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威?”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沉默……
“你有未婚夫了?”他沉默不到几秒钟,问题就接着来,而且口气坏得要死。
“当然,你不是也有未婚妻?”她也火了,他凭什么一副质询的口气,他又不是立法委员,她也不是官员,干嘛接受他的质询?
“我的图呢?”得知她有未婚夫的消息,让殷仲威很火大,但没有立场讲话,只好转而要设计图。
“拜托,我们昨天晚上才见过面,今天就跟我要图,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当她是千手观音,有一千只手作画吗?
“不管,我就是要看图。”他鸭霸到底。
“殷先生--”
“待会儿见!”啪一声,殷仲威合上手机,把手机丢向桌子,然后开始生闷气。
“谁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殷仲威,抓着抱枕遮住眼睛。电话这头的石破军,瞪大眼睛盯着手机,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像他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没什么,一个不讲理的客户。”她一面关掉手机,一面回应未婚夫的询问,发誓非重新换一个电话号码不可。
“这个不讲理的客户真不简单,居然能够惹得你这么生气。”邱汉忠淡淡的评论,惹来石破军不解的眼神。
“啊?”汉忠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
“没什么。”他也学她淡然。“我们快点出发吧,不然回去就太晚了。”今天他是特地请假陪她出来走走,明天还要上班。
石破军感激地看着未婚夫。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她说心情不好,他就义无反顾的丢下公事,陪她出来散心,而且从不过问她任何事情。
“谢谢你,汉忠。”如果有所谓的前世今生,那么她很高兴他们在前世相遇了,这段缘分并且延续到今生。
“干嘛这么客气?”他点点她的眉心,笑着叫她不要多礼,两人一起坐上车子。
今生的许多事,都定前世种下的因果,很多事情都是前世注定的……
回程的路上,邱汉忠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她不禁又想起最近一直干扰她的画面;她和殷仲威拥吻的镜头。
莫非,那也是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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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烂得可以。
正当石破军和未婚夫开车回台北的途中,殷仲威同时烦躁的抛开抱枕,将它丢到某个天知道的角落去。
真见鬼了。
他抓抓头发。
他没事心情干嘛这么烂?石破军有未婚夫又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就像她说的,他自己不是也有未婚妻?
对啊--未婚夫对未婚妻,两人平手,BINGO!
殷仲威开自己玩笑,却发现一点也不好笑,他的心情更烂。
喝酒吧!
他从沙发跃起,想走到吧台拿酒。后来想反正都要喝酒了,不如去酒吧喝,说不定还可以和死党打屁,多少改善一下心情。
既想之,则行动之。
殷仲威没多浪费时间,抓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面跑,找他最常厮混的朋友诉苦去。
酒吧里到处都是熟人,殷仲威走到哪儿,招呼就打到哪儿,受欢迎程度可见一斑。
举凡他的朋友,都和他同个德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工作事业样样疏松。他们是标准的“太子党”,只等着坐享上一辈留下来的福荫,其余的什么都不必干。
“哈啰,William。”
殷仲威最好的朋友,英文名字叫Tony的男子,早已坐在吧台前等他。
“哈啰,Tony,你还活着啊!”殷仲威心情极度不爽地把自己甩上好友身边的座位,酒保立刻把空酒杯递过来。
“干嘛,绷着一张臭脸,昨天晚上没找女人睡啊?”Tony边帮殷仲威倒酒,边调侃殷仲威,惹来一记重拳。
“哇,我又不是天天找女人。”把他说得跟个下三滥似的,殷仲威抱怨。
“差不多啦!”Tony极不给面子的吐槽。“你就算不是天天,也是隔一天,而且有时候一天还不只一个,我真怀疑你这些精力是从哪里来的。”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风流到他那种程度,那叫不要命,迟早要精尽人亡。
“不晓得,天生的吧!”殷仲威耸肩。“好像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叫我尽量去玩,别再为事业那么拚命。”
“这是借口吧?”Tony又吐槽。
殷仲威照样给他一拳。
“随便你说。”他拿起酒杯一仰而尽。“反正我的心情你不可能懂,讲了也是白讲。”
“听你的口气,好像思春少年。”Tony狂吹口哨。“怎么啦?!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妞追不上手,你才来喝闷酒?”
不愧是多年死党兼酒肉朋友,殷仲威哪里痒,他都知道。
“是有一个女人我还满喜欢的。”殷仲威承认。
“那就上啊!”Tony一旁叫嚣。“这样犹豫不决,l点都不像你的风格。”他的风格是锁定猎物就扑上去,啃完了再丢到一旁。
“我承认我是有些失常。”殷仲威叹气。“不过她已经有未婚夫了,这就是我不爽的原因。”
“这不是更好?”Tony又吹口哨。“难度百分百,玩起来才过瘾。恭喜你啦!你找到一头好猎物。”拍拍手。
“你真缺德耶,Tony。”殷仲威眯眼打量好友。“把人当猎物不说,还故意忽视人家有未婚夫的事实。”
“少来了,William。”Tony用肘顶他一下。“我看你比我还兴奋,谈到那个女人,眼睛就闪闪发光……透露一下,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子?”一定是美若天仙,才能让他朝思暮想。
“这个嘛……”殷仲威认真思考。“她长得其实不是顶漂亮,至少不是美艳型的。”
他的话让Tony当场把酒吐出来,一边拿起湿巾擦嘴,一边不可思让的看着殷仲威。
“你的意思是,地不是珍妮佛萝培兹那型?”不会吧,他超爱那种前凸后翘的辣妹,怎么会突然转性?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那一型?”殷仲威斜睨好友。“她和珍妮佛萝培兹差远了,反而比较像贾桂琳史密斯,有种端庄的气质。”
“端庄……让我死了吧!”光吐血就可以吐死。“你向来对这种类型的女人敬谢不敏,最近居然会想追这种女人,我看你真的应该去看医生。”顺便照照脑波,看哪里秀逗了。
“所以我说你不懂嘛!”殷仲威的表情异常哀怨。“不过不怪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回事,好像一天没看见她,就心神不宁。一天没听见她的声音,就浑身不对劲。刚刚听见她有未婚夫时,还差点摔坏电话,唉!”他忍不住摇头。
“这有什么稀奇,中了恋爱病毒的人都是这种反应,最重要的是要赶快治好。”Tony充当医生建议。
“怎么治?”殷仲威自嘲。“人家有未婚夫了,而且还不想理我,难道强迫她当我的情妇?”可笑。
“这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是游戏。”一点都不可笑,Tony一旁出坏主意。“只要是女人,都一定有价码。外表看起来越是清高的女人,价码越高。最重要的是你出得起,而且乐意出,这就够了。”
他们这一票公子哥儿,说穿了都是一些坏家伙。仗着家里有钱游戏人间,讽刺的是,这社会上乐于被玩的女人还真不少,他们才会这么看不起女人。
“……你认为有可能吗?”殷仲威还当真思考起Tony的话,考虑对石破军提出这个要求。
“为什么不可能?”Tony反问殷仲威。“瞧瞧你,长相帅到天神都会嫉妒,家里的钞票又多到可以拿去当国庆日施放的烟火,对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上天是很不公平的,给他一个俊俏的外表不说,家里又有钱得要死。听说他家的祖产可以追溯到明朝,几十代累积下来已经是巨富。虽然大陆方面的资产受到政治方面的因素波及,没有能够全数保留。但海外资产的总额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那些来不及带走的祖产,更何况他家在台湾还有巨额的产业,几辈子都花不完。
上述这些有利的因素,殷仲威当然全都知道,不过石破军看起来不像拜金的女人,这点就有些伤脑筋了。
“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你的决定。”Tony拚命怂恿。
壳仲威拿起手机,拨了她的电话号码,不过对方没有开机。
他的心情马上荡到谷底,心里挥不去她说有未婚夫的阴影,他们是不是还在一起?
“怎么了,没人接听吗?”Tony掩不住好奇。
殷仲威缓缓合上手机,将它收回外套的口袋里,摇头。“没开机,所以没人回应。”
“你打算就这样放弃?”Tony一副没好戏可看的失望表情,说明了他真是坏到骨子里去。
“当然不。”殷仲威见状实在很想打好友一拳,但他自己好像也没有好他多少。
“我打算亲自找她。”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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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倦地打开客厅的电灯,将自己抛进沙发,石破军累透了。她敲敲已然僵直的肩膀,怀疑血气是否还在运行,怎么感觉上完全阻塞?
石破军没想到回程会这么累,她和汉忠连人带车卡在高速公路上不得动弹,连塞了好几个钟头才回到台北。
当然最累的是她的未婚夫,石破军其实很感谢他。他为了她请假,又特地开大老远的车带她去佛寺散心。他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他实在不必为她做这么多的,他真是一个好人。
石破军和邱汉忠已经订婚好久了,久到她常常会忘记有这个未婚夫,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实质上更接近朋友。
她仰头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干干净净,连张花俏的壁纸也没有贴,仅是用乳白色的粉漆重复刷过几遍,她向来崇尚简朴风格。
好累。
石破军真的是累坏了,为了思考殷仲威新居的构图,她昨天一整夜都没有睡觉,今天又长途跋涉到中部参观佛寺,早已筋疲力尽。
她不甘心的从沙发上起身,打算快点去洗澡,然后早早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
她才刚开始移动脚步,大门那边就传来电铃声。石破军以为是她未婚夫有什么东西忘记拿,连忙小跑步赶去开门,结果却看见殷仲威。
“晚安。”他一面打招呼,一面把僵在门口的石破军稍稍推开,从她身旁的空隙钻进公寓,石破军人都呆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走进公寓,以为她看见了幻影。可不幸他是真的,而且真实的程度令人讨厌,他居然在乱搜她的东西。
石破军赶紧回神。
“你、你在干什么?”她生气的问。
“当间谍。”他头转都不转的回答,两手继续搜。
“什么间谍?”她快疯了。“你凭什么在我的公寓里到处乱搜?”
殷仲威仍是不理她,等他衣柜也搜了,化妆台也检查过了,还跑去浴室浏览了一番以后,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着始终跟在他后面的石破军说。
“你没有和男人同居,这点很好。”他的阻碍会少很多。
石破军的表情仍是不可思议,这个人不只不讲理,还是个疯子,并且试图把人也搞疯。
“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冷静下来,石破军,想办法把这些荒谬的情况解决。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还是那句老话,表情万分得意。
石破军愤怒的瞪着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一定不是善良手段。
“好吧!我承认我的举动是过分了点,不过那也是只有你才有的荣幸。”记忆中他从没如此费力追一个女人,她们总是自动贴过来。
“我该跪下来说谢谢吗?”她生气反讽。“你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请警察过来,告你擅闯民宅吗?”
“你打啊,反正警察跟我很熟。”他厚脸皮的耍赖。“我以前没事就常去警局跟他们喝茶,几乎全台北市的警察都认识。”
殷仲威半认真,半说笑的请她不必客气,她都不知道他的话能不能信。
“你到底想要什么?”石破军认输,她真的没力气再跟他耗下去,她好累,只想休息。
“我本来以为事情会很麻烦,没想到意外的简单。”他们不知道是天生有仇,还是本来就不对盘,老是鸡同鸭讲。
“殷先生--”石破军发誓,她已经拿出举生最大的耐心与他周旋,他再不自爱些,她就要发飙了。
“我只是说出实情,干嘛这么生气?”殷仲威打趣的看着她,发觉她生气的时候好像更漂亮,比较有人性。
“你到底说不说?”她的确充满人性,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拿菜刀,而她也已经准备去拿了。
“好吧,我说。”他一脸“天要灭我”的模样般痛苦地叹气。“我发觉自从遇见你以来,对你的兴趣一天比一天浓,甚至已经到达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
“所以,我决定邀请你做我的短期情人,你开个价码吧!只要是合理范围内,我都会答应。”他是没养过情妇,但反正就像Tony说的,他的钱多到可以充当烟火,他想她应该不至于挥霍到每天都要开国庆日庆祝大会才对。
这是殷仲威的想法,无奈而单纯,却为他赢得结实的一巴掌。
“啪!”石破军这一生从没打过人,一出手就把他的脸打偏一边。
和她一样,殷仲威今生从未挨过巴掌,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女人所打。
剌痛的感觉,几乎是在他短暂失去意识以后,才慢慢浮现。他用右手慢慢抚摸被打疼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这事有没有发生,他是不是真的挨了一巴掌。
另一方面,石破军也被自己这巴掌吓到,迟迟不会说话,她真的动手打人?
“你打我。”确定自己真的挨了一巴掌后,殷仲威放下手,慢慢将脸转向她这一边,总是充满戏谑的眼睛,顷刻转为阴森。
“你本来就欠打。”她虽害怕,但还是挺起胸来义正诃严的指责他,殷仲威的眼睛倏然刮起风暴。
“你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他不可能忘记这样的羞辱。
“付就付。”尽管放马过来。“顶多我不做你的生意,刚好趁这个时候请你另请高明。”她不屑和他交往。
“不,公归公,私归私,我不会混为一谈。”殷仲威冷笑。
“什么?”石破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他还坚持请她为他设计房子?
“你听见了,我还要继续跟你做生意。”他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而且你敢拒绝的话,我会让你在这个业界混不下去,我说到做到。”一般来说,他不会费力去整人,但她真正惹恼了他,逼得他不得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