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石熙在他预计的时间打开房门,与他怒沈的眸光对上。他不自在的僵了下,而在他背后穿着睡衣的段雨瑂更是花容失色。
“进去再说。”单行焰入内把门关上,然后单刀直入的说:“我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趁单泽未发现之前,你们赶快结束这段不正常的感情。”
“不!”没想到第一个抗议的竟是柔弱没主见的段雨瑂。
“雨瑂,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是有夫之妇!”单行焰提醒她现实。
她却说:“我要跟单泽离婚。”
单行焰惊愕在她眼眸里看见她从未有过的坚定与勇气,他更不懂为什么石熙可以引起她对爱情如此强烈的憧憬,她迫切需要的是什么?
“你以为单泽会答应吗?”这就是单行焰最担心的,以他对单泽的了解,他绝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不管,我已经决定要跟他离婚了。”
单行焰因她的任性而气道:“雨瑂,我绝不允许你乱搞胡来,难道你为了一时快意,要伤害自己的丈夫?”
她掩脸哭泣,“我、我只能对他说抱歉。我不爱他,我爱的是石熙,爱到至死方休。”
“你可以把生命用在学业或事业上,但你却浪费在令人唾弃,不被世俗允许的爱情上,而且这不是爱情,叫偷情,我对你真是失望透了。”单行焰斥道。
她振振有辞回道:“人一生所系的价值是什么?直到我遇到了石熙,他的豁达、潇洒、快乐填补了我的孤寂、无奈。他刚毅坚定的力量,刚好是我最需要的自由,所以他问我爱不爱单泽时?我才明白他虽为我带来财富、名誉、地位,却无法让我快乐。”
单行焰从没想过她是如此的压抑,而石熙潇洒不羁,正是她的渴求,难怪当她遇上他,会无法抗拒的沉沦了。
但无论如何,一个是背叛丈夫、红杏出墙的女人,一个是他多年的同窗好友,竟然不顾情谊,利用他把她带出来偷情幽会,光是这些就令单行焰无法认同。
他仍是坚持道:“理想爱情的本质是自由与负责,但是,你们只是追求自由,责任在哪呢?”
一直没吭声的石熙当场痛斥,“够了,收回你的长篇大论,没想到你的观念和世俗一样迂腐,你凭什么批评我们的感情不正常、瞧不起我们的爱情?”
“我说得不对吗?你根本是带着雨瑂玩一场没结果的游戏,除了一时的感官刺激,不伦的恋情还能有什么?”单行焰气势汹汹的质问。
石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粗声道:“你不是我,也不是雨瑂,凭什么侮辱我们的爱情,真挚的感情永不丑陋。”
段雨瑂却泪容满面的哀求,“行焰,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难道藉爱情之名,你们就可以将种种的脱轨行为合理化,你们就不能理智的想想后果吗?”单行焰对他们没有丝毫悔意,还想极力争取到底的态度感到无奈至极。
“怎么可能还有理智呢?否则,这就不叫爱情了,能与喜欢的人深深相爱着,世上没有更好的事了。”她感性的说。
单行焰感慨道:“唉!在不对的时间遇上不对的人,这样的爱情叫我怎不替你担心?”
石熙闻言握住她的手,“我们是在不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所以不管怎样,我们永不放弃,至死方休!”
短短几句话知道他们爱得强烈,期望他们能理智的认清事实是不可能的了。
终于,单行焰的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这件事我可以不拆穿你们,但以后我也绝不会帮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
自此之后,单行焰总觉得愧对单泽,毕竟这么严重的事,刻意隐瞒和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多少叫他心虚莫名。
何况,他带雨瑂去绿岛前,还夸口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回来,这下可好,她根本掉了一颗心。
从此,他尽量疏远他们夫妻俩,以及那对脱轨恋人,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替他们隐瞒,他们却越来越大胆,竟然藉他的小木屋来幽会。
单行焰这才发现事态严重,但也只能替他们在心中默默祷告、祝福!
有一天,单泽问他,“这个周末要和雨瑂上山玩吗?”
“呃……上山?”单行焰一愣。这个周末要他准备去澳洲的大堡礁浮潜。
但随即一想,已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雨瑂又拿他当幌子,和石熙到山上的渡假屋偷情。
“怎么了,你们不是要上排云山庄?”单泽深沉的瞄他一眼。
单行焰只好回答,“呃……是啊,你要不要一起来?雨瑂说很久没去了,想看看那些山茶花长得怎样了。”
“嗯。”单泽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阵子还没忙完,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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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焰急着要警告段雨瑂,但是管家说她已经上山去了。
该死的是山里的通讯不良,手机根本打不通,他越想越不对劲,取消去大堡礁浮潜的行程,连夜赶回山上。
那一晚,他赶到排云山庄,见大屋里一片漆黑,反而是他的那幢小木屋透出灯光,且隐约可见三个人影和吵闹声。
完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单行焰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一进屋里当场傻掉了。
段雨瑂面色惨灰的跪在墙角,石熙则衣衫不整的坐在一张S型情侣椅上,单泽拿枪对着他,那冰冷又愤怒的神情,随时可置他于死地。
“单泽,快把枪放下。”单行焰叫道。
单泽见到单行焰并不意外,反而说:“你来了,是来见证这对奸夫淫妇的下场吗?”
“单泽,别做傻事,这样会闹出人命的,你冷静点,任何事都可以好好解决。”他的声音微颤,急出一身冷汗。
“嘿!我早就想好怎么解决了。”单泽发疯地狂笑,笑声让在场所有的人打了好几个冷颤,几乎可以预见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不……单泽,住手!”单行焰赶紧出声制止。
唉!以单泽的个性,怎会听劝?但是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他小心翼翼的靠上前,“单泽,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多难过,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一时冲动杀了人,事情不但没有解决,反而还要赔上你的前途。”
“别再过来!”单泽喝道:“你再前进一步,我马上杀了这混球!”
单行焰还来不及说什么,段雨瑂娇弱的身躯倏地飞扑在石熙身上,嚷道:“不要杀他,不要……”
单行焰急坏了,也不得不惊叹爱情的魔力无边。段雨瑂盲目的想力挽狂澜,其实她拚了命护着石熙,无疑是雪上加霜,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是在替他找死路。
单泽脸色一片惨白,有愤怒、妒恨与难堪,他把枪抵着石熙的头,“雨瑂,你滚一边去,不然我一枪打烂他的头。”
“好,你要杀他,就把我他一起杀了!”柔弱的她坚决要和石熙一块死。
此时,单行焰已不知什么叫作爱情的魔力无边,只知道快要闹出人命了,急得胡乱道:“雨瑂,你想死就到外面去,别死在我的小木屋里。单泽,你要杀人就回单家去解决,别弄脏我的地方。”
单泽露出轻蔑的表情,“行焰,想救他们,嘿!我告诉你,他们的死你该负最大的责任。”
“你……”单行焰一脸震惊。若从一个人的脸上可以读出他的心思,此刻,单泽摆明已下定决心要杀人了。
单泽冷笑,“如果不是你一手促成,你的好朋友又怎会勾搭上我老婆?如果不是你一昧隐瞒,我今天也不会抓奸在床了。”
单行焰哑口无言。他的确是脱不了关系的,但是单泽会迁怒于他,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怎么,一脸很无辜的样子?你少装了吧!你敢说你匆匆赶来,不是为了给他们通风报信吗?”单泽愤怒道。
“雨瑂,你走开。”石熙推开她,打算独自面对。
段雨瑂却死命抱着他哭道:“我不走,要死就一起死!”
知道她的心意,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纠结在一起,低声说道:“千万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不要……啊!”段雨瑂被石熙猛力推开,随着一声尖叫之后——
砰!砰!
夺人魂魄的两枪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硝味。
“不……”段雨瑂声嘶力竭的哭喊。
原本抵着石熙的枪,第一枪没有击中他的头部,第二枪却击中他的腹部,单行焰顿时大骇冲了上前,看见石熙从椅子上摔下倒卧在血泊中,而子弹已穿过椅垫留下一个惊心动魄的弹孔。
段雨瑂凄厉的扑上前欲抱住石熙,单泽却从背后一把揪住她,“你想跟他死在一块,我绝不会称你的心。”
说着,他残忍的把她往屋外拖,并嚷着,“这辈子你想离开我,作梦!作梦!”
单行焰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匆找来急救箱,扶起石熙说:“我先帮你止血,再带你去医院。”
“行焰,我不行了。”石熙表情扭曲痛苦。
单行焰抱起他,才惊觉他的伤比预估的还严重,他整个腹部血淋淋,血流不止,再拖下去恐怕会失血而死。
他抓着单行焰的手,严肃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下山路途遥远,到医院恐怕我已失血过多。”
“那我们尽快去医院。”单行焰真的怕他就此死去。
“不,听我说,你还不知道我真正的身分。”
“什么?”单行焰惊恐地望着他,认为他失血过多已神智不清了。
他苦涩笑道:“你以为单泽杀我,是因为戴了绿帽吗?他是怕他们单家毁于一旦,才下此毒手。”
单行焰感慨万千,“他的个性极端偏激,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
石熙痛苦的蹙眉,继续道:“其实我是刑事警察局国际刑警科的缉毒刑警,我透过你进入单氏企业任职,其实是为了搜集单祺铭的贩毒证据。”
“你说什么?!”单行焰震惊不已。
“你不知道吧!单祺铭表面上是富商与慈善家,其实是个大毒枭,与泰国金三角往来密切,警方苦无证据,才派我卧底搜证。听好,我已经把他贩毒的证据加载一枚芯片中,就藏、藏在这张椅子里,但我还来不及交给警方就被他发现,你就帮我交给警方吧!”他脸色死灰,气息渐弱。
单家是个大毒窟?!
单行焰仍处在震惊中反应不过来,原来一连串的事件都是有阴谋的,那么……段雨瑂只是个无辜的牺牲者·
“雨瑂她……太不值得了。”单行焰感到悲痛。
“对不起,我唯一骗的人是你,与你重逢是刻意安排的,接近你只是想进入单氏企业,雨瑂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会遇上她,我是真的爱她,可惜,我不能保护她,答应我照顾她……”
“雨瑂知道这件事吗?”单行焰问。
“她后来知道了,有些证据还是靠她帮忙搜集的,所以,她的处境很危险,单泽不会……放过她的,请务必要帮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会为了叔叔出卖你?”
石熙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断的喘息,“在单家,你和雨瑂是不知情也没参与贩毒的人,而且我相信你的为人……求你照顾她……把证据交给警方……”
单行焰感到他的气息逐渐变弱,他那与死神接近的惊恐表情,连老天爷都帮不上忙了。
第九章
单行焰脑海盘旋的全是石熙那番骇人听闻的话,他该怎么办,把芯片交给警方,将叔叔及单泽绳之以法?
天啊!这是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单家……
“喂!把他给你的东西交出来。”单泽将雨瑂带至大屋安置好后,又折回小木屋。
单行焰茫然的望着他,“他死了。”
“也好,省得要我多补一枪浪费子弹。”他阴冷地笑道。
唉!到现在单行焰才真正了解这个兄弟——残酷、冷血、没人性到了极点,轻易杀了一条人命,竟还能无动于衷的计较一颗子弹,令他不寒而傈。
“快交出来!”单泽催道。
“什么?”为求自保,也为了救雨瑂,单行焰知道绝对不能把芯片交出。
单泽震怒,气得踹了下情侣椅泄恨。绝不能让犯罪证据外流,否则,单家不成为死刑犯也是阶下囚,而且也不晓得单行焰知道多少内幕。
他疑信参半的说:“我听到这混球临死前说把证据交给警方,他一定把证据给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恐惧像只怪手牢丰掐住单行焰的脖子,但随即心念一转,不,别上他的当,要是他知道芯片藏在椅子里的话,就用不着一直嚷着快交出来,他只听到最后的那句话而已。
单行焰逼自己冷静下来,冷然的说:“你既然听到了,那我也坦白跟你说,既使石熙没求我照顾雨瑂,我也不准你再伤害她了,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单泽狠狠的冲向他,开始搜他的身。
“你干什么?”单行焰假意挣扎,不让他搜身。
“把那混球给你的东西交出来。”他架住单行焰,朝他腹部猛殴了两拳,将他压倒在地上,在他身上搜查。
“雨瑂呢,你把雨瑂怎么了?”单行焰趴在地上挣扎着,瞥见石熙手上的戒指,倏然灵机一动,暗中除下那枚戒指。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好,我给你、给你,但你要让我见雨瑂。”
“拿来!”
单行焰拿出戒指,“这是石熙要我交给雨瑂做纪念的。”
单泽一接过那枚戒指,便松开单行焰,然后拿着戒指在石熙的手指比对,看到他指间戒痕,又摸着那枚戒指研究半天,发现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神色略显失望。
“戒指还我,那是雨瑂的。”单行焰故意说。
“休想!好让她对情夫念念不忘吗?”
单行焰伸手要抢戒指,“石熙都已经死了,戒指就留给雨瑂吧!你也放过她吧,既使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再做回兄妹!”
“妈的!”单泽额上青筋暴浮,又踹了情侣椅一脚,嘶吼道:“戴绿帽的不是你,你当然说得轻松,想起先前他们躺在这上面的火辣镜头,我就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说完,他气呼呼抬起情侣椅往窗外一扔,“这张椅子是那混球送她的定情物,她别想睹物思人。”
“啊!”那窗外正好是一处断崖,而芯片还藏在椅子里……
单行焰惊呼一声,见单泽起疑心,为掩饰自己的惊慌,他忙控诉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你这是预谋杀人。”
单泽坦承不讳回道:“哼!是比你早知道一些,她要求离婚的时候,我就怀疑她在外面有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