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顾思晨愣了半晌,回神之后时乃谦早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竟然恐吓她?太可恶了,他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吗?他实在是太瞧不起她了!
“思晨,你是不是跟乃谦发生了什么事?”时少沨轻声问着。
她蓦地转头瞪他。“关你屁事啊!”哪里有发生什么事?她哪里知道他到底是在耍什么脾气?
好心要跟他和好,他先是视若无睹,后又出言恐吓……
“文毓,告诉我他要去迷宫的时间!”不让她跟,她偏要跟,而且还要比他早一步查出对方的底细。
时文毓和时少沨两人对看一眼后,同时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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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
“李沧颐。”
踏进大门里头,面对对讲机,出示私人证件以供查证。过了第一关之后,戴上迷宫所准备的面具遮去真实面孔,只露出双眼和唇,依照蜿蜒长廊上头的小灯,一步步往里头走。
时乃谦边走边记路,数着脚步、数着时间,不忘抬眼探视这条只点上小灯光为路引的长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走到尽头,黑色布幕一拉开时,缤纷璀璨的灯火刺得他不得不眯紧双眼。
宽敞的大厅仿巴洛克设计,水晶吊灯、长毛地毯、大理石雕墙,还有天花板嵌上宝石装饰的神兽画……其奢华教人咋舌。
时乃谦回过神,眯起黑眸在数十人的大厅里寻找着迷宫的主人;他的好友李沧颐好心地提醒他,迷宫的主人江怀昂喜欢坐在钢琴前演奏几曲,要是兴致高,还会拉小提琴助兴。
只是,照他眼前所见,大厅里的人不少,却只听见角落里传来小提琴优美的音符,钢琴前却是空无一人。
难道江怀昂就在这几个拉小提琴的人之中吗?
他正思付着,却突地听见有人自空中洒下声音,说着旁厅有女奴男仆贩卖,而在角落里的其中一名小提琴演奏者闻言,随即往旁厅移动。见状,他二话不说地跟进。
一进入旁厅,更是教他震愣得难以言喻。
百坪宽敞的空间犹如古罗马竞技场,所有的宾客只能坐在上头的贵宾席,每一个贵宾席上,皆有一台电脑,旁边的按键是供竞价用的。
不过,那小提琴手似乎也踏上贵宾席,是他猜错了吗?
暗思忖了下,时乃谦正决定要离开时,却突然瞧见中间圆形的小广场出现了两三道人影,刹那间整个竞技场暗了下来,只剩小广场中央有抹聚光灯由上而下强烈地照射着。
“各位,今天一开始,不免俗地提供奴隶供各位竞标,不过,今天比较特别一点,今天的奴隶是个入侵者,依照本处的条例,这位奴隶是可以任由得标者予取予求,不管想做什么都可以。”
站在聚光灯底下发言的男子,一身黑衣,墨黑色的面具挡去他大半的脸。
时乃谦坐在高处,眯紧了黑眸,却依旧看不仔细,只感觉他话中有话。
其实不难猜出他的意思,只要得标,底下的奴隶便归得标者,得标者要怎么处置,花招多得不胜枚举,他不想去猜想,但也猜得到后果必定是不堪设想。江怀昂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居然会玩起这么荒唐的人口贩卖游戏?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要确定委托物到底是不是在他手中,要是够幸运,可以从他身上得到一些资讯,推敲出委托物的所在地,那就十全十美了。
但是眼前这阵仗,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甚至不能确定底下发言的男人到底是不是江怀昂本人……
“游戏开始了,请各位按下私人密码,便可以在上头与其他各位竞标!”黑衣人的指令一下,在场边准备竞价的人随即动了起来。
时乃谦冷冷地睇了周围一眼,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多人热中此道。
直到黑衣人拉掉一直坐在地上的人的头罩时,他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不会吧?不会是她吧?
尽管她脸上的面具未脱下,但是依照轮廓和唇形,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底下即将遭人拍卖的就是顾思晨!
这个混蛋丫头怎么会跑来?他不是说过不准她来的吗?
瞧她双眼紧闭着,坐在地上的身子还不断地摇晃,他可以确定她已经被人下药了。
混蛋!不告诉她,就是不希望她蹚这浑水,谁知道她就是不听,现在反倒成了被拍卖的女奴。
身旁传来的按键声让时乃谦倏地回过神,想起竞价开始,所有的人莫不卯足全力要标下她。该死,当初李沧颐有跟他说起密码,但是他却自以为用不着,所以没有记下来,只是隐隐约约记得……
不管了,先按再说。
时乃谦稳住心神,横竖时间尚未截止,他只要在时间截止之前,敲进密码参与竞价就可以了。
只是……密码……
他回想着模糊的记忆,长指轻敲着键盘,缓缓地输入密码,然而荧幕上却立即显示密码错误而发出刺耳的声响,惹来身旁不悦的注视。
他不由得勾唇轻笑,掩饰自己有些慌乱的心,努力地回想李沧颐跟他提过的密码。
得快、非快不可,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出了任何差错,要不然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
第七章
“我好不舒服……”
“知道了,不要吵。”
时乃谦将顾思晨扛在肩上,一手拉开自己的公寓大门,急忙走入玄关,转入房里,将她安置在床上,才乏力地坐在床畔。
看来,他得先打通电话给好友,告诉他他利用他的名义做了一些事,要他往后别再到迷宫报到。
来回睐了眼浑身燥热不安的顾思晨后,他微恼地合上眼,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指不断地揉着发痛的眉间。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苦思不到密码的情况下,等着她被拍卖之后,再迅速把她拖出迷宫……
不知道那个挨了他两拳的得标者有没有事?想想,他人也真是太好了,他应该要把得标者的面具拿下,瞧瞧他到底是谁,要是可以拍两张照片为证的话,那更是完美到极点,说不定改天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话说回来,那些都不重要,能把她救出来,见她安然无恙就好,至于他会因此而得罪了什么人,到时候再看着办。
他再次看了一眼被下药的顾思晨,不由得轻叹一声。
不听话的丫头,丑话都跟她说得那么白了,她还是潜入了,是要他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因为她,他不得不伤了那个得标者,让自己的行径曝光。
不过,既然要进入迷宫就得要戴面具,那就表示大部分的人都是见不得光的,就算他在里头真犯了什么禁忌,应该也是难以查到;况且他没忘记沿路破坏监视
器,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就怕会害了好友,还是先拨通电话给他好了,要不然他若是因为他而遭受什么横祸,岂不是要他后悔一辈子?
先回复他这个消息好了,要是有什么状况再联络。
打定主意后,他站起身,袖子却被昏睡的顾思晨给抓住,他无奈地回头看着她。
“我好渴。”她翻身趴在床上,但抓住他袖子的手可紧得很。
“你不把手放开,我要怎么帮你倒茶?”时乃谦没好气地道。
“可是我要是放开,你就跑了。”她圆润的嗓音听来有几分鼻音,仿若正在哽咽。
呜……她好不舒服、好怕,要是把他给放开了,谁来照顾她?
既然都已经好心救了她,他当然要好人做到底,好好的照顾她,等到她明天清醒,一定会好好地谢谢他的。
“这是我家,要跑也是你跑。”
顾思晨闻言,缓缓地侧身,失焦的大眼在乱发底下眨动着。
“对了,这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应该是在山上的迷宫俱乐部才对,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有点熟悉的地方?就连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也挺眼熟的……
时乃谦缓缓地挑起浓眉。“思晨,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只记得要赶紧将她带离那里,却没在第一时间确定她的情况,虽然知道她被下药了,但能下的迷药没上千也有上百种,有些或许药效一过,对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有些则不然。
“你叫我思晨……”顾思晨缓缓地眯起眼。“你认识我?”
嗯,她也觉得这个声音很熟,不过眼前有好几个他,层层迭迭地印在一块,乱成一片,教她看不清楚。
时乃谦无奈地合上眼,轻叹一声。“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轻柔的语气里带有一丝责难。
亏她还敢说她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见识再多也没用,一旦遇上麻烦,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就算她拿出身分压人,人家也不见得会买她的帐;就像今天,她不就被下了药?
她要是再这么自以为是的话,哪天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晓得,再说他也不见得每回都在场。
“咦?”很熟悉喔!敢用这种口吻骂她的人不多,只是她现在非但眼前一片模糊,就连脑袋里也恍惚得很,不管她怎么用力地想,总觉得注意力无法集中,只觉得身体有一股燥热,从体内烧到喉咙。“我要喝水。”
再不给她水喝,她会被烧干。
“你不放开我,我要怎么帮你倒茶?”
“哦。”这一回,她乖乖地松了手。
这种饱含命令的威严,在她的朋友里头只有一个人,虽然现在还想不起来,但是她可以确定自己是安全的,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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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乃谦替顾思晨倒来一杯茶,然后将茶杯递给她。
“谢谢!”哇,原来茶居然是这么香醇。不过,好喝是好喝,为什么她喝了之后,反倒觉得浑身更烫了?
“喝慢一点,又没人会跟你抢。”时乃谦好心地想要扶她起来,突然发觉她身体烫得很。
“思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该死,他怎么会一点都没发现?
“不知道,浑身都不舒服……”她说着,扁了扁嘴,手上的茶杯没拿稳,全都往身上倒。
“你!”他急忙抓了床单往她身上抹去,孰知她……
“好凉哦,你不要擦了,人家好不容易觉得舒服一点……”她像是呓语般地轻喃着,娇软的声音里带着微嗔,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低吟。
时乃谦低头看着她,恍然大悟。
其实一点都不难猜,一般私人俱乐部里会下的药,只是要让宾客尽兴;既然如此,他们下的药,除了春药不作其他猜想。
瞧她潮红的粉颜、含媚的星眸、红艳的唇瓣……应该只是一般春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才是。
该死,居然对她下了春药!
倘若他不在场,或是他的警觉性不够,她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到时候等到她一清醒,岂不是要逼她去死?
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
还好,什么事都没有,她正安稳地睡在他床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是,她身上湿透了,就这样放任着她,她可能会因此而感冒。
“我去帮你拿件干衣服,你自己把湿衣服给脱了。”他轻拍着她的手。
顾思晨半躺半倚在床头柜边,星眸微掩含醉地看着他,一副很为难似地扁了扁嘴。“我没力气脱。”再说,她也不想脱,现在身上湿湿的,正好可以帮她祛除热气。
“你……”难不成要他动手?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就算她现在搞不清楚他是谁,但是她至少应该知道他是个男人吧,就这么放任着他,她可真是够放心的了,居然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不要脱好了,这样比较舒服。”她呓语般地说着。
“怎么可以不脱?你想感冒吗?”时乃谦怒蹙着眉,见她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滑。“想睡,也要把衣服换下来再睡!”
既然她都不怕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脱件衣服而已,需要一副如临大敌般吗?
他都忍不住想要耻笑自己了,唇上噙着一抹冷笑,随即动手帮她脱起衣服;不过是一件衬衫而已,可是水却浸湿了衬衫,让她曼妙的体态随着紧贴的布料展露在他眼前。
时乃谦伸出手,有点微颤地解着她衬衫上的扣子,露出里头的内衣和大片的雪脂凝肤。
“啊……”她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时乃谦蓦地收回手,浮上氤氲欲念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该死,他怎会忘了她被下了春药?这时候一旦碰触到她的身子,岂不是……但是湿衣服又不能不脱。
他索性闭上眼,放任指尖勾勒着她的体态,缓缓地替她褪去衬衫;可一触及她的内衣,才发觉就连内衣都湿透了。
“该死!”他不禁暗咒一声,暗忖君子难为。
他紧咬住牙,大手往下探,拉扯着她背上的扣子;好不容易处理好背上的扣子,耳边又传来她饱含诱惑的娇吟,感觉她不安分的大手探上他的胸膛,他颀长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带着欲念的黑眸直睐着顾思晨含春夹怯的粉脸,心藏跳动强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仿若全身的细胞都骚动着、饥渴着她的慰藉。
他的指尖微颤地掠过她如丝缎般的滑腻肌肤,每多亲近她一寸,便感觉理智又抽离了一尺,炽热的欲念在他体内放肆地曙咬着,驱使着他将恪守多年的坚持抛于脑后,缓缓地将她拥在怀里……
“啊……”她极为满足地轻吟一声。
灌入耳里的娇吟仿佛是催情剂,加深了他的欲念,教他不由自主地吻上她的唇,大手更恣意地揉上她令他血脉偾张的浑圆。
欲念在唇与唇的吮吻之间无法抑遏的窜出,挑逗着原始感官在两具贴覆交缠的躯体上忘我绽放,直到--
“湛耒……”
时乃谦倏地瞪大眼,所有的意乱情迷在刹那间消失无踪;他猛然以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晦暗的黑眸直瞪着依旧浑然忘我的顾思晨,迷人的唇形紧抿成一直线,恼怒地起身,从柜子里拉了张干净的被子往她身上盖,充耳不闻她断断续续、饱受煎熬又充满欣愉的娇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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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大清早醒来,顾思晨眨了眨大眼,缓缓地爬起身,非但错愕自己浑身酸痛不已,更惊诧自己上半身赤裸着。
“你在干嘛?”时乃谦急忙从外头冲进房里,见顾思晨呆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在腰上,连忙又奔出门外,没好气地吼着:“你在发什么愣?不会把被子给拉上吗?”
“你!”她拔尖喊着,忙把被子拉上,把全身紧紧地裹住。
对嘛,她就觉得这个地方很眼熟,原来是他的房间……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乃谦,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有胆子问我?”时乃谦闻言,不禁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