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呼吸浓重,胸口剧烈起伏,交织成一副引人遐思的画面。
楼耘绅眸光深邃,半晌,才沉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纵使对方在外型下过功夫,彻头彻尾了改造了一番,但他还是可以第一眼便辨认出她。
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娇喘及一阵细碎的呢喃。
“沈书嫚,你搞什么鬼?!”他的声调更低一分。
“我想睡觉……”她语焉不详的咕哝着,又重重的喘了一声。
“想睡回家睡。”他没好气的低咆,而后用力关上门,力道之大,足以旋出一阵微风。
意识不清的沈书嫚被砰然巨响吓了一跳,头痛欲裂,眉头紧蹙着。
因为心情欠佳,多喝了几杯酒,同席的四位恶少便自告奋勇的说要送她回家,岂料一上车,她就昏沉的陷入熟睡,醒来时,她已经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不知今夕是何夕。
隐隐约约地,仿佛听见楼耘绅饱含怒气的低沉嗓音……是幻听吗?沈书嫚勉强睁开眼,眼角余光瞥见身边空无一人,连个影子也没有。
真的是幻听……她的心头袭上莫名的失落感。
在酒精的强力催化下,她的胃里翻搅不停、眼皮恍若干斤重、撑不开,全身虚软无力。
“唔……好困……好热……”她不适的呻吟着,滑坐在墙边,将坐姿调整至最舒服的状态,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在不知不觉,她又失去意识、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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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上门后,楼耘绅的眉头始终深锁。
由于先离席,他自然也就不清楚,她去而复返的后续发展,因此,也就无法理解那女人为何会打扮成这副德行,喝得醉醺醺的,还跑到他家按电铃?
直觉感到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里诡异,脑中迅速做了许多假设,却又一一被自己推翻。
这该死的女人,只会找麻烦。
他无法平息觎涨、失控的情绪,不在最短时间内把真相弄明白,他就会浑身不自在,而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当事人当面盘问清楚。
因为耐性不足,所以片刻都无法等待。
他判断,依沈书嫚酒醉的程度,该是还走不远,所以他决定外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拦住她问出所以然来。
才一开门,却看到她竟还赖在门边呼呼大睡?!
这女人到底哪根神经接错线,净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挑战他的耐性。
他沉下俊脸,忍住踹醒她的冲动,蹲下身子拍打她的脸颊。
她咿唔一声,别过脸去闪躲恼人的干扰。
“沈书嫚,你给我起来。”一旦失去耐心,楼耘绅就再顾不了什么见鬼的绅士风度,他粗鲁的一把拉起她,突来的拉扯让她的眉心打了好几个死结。
“奸痛……”她噘起菱唇,嘟嘟嚷嚷的埋怨,听起来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由于实在醉得太厉害,使得她压根分不清痛楚究竟从何而来。
楼耘绅斜睇着她揪成一团的俏脸,不自觉放轻手的劲道,尝试唤了她几次没有奏效,他决定实行快速且有用的方法—
当他搀扶她入内的刹那,躲在转角处窥伺的四抹修长身影迅速按下相机快门,然后才鬼鬼祟祟的相偕离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进出什么火花,恶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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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耘绅毫不费吹灰主力的,就将沈书嫚拎到浴室,打开莲蓬头,调至冷水,兜头朝她喷洒。
时至深伙时节,沈书嫚身上单薄的衣物抵挡不了寒意侵袭,再加上水灌进鼻腔的呛鼻感,她霍地掀开眼帘,频频颤抖。
混沌的脑袋,逐渐恢复意识。“恶……”她捣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确定她苏醒过来,他关掉莲蓬头,声调比水还冶。“你怎么来的?”
“好冷……”沈书嫚瑟缩着湿淋淋的身躯,抖得犹如风中落叶。“恶——”加上胃部造反,不啻是一项莫大的折磨。
“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来的?”楼耘绅如质询犯人般,咄咄逼人。
她皱着眉,瘪着泛白的嘴,虚弱的答道:“我不知道。”她甚至还没搞清楚她在谁的地盘上、和谁说话。
他锐利的眸光狠狠瞪住她,企图从她因彩妆糊掉而五颜六色的脸上,收集一丝说谎的蛛丝马迹。
伹,她脸上除了苍白和无助外,并末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楼耘绅忽然觉得事有蹊跷。
只不过,他还来不及抽丝剥茧好好深思事情的来龙去脉,身旁的麻烦女人就冷不防呕了一地秽物及胃酸,他不禁变了脸,相信修养再好的人,也会和他一样有相同反应——“SHIT!!该死。”他没好气的咒骂。
楼耘绅发挥最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想掐死她的强烈冲动。
他开始认真怀疑,她根本是扫把星,命中带衰!而他,衰运当头,该死的主动去招惹她!
此时千百个“处置”她的念头闪过脑际—残酷的、无情的、疯狂的……
未了,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
第七章
恶少的宗旨:勇于接受挑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由于天生性格反骨,所以,他们离经叛道。
她可是“禁忌场”中代号“恶绅”的得标会员,他当然得好好对待“雇主”。思及此,楼耘绅有了更好的决定,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一把扶起她,她不停颤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趋向热源,靠在他身上,无可避免的弄湿他的衣服。
他微拧起剑眉,带她到洗手台、费了一番手脚才帮她把脸擦干抹净,并且强逼她漱口,还她一脸素净,他却不可幸免的搞得一身湿。
他压抑住满腔不悦,索性抱起她,顺手抓了一条大浴巾裹住她的身子,踏着稳健的步伐来到客房。
“好冷……”沈书嫚紧偎着他壮阔温暖的胸膛,声音抖颤、声如蚊蚋的呢喃。
“我知道。”楼耘绅意味深长的勾起一抹浅笑,低嗄地回应道:“我会给你温暖的。”
他将她置于软绵绵的床垫上,动作轻柔,好似在对待一项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神情尽写在脸上。
顿失温暖的依靠,沈书嫚逸出软语抗议。“好冷……不要走……”她睁着迷蒙的双眼,伸手想留住令她眷恋的温度。
楼耘绅有些讶异的睇着她,不敢相信她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举动。
短短几天相处下来,他意外发现——
在她古板、朴素的妆扮下,有一颗脆弱善感的心,和一般女人无异,压根嗅不到一丝“女强人”的气息。
说到妆扮,他的视线不禁胶着在她身上—纺纱材质的衣裙,因濡湿而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美好的胸型和修长的腿部线条,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懵懂无助的汪汪水眸,姿态撩人,散发一种无知的性感。
他黝黑的眸子闪着异样光芒,纯然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侵略性十足。
沈书嫚盯着眼前晃动的黑影,聚焦后赫然惊觉,好像是……“楼议员?!”沙哑的嗓音近乎自言自语,怎么会醉的眼前一直出现幻觉?她兀自在心中嘀咕。
楼耘绅眯起眸审视她。“现在才认出我?”语气隐约透着不悦。“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他欺近她,附在她耳畔呵气。
温热的鼻息,喷拂在她冰冷的雪肤上,惹得她一阵颤栗。
她的头剧烈疼痛着,伹他醇厚的嗓音贯穿她的耳膜,直达脑门,犹如特效药般稍稍唤醒了她混沌的知觉。
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沈书嫚心荡神驰,意识更清醒了些。她抿了抿干涸的唇瓣,抬眼瞄他,这回他真真实实的站在她面前,没有消失。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搓揉着手臂取暖,一脸迷惘。
她真的醉糊涂了。
质询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现在的他扮演的可是温柔情人,不应该太过激进躁动。
“你真的忘记了?”他深情的瞅着她,柔声道。
她茫然的摇摇头,嗫嚅道:“我……我想不起来。”眉心紧紧纠结。
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楼耘绅确定她没有撒谎,而且她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一个体贴的情人,在这时候就应该有所“作为”,方能博得女人欢心,关于讨女人欢心的课题,他从不需特别费心学习,他追求女人的经验虽然屈指可数,不过只要他相中的猎物,倒还没有失手的纪录。
“很冷吗?我倒杯热茶给你。”他报以微笑,还不忘用高伏特电的迷人电眼,对她频频放电。
望着他顺长的背影,沈书嫚不禁怦然心动,身体是冷的、心头却暖暖的,人在身体不适时,情感也容易特别软弱,别人任何一个体贴的小动作,都会比往常加倍感动。
很快地,楼耘绅端着一杯热呼呼的茶回来,小心的交到她手上。“趁热喝,等一下你可以冲个热水澡,暂时换上我的衬衫。”语毕,他还把洗的雪白的衬衫摆在床上。
临去前,他不忘温柔叮咛:“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
随着门落合,一股怅然若失充塞她的心田,猛地有种被遗弃的错觉。她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希望他不要走、留在身边陪她。
咬着下唇,茫然盯着茶杯发愣,她厘不清心头万般缭绕的酸楚与愁绪,究竟是为哪桩,心,仿佛有一块版图遗失了,再也收不回来。
杯中不断冒起的雾气,氤氲了她的眼睛,逐渐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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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钟头过去,迟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无声无息的气氛,令楼耘绅几乎以为屋于里只有他一个人。
搁下喝了半杯的酒,来到客房外,轻叩门扉。“沈书嫚?”他压低音量唤道。
半晌,依旧没有回应。他尝试旋开门把,门没锁,于是擅自入内一探究竟。
套房里空无一人,床铺也没有动过的痕迹,显示她人在浴室里。
他撇撇唇,在床沿坐了下来。没计算到底又坐了多久,只知道他开始等的很不耐烦,于是他敲了敲浴室的门,过了约略一分钟,里头却是静悄悄的。
楼耘绅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那笨女人,该不会在里头做什么傻事吧?“沈书嫚,你还好吧?”他沉声问道。
又过了寂静的三十秒,对他而言,却像一个钟头那么久。
心头那阵没来由的担忧,被他误以为是耐性告罄。
他烦躁的对着门板警告:“再不出声,我就要破门而入了。”
但只有冷冰冰的空气,环绕在他耳边,他说到做到,凝聚五分气力,便踹开上锁的门,一阵香气伴随着白色水雾迎面扑来。
他眯起黑瞳,待习惯雾气弥漫的环境后,找寻沈书嫚的踪影,最后,在盛满热水的按摩浴缸中发现了她的存在。
“沈书嫚?”他站在原地,轻轻地唤她的名。
她没有动静,仅剩露出水面的白皙双肩和半抹酥胸,随着呼吸节奏起伏,这女人居然沉沉睡着了!或者说,她又醉倒了。
不可否认的,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沐浴图,着实令人血脉贲张。
他再怎么成就非凡、呼风唤雨,都还是个人,一个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正常男人。
缓缓移动步伐,他来到浴缸旁,居高临下的凝望她。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的呼吸为之一窒—澄澈的水面下,是一副无瑕的雪白胴体。
高耸丰满的胸脯,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顺势而下,是平坦无赘肉的腹部、神秘的三角禁区、视线往下,是令男人垂涎、女人羡慕的匀称长腿。
楼耘绅的目光,倏地转为深浓,眼前所见,让他彻彻底底推翻之前对她的刻板印象。
褪去丑陋眼镜后,展现出她美丽勾人的眼眸,而被他讥为“修女”的乏味黑白装束下,竟有如此惹火的魔鬼身材。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在心里冷哼。她虽不是个顶美的女人,但就是有股成熟韵味,禁得起细细品尝。
“沈书嫚,你会感冒的。”他声音喑哑,企图唤醒沉睡中的人儿。
“嗯……”她的眼皮微微动了下,从喉间逸出一声娇吟,并没有苏醒。
女人独特、细弱的性感喉音,钻进楼耘绅耳中,促使他情欲蠢蠢欲动,呼息显得粗重。
他发出最后警告。“沈书嫚,别睡了。”顿了顿,近乎喃喃自语:“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沈书嫚仿如听见他的“威胁”,嘴巴蠕动了下。
他敛眉、倾近她,想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楼……议员……”她眉头紧蹙,含糊的呓语。
楼耘绅扬起眉,若有所思,随后勾起唇角。侵略性十足的视线,在她完美的躯体上游栘,他从来不曾想过,眼前这个不醒人事的女人,竟然轻易就挑起他的男性本能。
纵使在外人眼中,他是个翩翩风雅的绅士,但他的血液里流动着叛逆因子。他虽然从不自认为正人君子,不过也绝不乘人之危,尤其,对方还是个毫无防备的女人。
他暗下眸,俯身抓住她的皓腕,微一使劲,将她从已半冷却的水中捞起。
蓦地受到外力冲击,加上接触到陡然降低的温度,使得沈书嫚打了个寒颤,猛然惊醒,酒意也消退不少。
“醒了?”
带着调侃意味的男性嗓音飘进耳中,她的意识瞬间回笼。转动僵硬的头颅,刚才在梦中出现的俊逸脸庞,跃入眼底。
停顿了三秒,她放声尖叫。“啊……”她连忙想躲进浴缸里,但忙中出错、脚底打滑,慌乱的想伸手抓个支撑物——
最后,还是不免跌落偌大的按摩浴缸里。
“扑通……”沈书嫚脚一滑掉进水中,发出一声闷响。
“呜……”水灌入鼻腔,呛得她难受之余,还感觉到身上有另一股重量。抬眼一瞧,楼耘绅的俊脸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啊——”她再度尖叫,高八度的单音,没能持续太久便赫然骤止。
她开启的嘴,已被人密实的封住,她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脑中却没有任何影像,只剩一片空白。
楼耘绅态意品尝口中的芳唇,吸吮、舔咬,感受那柔嫩的美好触感。进而,以舌尖撬开她的唇,钻进她的檀口,勾引她的丁香小舌。
“唔……”
从没经历过如此激烈狂野的热吻,沈书嫚内心激荡不已,也瓦解她长久以来因保守而筑起的防卫高墙。
理智上,她明明应该反抗,抵御他逾矩的碰触,但情感上,偏偏沉溺在他炙热的吻、宽阔的胸膛和抚摸。
楼耘绅离开她的唇,在她颈窝处落下绵绵密密的印记,植下一枚枚或重或轻的吻痕。
她倒抽一口气,曲起双膝欲阻挡他的侵犯,思考能力也一点一滴慢慢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