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骗我什么吗?”该死的阿靖,给我记住!她低咒。
“呃,应该没了。”只手扒过金发,抓得乱七八遭蓬松,他能想到的就这样,应该是没了吧,现在只能衷心的期盼别再横生枝节。
“那最好。”她咬着牙道。再说下去她可没打握能继续忍着不发脾气。
呜,口气前后差好多,一点也不像不生气的样子。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他把握机会赶快求婚才能真正安心。
宁亚微微眯眼,他鬼头鬼脑的样子十分可疑。“再说呗。”
“亚心……”
“我困了,想睡。”
管他说什么,先埋进他的怀里再说,反正他们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她偷偷窃笑着,不难想象他有苦难言的模样,谁教他骗她那么多事呢!略施薄惩算仁慈吧。
望着她甜美的睡容,尹澈眸底却浮上抹担心。总觉得,他似乎忘记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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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终于杀青了。
正式拍完今天在台湾最后一场杀青戏,风风雨雨的几个月就这般过去。
所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无论台湾的、从美国来的,全部齐声鼓掌,欢呼声响遍片场每个角落。他们莫不松了口气,在导演与男主角炮声隆隆、烟硝四射的情况下总算有惊无险地顺利拍摄完成。
碰!庆祝的香槟喷出白色的泡沫,洒向玩疯的众人,弄得大伙儿浑身黏腻却十分开心,尖叫声此起彼落。
身为导演宁亚当然无法幸免,东躲西藏,仍被工作上的好搭档们追杀得四处乱窜。
“够了、够了!你们再过来我就要发火了,啊--住手--”金色的液体毫不留情地狂扫而来,宁亚避之不及,迎头洒下满身满嘴的香槟,当场傻眼。“你们跟我有仇啊?”天!她怎么回家?
“当然有仇,这几个月下来我们受的惊吓全得向你讨回来。”副导演笑嘻嘻地带头说,所有人点头称是。
“不趁杀青酒报点小仇怎么可以!”
“顺便把宁导灌醉,最好明天上不了飞机。”
“好主意、好主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
“又不是只有我,还有尹拓希啊,你、你你们这群欺善怕恶的小人……啊!别别、别过来--”
没人理会宁亚的尖嚷,她只得再度抱头乱窜,突然眼角略过抹熟悉的人影,唇儿贼贼勾起,悄悄往他的方向移去。
尹澈卸下化妆与造型正慢条斯理地步出专属休息室,见到平日认真的工作人员热情喧闹地玩成一片,吆喝声此起彼落,讨论着今晚玩乐庆祝的地方。
目光落在演员的休息室,只见他们迅速地卸妆后立刻离开片场,不肯稍待片刻。演员与剧组除了工作外,似乎连招呼也不打是常有的事,以往的他也一样,但并非如其它演员的故作高贵,而是为保全他的隐私。
“先生要走了吗?”艾尔尽责的问。
“等--”语尾化成一道疼痛的闷哼,宁亚突然大力地撞进他的胸膛。
她的招呼打得真是响亮,猝不反防的尹澈狠狠被撞退数步,快得艾尔来不及反应。
“亚心--”他痛呼未完,从天而降一束闪亮亮的金色液体洒了他全身,有些还没入他的口中,呛了他好几口。
液体渗进他的金发,沿着他的额际滑至双颊,自他的下颚落入亚曼尼西装外套,终至消失--该死的黏腻!
“该死的是谁--”突然被一手捂住,话语再度遭截,他瞪大蓝眼望着宁亚,顺着她打的眼色瞄去,发现一群工作人员一副开心过度、大难临头的尴尬模样,顿时明了。
尹澈示意她松开她的手,然后朝惊慌的众人打趣道:“谢谢你们的香槟!”
“不--客气。”大伙儿傻愣愣地回答,连身旁的艾尔也很吃惊。个个面面相觑,看来这个大明星很不一样。
倒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副导演率先回过神来,兴奋地扬声招呼大家一起闹尹拓希。
顿时,现场又陷入一片混乱的局面。这一次,连尹澈亦被拖下水。
杀青酒宴结束,尹澈和宁亚手牵着手步出酒酣耳热的众会现场,已是黑幕低垂、月儿高挂。
“阿澈,今天谢谢你了。”她指的是剧组闹他的事。
“嗯,我也要谢谢你。没想到剧组的杀青酒宴这么有趣。”尹澈算是见识到了。
“好说好说,以后有这种好事我会算上你一份。”她拍拍他的肩,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
尹澈耸起眉毛,拎着惨遭香槟肆虐的亚曼尼西装,玩笑道:“这种好事?”
宁亚一愣,摸摸自己同样惨兮兮的潮湿衣物,突地咯咯地轻笑起来。“对,这种好事。”
见她笑得甜美开怀,他忍不住跟着笑了。
“你今天有开车吗?”
宁亚伸出食指到他面前轻摇了摇,大方公布答案:“我有开,不过,今天搭你的车回家。”
尹澈挑眉,表示对她的话感到不解。
宁亚的笑容更加甜美了,双手捧住他的脸硬要他高人一等的身高低下来配合她,缓缓解开谜底。“你说我这身黏答答的开我爸的车回家好吗?”
也就是说,要脏就脏他的车。
尹澈瞪着她天使亦魔鬼般的笑容良久、良久,终于认命地牵下她的手。
“走吧。”谁教他爱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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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阿澈已经等你很久,你好了没?”宁父宏亮的声音从一楼传至二楼。
咚咚咚!宁亚大包小包地从二楼飞奔而下,惊慌失措地瞄眼腕表,尖嚷道:“完了、完了,来不及了,噢--”急促的脚步错乱打结,她挥舞着挂满杂物的双手,往前扑倒,幸好尹澈眼明手快扶住她,免去她跌得狗吃屎。
“小心点。”尹澈让她站好才放手,替她拿过满手的行李。
这一幕看在宁父宁母眼里,心底十分开心。瞧,多体贴的女婿啊。
“谢谢--呀!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赶快走。”她推着尹澈往外走,不忘回头说道:“爸妈,我们自己搭飞机就可以,你们不必送了。”
宁父宁母目送两人走出门口,宁母不放心地喊住宁亚:“心儿。”
帮尹澈把行李放进后车箱的宁亚闻声回头,不解爸妈干么全挤眉弄眼的。“什么事?”
“我和你爸已经相好订婚的黄道吉日,记得工作完成后赶快回来。”宁母再度嘱咐。
“妈,我还没答应--”白眼直翻,她抱怨。
“对啊,顺便把结婚一起办了,多好。”听见宁母在门口的话语,隔壁的尹母飞也似地出来补上一句。
“尹伯母……”她无力的轻喊。横瞪眼身旁笑容可掬的男人,低骂:“欸,你说说话啊。”
“爸妈,一切等我们回国再说。”尹澈绅士地对宁家父母说道。
“对对对!回国再说。”没瞧见父母突然开怀的笑脸,也没注意到尹澈改口的称谓,宁亚忙不迭地推尹澈上出租车。“快走!飞机可是不等人的。”
一路兵荒马乱地来到机场,躲过迎面而来影迷的追逐,尹澈和宁亚总算顺利搭上飞机,踏上飞回美国的路途。
正当庆车得以平安飞抵美国时,没想到却有更意想不到的阵仗正等着他们。
此起彼落的镁光灯闪烁个不停,各大媒体记者全部蜂拥而上,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拿记事本,抢问尹澈与宁亚最新八卦的进展。
摸不着头绪、措手不及的两人满脸错愕,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陷入人海之中,最后还是在沈东靖派来的保镳安全护送下,搭上接送的黑色房车,迅速离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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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开众多如狼似虎的媒体,尹澈令保镳将车开回宁亚的公司暂避风头。
“尹澈,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媒体怎么知道我们何时回国?为什么他们会知道我们交往的消息?”一回到公司,宁亚隐忍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
“我可以解释。”面对她的愤怒尹澈自认理亏。
“我正在等。”宁亚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他,一杯她豪气地一口气喝个精光。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已让她筋疲力尽,没想到一抵达机场又遇到超级难缠的媒体,她简直快疯了。
“若我猜测得没错,是莎莉娜做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打住问话,她旋即忆起莎莉娜最后一次出现在片场时与尹澈不愉快的画面,后来听说她隔天便飞回美国,对外放出的原因是她甩掉尹拓希,当然事实为何片场内众人皆知。
“你的意思是她为一己之私不惜揭他人隐私?”天!莎莉娜是哪根神经错乱?竟做出这等低格调的事!
尹澈瞄她一眼,淡淡开口:“那并非全部原因,我拒绝加入她所属的经纪公司夏菲尔是最主要的导火线。”按方才媒体犀利的问话来推断,夏菲尔对于他人不在美国这段期间散布了不少不利于他的传言。
“尹澈猜得没错。”低沉的嗓音蓦地加入两人间的谈话,两人有志一同地回头。
“沈东靖,你还敢来见我!”当她连名带姓叫某人时,表示她很生气、很生气,这点尹澈和沈东靖都心知肚明且感同身受。
“嘿。”沈东靖赶紧两手举高作投降状。“有帐晚点再算,先摆平尹澈这件棘手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闻言,宁亚停下逼近他的脚步。“好,大局为重,先不跟你计较。你有什么办法帮阿澈?”
“嗯,阿澈?”沈东靖死性不改。
“沈东靖,你找死!”宁亚胀红脸,挥舞拳头。
沈东靖赶紧识相地开口:“你也知道尹澈--嗯,以尹拓希的身分来说好了。艺人十之八九都有经纪人,而经纪人之上通常有其所属公司,莎莉娜便是如此……”
“停停停!你说的我们都知道,现在重点是要如何帮阿澈解决问题才是。”宁亚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她关心的不是艺人公司的运作。
尹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沈东靖,对于他顾左右而言它的态度已经猜着七、八分。既然沈东靖想把苦差事揽在身上做,他何不成全他。
“如今莎莉娜挟着夏菲尔在演艺圈小有势力,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尹拓希,要阻断他的演艺生涯--”
“其实我不是很在乎。”尹澈坏心地插嘴,喜见沈东靖微微怔愣,扫来警告一瞥,他不禁哈哈大笑,真值得。
宁亚没注意到两人暗中较劲,一心只想着该如何帮助尹澈。夏菲尔没达到目的是不会罢休,其势力亦不可小觑。
“阿澈,话不是这么说,这是原则的问题。”她一开口,瞬间宣判两人的胜负。“没道理我们之间的事被拿来炒作文章,再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只要想起以后会风波不断就很头痛,无法忍耐。
“除非斩草除根。”沈东靖下了结论,赞许地看了宁亚一眼,说得好啊,他的好青梅竹马。
尹澈嘲讽的唇角一勾,唉,他的好亚心被人设计仍不自知。
“嗯嗯,阿靖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宁亚一副虚心的问。
“我认为--”沈东靖才张开口,宁亚立刻扬手制止他。
“你想说,最好的办法是尹拓希加入你的公司,让公司对抗公司对吗?”她慧黠地说完。呵!阿靖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难得一见。
“你怎么--”由错愕中回神,沈东靖睨眼笑得灿烂的尹澈。“你招了?”答案是无庸置疑的。
尹澈大方接受他横来的怒目,颔首致意,戏耍他一回的感觉很不错,令人上瘾。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夫妻’一同加入本集团旗下的公司,岂不美事一桩;再说,促成你们这段良缘我也算煞费苦心。”沈东靖刻意加强“夫妻”两个字眼。
是了,夫妻。尹伯父签下的合约书中附但书一条,载明若二人未结为夫妻,则此合约书视为无效。
原本沈东靖欲利用夏菲尔公司,将计就计地快速促成两人的婚姻关系,以名利双收,只可惜尹澈已快一步坦言事实真相,宁亚这一关会不会过,又是一个变量。
宁亚现下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打死不嫁,二是将计就计,默默吞下闷亏,但她哪里肯--
宁亚转动水灵般的眸子望向尹澈。
尹澈意会到她目光中无言的询问,心有灵犀地默许点头。
情人的鼓励助长了宁亚的气焰,她骤然绽开甜美笑容,得意洋洋地向沈东靖说道:“很抱歉,我和阿澈觉得目前的生活好极了,就算没有那张结婚证书,我们还是可以很恩爱。”扬扬手,她开心地挽住尹澈的手肘往外走。
“亚心--”沈东靖微愣,伸手欲抓回她,不料被尹澈冷然挡下,外附带白眼二颗。
“少动我的女人,我忍你很久了。”临走前,尹澈对沈东靖附耳撂下威胁。
“尹澈--该死的!”沈东靖追出办公室门口,却是目送两人摆手的背影。“居然被他们摆了一道。”他恨恨骂道。
“总、总裁……”有事通报的秘书意外听见三人的争执,也看见老板脸上带有杀气地追出门口,没见过老板狂怒的她登时愣在原地。
“有事快说!”心情不好,他吼道。
“关、关于尹拓希先生的绋闻案,我们要出面吗?”交易失败。她准备的新闻稿似乎没有用武之地。
沈东靖身体僵硬,咬牙低咒。
“废话!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吼声隆隆。尽责的秘书不敢多问,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办事去。
这份合约书丢也不是,留也不是,现下只能比谁耐性足,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临走还留堆烂摊子给他。
好,他跟他们耗!他就不相信他们会一辈子不结婚!赔本的生意是给没本事的商人作的,不是他沈东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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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换了套衣服,戴上掩饰发色的毛线帽和太阳眼镜,才放心地避过挤满记者媒体的一楼正门,偷偷地由侧门走出公司。
“你看到阿靖脸上的表情没有?真是好玩!”定在红砖铺成的人行道上,宁亚想起方才那幕不由得发噱。
“如果手上有摄影机拍下来肯定会大卖,我早就想好好教训他一顿。阿澈,你不知道阿靖这个人有多恶劣多坏心,从小就会欺负我,现在设计了我们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啊……咦?你干么摆臭脸给我看?”高兴地说了半晌身后的男人半分响应也没有,宁亚回过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