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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请枕边躺  第7页    作者:绿乔

  “不知姊姊你怎么称呼?”绿竺问。

  “呵,‘姊姊’二字不敢当,董小姐叫我‘桃枝’就好了。”桃枝回答。

  说着引她直往前走,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一间偏僻的小屋。

  小屋虽然偏僻了些,却十分清幽雅致,透过微启的窗子,可以看到花园中婆娑的树影。

  “这儿是贝勒爷包下的,他每次来,只到这屋里喝茶。”桃枝投来一个示意的眼神,“董小姐不会不知道我指的‘贝勒爷’是谁吧?”

  “是他……他是叫你来找我的?”绿竺坐到椅子上,想到这把椅子也许就是他往日常坐的,不禁有些兽住。

  “不、不是,只不过他跟我提了许多关于您的事。”

  “他跟你提起我?”呵,看来这个青楼女子与他满亲昵的,竟然可以与之在背后谈论她。

  “他说那天的事不过是一个误会,可惜您不信。”

  “误会?”绿竺涩涩一笑,“你也说了,这屋子是他包下的,既然他经常来这儿,又怎么可能是我误会?”

  “但他来这儿的目的跟您想的不一样。”

  “我倒不知道,原来到青楼来的男人,目的还有不一样的。”绿竺更加不信。

  “呵,贝勒爷就是一个异类呀!”桃枝忍俊不住,“他从不碰我们,他只是看我们。”

  “看你们?”绿竺诧异地抬眸。

  “对,看我们的裸体。”

  “看你们的裸体?”绿竺惊叫起来,“这、这还不算跟别的男人一样?”

  “不知道董小姐喜欢西洋画吗?”桃枝并不回答,只淡淡地问。

  “见过几幅,觉得还不错。”刚才谈论的事跟西洋画有什么关系?

  “那么请您看看这个,”桃枝站起来,从屋里捧出一本画册,“不知道您觉得这上面的画怎么样?”

  绿竺满脸迷惑地翻了翻那册子,只见那上面画着千娇百媚的各式女子,但没有着色,只用黑色的笔在白纸上深深浅浅地描出人物的影。

  “听说这个叫素描,学好它,将来就可以画正经的西洋画了。”桃枝解释道。

  “这些是谁画的?”绿竺不禁问道,但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什么,她惊愕地睁大眼睛,“难道……难道这些是……”

  “您猜得没错,是贝勒爷画的!”桃枝含笑点头。

  “我从来不知道他会画画,他从来没跟我提过……”她不由得喃喃自语。

  “所以,他到这儿来,主要是替我们画像。人家不明白其中原因,还以为他是个浪荡子。您看,之前您也误会了吧?”

  “可是……画画就画画好了,为什么要看你们的裸体?”绿竺依然耿耿于怀。

  “没见过女子真实的身体,又怎么能把我们画好呢?人家西洋人画女子,都是从描绘裸体开始的,等到熟练了,再添上衣服,人物自然就栩栩如生。”

  “可他要画画,也不用天天跑到这儿来呀……”毕竟得在乎一下自己的名声吧?

  “不上这儿来,他能到哪寻着肯让他画裸体的女子?唉,偌大的大清国,也惟有我们这些卖身的可怜人,才肯陪他练笔呀。”

  桃枝瞧着绿竺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蛋,不禁感到好笑。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把学琴的事告诉对方的,但想到那样会牵扯出另一个善意的谎言,反倒加深误会,于是,才把这画册搬了出来,反正这也是事实。

  风流浪荡的贝勒爷原来竟是个勤奋的画家,呵,多么好玩,这样的秘密叫她怎么守得住?

  其实,这样做,除了同情他之外,还带有一份报答吧?

  记得他总是与那些纨桍子弟相争,买下她们的初夜……其实,那些所谓的初夜里,他根本没碰她们,只是为她们作画,让她们可以把处子之身多留一日。

  虽然,做为青楼女子,总要破瓜的,但多留一日,也算是对自己的安慰。

  为此,海棠院的姊妹们都很感激他,听说他这次遇上难事,都出谋策地想帮他赢得美人归。

  “我不知道……我真的从来也不知道……”绿竺不断地嗫嚅,整个人都僵了。

  心中霎时充满愧疚,责怪自己当初不该那样冲动,不该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语。

  而愧疚之余,藏不住的喜悦攀上眉梢。

  总算她没有看错人,她从小到大都爱慕的表哥,仍是那样华贵高洁,不负她那些痴迷萦绕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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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进海棠院的时候,赫麟忍不住朝对面的绣坊看了看。

  他已经好久没见到绿竺了,有时候,会隐隐期待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像那天一样向他兴师问罪。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已经跟他决裂,即便想听她骂他,也不可能了。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再欺骗她,不用再继续伪装另一个人。

  如果她就此对他死了心,也等于她对大哥赫连死了心,纵使将来知道大哥娶了别人,也不会再发生类似于坠马的惨剧了。

  反正迟早要与她分离的,总不能骗她一辈子吧?心中的疼痛随着消逝的时光,也会渐渐淡去,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忘记她。

  “贝勒爷来了!”

  一进门,迎他的竟不是玉妈妈,而是桃枝。

  “我正在等您呢!”她笑盈盈地说。

  “桃枝姊姊,我也正要找你,”赫麟回答,“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哼哼,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从今以后不再跟我学琴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他一怔。

  的确,他不想继续让自己的手指受折磨了,笨拙的他哪来的音乐天赋?就算弹断了五指、就算学一辈子,也比不上大哥。

  何况,他如今已没了听众,为谁学呢?

  “不用功的学生,这些日子你不来,我就猜到了!”桃枝笑闹着戳戳他的脑门,“这么没耐性!那你的西洋画呢?还画不画了?”

  “那个当然还要继续。”毕竟画画是他天生感兴趣的东西,学来并非为了讨好谁。

  “好,小屋那儿我已经替您备好了画具,这就请吧。”桃枝往庭院的深处指了指。

  “今天就暂时不画了。”赫麟意兴阑珊地道。这阵子,他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一枝笔也日渐荒废了。

  “不行、不行,今天非画不可!”她拉着他就往里面走。

  “为什么?”画不画是他自个儿的事,她为何如此着急?

  “因为我们海棠院新添了个姊妹,她想求贝勒爷您替她画一张像。”桃枝的笑意中藏着古怪。

  “今天真的不行,”赫麟不明个中原由,连连推托,“这些日子没好好练笔,手都生了,我怕画不好。改天吧,改天我一定……”

  “择期不如撞日,谁知道改天您什么时候有空?”桃枝不依不饶,不肯放手,“我们这位姊妹又不是什么鉴赏家,只想见识见识你的墨宝。您随便画一张就行,不用太认真。”

  “可是……”赫麟还想挣脱,不料桃枝把眉一横,故作生气地扠起腰。

  “哼,贝勒爷这么不给面子呀?好好好,那您走吧,我们不敢留您,可是将来想画画的时候再回来找我们,也没那么容易了!”她威胁道。

  “呵呵,桃枝姊姊,我哪敢不给你们面子呀?上次被你们整得还不够惨吗?”赫麟苦笑,“好吧,算我怕了你,请带路吧。”

  “这就对了!”桃枝连忙带领他加快脚步,频频侧眸投来暧昧的微笑,“贝勒爷,您待会儿见了我们那位姊妹可不要太吃惊哦。”

  “怎么,她是个天仙般的大美人?”他心不在焉地答。

  “嘿嘿,我敢打赌,您见了天仙不会吃惊,可见了她准会吓一跳!’她神神秘秘的语气。

  说着来到小屋门前,桃枝停住脚步,站在外面并不进去,只把赫麟往里一推。

  “贝勒爷,您好好画吧,我不打扰您们了!”顺手将门一关,她轻快地去了。

  外面阳光明亮,刚刚进入昏暗的屋内,赫麟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光线的忽变。

  他揉揉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原来屏风前的躺椅上,早已斜依着一个女子。

  女子浑身裹在轻纱里,就连脸上也蒙着一层蒙眬的面纱,深秋的炭盆里生了火,熏得她的体香在空中弥漫。

  赫麟胸中一颤。这体香,跟他熟悉的一个人如此相似……

  “这位姊姊,我们以前没见过吧?”他露出笑颜,支起画板,“不知该怎么称呼?”

  她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望着他。

  他可以感觉到,那面纱下的目光,是清澈而炯亮的。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心中浮起,他觉得,他们肯定在哪儿见过。

  “姊姊既然不愿意回答,我也就不多问了,”赫麟又自行笑了笑,缓缓拿起画笔,“不过我有言在先,这枝笔我已经多日不碰了,所以画出来的东西未必能入姊姊您的眼。”

  “请等一等。”女子的声音忽然轻轻传来,像风。

  赫麟一惊,笔“啪”的一声,顿时落在地上。

  这声音……这声音也像极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眼前的她是谁,但他却不敢相信。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肯跟他说话?

  “贝勒爷您先别急着画呀。”绿竺慢慢站起来,褪掉面纱,玩笑道:“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你怎么会……”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虽然早已猜到面纱下是怎样的一张脸,但一见之下,仍然让他瞠目结舌。

  “怎么会在这儿?”绿竺朝他靠近,“因为我遇到桃枝姊姊那样的好心人,她让我知道,那天的事……是我误会了。”

  身为大家千金,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青楼女子如梅毒天花一般,不可接触。但这一次她见到桃枝后才明白,其实自己蔑视的人并非如她想象的不堪。

  原来,有好多事,都不似它的表面,她不该冲动地判断对错。

  所以,她现在愿意称桃枝为姊姊,愿意接受桃枝的帮助,再次踏入这个地方,等待他。

  “绿竺……”赫麟只觉得此刻脑中似有澎湃潮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看到心爱的女子恢复了往日对他的笑颜,看到她婀娜地走过来,倏地,她手一扬,身上的轻纱像蝉翼一般脱落。

  藕一般的手,玉一般的腿,雪白如凝脂的肌肤渗出淡淡的粉红。她此刻全身上下,除了一片红菱肚兜,再无其它遮掩的衣物。

  “绿竺你……”赫麟的呼吸顿时紧了,僵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表哥,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画了。”绿竺害羞地低下头细语。

  她的行为举止一向端庄,何曾如此放浪过?但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只能硬着头皮如此做了……

  表哥会原谅她吧?心里怀着愧疚,一直找不到向表哥道歉的方法,终于,在看到他从前为花娘们画的裸体西洋画后,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她是他的未婚妻,将来他迟早会看到的……如果,他还愿意让她做回他的未婚妻。

  “为什么……为什么……”他看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她,惊愕于她的勇气,呆呆地嗫嚅着。

  “因为我不想让你再画别的女人了。”她凝视着他的双眸,“表哥,以后只画我一个人,好吗?”

  从前他到青楼来,是因为他找不到可以供他作画的女子,现在有了她,便可以不用再来这种是非之地了,毕竟,经常光顾这儿,传出去对他的名声总不好。

  再说,她心里也有一丝抑不住的醋意,虽然知道他跟这些青楼女子之间没有什么淫秽的关系,但一想到他的笔尖在勾勒着这些女子的胴体,她就忍不住鼻子酸酸的。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帮助他,她不在乎脱掉一两件衣服。

  “表哥,可以吗?”她已经走得离他很近很近了,“你……你想画我吗?”

  声音很低,泛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却格外迷醉动人,连绿竺自己都听得心尖打颤。

  她只觉得四周有一种鬼魅的力量,把她变得不像往常的自己,把她和眼前的男人都被带入一个莫名的地方。那地方有白茫茫的雾色包裹着他们,让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她忽然闭上眼睛,双手攀上赫麟的脖子,将樱唇奉送到他嘴边。

  “表哥,我好想你……那天的事,真对不起……”

  这句话,像一声轻叹,直叹到赫麟的心坎深处。

  他的喉结滚动着,艰难地咽下自己的欲望。有一刻,他的欲望还差一点就要爆发了……

  但窗子忽然被风吹开一道缝,秋日的寒凉无声无息飘入屋内,让他赫然清醒。

  不,他不可以吻她,这一个吻深入下去,结局将不可收拾。

  他也不可以画她,这片红菱肚兜如果褪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应该用力记住,自己只是一个冒充大哥照顾她的冒牌货,并非她真正的心上人。

  如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真相,还不知会怎么责怪他呢,如果他此刻按捺不住要了她,那么她可能不止怪他,还会恨他!

  他是在做一件好事,千万千万,不能将好事变为坏事。

  而且,出于自尊,他也不能容许自己身下的女人在与他缠绵的时候,嘴里叫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为了爱她,他已经够卑躬屈膝的了,不能再退步了,实在不能了……

  赫麟猛地向后一退,推开怀中柔软的身子。

  “表哥,”绿竺懵懂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对不起,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今天……我今天不能替你画像了。”

  赫麟避开她诧异的目光,几乎在说话的同时,夺门而逃。

  第六章

  “贝勒爷、贝勒爷--”

  半梦半醒问,忽然感到有一只手在推他,赫麟迷迷蒙蒙睁开双眼,闻到一股梅花的清香。

  “贝勒爷,快起床穿衣吧,今儿可是福晋的生日,您不去给您额娘拜寿?”屋里的小厮催促着。

  “梅花开了?”他懒懒地支起身,打了个呵欠,看着屋角的景泰蓝花瓶,那儿插着一大枝新鲜红梅,清香便从中传来。

  “昨天下了场小雪,今儿就发现东墙边上的红梅开了一大丛,各屋都摘了一枝,这枝是给咱们的。福晋过生日,也该插些花应应喜气。”小厮回答。

  下雪了?呵,原来冬天已经到了。自从与绿竺在海棠院一别,都过这么久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整天无精打彩,足不出户,不逛窑子,不喝花酒,不骑马,不画画……甚至很少与人说话。

  王府里的下人都悄悄议论,说这个二贝勒准是因为过去玩得太疯,身子玩出了毛病,不得不修身养性。就连一向甚少关心他的额娘和阿玛,也问他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他苦笑之余,并不责怪别人的胡乱猜测。

  的确,这段时间他太反常,反常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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