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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郎自来  第17页    作者:席绢

  他紧瞅着她含笑的面容,企图寻出一丝丝不愉快的神情。担心地问: 

  “她没为难你吧?” 

  她轻拉他衣袖走在青石板路上,华丽的赵府在他们背后,一步步拉远,区隔出富裕与平凡的两端。 

  “你见过十二小姐吗?”她不理会他的问题,迳自问着。 

  年回赶忙摇头。 

  “没的,我连画像也不肯看。既然无心,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轻叹,代他婉惜不已。 

  “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了。年回,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仙女啦!” 

  “只要没错过你就好了。”他笑,终于相信赵家人并无为难她,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呆子。”她笑骂了声。 

  他无所谓,握住她小手,轻道: 

  “我喜欢与你相处的自在,胜过去面对一位仙女。在仙女面前,手足没个放处,多难受。” 

  她又叹口气: 

  “年回,她说羡慕我呢。真奇怪!” 

  “你觉得你不值得别人羡慕吗?”曾经,他多么羡慕她的聪明灵活,总是偷学她自信的表情并受益匪浅,恨不得有日能同她一般出色,脱出畏怯自卑的阴影。 

  元初虹想了下,道: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别人欣羡,但我现在过的正是我期望过的生活,这点倒不是人人做得到的。我想当牙婆,我喜欢四处走,我……嫁你,全是衷心所愿,今生再无缺憾,别无他求啦!”原来她是这么幸福。真好! 

  他点头: 

  “农人求丰年,商人求厚利,做官的想高升,顺遂所愿才是快乐。而,喜爱出游的人却被拘束,习武的人却被逼学文,纵使成就斐然,也是痛苦。你应明白的。” 

  “嗯。”她明白他的暗喻。 

  “回去了吧,沿路上得采买一些礼品好送你家人。” 

  “不去商铺了?” 

  正得差不多了,其它的交给伙计去善后便成。我们明日提早走,省得赵大爷派人塞钱过来。” 

  她不解:“为何塞钱?” 

  “说是感谢我这些日子来的辛苦。但怕要欠更多人情债,别收为上。最好的方法就是快点走人,不然赵家少爷们轮番过来,没能脱身的。” 

  她笑他: 

  “唷!真风光哪,年爷。” 

  果然他又脸红了。 

  “初虹,别笑我。” 

  谈笑问,两人已来到市集。 

  不过,还没能仔细挑礼物呢,就见前方一阵骚动,间或有着叮叮叮的钤声,听来好耳熟哇……他们看将过去-- 

  “阿南,你说年回在南商铺的,怎么不见人哪?!”元再虹驾着马,不时扬声急问着。 

  他身边坐着在赵府当差的阿南,也是他们的同乡,他疑惑道: 

  “我刚才出去给王老板送货时,明明还见年小哥在铺里点货哩,怎知一回来他就不见了,不然我带你去他住的地方等他好了--” 

  “不行哪,事关重大,我要马上见到他才行!” 

  “再怎么急,也得找到人才成嘛,你这样瞎找是不行的,还不如--” 

  “啊!年回,年回!”元再虹在马车上站起身,大力挥手。找到人了,太好啦! 

  年回牵着元初虹走过去,才开口要问-- 

  “瞧你急的,啥事--” 

  元再虹打断他: 

  “我上个月接到你打苏州捎来的信,就大叫不好,立即快马来京城要找你。我要告诉你,我姊姊也在京城哩,你订下了十一月之约,可我姊姊正在京城盘桓,不知何时回开平。我娘担心你们又会彼此错过,急得不得了,要我快来,但今早我马不停蹄的前去侍郎府找人,却要命的发现姊姊在九日前就离开京城啦!你们真是苦命鸳鸯,老天捉弄……” 

  有人轻点他肩膀,他不耐的挥去。 

  “不过,孟子有交代:天要降大任给有情人,都会整治他们个半死不活,所以你千万别放弃……” 

  有人再以手指点点他。 

  “别吵啦!我忙着!” 

  啪啦!后脑勺被敲了一掌。 

  “谁啦咦?!姊姊--”元再虹大吼。 

  由于见到久寻不获的姊姊太过欣喜,他叫道: 

  “姊,我告诉你,年回提早回来了,这是他写的信,你与他这次绝不会错过了,他人正在京城哩!” 

  元初虹与年回同样瞠目,就连一边的阿南也哑口无言,不晓得他竟是为此而来。 

  “再虹,”元初虹平平地提醒:“你没看到我与年回正站在一块儿吗?” 

  “嘎?几时的事?!”对喔,他们两人正站在一起。 

  傻瓜!她翻白眼。 

  “早说嘛!那我千辛万苦赶来是为什么!”元再虹大受打击。几乎脱去半条命却只是做白工,闷呀! 

  年回与元初虹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同声道: 

  “载我们回家喽!” 

  《全书完》 

  《附》十八相送之作者私藏版

  话说,元家姊弟来到刘家港-看到上百艘船的架势,当下傻眼。拜托!光是朝廷的船就有六十来艘,每一艘据说可载运五百人,放眼放去,船船相连到天边,想找年回,犹如沧海中找一粟,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 

  疲累的元初虹对弟弟道: 

  “哇咧!人那么多,怎么找?” 

  元再虹伤脑筋的搔搔头。 

  “啊不然我们回家好了。” 

  于是,姊弟俩手牵手,快快乐乐的回家去。 

  ※※※※※※ 

  〔姊,我们怎么还是在港口?”元再虹揉着屁股,苦瓜脸地问。 

  元初虹按着后脑勺,不甚清楚地回道: 

  “不知道耶,我们刚刚不是说要回家吗?但是想跨出港口的场景,却跨不出去。而且好像被打了一下耶。” 

  “对啊,我好像也被什么人踹了一脚。” 

  两人似乎察觉到两道毒蛇似的视线正在瞪他们,当下他们非常识时务地道: 

  “既然还是在港口,那我们就去找年回吧!” 

  “对对!找年回去,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 

  “即将启航,上船啦!闲杂人士退出黄绳外,不许越过--”远处报时的官差们齐喊。 

  人潮嗡嗡然,又是一阵大骚动,送行的人呼天喊地,货物尚未清点好的商家尖声催促,每艘船上的大鼓咚咚击出催声,要同行者快快上船。 

  元再虹找着了赵家商船,狂喜大叫: 

  “姊!快看,找到了!那是李冬在赵家当差的李冬,我们找到了!快过去!” 

  元初虹没能动弹,她的目光定在某一处,再也动不了,只能怔愕地呆住。 

  “姊?姊?怎么了?我们快过去啊!”元再虹跳脚,却扯不动她,不知她怎么了。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啊,他大吼:“是哪个没公德心的烂人?居然随地乱吐口香糖渣,还吐那么一大块!” 

  元初虹瞪着无法动弹的双脚,气急败坏的大叫: 

  “快帮我一把啊!鞋底全黏住了,根本拔不起来!噢!气死人了,这双新鞋才穿第一次耶!” 

  我拔我拔,我拔拔拔-- 

  无奈地上那坨口香糖执意的黏性坚强,就是不肯放过她那双美美的新鞋,在拔起一脚后,元再虹根本没力气再去拔第二只,喘得趴在地上。 

  元初虹只好忍住心痛,由着另一只黏在口香糖上面,赤着一脚继续寻找年回的旅程-- 

  “仙度瑞拉?噢!你是我的仙度瑞拉吗?” 

  这时,一名奇装异服、全身金光闪闪的阿豆仔突兀的跳进了清一色黑发黄肤的场景,引起一阵指指点点。 

  元初虹眼花撩乱的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却又被异国男子手上捧着的玻璃鞋给薰厥了过去-- 

  “你你你!变态啊?没事捧着一只鞋子到处薰人,当心我告到环保局!”元再虹扶住姊姊,立即代为出头。 

  “她,只穿一只鞋,可能是我要找的仙度瑞拉,我要给她穿穿看!”阿豆仔抓起元初虹的脚踝就要把玻璃鞋套上去-- 

  元再虹一拳打飞阿豆仔: 

  “找死啊!中国女人的脚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碰的吗?不用试穿也知道不会合!”拜托!那只鞋比脸盆还大。 

  被扁得七孔流血的阿豆仔一手捧着心爱的玻璃鞋垂泪,一手颤抖的指向他们,道: 

  “至少……至少给我相信她不是仙度瑞拉的理由……” 

  这时已醒转的元初虹火大的以大脚丫烙印上阿豆仔的睑:“size印在你脸上了,你自己核对!找死呀!没看到本姑娘在忙吗?还敢拿一只臭鞋来暗算我!” 

  解决掉碍事人物,元初虹拍拍身上的灰尘,很大姐大的拿根牙签咬在唇边: 

  “走了,找年回去!”很摇摆的走人也。 

  ※※※※ 

  她看到年回了,只能紧紧盯着他。他更黑更壮了,似乎也更高了,但不变的是他那张敦厚的脸与微蠢的笑容…… 

  她叫不出声,但元再虹可不,就见他老兄从后面掏出一只扩音器,吼出足以轰破每一个人耳膜的噪音-- 

  “酒干啊通卖无--” 

  元初虹双目一瞪,抢过弟弟手上的扩音器,将他扁得奄奄一息。接着才如泣如诉地扬声叫: 

  “芋仔冰、草湖耶芋仔冰,搁有芋棵、菜头稞、芋棵巧、土窑鸡。土窑鸡搁来喽,麦吃耶郎紧来买--” 

  很快的,元家姊弟赚了一票,荷包满满的回家去。 

  ※※※ 

  四只熊猫眼悲凉相对,姊弟俩恐惧的抱着发抖。 

  “呜……我们遇到暴徒逞凶,好可怜喔……” 

  “那个叫做作者的人怎么那么壤?她以为她是谁啊?真可恶……” 

  “还……还抢走我们赚到的钱,说是赔偿她的抓狂损失,土匪!”元再虹悲愤地控诉。 

  元初虹忿忿不平: 

  “对嘛对嘛!自己乱写还怪我们不敬业。她每次都嘛这样,故事写得正正经经,自己都会在脑中幻想出一些离谱的版本,还敢怪我们乱演!” 

  “谁教我们是苦命的弱势族群,唉……” 

  再揉了揉痛处,哀怨且认命道: 

  “好了,上工吧。” 

  “钱歹赚呀……” 

  “又不能说不干就不干,现在失业率那么高……” 

  “呜……”给我记住。 

  ※※※※ 

  “年--回--”元再虹大吼出声。 

  数十尺之距,人墙隔成障碍,吼声被吵杂消去些许,传到年回那边已模模糊糊地不真切。 

  年回抬头四望。谁在叫他? 

  “这里!”元再虹拉着姊姊往前冲,在一群“哎唷”、“谁撞我”、“谁偷摸我”、“有色郎”的尖呼中泅游过人海,杀出一条血路,恍然回首一看,竟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不忍卒睹。姊弟俩为这惨况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念一声阿弥陀佛后,才面对年回。 

  “你!”年回手上的糖全掉了,惊得身边的小孩全趴在地上捡,但他毫无所觉,呆呆问道:“耶?她咧?” 

  元再虹无奈的手指往下一比: 

  “在那儿。” 

  就见元初虹正与一群小乞儿奋战,比谁捡的糖最多,不时还恶口喝斥:“死小孩,没看牙齿都快掉光了还想吃糖!喂!那颗是我的,没看到上面有我的脚印吗?” 

  年回伸手紧抓住她双臂,很紧很紧,像要确认是幻还真…… 

  “你……”她塞了满嘴的糖,颊鼓得像猪头,要确认是否为她,着实困难。 

  “……呃……”噎到了!噎到了!救人哦--她的心在急吼,但嘴巴像糊了胶,半个字也挤不出。 

  两两相望,眼中涌着千言万语,就见她出气多,入气少,就要含恨归九泉,这时-- 

  “啡--啡啡--”一只骑着王子的白马神勇奔来。 

  “啡啡啡(白雪公主在哪里?)” 

  啊!是那个专治噎死之疑难杂症的白马王子吗?元初虹机警的抓住那唯一的生机,用力确认没错,白马在上、王子在下,正是白马王子是也,听说任何吃东西吃到噎死的,找他准没错。 

  她将双唇嘟成章鱼状,心中大呼Comeonbaby。 

  “啡、啡啡--(不!你不是白的!你不是白雪公主,我对黑雪公主没兴趣)”又是一阵马叫。 

  拽得咧!救人如救火他知不知道啊?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没看到她快要死了吗?臭白马! 

  年回看不过去,自告奋勇道: 

  “我来也是可以的。” 

  为什么可以?她以眼神问。 

  “因为我是这个故事的男主角,被作者加持了神奇的力量。” 

  有道理!OK,让他来也成。章鱼嘴立即转向,同时记恨的踹飞那只白马与那个王子。 

  “上船喽--”鼓声打得震天响,是最后一次的催促,再不容人拖磨。 

  没有时间了!两双眼同时闪过焦虑。 

  快啊!还磨菇些什么!她以眼神表示出着急。 

  “我……我……”他结结巴巴。 

  什么啦?有话直说成不成? 

  “啊--你上次打牌欠我的钱要不要先还来?” 

  啥?趁火打劫啊?太过份啦! 

  伙同弟弟,元初虹将他扁成猪头。 

  结局是有情人终成怨偶,全是打牌惹的祸。 

  ※※※※※ 

  三名主角含泪跪在墙角,头顶撑着水盆,膝下顶着算盘,各自咬着毛笔在墙上写--我不会再乱演了一千遍。呜……做主角还要被凌虐,呜…… 

  ※※※※※ 

  那边,船已逐只启动,先出港口的是军船。赵家商船上的人都在叫着年回,只剩他们还没收起甲板。 

  年回心急的看过去,很怕牌搭子不找他凑一桌。再回头面对她,不知如何启口-- 

  “你、你想说什么?”她屏息等待。 

  “等我!好吗?”他急切道:“也许我不一定赢得了钱回来,但请等我两年,如果我没输光,再回来跟你打,你知道,两个人是凑不了一桌的--” 

  元初虹推着他走,也不为难: 

  “好!我等你,两年后我在开平等你。” 

  他瞪大眼,不相信一切那么容易,狂喜的他忘情的搂住她腰: 

  “真的?真的等我?你愿意?” 

  “我愿意。”他的大胆让她双颊红透。 

  “啊!我的老天!你你……” 

  “喂!年回,你要订约,总要给个信物吧?”元再虹提醒着,生怕日后成了没能兑现的芭乐票。 

  “好、好的!我”他不舍的放开她,然后在自己身上掏掏找找,却是什么也没有。他把钱都拿去赌光了,以致身上就只一套衣服,再无其它。 

  她也是,口袋空,值钱的东西没半件。 

  好尴尬的相望,觉得伤感,不禁抱头痛哭。 

  赌博真是害人的东西啊,他们什么也没有了…… 

  “不会吧?你们拿不出半件东西吗?”元再虹很想昏倒,那他刚才欠下的赌债怎么办? 

  军船已全数出港,接下来是商船,几个赵家下人跑过来叫: 

  “年小哥,快上船,三缺一啦!再不去就不等你了哦。” 

  元初虹伸手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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