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身子,她任由他对她的紧搂拥抱,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手探进了她的前襟。
抬起微红的瞳眸,她以手紧贴住他的大掌,制止了他的亲昵。
“告诉我,刚才你是不是要她?”看着他,她问着。
“你……”对她的质询与不信任,龙萨齐感到十分不快。
“我要知道。”她坚持,
“没有,但你问这做什么?”抑下心底躁闷,他冷眼问。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招惹到公主的驸马。”她凝进他的眼。
“驸马?你当我龙萨齐想……”攀龙附凤!?龙萨齐愤瞠眼。
他若想当驸马,还会这样费尽心思的想摆脱公主?还会因为担心她可能被公主找麻烦,而要府里的人尽一切力量帮着转移公主的注意力?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想我是一个攀龙附凤的男人!?”他愤握拳头。在他处处为她设想,关心她、担心她之时,她竟当他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不管是或不是,我都没法子接受你们男人有三妻四妾……”她淡言道。
“你、你凭什么跟我谈三妻四妾的事?你要不要仔细想想自己是何种身分?要不要我提醒你……提醒你……”龙萨齐气得发抖。
虽早已接受她的特异身分,也早已接受她的一切,但眼见她以这等莫名理由拒绝他,还一再误解他的真心,龙萨齐怒得只想以恶意言语攻击她——
“提醒你,现在的你根本连个妾都不如!”
“你!?”冷雪梅丽颜一变。她连个妾都不如!?
“我如何!?”龙萨齐气得口不择言,“你顶多是我从高沙镇捡回来的一个女人,一个用身子换取在我龙府食宿的妓女,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是一个攀龙附凤的男人!?”敢伤他男人的尊严,他就要捣碎她的傲骨,撕裂她的心!
“妓女!?”她脸色惨白,唇角微颤,“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妓女?”
“不然你以为呢?”
“你!?”强忍心底的痛意与难堪,冷雪梅傲扬容颜,“好!就算我是个妓女,是个干人枕万人骑的妓女,我也有接客与否的权利。”
“你——”
“现在,我拒绝你的求欢,不做你这笔生意,请你马上出去!”
“你敢!?”他愤瞠怒眼。
“我已经说了,不是吗?”
“难道你不怕我把你赶出龙府!?”龙萨齐怒得抓狂。
冷雪梅身子为之一震。赶她出龙府?那,这天涯茫茫……她能到哪里去?
可,就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到哪里,她也绝不让他藉此来威胁她!
“就算会死在路上,我也不接受你这样的要胁!”
取下一直配戴在身上的冷玉子,强忍胸口的热意,她用力将冷玉子掷向他。
“把你的冷玉子拿回去!”
接着身一转,冷雪梅疾步冲往筑外。
愣接住朝他掷来的冷玉子,龙萨齐惊得急扯回她,重新将冷玉子戴回她身上。
“敢再取下来一次,敢未经我同意就离开龙府,我就要你好看!”教她刚才那举动惊到的龙萨齐,狠狠拐起她的手,愤声怒道。
“我不是你龙府的人,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那你可以试着逃逃看。”龙萨齐咬牙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有法子把你给揪出来!”
“把我当俘虏当囚犯,你也得拿条绳子把我绑起来!”被伤痛了心,冷雪梅执意惹恼他而尖声叫道。
“有必要的话,我一定会考虑!”龙萨齐愤眼瞪视。
“你!?”忍不住地,冷雪梅红了双眼。
她怎会爱上他这样冷酷、只爱她身体,将她当成妓女、囚犯的男人!
“你走开!”紧咬下唇,强忍泪意,她用力推开他。
“你作梦!”龙萨齐怒得失去理智。扯脱去身上锦袍,他一把扯回她,将她推倒在床榻上。
“你、你想做什么!?”冷雪梅惊声尖叫。转眼间,他已扒光她身上所有衣物。
见他一脸怒容,冷雪梅慌得急翻身下床想逃。
可,她脚尖才点地,纤腰一记力道,即将她强拖回床,被压制在他身下。
“惹了我,就想逃!?”他怒火狂炽。
不及褪去自己身上所有衣物,被冷雪梅激得心情躁怒的龙萨齐,猛地趴上她的身子,即挺腰猛顶进她。
“嗯!”突然被撑开的痛楚,教冷雪梅全身顿然僵直,冷雪梅紧闭双眸,口中发出一声哽泣呜咽。
乍然入耳的一声呜咽,教龙萨齐身子一僵,愕然止住身下对她愤怒的冲刺。
俯看身下泪湿双眸的她,龙萨齐因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而心口揪紧。
“你……我……我……”
他不想这样伤害她,可是刚才她的拒绝真的太教他生气,也教他情绪失控。
但不管为何原因与理由,他知道自己都不该如此糟蹋、伤害她。
“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这样对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紧搂着身下的她,他心疼而愧疚地说着。
“你、你……”她想恨他。可是乍见他眼底浓浓的愧意与悔意,她却只恨起了自己。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恨不了他!
因为这一切全是她给自己找难堪,才会逼得他这样生气、愤怒,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与分量。
如今被他当成是妓女,被他这样残忍对待,问她痛吗?她不知道,因为这一刻除了心痛外,她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痛意。
紧闭噙泪瞳眸,冷雪梅紧咬着早已被她咬得死白的唇。
“还很痛,是不是?”龙萨齐自责不已,“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第十章
随着冷雪梅的日渐沉默,龙萨齐性子越显暴躁与阴沉,导致近日来龙府上下所有人日日提心吊胆,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声,就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误踩主子偷埋在身边无形无影的火龙阵,而被炸得一命呜呼……
原本大伙儿还以为这两人只是僵个几日意思意思而已,哪知日子一天天过,冷姑娘却态度依然,导致他们家主子也暴躁依然,教他们这些底下人也痛苦依然……
拿着已经整理好的帐册,在书房外做了好一会儿深呼吸的王总管,终于找到一丁点勇气,硬着头皮跨进书房门槛。
“爷,这是府里……”他谨慎步进书房,小心靠近案桌后的主子。
可,他话还未说完,已引来龙萨齐一字恶声愤吼——
“滚!”
“是!”吓得立刻转身奔逃的王总管,咚地一声,狼狈撞上圆柱。
王总管痛得紧捣额头想呼痛,可眼见主子一双恶眼狠瞪过来,立即被吓得紧闭嘴。
突然——
“哎呦,痛、痛、痛,好痛哪。”轻摇羽扇与兀述峰一同踏进书房的范闻,一脸笑咪咪地代替王总管直嚷着。
“范爷……”王总管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没事、没事,别担心,这帐册爷既没兴趣看,那你帮着看就成了,快出去暝。”看他手里帐册一眼,范闻挥挥羽扇笑咪咪地催他出去,免得耽误自己的正事。
龙萨齐狠眼瞪他,范闻却一点也不以为意地对他笑眯眼。
“爷,你喝茶。”跟进书房的兀述峰,奉上刚才门外丫鬟哭着求他帮忙送进房的参茶。
喝了口参茶更上火,龙萨齐心口一闷,脾气也更差了。
“没事就出去,不要在这碍眼!”现在他不要任何人来打扰。
“爷……”
“我说的话,你们两个是听不懂,是不是?”他脸色难看。
不怕死的范闻,摇扇上前,还将笑脸凑上。
“爷,你……这可是欲求不满?”他一句话当场让其他两人同时黑了脸。
兀述峰急得将他扯到一边,低声骂道——
“你、你的脑袋瓜子是坏了,是不是?想死也别拉我作伴!”
“别担心,没事的。”范闻笑着敲他的头。
“你给我过来!”龙萨齐恨得脸色发黑。
“是。”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范闻笑着走近他。
突然,龙萨齐一把揪住他的襟口。
“你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他眯起黑眼。范闻高扬凤眼,仔细思考着龙萨齐丢出来的问题,随后,他掐指一算——
“不信,今日非咱忌日也。”他又笑了。
“你!?”见范闻一再笑脸以对,龙萨齐心情更差,更觉得碍眼,“你是故意笑给我看的,是不是?”
“爷,咱这是在替爷你开心哪,呵呵呵……”摇着扇子,他笑得更明显了。
“替我开心?”他若还开心得起来,现在心情也就不会这么差了。愤瞪他一眼,龙萨齐将他一把推向兀述峰。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若没事,他不会故意来找骂挨的。
抹去一脸的愤意,他勉强克制住想揍扁范闻笑脸的冲动而转看窗外。
只是看着窗外,他又想起就在不远处的她。
唉,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事?会不会感到无趣?会不会像他一样……寂寞……
“冷姑娘有喜了。”范闻笑眯眼,说着昨儿夜里卜卦算出的喜事。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家主子对冷姑娘的感情,也都希望这两人可以尽快和好,不要再僵着了,免得害旁人和他们俩一样没好日子过。
可没个好理由、好藉口,谁也没法让一看就知做错事的主子,有脸回去找人家低头道歉。
不过现在理由来了、藉口也来了,他们龙府的人都有救了,呵呵呵……
这个孩子真是来得太好了,还没出生就这么帮忙,那等出生了,肯定是个既贴心又温柔的宝贝,呵呵呵……想到未来远景,范闻满意的呵呵笑着,只是——
“然后呢?”拄着下颚,望着窗外,龙萨齐心思飘得好远。
“……”范闻与兀述峰互看一眼。
“怎不说了?我问然后呢?”回过神,龙萨齐望向正交换眼神的两人。
“爷你……”述峰蹙了眉,转望一旁范闻,“喂,咱们是不是高估了冷姑娘在爷心中的地位了?”
“应该不会才是。”范闻脸上笑意褪去,拧了眉,他满脸的怀疑,“爷,你知道咱刚说了些什么吗?”
“不就是雪梅她有喜了吗?”连这种事也还要他再说一次?再望向窗外,龙萨齐闷闷的应着。
“那爷知道有喜的意思吗?”范闻再问。
龙萨齐一脸不耐地回头瞪他——
“废言!有喜不就是她怀孕了吗?而我很快就……”他话声乍止。
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久久之后,龙萨齐猛然站起。
“你们刚是说雪梅她怀了我的孩子!?”瞠瞪双眼,他惊看眼前两人。
听到他出口的问句,兀述蜂松了好大一口气。总算有反应了!
“呼,还好,爷儿只是反应慢了点而已,不碍事、不碍事的……呃……”话才说了一半的范闻,教一道突然闪过眼前的黑影吓得后退一步。
愣见疾冲出书房的背影,范闻凤眼顿扬,即兴匆匆地扯着兀述峰一块往外走
“走、走、走!咱们也快走咀。”
“走去哪儿?”
“当然是去瞧热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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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疾步踏进梅林,龙萨齐就看见冷雪梅自后院进来。
“你、你——”
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一扫龙萨齐多日来脸上阴霾,整个人显得神情俊朗,意气风发。
然,见到他出现,冷雪梅眼色一暗,并将手中物挪往身后。
但,他早巳注意到了。见到她提在手里的药包,他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哪不舒服,我让王总管请大夫来替你看看。”他快步上前。
“不,不必了。”垂下容颜,她抿唇摇着头。
“不成,一定要找大夫来看看才行。”回过头,他就要喊人找大夫去。
“真的不必。”急扬起头,她坚定拒绝。
“你……”注意到她脸色过于苍白,龙萨齐心疼地抬手抚上她的颊,“可你脸色这么差,自个儿抓药吃,不一定能……”
突然,他话声暂止,拧眉望进她闪烁不定的眸光。她有事不让他知道!
“你抓这药是吃什么用的?为什么是你自己去抓?春儿呢?为什么不是她去帮你跑腿抓药,还要你自己从后院溜进溜出的?”
太多的疑虑教他不得不问,只是,众多疑问却只换来她的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她的沉默教他心急。
“……”
“快说话呀你!”倏握双拳,他厉声狂吼。
“……”
“说!这药到底是吃什么用的!?”她的沉默教龙萨齐抓狂。
但不管他再怎么问,冷雪梅依然不回他一句。
就算她不说,他也会有办法问出来!怒拐起冷雪梅的手,龙萨齐气得一把就想抢走她手中药包。可,冷雪梅却是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放手!”一咬牙,他愤地施劲要她放手。
“这是我的。”强忍痛意,她冷言道。
“该死的你!我要知道这药到底是吃什么用的!?”
“打胎用的。”她冷眼凝他,丢出一句冷言。
简短四字,教龙萨齐全身一震。
“打、打胎……”他惊眼望她,“你想打掉咱们的孩子?”
“药我已经买了,你说呢?”不似他的激动,冷雪梅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腕。
“你……”他不信她可以这样无情,不信她想打掉他们无辜的孩儿时,还可以这样冷静,他绝对不信!
因为她性子虽冷、虽淡、虽傲,但,她绝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就算是亲耳听见,就算是她亲口所说,他也绝对不信。
他是愤怒,是冲动得想就此一剑杀了她,但他相信这事定另有内情——
“告诉我,为什么?”稳下太过激动的情绪,他紧抿薄唇,看进她的眼。
冷雪梅一愣。为什么?这还需要问吗?
“我在问你为什么?”他再问一次。
“这还需要问吗?”她乍然笑了起来,“那一夜,你不是说我是个妓女?”
顿地,身后传来两道抽气声。
“你!?”他身子紧绷,俊颜涨红,“那只是一句气话……”
冷雪梅摇头截断他的话。“虽然一直以来我只让你一人睡过,但不管是跟一个男人,还是跟成千上百个男人睡过,妓女就是妓女,而妓女是不能留下恩客的孩子的。”
“你——”她的话教他难堪。
“所以,我若留下了这不该有的孩子,那总有一天会给将军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将军,你说是吗?”
完了,连称谓都改了,这下爷是玩完了。在后头的范闻与兀述峰两人掹摇头。
“你!?那夜我都已经道过歉了,现在你还是执意要跟我呕气!?”
“不,我不敢,因为妓女是没权利跟恩客呕气的,妓女只能逆来顺受。”她漆亮瞳眸里,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丝丝的凄与怨。
其实认清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好,至少这样,她就不会再对他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