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过得去。我爹病了,他就没有精力布施,所以家里还多出了一些闲银。”
“真的吗?”柳如月担心的望着罗晴雨。她穿这么薄的衣衫,真的不冷吗?“那你有闲银,怎么不做件衣裳来穿?”
“我爹没冬衣了,先帮他做一件再说。”
“那你收下这件秋衣吧,我不敢拿新的,怕被我爹发现。这件是前年做的,他不会发现,就算他发现,我说赏给下人,他就没话说了。”
罗晴雨听她这么说才点头收下。
柳如月不敢在这里耽搁太久,已在左右张望着。
“我得回到庙里去,我家侍卫还在等我,还有,”她脸红不已的从衣袖中,拿出香包递给她,细若蚊蚋的交代,“你帮我交给他,告诉他,我会等他考上功名的,叫他一定要努力考上。”
罗晴雨笑了起来,“会的,他等会就来,你要见他吗?”
柳如月一张脸害臊得紧,又想见心上人,又怕侍卫等久了,会向她爹通报。若是爹知晓她来找晴雨,以后她要出来就更难了。
“不、不行,我得要回去了,万一他们在庙里没找到我,一定会猜到我来找你了,这样我爹一生气,以后我要出来可就难了。”
“好吧,那你快回庙里去。”
她点了点头,要离去前,忽然又调回头来,“晴雨……”
“嗯?”
原以为她是有什么要事要交代,想不到她却是道:“晴雨,你刚才笑起来真好看,以前我怎么都没注意到你长得很好看呢?”
罗晴雨噗哧笑了出来,“傻如月,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柳如月摇头说:“不,我是说真的,晴雨,我觉得你笑起来比那钱于娇好看多了,别人都说钱于娇是京城最美的美人,我倒觉得你比她还好看,只可惜凌将军现在追求的人是她……”
说了一半,似乎觉得自己好像失言了,她又急忙解释。
“晴雨,我没有什么意思,你不要怪我多嘴,凌将军跟钱于娇在一起,也是别人说的,也许是假的也说不定。”
她越慌乱,解释得就越糟,干脆小声的道歉。
“对不起,晴雨,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害得你现在那么悲惨,却还在对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若不是我这怀孕的乌龙事件,说不定你现在已跟凌将军在一起了。”
罗晴雨一直没作声,柳如月像要哭了的问:“你怪我吗?晴雨?”
她叹了口气,“不怪,反正钱于娇早就想要结这门亲事了,又不一定轮得到我!”
“可是……凌将军真的是个很好的结亲人选,皇后娘娘、皇上都很疼他,常常宣召他人宫。”
罗晴雨不想再听这些,她催促她道:“你快回庙里去吧,要不然等下你家侍卫找不到你就糟了。”
柳如月有愧在心,她点点头,快步的离开。只可惜她一直见不着凌将军,要不然若能解释一下当初的事情,还晴雨一个清白不知道会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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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下得不大,但是淋久了,衣服也是会湿的,再加上下雨,出来逛市集的人也就更少了。
等了许久,也没几个客人,于是罗晴雨收起东西不卖了,加上雨水淋得她一身狼狈,低头可见她的夏衣湿得紧贴住身上的曲线。
幸好现在人潮下多,没几个人往她的身上看,要不然羞死她了。
她只顾着收东西,也没听到达达的马蹄声往她这边走来,她收好东西,正在抹脸上的汗水时,刚一抬头,就看到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朝她看。
罗晴雨心里卜通的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急忙假装没看到的继续收她为数根本就不多的东西。
只是她收了很久,眼前骑马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开始满头大汗起来。原本以为他向皇上退了亲之后,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了见面的机会,想不到他现在竟出现在她的身前。
每个东西她都翻过一遍,再重新装了许多遍,凌群玉还不走,雨势开始下得有点大,她不得不站起身,以便到屋檐下躲雨。
当她一站起来,凌群玉就紧盯着她,而她想装作没看见他。
刚要走到屋檐,就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想装成不认识我吗?”
罗晴雨也知道自己不与他打招呼,未免也太过分了,只好扯开嘴角,要笑不笑的打了声招呼,“凌将军好。”
她打了招呼,拔腿就到屋檐下躲雨,想不到他也策马到屋檐下躲雨。她紧张的发汗,却听到他冷淡的声音问她话。
“看来肚子还没大起来嘛!”
罗晴雨一僵,没有回话,却能感觉他的目光紧盯着她的身体,像在看她肚子有没有隆起。
“还是你用药,打掉他了?”
听他越说越不正经!她在市集里也听过别人有身孕时,用药打掉孩子,但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问,她不禁有点生气。
他凭什么这样问?好像她是淫娃荡妇一样。就算她是淫娃荡妇,那也不关他的事吧。
“那个男人没有娶你?”
她撇过头去,当成没听到他的问话。
想不到他越问越下流,这绝对不是一个有身分的人,对良家妇女的有礼问话。
“还是太多男人,你记不清是哪一个了?”
她抬起头,正要义正辞严的反驳他一番,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胸口,刚好一眼望尽她被衣衫紧贴住的雪白酥胸。
罗晴雨抱住胸口,遮住胸前,又气又怒的道:“你,你放尊重一点,眼睛别乱瞄。”
想不到凌群玉不当一回事的冷冷一笑,“有什么关系?我还碰过呢,只看几眼又没怎么样?”
这人连这么下流的话都说得出来,真是无耻至极!
她气愤不已的大骂,“下流。”
“你的作为比我看几眼还下流呢。”
“你……”
原本她可以解释的,但是这一解释起来,如月跟那穷书生的事就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于是她就干脆闭口不言。
第六章
“没话说了吗?”
凌群玉的语气多了几分的苛刻,更多了几分的阴寒。
“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罗晴雨也学他的口气,想不到惹怒了凌群玉,他策马往前,像要威胁她,而她也不认输的瞪着他。
就在两相僵持其间,远处传来了快迅的脚步声。
她不意间一望,随即脸现笑容,“金公子,你来了。”
金勤业有些羞涩的跟她打了声招呼,“罗姑娘,你早,今日的生意好吗?”
“差死了,你看雨下得这么讨厌,哪里好得起来。”
“是啊,这场雨下得真是讨厌。”
明明下雨时,天气是冷的,但是金勤业竟在擦汗,可见他是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的。
他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话还没说,一张脸就已涨得通红。
罗晴雨见状,就知他是为了柳如月的事,才这般羞涩。
噗哧一笑,她掏出个香袋递给了他,并且小声的对他暗示,“老地方见,你可别来迟了,叫人心焦。”
金勤业也知她在打趣他跟柳如月两人私会的关系,不禁从脸红到了脖子,呐呐道:“罗姑娘,你爱说笑了。”
凌群玉穷凶恶极的脸色,从上到下评量着金勤业,过了半晌,他像是打量够了,就往罗晴雨身上瞧,见他们俩有说有笑的,他眼现妒火,不待两人招呼打完,便冷酷的道:“是这个穷酸般的男人吗?”
她恶狠的瞪他一眼,既生气他叫金勤业穷酸,更为金勤业抱下平。
这位英俊书生正是如月的心上人,是个客气的老实人,今年上京来赴考,希望能够光耀门楣,却遇见了如月,现在两人火热得紧,他希望今年能够金榜题名,好向柳王爷府提亲。
罗晴雨当成没听见凌群玉的问话,金勤业则注视着这位坐在马上的英挺男子。
虽然对方骂他穷酸,但是感觉他好像不是对他怀有恶意,只是要让罗姑娘动气的样子,于是他有礼询问:“请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凌群玉不但没有回答他的话,还纵马狂奔,马蹄差点儿就踢到了他,害他吓了一跳。
金勤业奇怪道:“这位是谁?能在京城里策马,一定身价不凡、家世显赫。”
罗晴雨懒得理那狂人道:“别管这些了,如月正在老地方等你,你快去吧,要不然我怕她家侍卫又要带她回去了。”
提到心上人,他眉开眼笑,不住的道谢,“谢谢你,罗姑娘,我先走了。”
望着金勤业兴奋的离去,罗晴雨有点羡慕,也有些儿落寞。看来如月的好事很快就近了,而自己的不知哪时才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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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晴雨回了罗王爷府,罗王爷府在凄冷的秋风下,更显萧瑟。
她对柳如月说的话并非假,她爹自从卧病在床,就比较没办法撒银子出去,所以家中还有一点现银。
只是这点现银,她还得筹措着她爹的医药费,哪有心思去做新的衣裳。有时候想想,她虽贵为郡主,但是家中这么贫困,可能还比不上一般的民女呢。
自从凌群玉向皇上当面退亲后,爹就一直耿耿于怀,回来还问她,究竟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说她不检点?
凌群玉自己误会,她能说些什么,当然只能回答,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爹越想越气,气了一夜,怒火上心,没几天后,就忽然病倒了。
请了大夫来看,也只说他操劳过久,又加上郁闷攻心,才会一下子发病,休息一阵子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在她这些日子的照顾下,爹渐渐有了起色,已经能够稍事行走,相信再休息个几日,他就能够复原了。
不过爹他整日嘴里唠唠叨叨的念着,骂的全都是凌群玉的不识好歹。
“若是凌群玉那小子被我当面遇到,我一定要赏他几个铁拐子,打得他措手不及,这个臭小子,竟敢毁坏我女儿的名声,真是可恶透顶!等我再过个几日休息够了,我就上朝给他好看。”
罗晴雨在她爹的寝屋外笑了。不知她爹是为了对抗流言,还是为了要对付凌群玉,总之他越骂精神就越好,似乎很有斗志的想在朝廷上,遇到凌群玉就给他一顿痛打。
“爹,吃饭了。”
她带着餐食进屋里,她爹大口大口的扒着饭之余,一边对她愤恨不已的谈论到凌群玉。这已经是这几日的老戏码,所以她都婉顺的应和他的话。
“我得多吃点饭,快把这身子骨养好,好痛揍他一顿。晴雨,这家伙不懂你的好,是他吃亏,我们不必理会这种人。”
罗晴雨欣慰的看他将饭大口的吞下,于是顺着他的意道:“是啊,爹,那种人我们根本就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越说越气,罗雄汉拍桌大怒,饭又多扒了几口。
“这个死小子,当初我看他有点担当,才想把你嫁给他,现在才知道是我错了,幸好要把你许给他之前发现了,要不然你一嫁过去,才知道他是这种嘴巴胡说八道的人,岂不是误了你的终生。”
“嗯,爹,这菜你再多吃些。”
罗雄汉将菜吃光,眼睛发出光芒,“这种男人,我不屑收他当女婿!哼,他没什么了不起的,晴雨,你也别嫁他。”
“是,爹。”
罗晴雨一宇一句的应和着,欢喜的看着盘底渐空。看爹的胃口这么好,他的身子一定过没几日就会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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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困倦,可是罗晴雨还是推开了小门,往着一条窄巷前进。
原本她是不需要赚银两赚得这么辛苦,但是一想到冬日快到了,爹不但要做冬衣,总管也是,再加上自己的,算一算,也是不少的开销。
秋夜甚寒,她身上穿的是如月送的秋衣,她不禁感谢如月,若没有这件秋衣,晚上真要叫她出来,她恐怕会冷到骨子里呢。
也刚好有户陈姓人家需要人手顾两夜的羊。
因为是临时请人,所以给的银两还挺高的。她已经顾完了一夜,这一夜再守着羊一晚,就可以拿到白花花的银两了。
罗晴雨蜷着身子,朝向小屋里前进,却不知道身后有人缓步的跟着她,他两个眼睛就像要发出火一般的瞪视着她的后背。
凌群玉握紧拳头的尾随她。早上见到她跟那个穷酸书生打情骂俏的,还约老地方,叫他别迟了,他就怒火难消,这会儿果然见到她夜半出门,分明是私会情郎,简直是下贱。
但他更恨自己,对这个下贱的郡主朝思暮想,还半夜不睡的来到她家门口,只是为了看看她……想不到真的见到她准备偷情的证据。
这个罗晴雨还未成亲,就这样放浪,真是不知廉耻、下流淫荡!
气她,却更恨自己的在意。
他的心宛如被刨了一个大洞,血丝流个不停,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要掉头就走,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看到这个下贱的女人。
但是一股气愤、怨恨跟不甘的心情,让他尾随着罗晴雨走下去。
凌群玉念头一转,阴阴的笑起来。别的男人可以享受的,为什么他不行呢?
他有权有势,更有银两,罗晴雨想要的,他都有,就连他的体魄也比一般男人强壮,若是她淫荡、想要男人,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满足她。
看她走进了一间小屋,像是牧羊人的屋子,里面的油灯亮了,她幽幽的斜倚在窗边,等着她的情郎。
一股火气简直要冲破他的五脏六腑,他想起他在御花园,因为一吻失控,让她软倒在自己怀里,那时的她有多么的甜美可爱……
他不准别的男人抱她,她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屋里的罗晴雨则在揉揉爱困的眼。其实这个顾羊的差事很简单,她可以在窗边打个瞌睡,反正有人偷羊时,羊就会咩咩叫。
所以她安心的撑住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进入梦乡,连凌群玉进入小屋子内,她都还没感觉。
凌群玉慢慢的环视屋内摆设,这里灯光很暗淡,而且就像暂时让人歇息的地方一样,有个简单的床铺。
一看到那张几束稻草誧成的简易床铺,他就一阵的愤怒。罗晴雨铁定在这里跟那个穷酸般的野男人翻云覆雨过!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罗晴雨还是睡得很熟,他便往下看她甜美、疲累的睡颜。
差点被这张甜美的脸给骗了!但是不会有下次了,这次他就要完全的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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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晴雨作了梦,这个梦令她全身燥热羞红。
她梦到了御花园一吻时发生的事,当时那么让她虚软的吻,如今竟然活生生在她梦里出现。
凌群玉紧抱着她,占有着她的唇,他探入她的唇中,热烈的亲吻着,她全身虚软的偎在他的怀抱里,汲取他身上的芬香,一股浓浓的安心感跟幸福感令她觉得很快乐。她的气息有些紊乱不稳,只因他的双手正在拨弄着她的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