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每周五晚上会开防身术班,想学的就来学。这些课都不强迫的,要有心学才有用。”她思考了一、两秒又说:“我想大家都没出去找工作,除了技能的问题以外,小孩没人带也是一大问题。所以我们干脆成立一个托儿所,由一、两个人来专职带,领薪水,其它妈妈们就可以专心上课或出去工作了。”
这个提议带来不输方才的赞同声,这些女人最放心不下的,原就是跟着自己流离受苦的可怜孩子。
流星跳下板凳,笑着又说:“等我们一切上了轨道,包准叔叔伯伯们也会想开他们自己的课了。”
直直望向流老,满脸都是挑衅,流老对孙女做了个鬼脸,大伙哈哈哈全笑起来了。
流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爷爷!怎么样?你嫉妒得要死了吧?”
“呸!”一拳要轻敲在孙女肩上,被身手顶好的她闪了去,“又咒你爷爷!呜……我要去向你的萧雨告状,说你欺负爷爷!”
“又要告状?”一个低沉带笑的男声在流老背后响起。
“萧雨!”流星直扑过去,“你回来了!”
又来了!没事就在他老眼前卿卿我我抱成一团,看了就长针眼!
不过看到那个大块头温温柔柔地抱住像颗顽石飞过去的小不点,他这个做爷爷的眼中又要出水了。好幸福的画面……如果自己短命的儿子和媳妇看得到就好了!
“你错过人家好精采的开课宣言了!”
“没错过,我在门口全听见了。”
“棒不棒?很酷吧?”
叽叽喳喳地全没谦虚样,他流风究竟是怎么教出的孙女?流老又想哭了!
“我陪你上防身术课,”萧雨说。“你可以拿我当道具。”
那个令人越看越顺眼的男人,果然有够自动自发,他流风毕竟没看错人。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流老心念一动,就对着孙女和徒弟冲口而出,“慢着!别尽搞这些,把最重要的事都忘了!”
“什么最重要的事?”流星狐疑地看他。
“当然是婚事啊!”想到就笑得合不拢嘴,他流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婚你个头喔!”流星突发惊人之语,手一翻就抓住萧雨的衣袖,“走!去吃晚饭,你顺便跟我报告今天征信社的进度,我下午找到一个线民喔……”
说走就走,丢下他这个可怜的爷爷,张着嘴望着一高一矮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咧?!这两个明明恩爱到整天整夜黏在一起了,为什么不结婚?
看来他流风要操的心还没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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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萧雨帮流星拉出面摊前的板凳,让她坐下。两人都吃腻了收容所里的大锅饭,所以常吃路边摊。
流星缩了缩头。果然躲不掉!都是死爷爷,好端端提那么重大的事来吓人干什么?
“我……我还没想那么多。”她本来想装听不懂,但这套对萧雨没路用,所以还是省省吧。
“真的没想那么多的话,流爷问起,应该是无言以对,不会是一口拒绝。”萧雨静静地说。
喝!又是一针见血的犀利,萧雨就有这种洞察力,好象什么都逃不过那双利眼。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太多……不,诚实来说的话,应该是自己太满足现状,所以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这种幸福,好象太奢侈了,什么时候会被老天收回去?
再要更多……似乎是贪心、是过分,她会不安,无缘无故的担心。
天!她流星仍是个胆小鬼吗?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嗫嚅起来了。
萧雨默默帮她分开相连的竹筷,在很快端上来的牛肉汤面里加了她每次都要吃掉半罐的酸菜。
“能得到的每一小部分的你,都很好。”他轻声回答。
“那……”她梗住了,每次他说起这种黏答答的话来,她就会很不正常,想哭又想笑。
“当然要等你想要再说,别担心。”他捏捏她的鼻尖,“我只是想谈谈而已,说不定会有帮助。”
“你会很想结婚吗?”不想问的,还是问了。
“会。”就一个字,又是萧雨式的笃定。
她为什么就学不来这种潇洒?她的一个不字,不是潇洒,而是挣扎啊。
“为什么会?我们这样,不是跟结了婚差不多?”
“结婚代表了亲友的祝福,其实是让别人放心的。我心里已经认定了你,所以早就在心里娶你了。想要结婚,只是有种想昭告天下的欲望……就像流爷见人就夸他有个了不得的孙女叫流星,是一样的心情。”
她把下唇咬过来咬过去,心里又被震得乱七八糟了。“你真的……在心里娶了我?、就算我不肯真嫁你也没关系?”
“有关系,但是对我的感情没有影响。”
“拜托!别打灯谜好不好?”
他笑了,“小可爱。”倾前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人家说正经的!”偷袭大王!其实要说可爱……他才可爱呢。
“要怎么说呢?”他叹一口气,“这样说吧,我只想对你好,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这样我就很快乐了。能不能真结婚,就像能不能得到那张警察学校的毕业证书,并不影响我当好警察的能力一样。”
有语病喔!“没证书,就当不了警察了啊!”
他摇头,“那我就去做保全,只要有心,能发挥的影响都是一样的。帮助需要保护的人,打击非法的歹徒,是一样的工作。”
她长长地也叹口气,“但若有了那张证书,你的选择就多了些,是吧?”
“真聪明。”他又吻她,招来面摊其它食客大睁的眼睛,差点害人呛到,“所以说,如果我们结婚,要生孩子、买房子、工作或旅行,都方便多了,也多了些选择,如此而已。”
“可是……听起来就是好重大的感觉!”她懊恼地甩头,把一头鬈发甩得更乱了。
“我知道。”他又再接再厉倒酸菜,真是个好帮手。“我们从小听结婚听到大,根深柢固的一些印象当然是去不掉的。但我们是我们,没必要跟着别人走。”
“真想为你结婚算了!既然你想要……”
他似乎屏息了一秒,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句话,让我很高兴!”他在她耳边低语,不想让别人听到,“让我心跳……但我宁可你是为了你自己结的,懂吗?真到了那一天,你会知道的,我宁可等。”
“萧雨,你是烂好人!”她真是有点不知所措,他的温柔会让人上瘾,比鸦片还毒的。“你就是对我太好了,我才会怕有一天会失去你……”
他一根食指轻轻堵住了她下面的话。“命运怎么安排,我没话说,但只要我萧雨有自己意志的一天,就不可能从你身边走得开!”
又感动,又失神,他对她总有这种影响力。“有时我真羡慕你!”她靠在他肩上喃喃抱怨,“你好象做什么都胸有成竹,什么都难不倒、吓不倒你,你是怎么学成的功夫?”
“如果整个心有了目标,当然就走一直线了。”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心里有了人,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我怕的话,不就是……我还三心二意?”瞪人了,说得像她心里没有他一样!
“你才刚碰上现在的我……不像我,很久以前就认定你了,当然有时差啦!”
“喔,这还差不多。”她宽心些了。
“快吃吧!”他微笑,故意加了句,“老婆!”
她怔怔地愣了几秒。好……好怪的感觉!忽然觉得一股热流漫遇全身,心少跳了一下,有点吓到了,也说不出的……惊喜!
等回过神来她才觉得吃亏,敲他的头。“不准这样叫!人家还没决定好耶!”
“那……就先叫‘小老婆’好了!等结了再当大的……”
要死了!“你敢占我便宜?!”整个人扑上去,差点打翻合吃的一碗面,在老板的惊呼声中,被萧雨抱住了。
“没事!”他笑不可抑地对老板解释,“她刚答应当我的小老婆了!”
今晚地铺上的阵仗,有得打了!
第十章
他俩来到昭旭集团那大得不象样的会议室,总裁祈佼帝的脸上是盈盈笑意,会议室内其它男人有的好奇,有的欣赏,但像上次一样,眼光都是集中在这个身材惹火、打扮却像男孩的小个头女子。
至于她身后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巨人,是她的保镖吗?
只有祈佼帝知道萧雨的来历,有礼地立刻起身迎客,“流星、萧雨,请坐,别客气!”
流星挑了挑眉,这个祈佼帝,应该是个矫揉造作的商场大亨才对,不知怎地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江湖味,好象跟她是同一种人似的。不但爱对她连名带姓地叫,而且行事干脆直接,最奇的是不会像一般人那样老对她直瞪着眼瞧,被她的与众不同和坦白搞得不知所措。
这样一想……萧雨其实也是这种人。怪哉!怎么最近老是碰上这样的人呢?还以为这世上就她流星和爷爷是怪胎,顶多再加上伍叔,没别人了!
祈佼帝堂堂一个总裁,看来却不超过三十岁,年轻得教人皱眉。她也调查过他了,不会因为伍叔的介绍就信任对方。
她的调查结果让她安心,却也让她好奇。祈佼帝,出身贫寒,所以不是小开来继承这样一间大企业的:他在商场上以手腕强硬著称,但没干遇下流的勾当:他很有做花花公子的本钱,不在那张俊脸,而是一份自信无畏的气质,却少有绯闻上报,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花钱如流水的那种人,倒对慈善事业相当热心。
“钱要回来了吗?”没有开场白,她直接问他。
祈佼帝对她点点头,“勒索加威胁,姓尤的不还也不行。”
好玩喔!他竟没有拐弯抹角地说是和姓尤的“谈判”。她真是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啦!
她用手肘去顶紧靠着她坐的萧雨,“这个男人,不讨厌耶!”
萧雨笑了,伸手搂她。他就是这样,很爱公开表示感情,她应该满地捡鸡皮疙瘩才是,却越来越习惯了,而且还跟着如法炮制,怎么搞的?
她说那一句,也压根没想到他会不会嫉妒的问题,只是有话直说而已。
“祈总裁,这是流星对男人最高的评价了。”萧雨对祈佼帝微笑,完全不以为忤,低头给她的是极尽宠爱的一瞥。
“流星,上次见到你,你还是单打独斗的一颗星,现在却多个福星在旁边了?”
哇啊!“还是被你发现了!”那他上次还任她掰什么一堆手下为她工作?她狠狠瞪姓祈的一眼,“你调查过我?”
“你也调查过我啊!”祈佼帝只是笑。
“真是的!伍叔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可怕!”叹息啊!遇人不淑哟。
“那是包括我?”萧雨轻捏她的鼻尖。
“尤其是你啦!”咦?她好象越来越懂女人家的撒娇了!吓死人!回去要好好检讨一下。
祈佼帝哈哈大笑,“萧雨,流星本来就很不得了,现在又加上你,以后‘流星雨’一定所向无敌了。”
“好说!”她皱皱鼻子,给身旁大个头自得的一瞥,“以后有事就交给我们好啦,不用签约了,我算你八折就好。”
要兜揽生意,她流星才是所向无敌咧。
祈佼帝在名片背后写下一串号码,递给他俩一人一张,“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还有地址,有空常联络,或上门聊聊也好。”
聊聊?这可奇了!“聊啥啊?”她没什么修饰地问。
祈佼帝的笑容却是很真诚的,“想交你们这两个朋友。”
萧雨微笑以对,拿出皮夹打开将名片放入,身旁的流星刚好瞄到皮夹内里的两张照片。
短短不到两秒,萧雨已经收起皮夹,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流星的视线。
天啊!其中的一张……是她?应该是她十三岁左右的照片吧?!都褪色发黄了,而且……偏偏又是她很丑的一张!
回想起来,似乎是她在帮爷爷漆房子的某天……虽然照片中的人看起来跟小男孩没两样,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没想到他还真的……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那份惊诧与激动着实不小,但还有另一份好奇,更是波涛汹涌哩--
另外一张照片里那个女的……又是谁啊?
年纪大约三十上下,化了满浓的妆,笑容有些疲惫,但却有些熟悉……两个浅浅的酒窝……大大的眼睛……
她知道了!她知道像谁了!
萧雨似乎发现流星一下子密切起来的目光,从和祈佼帝的谈话中回过头来看她。
“小不点?”
她伸个舌头,转头去和祈佼帝继续闲扯。
她得先好好想一想才行,而且现在有外人,不能问他那种教人紧张的家务事。
脑袋已经在转千百个念头,她又有得忙了!这可不同于一般的任务,是天大的事啊!因为,是为了萧雨。
哼,他以为就只有他能给她心理辅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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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的防身术课,居然引来了一大堆叔叔伯伯来“旁听”,流星叨叨念个不停。
“奇怪!是教女子防身街耶!这下秘诀都被听走了,还防什么防啊?”
在旁边的萧雨耸耸肩,“男人也想学的啊!尤其在街上流浪过的人,多半吃过地痞流氓的亏,当然想学,而学了其实也好。”
“是喔,搞不好是吃过警察的亏!”她故意损他。
“是有可能。”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警察也是人,自然就会有好人也有坏人。”
算了、算了!教了就会有用,就算被男人给听去了,到时出其不意的攻击要害,看他们来不来得及防!
“你真要当我的道具啊?别看不起我的功夫……”
“我怎么敢?流爷教你又不是教假的。”
“小星啊!你们不要打情骂俏了好不好?到底教不教啊?”有个大妈开始取笑了。
“呸!”流星笑骂,睨了萧雨一眼,“是要打骂没错,但谁跟他情不情的?!”
“打是情,骂是爱啊!”萧雨似笑非笑地挤眉弄眼。
“去你的!看招!”扑过去就是一顿好打。
萧雨跟她套招,没躲没闪,但调好了力道,吸取她的,没有让她受太大的反弹力。
“姓萧的!”流星跳开来了,止住身势,又好气又好笑,“跟你打架一点都不好玩,根本没有发泄的功能嘛!你连让我使点力都不让!”
萧雨也收势退后,有些窘地搔了搔头,“没办法,我就是没办法对你使力。”
“不行、不行,现在要来真的了,认真一点啦!”
她开始示范防身术的几个基本动作,不外乎如何挣脱对方的压制、给对方意外的重击以制造逃亡的机会、或利用近身的东西设法将对方制伏。
“不管怎样,镇静最重要!”她大声强调这一点,“乱七八糟的挣扎最没用,只会让对方兽性大起,不如冷静地维持不动几秒钟,让对方摸不着头绪,再想办法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