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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魂格格  第5页    作者:韦伶

  他要伤害就让他伤害吧,要轻蔑她就让他轻蔑吧,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  就让她一个人吧……她整个人紧缩、再紧缩,夜好黑,空气好冷,没有爹娘的孩子,就  该只能这样抱住自己,可以暗暗的哭,但不能哭出声,因为会惹来别人的斥?。

  “喜宁,别哭,上床睡了。”

  有人拦腰抱起她的身子,她不是没有哭出声吗?是谁发现她的存在,还是她吵到谁  了?

  “对不起,我不哭了,我不再吵,别把我赶走,外面好冷……”

  她含泪合眼地说着,咬在唇上的哭声像飘零的落叶,小心翼翼地贴向始终接受它的  大地,因为落叶无处可去,找不到一个属于落叶的家园。

  “睡吧。”一阵不经意的温柔,透过肢体语言,细细地流露而出。

  宁儿不自觉地靠向炜雪温暖的胸腔,让身体蜷进他的四肢之中,如同找到一块小角  落,放心地将脸埋进去,不影响他人,独自守护自己。

  炜雪粗略的手掌轻贴她的脸庞,以拇指擦去她眼帘下的泪珠儿,倾下头,无可自制  地吻上她的脸颊。

  他将铁臂往上移,有力地拥住她的身躯,让她如丝绸般柔软的线条被他温热的躯干  完全交缠住,这时,他才阴沈地煽开眼睑,放出一道嫌恶的冷光。

  卑鄙!歌玄这个无耻之徒。

  *>*>*>次日。

  淳亲王府,园林内花厅歌玄正懒洋洋地倚靠在一张材料高级的太师椅中,这间花厅  跟他居住的院落一样,宽敞、高雅而舒适,教人忍不住放松心情。

  然而此刻,他正揣测着眼前这位稀客肚里的气焰有多炙人、火药味有多重,有无可  能一掌打得他鼻青脸肿?

  唉,坏了他一大早的好心情,一个不速之客。

  炜雪钜细靡遗地注视他,冷淡不悦地说:“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要娶的是名格格,  你却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奶给我,我娶她做何用处?”

  “我是不清楚你怎么‘用’她,不过倘若是在下,必定爱怜有加,欣赏她最甜美却  不为人知的一面。”歌玄绽露出迷人笑容,说得极度轻浮。

  炜雪的眼底火光一闪。“小心你的嘴。”

  “哎哎,瞧我竟给忘了,朋友妻不可戏,失礼、失礼!”

  他假意歉疚地鞠躬。

  “你少来这一套,我要的人在哪里?”

  “贵府第。”歌玄笑容可掬地道。

  “我已经说了,她不是我要的人。”他再一次警告。

  “木已成舟,由不得你要跟不要。”

  炜雪一把揪起他的胸襟,冷如冰霜地道:“你会坏了我的好事!”剑拔弩张的焰火  一触即发。

  “喜事就是喜事,分什么好事、坏事?”歌玄用扇子推开他的手腕。“喜葳是格格  ,喜宁也是格格,尊贝勒爷要的就是一个顶着格格头衔的女子,咱们可没胡弄你。”

  “你!”

  炜雪理亏,歌玄说的一点也没错,当初他指示迎娶的确实是淳亲王府的格格,并未  指名道姓迎娶哪位。是他疏忽了这点,没想到歌玄这家伙,马上握住这把柄,摆了他一  道。

  “好个歌玄贝勒,我总算明白在朝?官提防的不是奸臣宦官,而是专耍明枪暗剑的  笑面虎──你!”他恍然大悟地一笑,冷震人心。

  “好说、好说。”歌玄谦逊有加。

  炜雪定定凝住他,阴冷的神情如渊谷下的川流,暗潮汹涌。

  歌玄看得出他的忿恨,笑了笑又说:“其实喜宁是阿玛所收的义女,虽然没有皇室  血统,但终究是皇室的一员。个性纯真,人也长得标致,比起喜葳来,她适合你多了。  ”他悠然斜睨他,再缓缓地说下去。“何况,明知道嫁给你是玩命,众人兄长,岂能真  让她出嫁?”

  “所以扔一个孤儿给我?”

  孤儿?歌玄一听不禁叹息地摇头。“宁儿就是宁儿,不懂撒谎、不懂掩饰,一夜之  间就让人给摸清底细,这戏还有下文吗?喂,炜雪,看在我面子上别对她太坏,女孩子  终究是女孩子,受不了太大的打击。”

  “怎么,一个连‘死’都必须仰仗人施舍的下人,也值得二贝勒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

  “咳!”歌玄按住心脏,差点没停掉。

  他这个义妹到底露了多少馅?这种摆明了欺压她的话都拿出来讲,现在暂时看不出  后遗症,但日久生情,有朝一日□

  炜雪真对她动了情,他岂不遭殃完蛋?

  他跟炜雪两人个性不合,存有嫌隙已久。

  不动情嘛,最多欺凌出嫁者,动了情,情况就不同。

  “歌玄,这件事我会记在你头上,事情一出岔子,你休想全身而退。”

  “噢,真吓人。”歌玄满不在手地展开扇形,玩赏上头的山水画。“不过,容我提  醒你,干伤天害理事情的人是你,出了岔子,难全身而退的是阁下呀!”

  “走着瞧。”炜雪撂下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歌玄适时喊住他,凉凉笑道。“步军统领岚旭贝勒要我转告你,他已经  行动了,要你看紧脑袋。”

  “放马过来,我等着。”炜雪没看他,话一说完,一径扬长而去。

  第四章

  华顺王府何其大,除了主宅、厢房外,光院子就高达五重。

  叠山喷泉,曲水流觞,各座建筑之间并以走廊联接起来,人们可通过走廊遥望廊外  的景致,享受深邃的视野与宁静舒适的气氛。

  宁儿两手握拳搁在胸前、伸长脖子,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俯瞰脚下结冰的池水。如  她所想的,那面结冰的湖面,立刻反射出一张扭曲的影子来。

  “嬷嬷、嬷嬷,你快来看啊,这种跨越水面上的长廊好奇特,以前从来没见过。敢  在水面上建路,太伟大了!

  年约六十岁的老嬷嬷一板一眼地说:“格格,这种长廊叫做水廊,在京城的富贵人  家处处可见,是造园的形式之一。”

  “听都没听过。格格说我是井底之蛙,半点不假,现在才从淳亲王府搬到华顺王府  ,立刻显出自己的肤浅。”

  她将手肘撑在栏杆上轻轻叹息,有感而发。

  老嬷嬷听出她语气中的挫败和失落感,开导道:“知识是一点一滴往上累积,不懂  可以学,格格不该妄自菲薄。”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儿。”她推翻。“你猜炜雪怎么形容我?他说下人就是下人,  穿上龙袍也变不了皇帝。你也别叫我格格了,只会令我更汗?。”

  十八年来,人们讥笑的嘴脸她看太多,逆来顺受惯了,可昨晚她竟在一个陌生人的  面前全盘崩溃,像个不乖的小孩,哭得死去活来,然后累得睡着,她是怎么了?何时变  得如此不堪一击。

  老嬷嬷下巴紧缩,正色地道:“下人穿上龙袍当然变不了皇帝,早砍头了。你听老  嬷嬷说,格格就是格格,金枝玉叶,懂了吗?”

  宁儿漾开一抹笑,好生无奈地接道:“只怕外表看起来是金枝王叶,实地里全是稻  草。”

  “格格!”老嬷嬷声色俱厉地叫着。“不许你用稻草形容自己。”

  “真的。”宁儿嚷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都看开了,你也别骗自己了  ,演给谁看呢?炜雪可精明呢,今早他不见了,可能已经去磨刀准备杀了我这个小骗子  。”

  所以,她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不悔的决定!

  “杀?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嬷嬷,现在快春天了,这结冻的湖面下,大概都是流动的水,跳下  去应该可以溺毙吧?”宁儿一本正经地问着,忙着把裙摆撩起,方便等一下一鼓作气的  往下跳。

  “溺毙?格格,你在说什么?你这……这是在做什么?快把裙子放好,太高了,里  面的绸裤都跑出来了,不雅观、不雅观!”

  老嬷嬷吓飞了魂,弯着老腰,急忙要拉好她的裙子。

  “嬷嬷、嬷嬷!这件事太复杂,说了会吓坏你老人家,无知是一种幸福,我就不说  了。”宁儿跟她形成拉锯战,细心地讲给她懂。“但在炜雪回来之前,我一定要先了断  自己,炜雪见我很有悔意,就不会为难你。或者,你等我跳下去后,立刻逃回淳亲王府  ,他们不会发现的。你千万不能阻止我,否则你会很惨的。”

  与其牵累一堆人,不如她先行了结,计划将如最初的打算进行,她牺牲,换来淳亲  王府永久的安宁。

  “什么悔意、什么为难?老嬷嬷一句也听不懂。来人呀,快来人呀!格格要寻短见  ,快来人呀!”

  她老母鸡似的声音,啼得人人皆知,很快引来一大群仆役赶上来,要拉住这个找死  的小格格。

  “不能跳啊,有话好说啊,快下来……”

  “湖水冰,你会受伤的!”

  “格格!别跳呀……”

  人声喧哗,声势浩大,冲上来要阻止她的人,多得由四面八方涌过来。一个刚娶进  门的格格莫名其妙地跳湖自尽,他们这些人全完了,怠忽职守不说,光一项见死不救的  罪名扣下来,全部进棺木陪葬。

  “格格,你快下来啊,求求你,不要吓老奴了,老奴禁不起吓的!”老嬷嬷抓着她  不放。

  “嬷嬷,你不明白,只有给炜雪一具尸首,才能让事件圆满落幕,就算不能圆满落  幕,至少有一定的效力,所以……”

  “快点,就在眼前了!”

  “冲上去抱住她,别让她跳!”

  宁儿见大家都来了。“我一定要跳。嬷嬷,对不起了……”她忍心推开老嬷嬷,在  老嬷嬷一屁股摔在地上时,她倏地爬上栏杆,闭紧眼睛嘴巴,闷声不吭一口气住下跳。

  “格格──”

  老嬷嬷绝望地呐喊,脸色霍然铁青。

  直坠而下的速度令宁儿想尖叫,然而身体在撞碎湖面冰层的那一瞬间,立刻有如铅  重般往下沉。冰冷的湖水淹没她的声音,冲垮她的意识,令她心跳紊乱不堪,好痛苦…  …她一直不喜欢浑身湿透了感觉,没想到万不得已之下,她竟必须选择跳湖自尽一途,  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湖水好冷,冻澈心肺,她可以想象得出,她无生命的躯壳,将如何漂浮在清波映月  的湖心,披头散发,唇瓣浮肿,眼珠子空洞的大睁……她心都凉了。

  黑暗在吞噬她的视线,肺腔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格格再见了、嬷嬷再见了、炜雪……我会惦记着你,虽然你很残忍,但一夜夫妻百  世恩,我……一定是不行了,居然?生幻影看见炜雪游向自己,游得那么好,游得那么  快……呃!什么──“啊?唔!”

  她瞠大眼睛,在惊惑之余,嘴巴不小心张开,立时灌进一嘴的湖水,她连忙用手捂  住,但她的心跳却乱成一团。

  天啊,那不是幻影,是真的!

  更糟糕的是他来了,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她的腰际便有如藤蔓捆住,不容置啄地往  水面上拖去。新鲜的空气猝然送入她的口腔,喉咙却紧得像个绑死的结,她吸不进空气  ,顿时完全不能自已地大力呼吸。

  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胸口开始凝聚热力,舒畅的起伏时,她的手臂突然被人粗鲁  住上扯。“啊,好痛!”

  “痛吗?”炜雪郁冷的神色像一阵夹带杀气的疾风,削过她的头皮,冻得她发麻。

  “那个……呃……如果你松开一点点,就不痛了,我站稳了,谢谢你。”岸边几十  双眼睛瞅着她看,宁儿努力掩饰尴尬,头不敢?一下。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炜雪阴寒警告。“来人,送热水到我房里。”

  “喳。”

  “炜雪,事实上,我真有合理的解释,你没必要太生气,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真  的!你必须有耐性听我说。”

  “我给你一整天的时间听你说。”他的眼底波涛汹涌,表情却一如平常。

  “好啊,可为什么你看起来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既然你愿意听我说,可以高兴一点  ……”

  “走。”

  “好。不过……我有道理的……真的……你……”

  银铃般的柔美细语,随着被丈夫拖走的瘦小身子愈变愈小声。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少福晋祈祷,贝勒爷从不咆哮揍人,但不表示他就能宽宏大量  礼遇她,如果她聪明就乖乖闭上嘴巴。

  *>*>*>“说。”

  “说……你希望我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梳洗完毕换了一件干净中衣的宁儿,正坐在炕床上,微垂眼睑怔忡地  盯着贴在床面上来回擦动的小手。

  好奇怪,室温暖和,火炕也烧着呢,可她的手指竟感觉不出贴在床面上的热度,那  就好像触觉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包里起来,碰到床面之前,先碰到那层无形物,于是什么  感觉都没有了。

  “说你必须告诉我、应该告诉我、希望告诉我的事情。”

  炜雪在小侍服侍下,换去一身湿衣着了件浅清色的袍子立在床边盯她。

  “我希望告诉你,我的手指没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冻坏了?”她有“一点点”  担心的说,它们是粗了点、是不讨人喜欢,但终究是她的手啊!

  “我看看。”他冰封的容颜靠近。

  才刚从歌玄那里受气而回,他的新婚妻子没殷勤迎接他已万万不该,居然还背着他  跳湖玩命。想考验他什么,耐心还是善心?

  如果是,很抱歉,两种恻隐之心,他全部欠缺。

  “喔。”宁儿看着他将自己的手牵起,就在她浑然忘我盯着他修长手指顺过她的右  手掌心,感觉胸口怦然心动,脸颊上热热时,突然间掌心有如一万支针扎入,痛得她大  叫。

  “痛!好痛……你在干什么?不要按了,我的手要断了。”

  她的眼泪都出来了,周身感觉一阵疼楚直直冲上脑门。

  “我在按你掌上的穴道,你浑身都冻僵了,现在我做的只是先舒通你手臂小部分的  血脉。”他惩罚性地加大力道。

  “够了、够了,我现在感觉很好,不麻木……呜啊!”她喊出声。“你放手、放手  啦,左手……左手……没冻僵,不需要按穴──好痛!”

  她咬住嘴唇,眉心打了几百个结,在他放她自由的一?那,立刻倒头跌进被褥,庆  幸他饶她不死。

  “我问你,为什么企图跳湖自尽?”主题来了。

  他注视床上气喘吁吁的人儿,脸上的神采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他不悦极了。

  宁儿抹着脸上的泪坐起身,轻轻地说:“我不是真格格这件事儿,你知道了。既然  你知道,我自然就该畏罪自尽。”

  “畏罪自尽?”炜雪哼笑。“你不觉得该走远一点,找一个寂静无人的地点吗?”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选人多的地方?”这是一种侮辱。

  “我没这么说,但希望你别给我找麻烦。”他在炕床坐下,突然伸臂将她揽近,冷  睇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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