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会来?”梁沛轩疑惑的问。他从不否认Carolyn聪明,可是她绝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我知道你和粟凝分手之后会寂寞。”Carolyn将梁沛轩按坐在沙发上。
“你知道?”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在我和她之间,你必然会做一个选择。”
“你确定我会选择你?”
“我为什么不确定?”她笑得不屑,“你会因为一个丑丫头舍弃我吗?”
自信是Carolyn的迷人之处,如今,她的说辞却异常刺耳。
应该说什么呢?说Carolyn了解他吗?或者是因为Carolyn与他是一类人,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毁弃原本的生活:何况,爱情究竟是什么,他甚至还不清楚。
“喝什么?红酒还是咖啡?”酒红色的睡衣让她看起来性感迷人。
酒红色不是粟凝会选择的颜色,她喜欢的是清新的蓝与白。为什么会想起她?她已经成为过去了,他应该将她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咖啡吧,没有咖啡因的那种。”梁沛轩烦乱的回应。
“Leo,你在为难我吗?哪里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是啊!没有咖啡因的咖啡是粟凝特地托人买的,Carolyn又怎么会知道有这种东西?
又是粟凝……天!他快要疯了!
“红酒吧!”他已经很烦了,可不想一夜无眠。
Carolyn为梁沛轩倒了红酒,递给他,一转身坐在他的腿上,“在想什么?想那个丑丫头吗?”
“别再提她。”粟凝应该是被遗忘的记忆。
“是不是我不提,你就不会想呢?”Carolyn仍在笑,笑容有些难以捉摸。
粟凝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笑容,她的笑容永远真诚,永远温柔,她的心很单纯,所以她包容别人、关心别人……又错了!他又在想她!
Carolyn的手指沿着他的眉心,画过他的鼻,点在他的唇上。“怎么?在我这里,你也忘不了她吗?”
他以为他到了Carolyn这里,就可以将粟凝从他的心中抹去:他以为在这里,他就不会觉得寂寞,他以为……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以为是的“以为”,他以为寂寞是因为粟凝的突然离开,其实寂寞一直存在他的生活之中,只是他已经习惯而不自知,粟凝的出现,让他短暂的告别那种寂寞而已。
“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忘记她。”Carolyn吻上梁沛轩的唇。
Carolyn的吻火辣而娴熟,不似粟凝的青涩害羞。
老天!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粟凝?她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蛊?
梁沛轩心烦的推开Carolyn,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她站起身,惊讶的看着梁沛轩。
“那个丑丫头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语气不是妒忌,不是生气,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也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总是她?为什么他拼命的想忘记她,她偏偏牢固的停留在他的心底?如果这是一种可怕的病,那么,救治的药究竟在哪里?
“或许,今晚你并不需要我。”Carolyn的声音有些冷。
“不,我要留下来。”他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面对那一室冷清。
“你确定?”她笑着看他。
“是的,再确定不过了。”梁沛轩拉过Carolyn,狠狠的吻她。
不可以再想了,他面前的女人是Carolyn,是他决定娶的女人,粟凝必须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必须!
Carolyn伸手勾住梁沛轩的颈项。
梁沛轩一用力,横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在床上,对男人来说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他吻着Carolyn、抱着Carolyn,却没有那种安心而温暖的感觉?
“Carolyn,我爱你。”梁沛轩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却得不到她的回应。“你呢?爱我吗?”他像是在急于求证。
“先问问你自己,刚才那句我爱你有多少的真心。”她的声音慵懒且带着不屑。
她的话没有错,想得到就必须有付出。
偏偏,曾有一个傻丫头对他说,不管他的爱究竟有几分,只要他肯说,她就相信他,就毫无保留的爱他。
梁沛轩默默的抽离抱着Carolyn的手臂,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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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凝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一场大雨浇冷了她的身体,一场欺骗粉碎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有力气再与疾病对抗。病了也好,给自己一个理由,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抚平伤口。
“姐,你还没睡吧?”粟冰轻声的问。
“还没有。”
“我来看看你烧退了没。”粟冰开了灯,将手贴在粟凝的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为什么总是不退烧呢?”
粟凝勉强的笑了笑,“没事的。”
“姐,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嗯。”
粟冰钻进粟凝的被子里,从后面抱住粟凝的腰,“姐,你很伤心,是吗?”
粟凝没有说话。是啊!她的心真的被伤了,而且伤得彻底。
“哭吧,姐,痛快的哭一场,然后彻底的忘记他。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小妹长大了,开始安慰我了。”她握住妹妹的手。
“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好担心。就这样病着,不哭,也不说,我多怕你好不起来。”粟冰抱紧了粟凝,“我知道,你的病在心里,心里的结打不开,你的病就不会好。告诉我,姐,怎样我才可以帮你?”
“我没事的。”
“骗人!你每次都是这样,越是说没事,就越是有事。”
粟凝不禁莞尔,原来,她也是常常骗人的。
“小妹,你帮不了我的。”
“姐,你爱他,是不是?”
爱他吗?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承认,可是现在她还会爱吗?还敢爱吗?
“爱一个人实在太辛苦了,我想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了。”
粟冰不舍的眼泪濡湿粟凝的背,“别这样,姐。”
“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她的世界并不是只有一个梁沛轩,她还有个妹妹,还有那么多的朋友;没有了爱情,她仍然可以开心的活着,她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男人而毁了自己的生活。
伤口,总是会好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姐。”
“睡吧,我有些累了。”
也许,她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第八章
伤口再深、再痛,只要不去碰它,慢慢的总会好的。粟凝熬过来了。
近一个月的时间,粟凝从娱乐圈里消失了。她与梁沛轩分手,和新音文化解除合约,已经是过气的新闻。她刻意的忽略梁沛轩的消息,可是,有关梁沛轩的事还是陆续的传来。她知道,他与Carolyn复合了,她并不觉得奇怪,原本他们分手,不过是诱她入陷阱的权宜之计。
不敢想,不去想,不去看,不去问,这样她才可以不心痛,逃避是她最不愿选择的方式,却是唯一可以好过点的选择。
电话铃声让粟凝一惊,她迟疑的接了电话,发现是梁世勋打来的。
(凝丫头,今天公司周年庆,你不来吗?)
“伯父,我已经和公司解除合约了。”粟凝的声音有些苦涩。
(我知道,可是我很想和你聊天,你来吧!)
“伯父,我和沛……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她不想碰的伤口,却一定会一次次的碰触?
(那是沛轩的损失,你是一个好孩子。)
粟凝的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谢谢你,梁伯伯。”
(不管你和沛轩之间怎样,我很喜欢和你聊天。来吧!公司里并不是只有沛轩一个人。)
是啊!并不是只有梁沛轩一个人,Carolyn一定会去的。
她不想去,不想面对梁沛轩,不想三个人相见时尴尬。
“还是不要了,梁伯伯。”
(你真的忍心让我这个老头子失望吗?)
“梁伯伯,我……”
(来吧,或者我让人去接你?)
“不,梁伯伯,我、我再想想。”梁世勋温和的语气让她不忍拒绝,可是她不能去,真的不能!
(好,我等你来,凝丫头。)梁世勋很满意的收了线。
粟凝不知所措的握着话筒。
“姐,是谁?”粟冰很好奇的问。
“是……新音文化的董事长。”
“梁沛轩的爸爸?”
粟凝轻轻的点头。
“他想干什么?”粟冰警觉的问。
“他请我去参加公司的周年庆。”粟凝放下话筒,轻吁一口气,“没事的,我不会去。”
“为什么不去?你不去,别人还以为你是怕了姓梁的。你要去,而且要漂漂亮亮的去,让别人知道,是姓梁的对不起你。”
“何苦?”赌气的事她不想做,做了她也不会觉得好过。别人怎么看,她不介意,伤心是自己的,只有自己知道。
“什么何苦?梁沛轩那种人应该千刀万剐才对。”
粟冰的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她立刻跑去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你是……”
“粟凝在吗?”
“哦!姐找你的。”粟冰忙回身。
“路远?”粟凝惊讶的看着西装笔挺的路远。
“梁伯伯已经邀请你了吧!”路远浅笑,“我是来做护花使者的。”
“我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去。”
“去!一定要去!”粟冰找出粟凝的晚礼服,“别的宴会可以不去,今天的就一定要去。”
“小妹,你别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明知见到他一定会难过,她何必自找苦吃?
“你妹妹没有说错,你应该去。”路远虽然对粟冰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对她的观点倒是十分支持。
“对啊,姐。”粟冰将晚礼服塞到粟凝的手中,“或者,你想找个帅哥陪你去?不如我给季然哥哥打个电话好了。”
路远的脸色有点难看。他不是什么超级帅哥,可是也没丑得不能见人吧?
“不用了。”她不想让路远觉得尴尬,何况季然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不想让事情更复杂。
“是啊,季然不会比我更合适。”路远的话似乎有弦外之音。
粟冰将粟凝推进房里,“那还等什么?姐,快去换衣服。”
该面对的,终究是逃不掉啊!
二十分钟后,粟凝出了房间,精致的水蓝色细肩带晚礼服,银色的细高跟鞋,长发柔顺的散在肩后,脸上淡淡的妆却显得她分外的苍白。
“姐,还有这个。”粟冰为粟凝戴上项链,深蓝色的宝石炼坠垂在她的胸口。
“不要,我不习惯。”粟凝想取下项链,她太清楚这样会把人们的目光吸引到胸前。她只想平静的参加这次宴会,不想成为焦点。
“不,这样很好。”路远眯起眼睛打量着粟凝,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她,梁沛轩也一定没有。这样也好,更符合他想要的效果,“有你为伴是我的荣幸。”
“当然是你的荣幸。”粟冰说得有些自豪。
“走吧!”路远带着一丝笑意对粟凝说道。
去参加宴会,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粟凝有些犹豫了。
“快点啊,姐。”粟冰将粟凝推出门。
粟凝轻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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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沛轩吗?”路远开着车,突然开口。
恨他吗?他是一个商人,欺骗利用她只是他达到目的的手段。这样的人,她不足没有见过,也不是认不清,她却还是一头栽了下去,让自己伤得凄惨。要怪就怪目己太,太快付出自己的真心。可是,不恨吗?她没有那么伟大,毕竟伤心的人是她。
粟凝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没有说话。
“如果你恨他是因为他骗了你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追你的主意是我出的。”
粟凝一惊,看向路远,“不可能。”
“为什么?”
“你是一个执着于爱情的人,怎么可能用爱情作为谋取利益的手段?”粟凝本能的去排斥这样的可能性。
“我说的是事实,主意是我出的,只是我的目的不是利用你谋取利益。”
粟凝苦笑,“我以为我看人的眼光很准,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她以为路远是一个爱得深沉的人,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商人。
“我的目的很简单,分开沛轩和Carolyn,让他追求你,不过是一个借口。”
“你还是利用了我。”粟凝的语气很淡。
“是的,我的确利用了你,我没有想到你会爱上沛轩。”
是啊!是她太傻,以为是爱情,却原来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其实,你们既然相爱,最初的目的又何必计较呢?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嘛。”
“他并不爱我。”而她,也决定忘记他,抹去他留在她生命中的一切痕迹。
“谁告诉你的?沛轩吗?他只会嘴硬,他的话多半信不过。”
“他的话的确信不过。”在知道真相之后,她已经深刻体会到这一点。在离开他之前,她曾让他选择,如果他是爱她的,他就不会选择另一个人。
“沛轩是爱你的,你应该清楚的。”
“我不清楚,太多的虚假了,我还可以相信谁?”粟凝看着路远,“即使是你,我也开始怀疑了。”
路远笑道:“沛轩说,你悲伤的眼眸让他失眠,现在我相信了。”从没有好好看过粟凝的眼睛,可是她悲伤而失望的眼眸的确会令人心碎。
“没有用的,路远。”粟凝轻轻一叹。
“什么没有用?”路远有些胡涂。
“如果你希望我原谅他的话,没有用,我不会原谅他;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再度让他和Carolyn分开,也没有用,因为你已经没有让他追求我的理由。”
“我以为女人在面对真爱时,总是充满着勇气与毅力。”
“在面对真爱时或许是,可是,既然知道是虚假的,又何必拼尽力气却换得伤痕累累呢?”
“那么,我呢?我出了一个馊主意,伤害到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我已经不想追究了。”她幽幽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原谅我,却不可以原谅沛轩?差别在哪里?”
差别在哪里?因为梁沛轩才是真正让她伤心的那个人。
路遥一语道破:“因为你还爱他,对吗?”
粟凝将头转向窗外,在被欺骗之后仍然爱他?那她的爱是不是太廉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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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年庆的宴会地点选在公司的宴会大厅,布置得相当精致,甚至有一点奢侈,公司大大小小的成员都在受邀之列。
公司外一些记者想进入宴会现场,全被保安人员拦了下来,据说是董事长的命令,没有受邀者不得进入,记者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