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家也得先换掉这身湿衣服。”
青葭抬头看着他,想想,对厚!这一身湿衣服,不要说飞机,说不定连计程车都不给上哩。
显然她是多虑了,只要小费给得够多,人家怎么会不肯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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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声冷淡的问候。
“季筹,你这个混蛋!来这里是给我找麻烦的吗?警卫说看见你掳走小虞妹妹我还不相信,现在人家家人都找上门了,我怎么解释?”季扬在电话另一端劈头一顿痛骂。
“火星”的会客厅里,现正挤满了兴师问罪的虞家大小呢!绑架这么大的事,怎可任他胡来!
“嗯。”季筹秉持惜字如金的原则,什么解释都没有,嗯一声就算交代过去了。
在火星移民的脑中,都植有记忆晶片,利用火星的电脑就可以追踪得到,季扬已经发讯号给季筹好几个钟头了,只是他到现在才想到要打开卫星电话。
根据经验,季筹才不屑干这种多余的事呢!可若是他敢再不开机,他在地球的一切资源就会被锁死,虽然有R3T3帮忙,但老是在处理那些琐事,太麻烦。
“我知道你现在在西雅图淋雨,”季筹的新嗜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刚来时也有过,“但小虞妹妹哪里得罪你了,你干么掳走她?”季扬问。他知道没有明确的问题,季筹不会给明确的答案。
“她没有得罪我。”
“没得罪你,那你掳她去西雅图干么?立刻把人给我带回来!”
“等她睡醒就回去。”
“睡……”季扬偷瞟了众人一眼,背过身去,掩着嘴邪恶的笑问:“你们睡在一起?你也进入发情期了?”
“没有。”两个答案都相同,当然没必要回答两次。
火星人类大部分都有勃起障碍,季扬也曾深受其害,是到了地球之后才治好的,所以大老们才会想说将季筹送过来,看看有没有同样效果。
“唉,怎么那么拙!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可不可以给个明确的时间?”季扬泄气的叫道。
“不知道。”
“机械天才,你不能预测一下吗?”
“她不是机器人。”
“天,跟你讲话闷到爆!我让她妈跟你说。”
季扬把电话交给虞母,可是虞母一接过去,电话就断了。
“什么?喂喂喂……”虞母对着电话喂半天,然后转向季扬,脸色很难看的说:“季先生,你一定要给我个交代,我们家妹妹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弟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带着她到处跑?他会不会霸王硬上弓?有没有暴力前科?”她平常没这么霸气的,但为了女儿,开口难免咄咄逼人。
“我弟弟目前没什么来头,全靠我罩,不过他是性无能啦!所以你放心,小虞妹妹回来时一定还是清清白白的,没问题。”季飕拍胸脯保证。
“性……无能?”虞二哥怀疑的道。那家伙的确是长得比较像女人,但性无能?有待验证。
虞家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总之他到我这里来,就是要我医好他的性无能,这样你们了解了吗?”季扬当然不会提他也曾有过这种症头,毕竟有损大男人威风,而为了平息虞家人的震怒,就出卖一下弟弟的名誉吧!
“那也得让我们跟妹妹说一下话呀!我们怎么知道她有没有在哭?安不安全?吃过饭了没有?”虞母还是很担心。
“这点季筹说了,他说她正在睡觉。”
“睡觉?现在西雅图几点?”虞母问虞父。他们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所以也没这方面的资讯。
“我怎么知道?现在西雅图几点?”虞父问虞大哥。
“我也不知道,季先生,现在西雅图几点?”虞大哥直接问季扬,想他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知道的应该比较多。
“早上七点吧!”西雅图和台湾时差十五小时,而台湾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早上七点在睡觉?再帮我们打电话,打到通为止!”虞大哥强烈要求道。
季扬叹口气,迫于无奈,只有重拨手筹的卫星电话。可是季筹哪是那么好讲话的,每次拨去,他都说“在睡觉”,然后就挂断,酷得很。
而虞家人无法赶去西雅图,季筹也不可能马上带着睡梦中的青葭回航,所以这件事闹到深夜十二点多,还是只能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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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葭本想先打通电话回家的,可是一进入旅馆,看到床,就禁不住诱惑的趴上去睡到鼾声大作,不但湿衣服来不及换,连季筹来敲她的房门都没听到。
十二个小时后,她醒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经过半个小时,仍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是睡太久了,脑子此平常迟钝了好几倍,又呆了好一会儿,青葭才终于想起昨天被季筹强拉上飞机的一切。
她慢慢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干净的浴袍,浴袍底下一丝不挂,更加困惑了。
须知青葭是个非常保守的女孩,睡觉时连内衣裤都不会脱下,一定要穿着睡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所以,她的内衣裤呢?
四处张望了下,没瞧见什么可疑的东西。
走进浴室,刷完牙、洗完脸,看着自己的蓬头乱发,懒懒的拿起梳子梳整齐了,却找不到发束可以绑马尾,只好放弃。
步出浴室,打开衣橱,里面赫然挂着自己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内衣裤也都在其中,而且都用送洗袋套着。
她的衣服都被送洗过了?
糟糕!越来越困惑,可是以她有限的脑容量来思考,只会将脑筋的结越打越死而已,还是等一下再问季筹吧!而且只穿着一件浴袍走来走去多奇怪,赶紧换上衣服,以免被自己半裸的样子吓死。
打点整齐,接下来就是找季筹了。不过这里是西雅图,讲英文的,而她的英文一窍不通,根本寸步难行,该怎么办呢?
窗外,还在下着雨,季筹,不在身边。他去哪里了?又去享受他的雨中漫步了吗?
正这么想的同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青葭冲过去开门,立即的,那张美得让人屏息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
“你去哪里了?”心有埋怨,她说着鼻头一酸,竟然哭了出来。
季筹没有说话,只迟疑了一秒钟,便将她抱进怀中,用他沉稳的心跳、芬芳的气息包围她,让她很快忘了自己受困的窘境。
青葭没有哭多久,很快吸吸鼻子,将他推了开来。
这算什么?两人的状况好像越来越暧昧了,再这样下去行吗?
心思一但被别的问题占领,青葭又忘了问自己怎么换上浴袍一事了。
“季筹,你干么带我来这里?你千万不要喜欢我唷!我是个不婚族的。”她绞着手指,觉得这么晚才说有些对不起他。
季筹的回应也是一绝,直接就告诉她,“我没说会娶你。”
“呃?”说嫁娶还太早,“那,我也不跟人上床的。”说到上床两个字,青葭顿时羞红了嫩颊。
“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他冷冷的回。
啥?呿!这样的说法太伤人了吧!虽然她没有海咪咪,也没有电动小马达,但总也算是个女人啊!
既然他对她的身体没兴趣,也不是以追婚为目标,那干么对她又搂又抱,还像私奔似的把她掳了来?
“到底……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她低声好奇的问。
“觉得跟你一起淋雨很有意思,就找你来了。”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答案。
“原来如此。”她嘴上这么说,可惜脑子还是没搞清楚。
“你真会睡。肚子饿了吧!要吃饭吗?”他若无其事的问。
“哦,好。”也许吃饱了脑子会清晰些。
季筹得到答案,转头就走,也不看看腿长差了一大截的她有没有跟上。
青葭边走边跑,沿路看见许多人对季筹行注目礼,而他大概很习惯这种目光吧,连看都没看一眼,依然我行我素。
看着他身着干净的白衬衫、白长裤的背影,她突然想起那个重要的问题,“季筹,我昨晚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一个妇人。”他头也不回的道。
“那还好。”青葭松了口气。要是他帮她换的,那多尴尬,毕竟两人目前关系不明朗,既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同性友人。
原来季筹昨晚带她回她的房间后,一转身就发现她睡着了。想到她上次因淋雨而感冒,觉得她穿湿衣服睡觉不行,于是叫了一名欧巴桑帮她换衣服,顺便将衣服送洗,好让她起床后有干净的衣服穿。
后来他每四个钟头去敲她房门一次,她都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听到,真是个迟钝又嗜睡的笨女孩。
走进餐厅后,青葭看到公共电话,突然想起电话还没打,连忙拉住季筹,哀求般的看着他。
“季筹,我要打电话回家,你有没有零钱?”
“干么要零钱?我有卫星电话。”他一脸没事人一样的掏出电话。
“耶?”
有卫星电话怎么不早说?害她老是牵挂着家里,一路像吃苦瓜一样……呃,说实在的,大部分的时间她脑筋都转不过来,还有时差,而且跟一个俊美得不象话的人在一起很有优越感、很快乐,所以也不是真的那么在意莫名其妙被拉到异乡来淋雨啦!
还有啊!呵呵,他的味道好好闻,她早就上瘾了,只是,家人那边还是要交代一下才乖嘛!
青葭楞楞的接过电话,但不懂得怎么使用,只好又叫季筹帮忙拨。
电话拨通后,是虞母接的,青葭身在异乡,听到亲人的声音,无预警的,泪珠又滚了下来。
她喘了几口大气,提振一下精神,才道:“妈,我人在国外耶!感觉好奇怪哦!没有护照也不会被海关拦下来,好像特权人士哦!”这时候是应该趁机炫耀一下,让家人知道她有多么威风。
“我很好啦!他这个人有点神经神经的,说要看雨就带我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趁机会多骂他两句,谁叫他说对她的身体没兴趣!
“嗯,我们正要去吃饭,我没带钱,他说他会负责……”他是富家少爷,应该不会赖帐吧!
“等一等,我问一下……他说飞机准备好就可以了。”她只记得昨天飞了好久,将近十小时吧,回去想必也要那么久的。
“烟酒是吗?我记得的话一定会带。”既然季扬先生都说一切由他负责,季筹也说她未来五十年的钱都肯付,那这一点钱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
“没有。”除了一个不含激情的拥抱,他没对她做出什么类似调情的举动。
“什么?!骗人!”季筹是性无能,还是特地来找季扬治疗的?
青葭忘了妈妈还在耳边嘀咕,霍地将视线拉高,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一旁的季筹猛瞧。
性无能?
嘿嘿!她喜欢。
第六章
西雅图,还在下雨。
晚餐时间,季筹和青葭选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了简便的餐点,两人围着小餐桌悠闲的吃着。
青葭在傻笑,一直在傻笑,笑得好像白痴,笑得好像挖到了世纪大宝藏一样。季筹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只好开口问她。
“你到底在笑什么?”他身上什么地方脏了吗?他的嘴唇睡成香肠嘴了?还是他的头发变成狮子头了?
“季筹,你觉得我这个人好不好相处?”青葭反问。
五秒钟后,季筹答:“笨笨的。”意思就是很好骗,老是任他牵着鼻子走,所以当然是很好相处喽!
青葭将嘴巴嘟得高高的以示她的不满。她不是笨好不好,只是反应慢了点而已!
“那下次再下雨,你还会找我一起去淋雨吗?”她不怎么确定的问。
三秒钟后,“会。”没有她,淋雨的感觉有缺憾。不过这有点强迫中奖的味道,不知该喜还是忧。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她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眸问。
一秒钟后,“可以。”既然可以一起做一件事,表示两人合得来。诡异!生平第一个朋友,想不到竟是平常最讨厌的女性。
“那你也会陪我看电影喽!”她开心的要求。
十秒钟后,“不会。”他不喜欢为一些虚假的东西困坐两个小时。
“别这样,我陪你淋雨,你陪我看电影,这样才公平嘛!”她白皙的脸庞蒙上阴影。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不想讨论公不公平的话题。
“咦?”她用空空的脑袋想了一下,“你刚才问我什么?”她忘记了。
“你在笑什么?”他耐心的再问一次。
“笑什么?啊开心就笑喽!”这么简单还要问。
其实啊!她是在想,她之所以选择不婚也是迫不得已的,如今碰上俊美又有那方面问题的他,也许他们可以谈恋爱,甚至可以结婚,但永远不用担心“那个那个”还有生小孩,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新娘,有第二种选择,她当然开心的一直笑喽!
“总有个开心的理由。”他说道。
“没什么啦,因为我觉得你很酷啊!妈妈告诉我你是性无能……”
“什么?”季筹冷声打断她。
“不用担心,我不会瞧不起你的,甚至觉得这样很好……”
“季扬!”季筹恨恨的掐住手中的叉子,好像掐住的是季扬的脖子一样。可恶!一定是今早通话时,为了向虞家人保证他不会伤害青青,所以才胡乱说的。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不行,只是从来都不想而已。也就是说,从来没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而既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季扬凭什么帮他断言?
好个兄弟手足啊!这趟回去,他不电得他哎哎叫他就不叫“记仇”!
青葭顺着他的话道:“对呀!是季先生说的,他说你是重症患者,目前为止还查不出原因。”
原因就是他讨厌虚伪的人类!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会出卖他,叫他如何对人类这种生物产生好感?
“我告诉你唷!我这个人最怕痛了,所以成为不婚族也是不得已的,因为结婚了就要生小孩啊。”她自顾自的说,完全看不出眼前男人的脸色已经变了,反正他平常就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嘛!“我们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全,因为你不会找我‘那个那个’呀!徐志雄就不一样了。”
提到这个名字,季筹的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
青葭又道:“他上次带我去看电影时偷偷靠在我的肩上,后来我发现了转头看他一眼,他就借着角度的关系偷亲我的嘴,大坏蛋!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那水嫩嫩、红嘟嘟的小嘴被偷亲了!季筹感到一股无明火冲破了脑门。
“就是上个星期呀!害我电影没看完就冲出电影院,回到家还被我大哥笑没见识,原来徐志雄那招是他教的。厚!一群用下半身思考的大色狼。”青葭提起这件事还余恨未消,举起叉子,把食物叉叉叉……咦?怎么是刀子?她刚才一直用刀子在吃面?啊!又迟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