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了一楼大厅,远远的,他见五十公尺外的大门处,一部黑色公司主管专用的房车,载着宋晓步扬长而去。
“妈的!”他急得低吼着。
“亚翔?”这时,一个柔柔的叫唤声响起。
赵初洁随着摄影师由外走了进来。
纪亚翔心急得根本没心情理会她的叫唤。
“你怎么了?”盯视着他烦乱的神情,她关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很少看到亚翔会有这样心慌着急的模样。
“你知道罗伯现在人在哪里吗?”他乱得连话都很急促,“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罗伯?!哪个罗伯?”
“就是那个跑来台湾的色狼罗伯!”他口不择言地说。
她眨眨眼,想了几秒,“色狼罗伯?你是指那个美国著名的财经专家罗伯?”
“你有听说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没有。”她摇摇头,“不是听说他行踪成谜吗?好像没有哪个电视台有采访到他。”
“该死的!”
“怎么了?”
“拜托!帮我查查罗伯现在人在哪儿。”
“这……很难查得到吧?”赵初洁面露难色。
“拜托!”纪亚翔哀求。
“现在吗?”
“现在、马上、立刻!”他强调着。
老天!晓步可不能有什么小差错。
而且他实在不想她遭受罗伯狼爪欺负,她是他老婆,他绝对不能让她有一丝的伤害。
绝对不能!
再说她若是有个万一,宋家那四个男人,绝对不会饶了自己的,就连他爸爸,可能也会把他一脚从公司顶楼踢下。
纪亚翔此刻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第六章
站在三十六层楼的落地窗前,透过亮净的落地玻璃,宋晓步静静鸟瞰着整个台北市车水马龙的街景。
倏地,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的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从这里看下去,景色倒还不错。”耳边,传来的是低沉的声音。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倒也满有兴致的,居然还有心情跑来这里找我。”她语气平淡地回应。
“我来台湾,当然就只会来找你了。”罗伯微弯着身子,下巴抵放在她肩上,像个孩子般的撒娇口吻。
“你少来。”挣脱了他的拥抱,她转身取来V8摄影机,将镜头对准他后,开始进行采访,“说吧,你干么莫名其妙地跑来台湾?你不是已经取消了来台的访问吗?”她单刀直入地问。
罗伯一张五官深刻的英俊脸庞,顿时皱成了一团,“什么莫名其妙?你明知我是来找你的。”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差点录不下去。等会录完,回去再剪辑好了。
“那请问有什么重要大事,可以让你改变行程,不辞千里地从美国来台?”
“你结婚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他语气甚是埋怨的质问,“还故意趁我到欧洲开国际经济会议时,偷偷跑到阿拉斯加结婚。”
他有兴趣爆料,她可没那当八卦新闻女主角的意愿。这头条新闻她采访不下去了,与她自身隐私相冲突,放弃!
“什么偷偷?”宋晓步关了摄影按钮,挑起眉道:“你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结婚。”
“既是光明正大,为何不跟我说?而且还趁我人不在美国的时候结婚。”一想到这点,他的脸上满是怒气。
“我结婚为何一定要告诉你?”她反问着他,“哪一条法律这么规定了?”
“你明知道你这么结婚,我会生气的!”他有些激动,“而且我们--”
她睨视着他,打断他的话,“难道我因为怕你生气,就得一辈子不结婚吗?”她可不想当个老姑婆。
罗伯的脸皱得跟纸团一样,“小姐,你不能这么不讲我们之间情份的。”
宋晓步抿着嘴,“讲情份也有个限度吧?我总不能为了讲义气,连婚都不结,一辈子做老女人吧?”开玩笑!到老了谁陪着自己度过余生啊?搞不好还病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等到尸体腐烂发臭,然后才被发现还上新闻。
啧!她才不要到死后,尸体还要上媒体曝光,完全不得安宁。
“Sophia……”他拉长了音调,唤着她的英文名字,语气里尽是无奈,“你这么瞒着我结婚,真是伤死我的心。”
“要是真的伤死你的心,你现在还会好端端、毫发无伤地出现在我面前?”她淡淡地反驳。
说的真是笑话!
“你这么不对我讲义气。”他脸色一变,神色威胁地说:“那我也不必跟你客气了,纵使你是我--”
“干么?想威胁我不成?”打断他的话,宋晓步瞪视着他。
他敢威胁她?真的是吃饱了撑着。
“谁要你背信忘义。”
“随你,但你最好掂掂你的斤两,小心我会剥了你的皮。”
“你剥不了我的皮的。”罗伯这下子可趾高气扬,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我有雷和艾利克当我的靠山。”
她微微一怔,“你少胡扯!我大哥和二哥才不会帮你这个无聊鬼!”
“我可是知会过他们两个了。”
宋晓步不语,冷冷地盯着他瞧,“你说,你和我哥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待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待会儿?”
“是啊。”他唇边露出了贼贼的笑。
真的不对劲,而且是大大的不对劲……
就在宋晓步还在怀疑之时,宽敞的总统套房外,传来一阵阵不小的骚动声。
接着,门铃响起。
“好戏来喽。”罗伯扬着笑,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拉起她的小手,快步地走向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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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晓步回过神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直闪烁不停的镁光灯,还有纷纷出现在自己嘴巴前的麦克风,她知道这一切想躲都来不及了,
“罗伯先生,请问你为何取消了来台的行程后,又秘密地来到台湾?”
“罗伯先生,请问你这次的秘密访台,是否为了私事呢?”
“罗伯先生,请问你……”
一连串的问题,出自于眼前众多的记者之口,宋晓步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痛!
“这位不是才新上任不久的世界晚间新闻的制作人吗?”这时,一个记者眼尖地认出了她的身份。
众人将焦点全转移到她身上。
“宋小姐,请问你和罗伯先生是什么关系?”那名记者又问。
“我……”她才要开口解释,腰间突然一紧。
罗伯伸手紧拥着她,径自对记者回答,“我和晓步是在美国认识的,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他没有给予一个很明确的答案,突地,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粉颊,让众多的记者有了很大的空间揣测猜想。
“死罗伯,你……”宋晓步抬头瞪视着他,才又要开口斥骂他时,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樱唇。
顿时间,镁光灯闪烁得更密集了。
她傻了眼,一时之间脑子里是爆炸后的空白。
接着,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她看到罗伯离开了自己,然后,她被拥进了另一个怀抱,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她的人已经在饭店的地下室停车场。而拉着她离开那混乱现场的,正是那个不太爱理她的入赘老公。
霎时,她硬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感觉到身后的阻力,纪亚翔也停下来,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她。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久,宋晓步开口问。
“我为什么不会出现在这里?”他语气不是很好,“罗伯发了传真给我们各大公司的新闻部门,说他人在这里,我当然就来这里找你。”
深吸了一口气,她硬是将混乱的神智抛诸脑后,“来这里采访似乎不是你这个主播的工作。”她以一个上司的口吻训责着他。
“妈的!你以为我是来采访那个该死的色狼吗?”他气得破口大骂,“要不是我出现了,你以为你可以平安地脱身,离开那个鬼地方吗?”就知道自己不安的预感是百分之百的准确,比一般未卜先知的算命师还准。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听着他的怒言,她没有生气,反而是讶异。
他何时会紧张她了?
“你别以为我会紧张你。”纪亚翔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只不过不想你出事,到时我又要挨你那两个变态哥哥的揍。”
他的回答让她才要喜悦的心情,顿时又被打落下来。
“你放心,就算是我出了事,也与你无关,别把我哥他们说得如此难听。”什么变态?是,也许他们对她的疼爱是过多了一点,但怎能说是变态呢?
“或许不关我的事,但是对他们来说,他们对你不讲道理的爱护,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她瞪视着他,“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开口污辱人,我哥他们疼我是出自他们对我的爱,你若给不起这份爱,就不要批责他们。”
纪亚翔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无话可辩驳。
是啊!他不是一直想摆脱她这个烦人精、名义上的夫妻,又何需这么在意她的事,计较她的一切呢?那个罗伯若是想黏住她,对他不是有很多好处吗?甚至他可以说她有外遇和罗伯在一起,提出离婚的要求,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要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太过热络?而且……该死的!一想到她刚刚和罗伯拥吻的情景,他心里就不好受,肚子里是一大把火!
她怎么能和他以外的男人拥吻?
该死的!他可不想有任何吃醋的情绪!若是再这么下去,他说不定跟她离不了婚,到时就得要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入赘老公了。
见纪亚翔一直不再吭声,宋晓步的心越来越灰冷。
“没话说了吗?”她的声音跟她的心情一样,既低且冷。
原以为他这么追来,还把她从刚才那一团混乱的状况中解救而出,是因为他对她真的已经开始在乎,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了,结果呢?却只是因为他怕哥哥们修理!他居然对她刚被罗伯强吻的事情无动于衷,好似那只是一件吃饭喝水的普通小事,相对来说,她却对他和赵初洁的一个小小拥抱,都气到快脑溢血……
为何她和他对彼此所抱持的心情,会这么的天差地别?她就真的这么惹他讨厌吗?
想着想着,这阵子以来累积的委屈,排山倒海地爆发开来,让她再也忍不住,在他面前泪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从她晶亮的大眼里掉落。
看到她没预警地哭了,纪亚翔顿时愣住。
她哭了!他之前瞥见的并非错觉。
一向看到她都是高傲强势的模样,如今却惊见她软弱的泪水,让他的心莫名的一紧,甚至隐约感到疼。
含怨地瞪视了他一眼,宋晓步拭着泪水,转身快步离去。
她现在不想再见到他,那只是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悲哀、很愚蠢。
“晓步!”一见她转身离开,纪亚翔立即上前拉住了她。
“放开我!”她低哑地喊着。
“你别这样。”他的声音有一点点无奈,“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
“什么别这样?”她转回身面对着他,方才那番话,让她的心痛得几乎快呼吸困难了,她一双水气汪汪的大眼里,尽是控诉,“在你心里,你永远只会认为我是一个爱乱要大小姐脾气的女人,我永远无法做到赵初洁的温柔娇媚、那样的楚楚动人,既是如此,你就不要管我了!”他居然认为她在发大小姐脾气?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快因为他的不在乎,气到快爆血管了?
白痴白痴!她真的是一个白痴!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他一点感动都没有,她爱他多年的这份心,居然是换得他的不屑、他的厌烦!
“你不要动不动就把脾气发到初洁身上好不好?”他感到无奈,“初洁又没惹你,你老拿她来发脾气做文章干么?”女人的醋劲真的不是普通的大。
有什么好吃醋的?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像孩子一样可爱。
不对……他怎么会为她这般吃醋而感到欣喜了?!
该死的!他的心情似乎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是!”宋晓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一双泪眼睁得大大的,“我爱乱发脾气,我就爱针对你的女人,老爱找她碴,就是不要她好过,你满意了吗?”语落,她转身又要走。
“晓步!”纪亚翔动作快地再次抓住她。
“放开我!你不用管我!反正我是个爱发大小姐脾气的坏女人,是个破坏你和赵初洁的第三者,我不值得你浪费时间管我。”她低喊。
“你别在这个时候任性了好不好?”
“对!我就是任性!我就是该死任性地爱上你这个不值得爱的男人这么多年,才会惹来现在的自取其辱,得来你的厌恶!我被别的男人强吻,你一点都不关心、不生气,也不管我的委屈,害我白痴地以为你的出现,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关心我,结果呢?却换来你的责难!我是个白痴,我是一个一相情愿的愚蠢白痴!”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他马上拉住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紧紧拥住她,低头找到她的唇,狠狠地印上,霸道似地吻着她。
她起初一愣,随即他狂热的吻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只是任由他侵略自己的唇齿间,让他的火热霸气将她团团包围,顿时,她的怒意消了、委屈也散了。
此时的她,只是沉浸在这个拥吻里,无法思考也无法生气了。
许久,纪亚翔松开了她,他热情未退地望着她迷醉的眼神。
“别再说你自己是白痴之类的话了。”微哑着声音,他难得对她温柔的说话。
低下自己因刚才热情拥吻而显得酡红的脸蛋,宋晓步的声音飘飘软软的,“但是你对我所表现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我是个白痴。”
“你这么能干,甚至还是我的上司,怎会是一个白痴呢?”他轻笑出声。
其实她是非常有能力的女孩子,虽和她共事没多久,但是她敏锐的感受力、果断的判断力,是全新闻部里无人可比的。
纵使他气着、恼着自己“嫁”给她的事实,但是不可否认的,她是个有才干的好上司。
而且私底下还是一个爱吃醋的可爱女人。
“是吗?”她轻哼一声,“我怎么感觉你的话里有讽刺?”
“我不可否认你的能力,但是……”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亲爱的上司,我们得快点回公司了,要不然,赶不上晚上新闻的制作了。”
宋晓步也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脸色微微一变,“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他有点怔愣。
什么不早说,之前她发那么大的脾气,他根本没机会说,她怎能乱怪罪呢?
真是不能说好话赞美的女人。
“快点开车回去了!”边说,她边走回到纪亚翔的车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