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血的教训,告诉我你会!”她认真的说。
“啊!血的教训?”他一愣,停止吻她。
“就是啊!你都弄伤我了,”这个混蛋,做错事还想否认?眼角余光瞥见留在床单上的嫣红,她立刻指出来,“看,还留着证据呢!”
“这个……”他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天哪!这个小娘子昨晚已经让他惊讶一回了,现在……
“这是你的落红,这很正常。”他强忍着笑,耐心的道。
很正常?她狐疑的看他。
“那个……你的前夫……是太监?”他也想解开心中的小小疑问。
“嗄?为什么这么问?”她莫名其妙的。
他叹一口气,意识到没个岳母还真有点麻烦,“没有人像我一样和你如此亲密过,对不对?”
“是的。”她脸又一红,声音也变小了。
“那他为什么不……不像我和你一样呢?”
“为什么非要一样?”从小没娘的傻丫头还傻傻的问。
“这是夫妻间很正常的事情嘛!”他说得有点口干舌燥了。
“哦?”她看看他。很正常吗?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我何必骗你?你可以去问其他人。”看到她怀疑的目光,他差点要对着她发誓,“老实说昨晚我也有点纳闷,不过更多是的惊喜,呵呵!很高兴忽罕是太监。”
嗯~~他看起来不像说谎的样子,“相信你就是,不过……忽罕未必是……”她又绯红了脸。
呃?!
“那晚……塔塔尔人忽然攻来……忽罕就上了战场……他……我想……”看出他的不相信,她想解释,舌头却突然变笨了。
“他只是没有机会而已,对不对?”他好心的替她说完。
呵呵!他忽然有点感谢那个塔塔尔人,同时想起老族长也提过霜珠的命苦,忽罕在新婚当晚就上了战场,看来他连想吞了佳人也来不及。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哈哈……看他的小娘子从脸一直羞红到脚趾,还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他笑得差点岔气。
也许爷娶这个蛮族女人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按照惯例,小扣子一大早就来到穹庐外等着爷的叫唤,却不期然的听到爷许久不见的畅快笑声。小扣子不由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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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风把草原吹得挺刮翠绿。
霜珠放眼望去,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却没有见到太多的牛羊。她眉头微皱,明白战争让特鲁厄族元气大伤,一时间很难恢复昔日的景况。
“霜珠,你要去哪里?”海棠跟在她身后。
“我去看勃耳金大妈,你别跟着。”霜珠说着就驾马而去。
“霜珠呀!来尝尝我做的马奶子酒。”一见到霜珠,勃耳金大妈就很高兴。勃耳金大妈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如今孤身一人。
“马奶子酒?”霜珠一愣。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勃耳金大妈只有一匹瘦马,拉不动重物,更挤不出奶。
“呵呵!哲森送了我一匹母马,母马刚生了小马喔!那小马的身世可不平常,是与野马交配的,等它长大了,一定是草原上最雄壮的马。”勃耳金大妈说得高兴,忘了族里好多母马都被哲森拉去与野马交配了,要说“雄壮”也不只她家。
“这酿酒呀!也是哲森教我的。我酿的酒能在市集上换回好多盐巴和粮食呢!呵呵呵……”
“那很好。”霜珠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是替勃耳金大妈高兴,也是因为……
他居然默不作声的做了那么多事?
“霜珠,也来尝尝我酿的!”勃耳金大妈的邻居阿旺老爹也过来了,“我的马奶子酒和勃耳金的不一样,口味不同,还有那个……功……功能……”阿旺老爹终于想起哲森说的是“功效”两个字,“不,是对身体的功效也不同。”
“阿旺老头,别和我抢,霜珠在喝我的呢!”勃耳金大妈翻个白眼。
“哎呀!勃耳金,霜珠喝我的才好,我的可是加了一味药,叫……”该死的,他又把那个草药的名字给忘了,“反正哲森说了,每天喝一点可以让面色红润喔!”
所以他阿旺老爹酿出来的马奶子酒在市集上也抢手得很,呵呵呵!
“哼!你那个有什么稀奇,我这个也是加了草药的,比你的更好呢!壮阳的。”这也是哲森教的,哪会比他这老头的差了?
“噗”一声,霜珠喷出一口马奶子酒。
“你看,你的不好喝吧!霜珠都吐出来了。”阿旺老爹手舞足蹈的,满脸得意。
“不是的,很好喝。”霜珠连忙更正,免得勃耳金大妈难过。
勃耳金大妈顿时又高兴起来,“来,霜珠,这罐一会儿拿回去,那个……”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还是全让哲森喝好了。”
“霜珠,我的也有喔!别忘了带上。”阿旺老爹也殷切的交代,“你呢!就喝我酿的;哲森呢……”稍有不甘的说:“喝她酿的算了……”而后又咧开嘴,“这说不定能让你快点生个小孩喔!”
生小孩?霜珠脸一红,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拿起阿旺老爹的马奶子酒猛喝一阵。
“阿旺家的小儿子喝了我的酒,让他媳妇怀上了呢!”勃耳金大妈想起这个,就不免得意洋洋。
“是喔!”想起自己要多个孙儿了,阿旺老爹的嘴更是笑咧到耳边,“霜珠,你也快生个孩子,只要孩子多多,以后特鲁厄族的声势就可以壮大了。”
呵呵呵!阿旺老爹和勃耳金大妈难得意见相同,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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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生个孩子?一想起这,霜珠就绯红了脸,不过……这是个好主意吗?
她不确定。
霜珠的不确定来自于梅清--这个称呼哲森为表哥,有着人见人怜的娇弱外貌,却从中原跋涉到关外大草原的女子。
她问过哲森几次,哲森都只说梅清只是表妹,仅仅只是表妹。
她依旧狐疑,却不再问他,她想要知道究竟,多的是可以询问的人,小扣子、大虎,还有梅清本人。只是……不知道是害怕知道答案的缘故,还是不想知道答案,她一直都没有去问个清楚。
也许她该相信他的,毕竟她真切的感受到他对她身子的贪恋。
她真的很想很想相信他,哪怕直觉告诉她--他和他的梅表妹之间并不简单。
直到,梅清找上她……
“对不起,霜珠,我知道不应该来找你,可是明天我就要走了,我……我有话想对你说,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梅清的哀婉没有人可以拒绝。
于是霜珠知道了一切--梅清和哲森是青梅竹马。梅清曾为他裁衣做裳、梅清为了他偷偷离家……而他心硬如铁,不为所动,曾经的两小无猜早化为云烟。
“请……好好照顾他。”梅清对他的无情毫无怨尤,反而执起她的手恳求她。
“你不恨他?”霜珠的心情复杂。
梅清低头一阵沉默,然后缓缓抬头,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坚定,“不,我不恨他,我恨不起来。”
她恨不起来?霜珠细细咀嚼这句话,百般滋味在心头。
“是我不够好,才不能让他……爱我。”梅清幽幽地道。
“不,不是,”霜珠冲动的反握住梅清的手,急着想安慰她,“你又美丽又温柔,别说是男人了,就是我见到你也想好好爱护你;你坚强又勇敢,那么纤瘦的身子,却从中原千里跋涉到草原;你还那么的痴情……”
“我有那么好吗?那为什么他总说我是他的小妹妹?”梅清强忍住泪。
看着眼圈泛红的梅清,霜珠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哲森之前淡漠地说梅清只是他的表妹,而她现在终于相信他,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她高兴不起来,她不由自主的为梅清心痛。
“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所以……我走……祝你们幸福。”梅清再也忍不住的泪水扑簌簌往下掉,“对、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抹眼泪,泪水却越抹越多。
霜珠都鼻酸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是自己抢走了梅清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哲森迟早会被梅清感动的。是的,迟早会,像梅清这样的美女,那样的痴痴爱着一个人,任谁都会感动的。可……梅清再见到他,就是她和他的婚礼上,所以梅清才没有机会。
“梅清,你别走,留在草原,草原还有很多好男儿,你一定可以找到喜欢的人!”霜珠直觉的想补偿梅清。
梅清难过的摇摇头,“我得走,我不能……不能再见到他。”
“不能再见?”霜珠双唇微张说不出话来。
透过梅清凄楚的神情,姬了解梅清为什么说不能再见他,只因为怕再见一次就更情难自禁,也就多一分思念和痛苦……
她彻底的被梅清感动了。
“那个笨蛋。”看着梅清泪如雨下,霜珠破口大骂。
“谢谢你,”梅清勉强破涕为笑,“你放心,我……会忘了那个笨蛋的。这么多年了,对于思念和痛苦,我已经学会忍受,我走,只是决定放下。爱不会再让我痛不欲生,那么多年了……我的心也早该锻炼得坚强。”
霜珠紧握着梅清冰冷的手,心拧成一团,久久才说出话。“梅清,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我会的。”海清强颜欢笑的转身离去。
霜珠呆呆的看鲁梅清远去,她孤孤单单的背影,窄窄的肩膀,小小的身子,仿佛风一吹就会远去……
天哪!梅清好可怜。
第五章
那个天杀的负心人!
梅清走了,也不来送别,梅清的心只怕已经化为灰烬。唉……那样温柔、痴情、又美丽的一个女子,换作她是男人定会好好珍惜她、爱护她,不舍得让她伤心绝望。
她真的很想很想为梅清做些什么,可她发觉除了把哲森让给梅清,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要把哲森让给梅清吗?她可以把哲森让给梅清吗?
霜珠心情灰暗的骑在马背上,任马儿随意漫步。
“嘻嘻……”
“哈哈……”
微风阵阵,送来一阵孩子们的嬉笑声,其中还夹着一个成人的,最响亮,还带着狂妄自大--正是那个负心人的笑声!
梅清一个人凄楚独行,他倒好……还没心没肺的玩得如此开心。
她不知不觉的朝笑声的来源而去,一接近才惊觉哲森居然像个大顽童般与孩子们打闹在一起。
“哲森耍赖。”有孩子尖叫。
“我没有。”他高举双手,做出无辜的样子。
哼!亏他是个大人,和孩子一起还做这种不知羞的事情。霜珠扁扁嘴。
“你有,你就有,你说我是老鹰的,怎么可以让老鹰捉不到小鸡?”那孩子振振有辞的。
原来他们在玩老重捉小鸡,听到那孩子的话,霜珠才明白所谓的耍赖。
“那你就要跑得快呀!这才捉得到。”哲森好脾气的说。
“可是……可是……”想到自己老是赢不了,孩子语带哭腔。
“你只顾着跑,却忘了调匀气息,这才捉不到。来,再试一次,这回一定要注意呼吸喔!”
原来他一边玩,一边教孩子们汉人的功夫。嗯……听说汉人的功夫很厉害呢!她的族人如果学会了,就不怕别人欺负了。霜珠又想。
“你怎么来了?”她正恍惚间,哲森忽地来到她面前。
“我怎么不可以来?”这草原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她不客气的冲口而出。谁教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你当然可以来。”他摸摸鼻子,并不生气。
刚才就发觉她过来了,简单的和孩子们说了几句,他就急急的跑到她身边。在她身边站定,他的目光仍注意看那些正玩得热烈的孩子。
“你很喜欢小孩嘛!”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
霜珠好奇的微微侧脸看他。
他的鼻梁很挺,他的眉很浓,斜飞入鬓……其实他满帅的,可要说他的性子嘛……霸道、自私,又仗着有点本事,骄傲得很,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只顾着自己快意,还老是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好像太阳都围着他一个人转,有时候心肠也很硬,可……
“孩子们的眼眸黑的黑、白的白,没有一丝杂质,当他们看着你的时候,透着全然的依赖、好奇、崇拜……呵呵!我喜欢与他们相处。”
他说这话时倒像是变了个人,看起来还满……满有爱心和耐心的。霜珠微微纳闷。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笑嘻嘻的问。
“没、没什么。”她连忙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呵呵!不好意思说?看我看得入迷了,是不是?”
看他看得入迷?呿!他这人……“死性不改!”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他颇不赞同。
她扁扁嘴,好半晌忍不住问:“梅清走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还让大虎护送她回去呢!”他的神情毫无异样,目光停留在那些孩子身上。
“你--你不觉得自己好绝情?”
“绝情?”他一愣,回过脸来看她。
“梅清那么喜欢你。”看他诧异的样子,她很为梅清不值。
真是个笨丫头,“呵呵!难道你要把我让给梅清?”
“我……你又不是牛呀羊呀!说让就让。”她没好气的回。
“你舍不得?”他眼珠子一转,嘴角满是笑意。
“去你的,才不是。”她立刻否认。
“原来你舍得,那……那我还是去找梅清,看来还是梅清比较喜欢我。”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摸摸鼻子,用她听得清楚的声音低喃。
“不准!”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呆住了。原来她不想他去找梅清?为什么?
“哈哈!亲亲我的娘子,幸亏我早知道你这人喜欢口是心非,你前面才说不是舍不得,事实上却是很舍不得。”
“你、你、你……”听到他得意的大笑声,她忽然发觉没法反驳他。
的确,她很同情梅清,可同情归同情,她却……无法割爱。
割爱?她又为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个词一惊。难道她已经爱上他了?所以她不喜欢他去找梅清,所以她不能把他让给梅清!
天哪!她居然爱上这个家伙了?她愣在当场。
他眯起眼看着自家的小娘子,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化多端,有趣极了。
良久,她定一定神,像决定了什么似的道:“我们……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生个孩子。”她咳嗽一声,假装镇定,“反正你也喜欢。”
他确定他没听错,可下巴还是惊得快掉下来了。要知道在当时的朝代,这可不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提出讨论的问题,娇羞的一点,根本心里想都不敢想,别说大大方的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