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尚未说完,就听见如雷般的怒吼声。
“你竟敢打算独自一人出关?”景天曜怒不可遏的瞪向她。
“我……”
“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府内,为什么要偷跑出来?如果你一出关遇上了贼人,被人捉去贩卖,教我又该上哪去寻你?”
何云锦咬着下唇,眼眶泛红,坐于马车上,乖乖任由他责骂。
“你难道不明白,如此莽撞行事,怕是会要了你的命?又可知有多少人为你担忧不已?”他再吼。
最后,何云锦放声大哭。
“人家也是在担心你嘛,我偷听到爹说,你被皇上囚禁在皇城内,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放你出来……”
景天曜愠怒的神情稍微放柔,沉着声说:“所以你就以为可以自己前往成戟国,将绛雪带回来,好向皇上求情?”
何云锦抽抽噎噎,点了下头。
景天曜捺着性子再问:“你到成戟国之后,又要如何知道谁是景绛雪?”
何云锦止住啜泣,傻了眼。
她竟忘了这一点,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连夜奔离王府。是啊,她未曾见过景绛雪,又如何带她返回舜天国?
不得不承认,她太过莽撞。
“绛雪在成戟国的皇宫内,你就算想见她,怕也是见不着。更别提她又不认识你,搞不好也不会见你一面。”景天曜重叹口气。她肯定都没想到这几点,就这么自郡王府偷跑出来。
何云锦轻咬着下唇,无言以对。
“你如此大胆、莽撞,教我如何敢娶你为妻?”景天曜摇头叹气。
“我对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如此。所以……你不能不娶我为妻。”何云锦连忙举手发誓。
她好怕,他要是真的不打算娶她为妻,那教她该如何是好?
景天曜半眯着眼,瞪向她,“这可是你说的。”她最好能说到做到。
“对,是我说的,没人逼我!”她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景天曜跃下马,将两匹马系在一起,再驾着马车往前行驶,准备带她返回郡王府。
何云锦紧偎在他身旁,小手勾着他的手臂,“对了,你如何能平安无事离开皇宫?皇上已经不追究了吗?你的妹子绛雪日后可会返回舜天国?爹爹可有发怒?你我的婚期又打算定在何时……”
景天曜不发一语,掀起她戴于头上的面纱,俯身含住她喋喋不休的樱唇,给她一记缠绵热吻。
她好吵!
为了确保她老是翻墙逃跑的情况日后不会再度发生,他得尽快和她完婚,越快越好……
城关前的士兵与旅人全都傻了眼,只能看着他们两人拥吻,驾着马车离去。
他们究竟是来这里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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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天刚亮,颐和郡王府门前就车水马龙,骑马的,坐轿的,王公贵族、达官显要、名流仕绅、骚人墨客,陆续走进王府。
王府里张灯结彩,前厅席开百桌,珍馑佳肴、美酿醇酒,一应俱全。
颐和郡王的掌上明珠今日出阁,众人纷纷前来祝贺,道贺声不绝于耳。
何汝天自一早就笑得合不拢嘴,神情愉悦。
不少人直说前镇国将军景天曜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正好与云锦郡主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景天曜头戴云锦冠,身着金绣兽纹饰袍,腰系珠玉佩带,脚着蟒纹长靴,他笑脸迎人,接受着人们的祝贺。
何汝天更对景天曜这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来人啊,快将天仙酒拿来。”
酒?
景天曜连忙往后退去,然而众人却将他簇拥至何汝天身旁。
“今儿个本王有幸获得如此贤婿,大伙可得热闹庆祝,不醉不归。”何汝天笑说。
男仆立即奉上一坛天仙酒。
何汝天立即掀开,坛口才一开封,阵阵浓郁酒香顿时充满室内。
景天曜神色骤变,不停的往后退去。
然而早已被喜悦冲昏头的何汝天,却一把捉着景天曜的手臂,“贤婿,你要上哪儿去啊?”
“请恕在下不擅长饮酒。”他连忙摇头。
这酒要是一喝下去,甭提什么洞房花烛夜,他连路都走不了。
“什么擅长不擅长的,新郎官在新婚之日本该饮酒,我这老丈人特地为你倒的酒,你可不能不喝啊!”何汝天命人取来一只酒杯,为他斟满。
景天曜看着何汝天端于手中的酒,又见众人在一旁吆喝,知道自己不喝都不行,只好一口饮尽,却只是含于口中,并未吞下。
“好了,酒已饮了,咱们就快送他人洞房,可别误了他的好事。”何汝天突然重拍景天曜的背部。
一惊,景天曜便将含在口中的天仙酒吞入肚子。
瞬间,他当众倒下,昏迷不醒。
众人鸦雀无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着醉倒在地上的景天曜,万万没想到他的酒量竟奇差无比。
只要一杯酒,就能将他彻底摆平。
这……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何汝天这才突然想起,景天曜的酒量不佳。但此刻已顾不得一切,连忙吩咐男仆,将醉倒的景天曜扛入新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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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何云锦凤冠霞帔,低头坐于床沿,桌上烛光映着清秀艳丽的容颜,歼眉杏眼、艳红朱唇,身材凹凸有致。
今儿个就是她的大喜之日,先前已与景天曜拜过天地,更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了夫妻。
只是,为何迟迟不见景天曜入房来?
原本热闹非凡、吵嚷声不断的前厅,突然安静下来。
何云锦正觉得纳闷,门扉被人由外推开。
只见府内男仆扛着醉倒的景天曜走进房内,将他平放于床铺上,随即奔离新房,不敢多待一刻。
看着双颊微红、紧闭双眸的景天曜,何云锦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在大喜之日醉倒了!
她愣了好半晌,最后扬声怒吼:“该死,究竟是谁把他灌醉的?”她的洞房花烛夜,竟然就这么毁了!
何云锦用力拍打着景天曜的俊脸。“醒来,你快给我醒来,不准睡着!”好下容易盼到的洞房花烛夜,他不能教她独自度过啊!
然而景天曜还是继续熟睡,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何云锦哀怨不已,只得坐于床沿,看着他的俊脸,生着闷气,伸手用力戳着他的胸膛,“都怪你,酒量这么差,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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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晌午,景天曜幽幽醒来,头疼欲裂。
“该死……”又是因为酒,害得他如此。
正当他准备下床,替自己斟杯茶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绑于床架上,动弹不得。
怎么会这样?他往四周看去,只见红幔低垂,无法看清楚厢房内的情景。但他确定,自己的确还待在郡王府内。
那么,又是谁将他双手捆绑?
郡王,不可能!
总管,想太多!
那么就是……
正当他打算扬声叫唤时,何云锦掀开红幔,笑盈盈地坐于床沿,端来银碟,上面放着一杯水。
“相公,你醒啦,一定口渴了,快喝些水。”
景天曜将水饮尽后,这才挑眉望向她,“把我绑起来,有何用意?”
“哼!”何云锦立即嘟起红唇,“你可知昨儿个是什么日子?”
“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可没忘。
“亏你还记得。”她伸手轻捏他的俊脸,娇瞋反问:“那为什么还要喝醉?害我独自一人度过,好寂寞。”
景天曜无奈的叹口气,“我也不愿意啊!原本你爹要我饮酒,我不得不接受,假意饮下,但未下咽,只是含于口中,万万没想到他突然拍我一下,惊得我将那口酒吞入腹中。”
“原来罪魁祸首是爹!”何云锦气愤不已。
亏他一早还有脸来问她,昨夜过得可好?日后定不饶他!
“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将我松绑了吧?”景天曜可不想一直被绑在床铺上。
他可是个大男人,却被她绑在床上,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日后怎么见人?
“不要!”何云锦想也没想,立即拒绝,眼底有抹狡黠。
景天曜挑眉,“你想做什么?”
“我想试试,女上男下的姿势。”她红着脸,神情娇羞。
“什么?”景天曜瞪大眼。
她方才说什么来着?女上男下!
该死,根本不该让她看那本淫书,李嬷嬷可真是害惨他了啊!
“要不然,女前男后也可以。”她侧头想了想,俏脸更为绯红。
景天曜讶异,“你该不会将那本书上的所有姿势全记下了吧?”
“嗯……也不算是完全记下,不过大部分都有点印象就是了。”何云锦红着脸,小声回答。
景天曜真想继续昏迷下醒,这辈子都别醒来算了。这种话,亏她说得出来,他真是服了她!
突然,他身上多了副柔软娇躯。
他回神一瞧,何云锦正坐在他腹上,纤纤小手解开他头上所戴的云锦冠,褪去他身上所著的兽纹饰袍,解开腰间的珠玉佩带,脱下蟒纹长靴,最后他全身上下只剩一件深色菱纹长裤。
景天曜不挣扎亦不反抗,好整以暇看着她为他褪去身上衣衫,眼底自始至终带着笑意。
何云锦望着半裸的他,却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虽然她以前就曾将他全身褪光,但那是在他完全昏迷,她又紧闭着双眸的情况下完成的。
而他们以前也已经燕好过无数回,但她此刻还是没有勇气对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怎么不继续?”景天曜挑眉笑问。
何云锦羞红双颊,轻摇着头,小声回答:“不了……”
“女上男下呢?”他问。
何云锦羞得俏脸更为低垂,连句话也不敢吭一声。
“女前男后呢?”他再问。
何云锦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他。
天啊,她虽然敢说,却还是没有勇气去做。说穿了,她只会出那张嘴而已,根本就是个胆小鬼。
“都不要了?”景天曜笑看着她那越来越绯红的俏脸。呵,她居然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实在可爱!
何云锦羞得就要转身离去。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擒住,将她整个人拉回床铺上。
何云锦震惊不已,看着他的双手,活动自如?又看着那绳索,早已断裂!
“你什么时候解开绳索的?”她明明就趁着他熟睡的时候,将他双手牢牢绑于床架上,应该动弹不得才是。
“你以为那绳索能奈何得了我吗?”景天曜褪下她身上的衣衫、罗裙,让她仅着一件红色肚兜,勉强遮身。
“你……你想做什么……”她羞红俏脸,连忙往床角缩去。
“方才可是有人说要跟我试试女上男下,女前男后?”景天曜好心提醒,而他可不会让她食言。
何云锦羞得无言以对。
景天曜将何云锦一把拥入怀中,俯身吻上她的红唇。
虽然迟了一天,但他可不会白白浪费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
第十章
数日后,景天曜带着何云锦返回国都。
然而他的工作并不会因为才刚娶妻,就全面停摆。
这日,又有商行的事务,得由他亲自出面处理。
何云锦只得独自一人,百无聊赖的待于宅邸内,看着小侬在一旁绣花。
“小侬。”
“嗯?”小侬立即抬起头来。
“你可觉得无聊?”她边说边打个呵欠。
小侬惊得猛摇头,“不无聊,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可我会啊!”何云锦轻皱蛾眉。
“那……少夫人可有什么事想做,好让自个儿不觉得无聊?”小侬讲话开始结结巴巴,深怕要是自己多嘴,又要上演逃家记。
她可不想再见到少爷盛怒的模样了,吓死人啦!
何云锦左思右想,最后轻托下巴,叹口气,“也没什么事好做,看来也只能继续发呆。”
小侬终于放心,“是啊,发呆好。”
最好她每天都这样发呆,无事可做,她才会觉得天下太平。
此时,总管尚克刚正好经过厅堂。
何云锦一见到尚克刚,眼睛一亮,“尚总管,你来得正好,我正觉得无趣,想找人好好聊天呢!”
尚克刚一听见何云锦的叫唤声,身为下人,不得不认命的上前,“请问,少夫人打算要和我谈些什么?”
“我问你,他的诞辰之日在何时?”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诞辰之日。
尚克刚愣住,好半晌才接着问:“少夫人指的他,可是少爷?”
何云锦点头。“你可知?”
“就在下个月月初。”他立即回答。
“喔,那不是快到了!”何云锦沉思,低头不语。
一见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可把小侬与尚克刚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天晓得她又在想些什么了?
“少……少夫人,你打算做什么?少爷向来不喜欢庆生。”尚克刚连忙出声告知,希望她能打消念头。
一旁的小侬亦出声附和,“是啊,少夫人,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若是惹恼了少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怕会闹出人命,而那条人命就是她!
何云锦皱紧眉,瞪向他们两人,“你们怎能这么说?我身为他的妻子,当然要为他庆生,哪会出什么岔子!”
尚克刚与小侬欲哭无泪,就怕听到她这么说。
“对了,你待在这宅邸内也好些年了,他喜爱什么,你可得一五一十告知,不许有任何遗漏。”何云锦瞪向尚克刚。
要是少说一样,她就要他好看。
尚克刚只得开口告知,“少爷向来没有偏好或是特别喜爱什么物品,不过我相信,只要是少夫人送的,无论是什么少爷都会欣然接受。”
最好她别惹是生非、制造麻烦,这样下只少爷高兴,身为下人的他们,也会感激不已。
“比如说?”她开始有点兴趣。
“少夫人亲自下厨烹煮的佳肴,或是少夫人亲自缝制的衣衫,肯定能令少爷高兴。”尚克刚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灵机一动。
“是啊,心意最为重要,这一点少夫人可千万不能忘记。”小侬跟着帮腔,说服她千万别外出。
何云锦心想也的确是如此,若他能天天吃她所烹煮的菜肴,穿着她所缝制的衣袍外出,下只他高兴,她也欢喜。
“就这么决定,我马上外出购布、买菜。”她站起身,准备前往锦市。
小侬惊得连忙向前抱住她的大腿,不让她往前走一步,泪如雨下。“小侬求你,千万别出门啊!”
她好怕,要是她这么一外出,就又失踪了,再也回不来。她不想再当第一个发现她不见的可怜人了!
何云锦皱紧眉,“你……你在求什么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此时尚克刚也赶紧跪下,“老仆也求少夫人,千万别外出。”
万万没想到他方才所说的话,竟造成难以弥补的后果。他真该好好掌嘴,日后不再多说任何字。
何云锦气得扬声,“你们究竟要我怎样?不许我出外购布,又怎么替他缝制衣衫嘛!总不可能叫我平空变出布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