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们睡觉去吧!”
两人相偕走回寝房,对于跟在身后面面相觑的冯楚和彭令,侯天儿是毫不知情,李齐则是不在意被两人知道他和侯天儿同床共眠,不过……
进房之前,李齐停了下来,“冯楚、彭令。”
“属下在。”
“我希望延祥园里的事,别传进王妃的耳里,你们了解吧!”
两人一愣,随即领悟,“属下了解。”
“把我的话吩咐下去。”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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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韩允被馨平公主缠着,所以“照顾”李齐的工作,就落在段文希身上。
若是过去,段文希肯定推三阻四,甚至除非必要,否则不会出现。不过这次不同,这几日他来得可勤快了,每天照三餐到李齐的寝房“请安”。
侯天儿和李齐刚从后山散步回来,两人一踏进寝房外的庭院时,一声质问便兜头罩下。
“你们跑到哪里去了?”段文希冲到他们面前问。
“文希,你来啦。”李齐淡笑着打招呼。
段文希瞧了眼他们相握的手。啧!真看不出来李齐竟然喜欢像侯天儿这类的姑娘。
“你又来做什么啊?”她不解的问。以前韩允也没来得这么勤啊!
“来帮你擦药啊。”段文希理所当然的说。
“擦药?伤口都好了,还需要擦药吗?”她撩起前额的刘海,让他看结痂已脱落的伤口。
“奇怪了,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啊?我说要擦药就是要擦药。”段文希强辩。
“可是韩允说不用了。”她刚刚有碰到好几日不见的韩允,他还顺道帮她看了一下。
该死的师兄!段文希撇嘴。
“你不用擦药就算了,不过我是李齐的大夫,不看着点,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可无法向师兄交代。”找藉口他最行。
“我没那么脆弱,不过还是谢谢你,文希。”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知道他的目的是天儿。
或许他该放手,毕竟依他破败的身子,他实在不宜担误任何姑娘的一生,光是轻松惬意的散步,都让他几乎耗尽体力,他知道自己的健康在缓慢的恶化当中,可随者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发现自己根本放不了手,从一开始,她就不是“任何姑娘”中的一个,她是天儿,老天赐给他的人儿。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段文希耸耸肩。虽然他的目的是侯天儿,但是他还是一名有道德的大夫,他不会疏忽自己的工作。“你最好马上进房躺下,脸色难看死了。”
“咦,李齐,你不舒服吗?”天儿审视着他的脸色,真的又发青了。
“没事,我脸色本来就这个样子,天生的。”李齐安抚着她。
“真的?”她怀疑的蹙眉。
“当然是假的,这种话只有笨蛋才会相信。”段文希嗤之以鼻。
“什么意思?”她不安的问。
“意思就是……”
“文希!”李齐眉头微微蹙起。
“要我闭嘴也可以,进去躺着,然后把她借给我。”段文希皮皮的一笑。
“她并不属于我,你要做什么,自己征求她的同意。”李齐垂下眼,淡漠地说。
“她是你的丫鬟,当然要先取得你的同意。”
“喂!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她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累了,想先进去休息。”李齐放开她的手,与段文希擦身而过,走进寝房。
“我陪你……”她想要追上去,可被段文希给扯住,她不悦的说:“不要拉我。”
“你等等,我有事要问你。”
“下次再说,李齐说他不舒服,我要进去看看。”她神态颇为焦急。
“他还死不了。”他硬是将她拉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里?我不要跟你去任何地方,你听不懂吗?”侯天儿挣扎着,想要甩掉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讨厌!她最讨厌这种强拉硬扯的霸道行为,尤其是被强迫的对象是自己的时候。
左手被扯住,没关系,还有右手。姑伸出右手悄悄一点,目的是要让他那只抓住她的手有被万针穿刺的感觉,可咒语l念完,突然出现一只虎头蜂,狠狠朝他的手螫下去,
“搞什么鬼?!”段文希哀叫一声,松开了对她的箝制,拚命的甩着自个的手,瞧见被螫得红肿的手掌,他微恼,“哪来的虎头蜂?”
“活该!”侯天儿嗤道,朝他扮了个鬼脸,转身奔离。
“等一下!你掉的东西不要了吗?”
侯天儿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我没有掉东西。”
咦,她没掉东西?这么多天了她居然都没有发现自己东西掉了,或者……那根本不是她的?
“这不是你的东西?”他掏出荷包问她。
“嗄?!我的蟠……”侯天儿捂住嘴。
“是你的?”
“对,是我的,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拜托,这是我捡到的,好吗?”偷?太侮辱他了吧!
“我什么时候掉的,我怎么不知道?”她怀疑的斜睨着他。
“在你救了那只大狗的时候。”段文希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她眨眨眼,有点讶异的问:“你看到了?”糟了,被人看到了,那……
段文希点点头。
“把它还给我。”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救了那只狗?”
第六章
侯天儿当然没有告诉段文希实情,因为若要解释清楚,势必得说到她的来历,可关于这点,她已经答应李齐,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所以她没有说,蟠桃当然也就没有拿回来。
昨日段文希临走前要她好好考虑清楚,怎么办咧?
“喂!”身后传来一声娇呼,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侯天儿转过身,看见一个好美好美的姑娘,顿时只能痴傻的望着对方。
“傻啦?”馨平公主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好漂亮喔!”她赞叹着。
馨平公主闻言哈哈一笑,“谢谢,大家都这么说。”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因为初次见到她的人,没有不被她迷住的。
“你是侯天儿,对吧?”韩允形容得还真恰当,傻不隆咚的。“你有心事?”
“你怎么知道?”侯天儿惊讶不已。
“因为你一路咳声叹气的,不想知道也难。”要不是受李齐之托,她才不会暂时放过韩允,来探视她。
真是看不惯李齐那温温吞吞的个性,喜欢就喜欢,关心她就大大方方的问她呀,干么这么别扭咧?
“你在烦恼什么,说出来听听吧,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侯天儿感动的望着她,“就是那个段文希啦!他捡到我的东西,可是不还我。”
馨平公主挑眉。果然跟那个段小子有关,不过却不是李齐猜测的那般。
“那东西很重要?”
“嗯,很重要。”
“这样啊……”馨平公主沉吟一会儿,随即露出l抹诡笑,“好吧!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去帮你要回来吧。”就当是还李齐一个人情好了。
“真的吗?”侯天儿高兴极了,可转念一想,有些不确定的说:“可是他会这么简单就给你吗?”
“嘿嘿,我馨平公主是何等角色,哪需要征求他的同意!他不给都不行。说吧!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荷包,上头绣有五只猴儿的图样。”
“你有看见他收放在哪吗?”
“怀里的暗袋。”
“很好,等我一刻,我去去就来。”馨平公主拍拍她,便往段文希寝房飞奔而去。
侯天儿讶异的目送她的背影,然后走到阶梯上坐下。
真有这么简单吗?她看得出来段文希很坚持要知道她的秘密,当然啦,她可以体会,如果她看见那种异象,也会非常好奇。
不到一刻,她就看见馨平公主回来了,而段文希追在她身后。
“来,是不是这个?”馨平公主将荷包交给她。
“就是它,谢谢你。”侯天儿感激的道谢,看了追上来的段文希一眼,立即将荷包收进怀里,匆匆道了声谢之后,逃回李齐的寝房。
“站住!侯天儿,把它还来。”段文希大喊。
“哈哈!真是笑话,这不过是物归原主,你这个偷儿嚷嚷个什么劲?”馨平公主嗤之以鼻,横身一挡,阻了他的路。
“我是偷儿?那你堂堂的公主当起扒手,丢不丢脸啊?!”
“那又怎样,本公主高兴,你砍我的头啊!”她鼻孔朝天,睥睨着他。
“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好好缠着我师兄就成了,干么跑来多管闲事!出言无状,没个姑娘样,难怪我师兄见你就逃。”段文希嘲讽着。
馨平公主眼一眯。好个段文希,找死!
“段小子,听说你的医术尽得令师真传,比韩允更胜一筹?”
“呵呵,好说、好说。”他得意一笑。
“那么令师可有告诉你,他有一个师兄,当初他们一学医,一学武?”
“当然,师门之事岂有不知的道理。”怪了,这个野公主干庆提到这件事?
“那么你肯定也知道你们的师祖在晚年时,又收了一位关门弟子吧。”
“知道啊!据说这位师叔也是学武,不过我们不曾见过他就是了。”
“很好,叫声师叔来听听吧。”她斜睨着他。
段文希一愣,瞠大眼瞪着她。“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说的不会是我想的吧?”
“嗯哼!要看信物吗?”她露出一抹诡笑。
“不可能!我不相信,信物拿出来。”
“呵呵,要我拿出来可以,不过若证实我所言不虚,我可要你按照师门规矩,朝我叩三个响头。”
“你……”段文希看着她诡异的笑容真/心底有着犹疑。不,不可能的,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师祖的关门弟子,照时间推算,难不成她十岁的时候就拜师?可是她是公主耶!绝不可能。“好,没问题!”
“很好。”她从怀里拿出一块一寸大小的玉牌在段文希眼前晃了晃。“段小子,看清楚了没有啊?”
他霎时白了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跪下磕三个响头来听听。”
段文希挣扎着,“师兄知道吗?”
“废话!”当然不知道。
段文希却会错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他不敢要你,你不但是个公主,还长了他一辈,哈,这辈子你休想得到师兄了。”
看见她脸色微变,段文希得意着自己扳回一城,就算要磕头也甘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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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花半个时辰便能处理完的公事,今日李齐却在恍惚中,不知不觉用了两个时辰。
脑中不时浮现的,是一张巧笑倩兮的丽容,他知道自己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已经太多了,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为什么偏偏让他动了心,叫他有了牵挂,放不下她。
自己命不长是已经确定的事了,虽然韩允竭尽心力,但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熬不过今年的冬天,这样的他,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空荡荡的书房显得寂静,窗外,刚下过一阵春雨,虫鸣声响亮,却一点人声都没有。
过去已经过惯了的日子,此时却感到异常寂寥。
“李齐、李齐!”
熟悉的叫唤声让他不由得漾出一抹笑,索性放下完全没看入眼的卷宗,抬起头来等着那翩翩身影进入他寂寥的世界,为他空虚的人生添上一抹瑰丽的色彩。
书房的门在下一瞬间被推开,一抹彩蝶般的身影跑了进来。
“李齐,你今天在书房待了好久哦!”侯天儿蹦蹦跳跳的来到桌前。
他发现,她很少规规矩矩的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的,像只猴子似的。
“嗯,今天是比较久一点。”坐得太久,身子显得有丝疲惫。“怎么了?有事?”瞧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他体贴的问。
“那个……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波罗球啊?”
“知道,那是一种在马上打球的比赛,又称为击鞠或打球。”李齐详细的解释。
“是不是很好玩?”侯天儿睁着大眼,好奇地问。
“还不错。”他也曾经是个击鞠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过那已是六年前的事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馨平公主说他们等一会儿要到靖恭坊的鞠场打球。”
李齐望着她,“你想去?”
她猛点头,“想啊!可是……可以吗?”
“要去是可以,不过你会骑马吗?”
她摇头,“不会,不过没关系啊!我只是去瞧瞧,又不是要下场打球。”
“嗯,如果只是想看看,我们一起去吧。”说完,他将桌上的卷宗收好。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不过他的举动可能会引发一场骚动。
“耶!太棒了。”侯天儿欢呼一声,高兴的挽住他的手臂。
算了,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为她或自己留下一些欢乐美好的回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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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是谁来了!没想到表弟竟然也会走出延祥园。”何璧任语带嘲讽,“怎么,难不成表弟也要一起去鞠场击鞠吗?”
“哪来的猪只咿咿叫个不停,拉去宰了,免得扰了本公主的耳。”馨平公主冷哼着。
何璧任胀红脸,又不敢发作,火气没得出,只好找跟在身旁的杨一出气。他狠狠的推开他,“别只会挡路,没用的奴才!”
杨一哈腰退开,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与一抹精光。
呵呵,连老天都帮他,今天或许是他一并处理掉李齐和何璧任的最佳时机。
一出延祥园,李齐便放开侯天儿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馨平公主和韩允、段文希面前。
“谢谢。”他对馨平公主轻声的说。
“甭客气了,我只是看不惯一只猪在别人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是有像你这般软弱的主人,他才会这样嚣张,不过既然我会在安靖王府住一阵子,那只猪最好给我小心一点。”馨平公主挥挥手,豪气的说。
“虽然不想跟一只猪说同样的话,不过我还是得问,李齐,你该不会真的要一起去吧?”韩允蹙眉,不悦地瞥了李齐身后的侯天儿一眼。肯定又是为了她!
“汪汪!”卧龙朝韩允吠了两声,成功的让他噤了口。
该死!这只狗就是会威胁他,每次他若对侯天儿稍稍不满的时候,它就会为她出气,它的举动有时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它不只是一只狗而已。
李齐见状微微一笑。卧龙将天儿护得紧令他感到有些安心。
“放心,允,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不会下场打球的,况且还有你们两位医术精湛的大夫在场,根本毋需担忧。”
“你们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赶快出发啦!几位皇兄肯定在鞠场等得下耐烦了。”馨平公主大喊。
“你不知道状况的话就闭上嘴,李齐的身子……”韩允微恼。这个野公主真是的!说她不知轻重嘛,又不像,因为有时候她的表现还真令人刮目相看,可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