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田淑媚又是一怔。
“我就是当时被你撞倒的那个人。”
“原来是你,你就是在那时认识仕勋的?”若是如此,她会恨死自己。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没错。是不是只要我证明自己的真心,你就会从此死心,不再痴爱着仕勋,去寻找更适合你的男孩子?”方若绮直视着田淑媚。
她知道自己正在拿生命作一场赌注,也许输了,就一切都完了,但她相信自己不会输。
田淑媚同样回视着她,当时骆仕勋的要求,她因为没有勇气这么做,所以她逃走了。
而现在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女生,她当真就有自己所没有的勇气吗?
田淑媚眼露狐疑,她才不相信一个小女生,有拿刀刺向自己的勇气。
“你是说真的?”
“没错。”
“你们两个都不要乱来!”骆泄宾暴吼出声。
“爷爷,这件事您不要管。”方若绮说着,伸手接过田淑媚手中的水果刀。
“仕勋--”
骆泄宾转向孙子,想要仕勋赶紧想想办法,阻止已经杠上的两个女人,却见骆仕勋丢给他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他这才沉住气,静待一切发展。
一旁的田安雄早已气到无力阻止孙女的任性妄为,捧着心口,拼命地喘气。
“如果你敢这么做,我就对仕勋死心。”不理会一旁混乱的干扰,田淑媚笃定她不敢拿刀伤害自己。
“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说到做到。”兀自拉开骆仕勋不再强势的手臂,方若绮上前一步,握住刀柄对准自己的心口,就这样朝自己的胸口往下刺。
当众人一阵屏息之际,刀子就在离方若绮胸口只有两公分时,被骆仕勋以手掌握住了刀锋,阻止了她自残的行为,却因此在他手掌心上留下一道刀口。
田淑媚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这就是方若绮想向她证明的勇气?
因为她相信骆仕勋会出手解围,所以她毫不考虑就拿自己的性命,和她赌这场赌注?
她凭什么如此笃定骆仕勋会出手?她究竟凭着哪一点?
“因为我相信仕勋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这么做,我信任他,这就是我有勇气敢这么做的原因。”看见田淑媚眼里的困惑,方若绮为她解答道。
这话不只田淑媚很惊讶,就连骆仕勋本人也深受震撼,他从不知道小鬼居然如此信任他。
田淑媚自然也感触极深,上回她没有勇气这么做,不就正因为她无法肯定骆仕勋是否真要她以死证明自己吗?
没错!她是不信任--不,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不够了解骆仕勋真正的为人。
早在一开始她就将他当作残忍冷绝的男人,那一刀她当然说什么也刺不下去。
亏她自认爱了骆仕勋多年,却连这最基本的了解她都办不到,难怪她守候多年,骆仕勋始终未曾将视线停驻在她身上。
是该死心了,看着骆仕勋抢下方若绮的水果刀,完全不在意自己手掌心正淌着血,这样的情景令田淑媚了解向来仇视女人的骆仕勋他真正的心意。
她不死心是不行了,长年追求一个永远不会多看她一眼的男人,她当真是累了。
“对不起,爷爷,我让您丢脸了。”田淑媚走到爷爷面前,红着眼认错道。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淑媚,是方小姐。”田安雄有气无力地叹气。
“我知道我的行为有所偏差,可她抢走我多年来崇拜的男人,我是输了,但我不甘心向她说一声对不起。”田淑媚仍然有她想坚持的高傲。
“你这孩子怎么--”
“田爷爷,她不必跟我道歉,我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好不好?”方若绮缓和着气氛道。
田安雄深深看着眼前这小女生,尽管她年纪轻轻,可处理事情要比他孙女成熟圆滑许多了。
他这孙女都是他这当爷爷的给宠出来的,唉!往后他要好好反省才是。
带着终究连一声道歉也没说的田淑媚,田安雄在一阵歉然中离开了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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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一回到房里,方若绮一面替他上药,一面替田淑媚抱不平。
看着田淑媚这样苦恋着他,他却始终不给她好脸色看,教她在一旁看了都感到心寒不已。
“你认为要怎样对她,才算是不残忍?”骆仕勋反问。
“至少你不该表现得好象十分厌恶她的样子,这样好伤人,你知道吗?”
曾经她以为他的心变得柔软,如今看来是她自己太异想天开,他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个痛恨女人到极点的冰人。
或许他刚才之所以会出手接下刀子,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想到这儿,免不了一阵刺痛从心口处涌上来。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会很苦,田淑媚就是铁铮铮的例子,她不想当第二个傻子。
将来交易一结束,他肯定翻脸不认人,或许为了自保,从现在起她就该好好守住自己,不要每次他一有不同以往的表现,就觉得他还有救。
骆仕勋看着她脸上闪过各种表情,倒觉得这件事受伤害的人反而是这小鬼,她看起来好象对他失望透顶。
可……天杀的,他为什么要在意她心里怎么想?
她不过是他请来冒充他女人的小鬼罢了,他何必在意她的一言一行?
但是--该死!骆仕勋在心里咒骂一声,他就是失常到在意她在想什么,在意她的一言一行。
真是见鬼了。
“你干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小鬼。”他大皱眉头,恼火地说。
“我才没有。”方若绮否认道。
“没有才怪,你没必要为了田淑媚的事这样伤心吧?真是莫名其妙。”骆仕勋开始感到心烦气躁。
“我才不是为了这件事在伤心,我只是以为经过这些日子,你会改变对女人的观感,可我看你对待田淑媚,根本没有任何改变,你让我太失望了。”因为有所期待,所以她真的很难过。
听见失望两字,让骆仕勋眯起眼,眼里迸出一抹锐利的光芒。
“你究竟以为你是什么身分?小鬼,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而改变我对女人的想法?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被她气到失去耐性,骆仕勋连语气都变得轻蔑。
“我什么身分也没有,我就只是一个孤儿而已,你看不起我没关系,最好你直接请别人来冒充你的女人--”方若绮说到这儿,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房门口的骆泄宾,再也说不下去。
看来一切都要玩完了。
第八章
骆泄宾病倒了,而这消息立刻让在南部出差的骆仕乔连夜开车赶回来。
“爷爷现在情形怎样?”骆仕乔赶到医院病房,就见爷爷一脸病容的躺在病床上,担心的揪起在一旁的骆仕垣问道。
“爷爷好不容易才睡着,我们到外面谈。”骆仕垣拍掉骆仕乔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先行走出病房。
看了爷爷一眼后,骆仕乔跟在后面走出病房,一到外面他立刻追问: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你在电话中也不说清楚。”
“方若绮走了。”骆仕垣坐在外头的椅子上叹气道。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骆仕乔跟着坐下来。
“真正情形我也不清楚,不过就是昨天,田爷爷带着他的孙女来找爷爷--”
“你是说一直单恋老大的田淑媚来到家里?”
“没错!后来老大和方若绮吵了一架,在吵架时正好说出她是老大请来冒充他女人的事,又被爷爷听见,所以老大在一气之下,将方若绮赶走。爷爷在见自己的希望又落空之下,当场就气昏过去,事情大概是这么一回事。”骆仕垣描述道。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昨天他就不该拒绝带方若绮出门,也许就可以避开这件意外的发生。
“原来方若绮果然是老大请来冒充他女人的人,我猜的果然没错。”骆仕乔洋洋得意道。
“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仕乔,现在最重要的是爷爷的病情,医生交代爷爷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对病情比较有帮助。”
“老大呢?”
“他把爷爷送到医院后,就不见踪影。也不知道他和方沓绮究竟为何事争吵,闹成这样,恐怕两人都不想再见到对方吧?”骆仕坦遗憾地说。
“反正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又不可能真正在一起,这样也好,免得爷爷将来得知实情,只会更伤心。”骆仕乔抱持着不同的看法。
“可是你也知道爷爷很喜欢方若绮,她这一走爷爷肯定会难过好一阵子,而且我觉得老大对方若绮,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这你又知道了?”骆仕乔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
“我当然是亲眼所见,才敢如此断定。”骆仕垣不甘示弱地回道。
“哦?你看见什么?你快说来听听。”骆仕乔极感兴趣的追问。
骆仕垣只好将自己不小心碰到方若绮,引起老大奇怪举动的经过,大略提了一下。
“如果我没看错,我想这就代表方若绮在老大的心里,其实很有份量。”
“你说的没错,的确很有可能,不过你怎么会想去接近方若绮?难道你对她--”骆仕乔饶富兴味地盯着他看。
“你不要乱说,我说过是在不小心的情况下才碰到方若绮,我才不可能明知她是老大的女人,还对她存有任何想法。”骆仕垣像是受到侮辱的僵着脸,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要你这胆小鬼去碰女人,的确是不可能,老大应该也十分清楚,这样他遗能作出那样的反应,可见他对方若绮的确很不一样。”骆仕乔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
“唉!不管老大对方若绮有何种想法,现在人都被他赶走了,说这个都没有用了。”骆仕垣叹口气道。
“谁说没用,为了爷爷的病,咱们得好好想想可行的方法。”为了使爷爷心情好转,骆仕乔决定先不管自身的问题,先搞定老大的事再说。
“哦?你忘了是谁说过要破坏他们的?如果他们当真有结果,接下来就是你了耶!仕乔,你不会忘记这一个约定了吧?”骆仕垣故意提醒他。
“现在爷爷都躺在病床上,我管不了这么多,先让爷爷高兴再说。l骆仕乔一切以爷爷为优先,将来的事将来再打算。
“那你打算要怎么做?仕乔。”骆仕垣把希望放在最会想鬼点子的他身上。
骆仕乔转了转眼珠子,然后不怀好意地将视线放在骆仕垣的身上。
被他这一看,骆仕垣心里突然升起阵阵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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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上他了,若绮。”柯美惠看着被赶出骆家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方若绮。
这可不像是向来乐观进取的方若绮,教她看了都很不习惯呢!
闻言,方若绮露出一丝困惑,问道:
“惠姐,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柯美惠一愣,看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若绮也到了面对感情的年纪,尽管若绮曾经拒绝许多男孩子的追求,但爱情一旦要降临,总是令人猝不及防,在不经意间就爱上自己以为不会动心的人。
“惠姐?”
“若绮,我想是什么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这番话,令方若绮反而露出一抹苦笑来,就算她想和他一起分享,怕是他根本也不稀罕吧!
否则他也不会当着骆爷爷的面,将她赶出来了。
原以为他对她至少有一丝丝跟其它女人不一样的观感,因为他是那么毫不考虑的出手解救了她,结果事实证明她错了,还错得离谱。
他会出手接下她刺向自己的水果刀,果然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瞧!一旦在爷爷面前拆穿了她的真正身分,他不也毫不犹豫的将她赶走吗?
“若绮?”
“惠姐,爱上他的人会很苦,在明知他对女人深恶痛绝下,再去对他抱期望,这不是很傻吗?田淑媚就是个例子。”方若绮喃喃着,又自顾自地往下说:“而且他瞧不起我是孤儿的身分,我不可能和一个看不起我的男人在一起。”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为这件事再感到闷闷不乐了,这可不像你,小妹。”吴仁志拿着公文包走进来,正好发表他的看法。“而且你好象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喔!若绮。”
“什么事?”
“你不是说过如果没做好这个交易,那叫骆仕勋的男人,便会要你付出代价,对象还是孤儿院的那些小朋友?”吴仁志提醒她道。
方若绮当下由失神中回过神,脸色更是苍白到宛如一张白纸。
是啊!她居然只顾着自己被赶出来的难堪,而浑然忘了这场交易背后,她所要赔上的可是孤儿院的小朋友无处可安身的代价。
她怎么会这么胡涂?为什么一定要去管他对谁残忍?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瞧不起她?
这些外在的事物,根本比不上孤儿院对她的重要,她为什么要为这些不重要的事物,赔上孤儿院?
为什么?就为了她爱上他?
所以她在意他对女人的看法,就如同他对她的看法一样?
可瞧瞧这份在意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就是被他赶出来,并因此赔上孤儿院的未来而已,她是个笨蛋、大笨蛋。
“若绮,不要紧,事情没有仁志说的这么严重,或许骆仕勋不会当真做得这么绝。”柯美惠连忙安抚她道,一面不忘瞪了危言耸听的老公一眼。
“不,你不了解,惠姐,他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而且他最痛恨人家不守信诺,他一定不会原谅我对他爷爷说出和他交易的事,他一定会要我付出代价的。”他不会手下留情的,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当她的话才说完,她皮包里的手机便传来音乐声,这突兀的声音,令在场三人同时升起一股不安。
方若绮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打开皮包,拿出手机果然看见是院长妈妈的来电显示,她的一颗心开始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
“我来接。”看出她心里有多不安,柯美惠兀自拿走她的手机,按下通话钮。
方若绮没有阻止柯美惠替她接电话,仅是屏息看着柯美惠的脸色逐渐凝重,而她的一颗心也跟着直往下沉……
看来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他当真没有忘记当初说过要她付出代价的话。
忘记的人是她,是她这个天真到以为他能有所改变的大笨蛋。
为什么她要笨到去期盼他会有所改变?为什么她要在意他的想法?此时此刻,方若绮当真是恨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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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的商业大楼,方若绮表情很凝重,这次她仍然是为了孤儿院的土地一事,前来求骆仕勋不要在近期内再一次让孤儿们居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