨响蓦然打破了这片生死交关的宁静,接着大批警员朝这儿冲了进来。
胡乔飞趁保镖被这声响弄得一滞的刹那,赶紧扑向他,夺下他手中的枪。
一瞬间,原本握有主控权的胡策反倒成了警方的囚犯。
他惊讶地问:“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又没犯法?”
“余呈是谁,你该认识吧?”一名警员问道。
“余呈……我跟他没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他赶紧澄清,可表情已是慌乱到了极点。
“他已供出一切。你曾命他杀人,他手上还握有当初的一些证物,你抵不掉的,快走!”警员硬将他押上车带走了。
这时,为首的警察走向陆盈,“你是陆小姐吧?李劲校长说是你提供的资料,真是谢谢你了。”
“呃——不客气……”她偷偷瞄向胡乔飞,发觉他脸色不对劲。
“我们警方很感激你。其实我们早就怀疑胡策和黑道杀手勾结,甚至杀了不少人,但苦无实证,现在非得让他伏法不可。”
“嗯,我相信司法会给那些被他陷害的人一个公平交代。”她笑着回应。
“那我们告辞了。”
当警察全都离去后,刹那间的无声竟让陆盈控制不住自己猛烈起伏的心跳。
“李劲校长是谁?”胡乔飞转首瞪着她,
“他……他是……”她眼角余光瞟到他手上还在渗血的伤口,“等一下,我去找点东西帮你包扎一下。”
“不用。”他紧扣住她的手,“李劲是谁?”
“他是我的校长。”她垂下眼,淡淡地说。
“就是你那个什么风学园的校长?”胡乔飞半眯起眸子。
“嗯。”
“他跟我的事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能不能不要问了?”这一问,她可得什么都摊开来说,包括他爷爷的委托,那岂不是更造成他们爷俩间的误解?
“我为什么不能问?我不喜欢这种被控制,被出卖,还有……被你欺骗的感觉!”他大声吼了回去。
“我欺骗你?”她蹙起眉,“我给你的感觉仅是如此?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全都没收到吗?”
胡乔飞背转过身,故意冷着嗓子,“你所做的一切我全明白,但我更想相信那只是你的手段之一。”他猛回头,眯起一对狭长双眼继续说:“陆盈,让我告诉你,我非常……非常……可以说是极其厌恶这种被人家玩弄在股掌间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我不但欺骗你,还……还玩弄你?”她的身子在颤抖。
“差下多了,甚至更过分的是……以为自己会几招巫术就想摆布我?哼,我劝你离我远点儿,我不会再上当了,你有精力就去玩弄其他男人!”
扔下这句绝情的话语,他竟然就这么离开了,不带一丝情感、一丝留恋的离开了。
陆盈定定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眼前,她才蓦然清醒,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