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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情,行不行  第10页    作者:螃蟹树

  “做完了?”她问,脸色苍白,不是那种病态没有血色的苍白,而是一种恶梦惊醒后,十分仓皇的惨白。

  “哪里不舒服吗?”雷仲尧并没有正面回复她,只是关切地盯着她的脸反问。

  “……没有。”

  偏过头,藏在薄被下的掌心,压压没有感觉的肚子,覃棠俏丽的五官,笼罩着一片莫名的怒气。

  为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决定,为什么会不开心?

  覃棠回首,刀芒般的眼神,狠狠地射向一脸镇定的雷仲尧。

  “怎么了?”他无畏地面对她凌厉的眸光,仍是关心的口吻。

  “没什么。”只是心情恶劣,想找个人出气。“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小手术,等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快滚吧!否则,本小姐等会儿发飙揍起人,可别怪她没事先警告。

  “还不能出院。”雷仲尧却丢给她一个意外的讯息。

  “为什么?”这种小手术,一般不是当天就可走人了吗?

  “你手术后恢复状况不佳。”

  “怎么可能?”她的身体一向健康,少病、少痛,怎么可能会恢复状况不佳!

  “反正,你多住两天观察,确定没事才能离开。”

  “一定要吗?”

  雷仲尧坚定地跟她点点头。想着自己还得继续待在这间没有生气的病房,覃棠决定恨起那个医术不佳的医生。

  “雷仲尧,你确定你钦点的医生,是人人抢着挂号的红牌?”

  雷仲尧笑了笑,端来温水,替她摇起病床。“别想太多,喝点水?”

  因为真的很渴,覃棠乖乖的张口喝水,干涸的喉口受到滋润后,她的精神变得较好,方才的惨白,一点一点消逝。

  “雷仲尧……”她轻轻地叫。

  “嗯?”她的吞吞吐吐不常见,雷仲尧望着她,耐心等待下文。

  “你先回去吧。”终于,在无言相对了半分钟后,覃棠开口。

  “今天公司没有重要的事。”

  才怪!她瞪着他,满脸不信。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扁嘴,一径要求。

  “目前不宜。”雷仲尧淡淡地拒绝了她。

  “雷仲尧!”她火大,语气开始不善。

  “还想喝水吗?”他仍是一派温柔。

  看着他的从容不迫,覃棠真起了想扁人的欲望。

  “知道吗?我宁愿你是小时候那个爱恨分明、情绪强烈的雷仲尧。”她望着他,灵动的黑瞳穿过他,仿佛在找寻消失已久的儿时友人。“那个雷仲尧常常欺负人,但是,我比较喜欢他。”

  那个年少的雷仲尧的眼睛总是闪着光,热情而直率。

  她历任男友,或多或少都有那种开朗直率的特质,没办法,被某人欺凌太久,眼光不得不受影响。

  “你现在这样……心情到达不了脸皮,很令人讨厌。”

  心情到达不了脸皮?

  雷仲尧重重一震,诧异的眸,惊讶地望着覃棠--他以为她不在乎他,可为什么她却总是一语命中,轻易地揭穿他旁人不为所知的那一面?

  “别瞪我。”

  吃惊吗?覃棠露出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哼,别看她心不在焉、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某些人、某些事,她也是有用心在看的呢。

  还有,她真的比较喜欢出国求学前的雷仲尧。

  成年后的他,太陌生了。

  “如果你性格没变,或许我会喜欢上你。”

  “我还是我。”

  经过这些年,原本存在他们之间的童年奇异连系,虽然变淡、变薄,但一直没断。“你不妨考虑接受我的感情,因为,我并没有放弃。”

  “雷仲尧!”这下吃惊的人,换成了覃棠。

  她以为,他答应陪她来医院,表示他对她已经全然放弃。

  “我耳朵没听错吧?”头痛,尚未消化这次冲动之下的后果,他为什么又丢出了这个炸弹让她烦恼!

  “以后再回答,该休息了。”看出她的疲惫,雷仲尧拍拍枕头,替她摇下病床。

  “我不要。”双手撑起身体,覃棠抗议,“我根本睡不着。”

  “要聊天?好啊,我继续奉陪。”

  雷仲尧大手贴上她的背,体贴地调整她的姿势。

  “我不要!”她甩开他的手,“你走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从昨天听见医生那个惊人的宣布起,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她必须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检讨自己是不是又犯了大错。

  “那么,我会保持安静。”

  意思是不肯走人了。

  覃棠看着执勘的雷仲尧,气得脱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讨人厌!”

  “没办法,我喜欢你。”他低低地说,替她收拢刚刚因挣扎而散落的薄被。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然,这一回,覃棠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迷惘。

  “那么,请自求多福。”

  她恶狠狠地拒绝,然后,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顺道,也将莫名的不知所措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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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她

  而且有时她也爱我……

  覃棠支开雷仲尧后,脑海中突然闪过她最爱的那一首诗。

  如果她没病,现在也住出病了。

  特别病房的装潢高贵、餐也可口营养,连照顾她的护士小姐都长得特别漂亮。

  可是,已经待了两天、睡到骨头快要散掉的覃棠,却觉得自己快生病了。

  双手搁在肚子,眼光虽然停在大尺寸的平面电视上,但覃棠的心思却没在电视节目里。

  如果死党菲知道,大概会骂她太残忍吧。

  又,如果被家人知道了,照她爸爸的脾气,怕不打断她的腿才怪吧。

  或许,她真的该被骂、被打,因为手术完后,她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有的,只是压在心口的那分彷徨。

  唉……怒气正盛时,果然不宜做出重要的决定。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雷仲尧的话果然是正确的。

  不管留不留那个“意外”,时光若能回转,她一定会好好地思考个三天三夜,再下决定……

  叹了口气,覃棠随手披上一件雷仲尧的外套,病恹恹地走出病房。

  医院的中庭,栽种了不少花卉,昨天下午雷仲尧陪她出来透气时,曾散步到那里。心情烦闷的覃棠步出病房后,原想循着昨天的足迹,下楼前去中庭赏花;但走廊尽头的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于是她改变方向,往扬着人声的另一端迈去。

  到了那里,覃棠才知道原来是育婴室开放参观的时间到了,所以才会如此热闹。

  她一走近,就见粉色的布帘敞开,偌大的玻璃窗前,站了好多个满脸笑意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她猜,那些应该都是宝宝们的亲人吧。

  既然来了,她也凑近玻璃,好奇地观察起那些裹着粉蓝、粉红软袍的娃娃……

  真不可思议!

  虽然宝宝们的脸都皱皱的,甚至,有的胎火未褪,面红如关公,但他们的睡颜、笑容或哭脸,看起来却是那样可爱……

  “啊……妹妹笑了,你看,妹妹笑了……”一个六、七十岁的婆婆,抓着身旁的老公公,惊喜地欢叫着。

  覃棠就站在他们左侧,她顺着老婆婆的手指看去,眼光留伫在小娃娃的脸上。

  “好可爱哦,长得好像妈妈,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听着连连的赞叹,覃棠方才那因为好奇而生的微笑,倏地凝在唇边。

  仿佛遭受了某种无形的撞击,她的心脏,无力地跳动着,那缓慢的节奏,沉重地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低头,想闭上眼,盯着女娃娃天真无邪的脸的视线,却怎么移也移不开。

  生命……在她眼前的,全都是美好的生命!

  一手压着肚子,一手死按着窗缘,她脸色惨白、呼吸困难。

  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昏厥前,一股熟悉的清新体息,忽然侵入她的鼻端。

  她回身,见到意料中的人。

  “雷……”她哽咽,却比任何时候还欢迎他。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雷仲尧望着她凄楚的黑眸,心疼无比。

  “我有!”在她猛点头前,雷仲尧先一步拥住她,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你没有。如果有,错的也是我。”

  他的声音太诚恳、太有说服力,覃棠听了反而更羞愧,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失声痛哭。

  “棠!”他抚着她的背,任她发泄。

  “我很坏……”

  “你没有。”

  她用力哭,他则心疼地安慰她。

  今天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他的棠,总是善良而心软,譬如,小时候他怎么捉弄她,只要事后诚心道歉,她再气也总是原谅;再譬如,她毕业之后,好几个工作都是因为同学或朋友相求,才心软地去做那些她根本不喜欢的事……

  有这样心肠的人,一旦恢复理智,体认到冲动时所下的决定,已造成了什么不好的结果时,懊悔必会盘据她善良的心。

  “我是凶手。”

  哭了许久,任雷仲尧将她带回病房,覃棠仍红着眼,沙哑地自我控诉。

  “你不是。很多时候我们所做的决定都是不得已的。”

  孩子降临的时间不对,不是她能控制的。

  一只在天空自由翱翔惯的飞鸟,忽然被绑住,惊惶挣扎,在所难免。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劝她,然后,停顿了一下,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如果,我说胎儿还在,你会开心一点吗?”

  覃棠护住肚子,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那个手术,其实根本没施行过。”他坚定地望着她,带了些期盼的眼神,直直地锁住她的目光。

  “骗人,医生怎么可能作假……”她明明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们家凑巧是这问医院的出资者。”

  短短的解说,却足以证明他说的事实。

  “你、你……”

  她又哭又笑,又气又释怀,“你就这么敢断定我要这个孩子?”

  “我只知道,你心肠软。”

  所以,他故意选在育婴室开放的时间,心甘情愿地被支使去永康街口买她爱吃的小笼包,要不这两天他几乎都守着她,寸步不离。

  “恶心。”

  关于心软这一点,她不肯承认。

  不过,听到胎儿犹在的消息,刚刚压在心口的那股沉重,奇异地消失了。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把生意场上的心机用在我身上?”经过育婴室前的那一幕,让被浓雾遮盖的死硬脾气,渐渐恢复了理智。她不能不承认,吹散迷雾的人,正是雷仲尧。“你明讲,就不用花费这么多心思了。”

  “你当时太生气了。”雷仲尧轻描淡写,不想唤醒前天她暴怒时所讲的那些可怕的话。

  “哼。”虽然发脾气的人是自己,覃棠仍瞋他一眼。

  雷仲尧微笑,指尖拭去残留在她颊边的泪痕,然后,捧着买来的小笼包,“都冷掉了,还吃吗?”

  覃棠对他摇摇头。支开他,是因为这两天被跟得很烦,并非真的肚子饿。

  “冷了,不好吃。”她故意说:“看吧,我很不好伺候,所以有人在未来的七个多月里要不好过了。”

  “棠……”雷仲尧惊喜,“你真的决定留下孩子?”

  “嗯。”她点头,双手抚上肚子,“好像有许多事、许多细节得考量,不过,我决定留下这个小生命了。”

  还是迷侗,迎接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担负的责任是何等之大……

  “我不知道能不能胜任?”母亲的角色太伟大,她扮不来,但事已至此,也没有挽回的余地,目前,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会帮你。”她的惶恐尽收他眼底,端起她娇巧的下巴,雷仲尧醇厚的嗓音,低低地向她保证。

  “这是一定要的,因为你也有一半的责任啊。”所以,她刚刚才说有人未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那么,嫁给我?”他急切地问。

  “嫁给你?”好看的眉头轻皱,似乎不曾考虑过这件事。

  “棠--”

  “不。”她用纤指点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怀孕和爱情是两回事,我不会因此就嫁给你。”

  “即使为了给小孩一个名份也不行?”早料到古灵精怪的棠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婚事的,但雷仲尧仍试着说服她。

  “……”她还没考虑到那个层面。

  “我会很疼你。”见她动摇,他又追加一句,希望能将她诱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很多人都很疼我!”

  “我很爱你……”他缓缓地道,低厚的声音,听来很令人心动。

  覃棠听了差一点就心动。差一点。

  “可是--我还不爱你。”

  她望着他,直率地说。

  第八章

  地上的残骸,是价值五位数的遥控飞机。

  “谁干的?”大男孩望着残骸,目露凶光。

  “报应!活该!”

  拒绝承认不小心玩坏的女孩,有勇无谋地站出来,挑衅很不爽的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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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公主,也是有原则的。

  有朝一日,若真的想结婚了,也坚持新郎必须是她心爱的男人才行。

  和雷仲尧--还不到那个程度,所以她拒绝他的求婚。

  至于宝宝,覃棠相信,一桩虚伪的婚姻,才不可能为孩子带来一个幸福健康的成长环境。

  “雷仲尧,你生气了吗?”眼微眯,覃棠小小声地问。

  “没有。”

  “那干嘛脸色臭成这样,还都不说话?”

  难道求婚被拒的人,该开心大笑?雷仲尧无奈地揉揉眼皮,“是不是我以前欺负你太甚,你才不愿意嫁给我?”

  这些日子,他很努力地想打破她根深柢固的“兄妹”观念,他也确定,她已不再像最初那样执意认为两人是没有血缘的兄妹关系了,所以,他可以肯定覃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他。

  “不错嘛,你也知道你以前很过份。”

  “你小时候气得跳脚的模样,很--可爱。”她娇嗔的俏容,令雷仲尧忆起那个一被欺负便龇牙咧嘴猛跺脚的小覃棠。

  “喂,是男子汉就不许拿以前的事取笑人!”

  她扠腰瞪人的模样很幼稚,雷仲尧还是笑了出声。

  “你--”被戳到死穴,很火冒三丈的佳人闷吼道:“雷仲尧,等哪天你提到童年往事还能够保持绅士风度时,再来跟我求婚吧!”

  “我保证,绝不再笑你了。”雷仲尧拥住她,很诚恳地说:“棠,嫁给我好吗?”

  “雷仲尧……”

  他深邃的黑眸柔情地凝住她,像夜空中的繁星,闪烁而美丽,真令人心动。

  “嫁给我,我会带你去飚车、去夜店跳舞,甚至,去海边裸泳……”他一向信守承诺,说到做到,“我会让你快乐。”

  “啊……”沉醉在他深情的眸光,她轻叹。

  飚车、夜店、裸泳--这是她听过最特别的求婚宣言。

  他的提议,每一样听起来都好令人心动。

  今天,他如果买了颗天价钻石来求婚,她可能一笑置之、理都不理,可是……可是他居然这样说……真令人难以招架。

  “好不好?”不是要逼迫她,但她一直不应声,雷仲尧只好追问。

  “嗯……”她回他一个娇媚的笑,然后说:“我考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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