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你。”李茵茵根本吸引不了他,他想她是事实。
他不肯罢休的继续追问:“你到底想不想我?”
“没时间想。”她别开脸。
“没时间想?”慕容原野皱了皱眉,“真该罚。”接着,他倏地覆上她的唇。
倪羽裳的确很想他,可此时的别风院里,一堆人忙进忙出的,她不能因为贪恋他的吻而教人给瞧见了。
她轻推开他,“大少爷,会让人看见的。”
“会让人看见?说得也对,是应该小心一点,我得顾虑茵茵的感受。”语罢,慕容原野转身走向门口。
他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可听在她的耳里却好伤人;他顾虑李茵茵的感受,但退她的婚时,可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倪羽裳好想哭,本以为慕容原野要出门去了,她应该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没想到一抬眼,却见慕容原野关上门又走回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
倪羽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慕容原野朝她一笑,一把抱起微微愣住的她走向床铺,接着再放下床幔。“多层保障,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原来他关门、放床幔是为了要和她亲热?倪羽裳羞红了脸。
可不管他做了几层保障都没用,刚刚他含住她的手指及吻她的举动,早教人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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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李茵茵的丫鬟巧儿,匆匆忙忙的由倪羽裳的厢房跑回李茵茵的厢房。
“巧儿,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啊?”李茵茵不耐地问着。
巧儿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回道:“小姐,我、我看见姑爷和泥儿在亲热!”
她刚刚是去倪羽裳的房里拿剪好的喜字,没想到刚好让她撞见那一幕。
“什么?”李茵茵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有没有看错?”
巧儿摇摇头,“我不会看错的,他们现在还在泥儿房里,姑爷还关上了房门,你要不信,可以跟我去看。”
“不用看了。”李茵茵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是相信我所看到的?”
“泥儿长得花容月貌、气质清新,还有一副好嗓子,这样的丫鬟,本来就是个威胁。”李茵茵的话里带着酸意。
“小姐,总不能留着她继续威胁你。”
“是不能留着她。”
李茵茵顿了下,“巧儿,得想个办法把她弄走,可千万不能让人以为是我度量小容不下她。”
“我知道,我来想办法。”巧儿点点头。
“得快点,在成亲前就把她弄走,免得一成完亲,姑爷就开口要纳妾,那我可是会受不了的。”
“好,我尽快想。”巧儿开始抓着头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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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倪羽裳捧着针线盒来到了李茵茵的厢房外,稍早前巧儿说李茵茵需要针线盒,请她送过来。
“李姑娘,这是你要的针线盒,我摆到桌上了。”放下针线盒,倪羽裳转身要离开。
“泥儿。”李茵茵及时喊住她。
倪羽裳转回身,“李姑娘还有事吗?”
“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我现在要到兰幽院去,但是我霞帔上有颗绣扣松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缝紧?”
“好。”倪羽裳点点头。
李茵茵朝她一笑,接着说道:“巧儿,我们到兰幽院去吧。”
“是。”巧儿回道,举步跟着李茵茵出了房门。
倪羽裳走到放着凤冠霞帔的柜子前,那耀眼的红让她感觉五味杂陈,伸手轻轻摸过凤冠上的珠子。
自从遇上慕容原野到被退婚的那段时间,她时常梦见自己穿着凤冠霞帔奔进慕容原野的怀里。
如今,梦醒了。
她拭了拭不自觉淌下的泪,深呼吸几口气,接着拿出霞帔找着那颗松动的绣扣。
她一一摸过绣扣,发现每颗都缝得牢牢的,她心中虽有疑惑,却没多想,只是重新把霞帔摺好放回去。
她端起针线盒正要出房门,却见李茵茵和慕容老夫人朝她走了过来,而且李茵茵似乎还流着泪。
怎么回事啊?
倪羽裳正纳闷着,李茵茵和脸色难看的慕容老夫人已来到她的面前。
巧儿闪过倪羽裳走进房门,肩膀示威性的撞了她一下,接着拿出霞帔在慕容老夫人面前摊了开来。
她们在做什么啊?倪羽裳此刻是一头雾水。
“奶奶,您亲眼看到她在我房里了。”李茵茵把霞帔翻了过来,哭喊道:“泥儿居然把霞帔剪了洞,洞还不只一个呢。”
她什么时候把霞帔剪了洞?
“李姑娘,我没有把霞帔剪洞,是你要我……”倪羽裳连忙开口澄清。
“你还敢狡辩!”李茵茵厉声止住她的解释。
倪羽裳软她给吓了一跳,蓦地住口不敢出声。
李茵茵哽咽道:“你每天偷偷摸摸进我的房,一天剪一个洞,我原来还以为是老鼠咬的,直到昨天……呜……”
“昨天怎么了?”慕容老夫人沉声问道。
是啊,昨天怎么了?倪羽裳也想知道。
“昨天……”李茵茵顿了下,“我说不出口,巧儿你说。”
巧儿故作委屈接口说道:“老夫人,巧儿昨天看见泥儿和姑爷亲热,小姐还说我看错了。今天一早我就见泥儿端着针线盒偷偷进房,可见她是故意要破坏姑爷和小姐的婚事。”
倪羽裳连忙摇头否认,“我没有,刚刚明明是……”
“昨天的事是不是真的?”慕容老夫人打断倪羽裳的话。
“昨天……”倪羽裳慌了手脚,“老夫人,昨天不是我去纠缠大少爷,我跟您说过,是大少爷他……”
慕容老夫人不容许倪羽裳说出太多有关她和慕容原野之间的事。别风院里全是慕容原野的人,她担心下人的话会传到慕容原野耳里,让他知道倪羽裳曾是他的未婚妻,会坏了这桩婚事。
她再度打断倪羽裳的话。“我只问你,昨天的事是不是真的?其他的不用多说!”
倪羽裳咬了咬唇,点点头。
一见她点头,李茵茵又哭了起来,“奶奶,茵茵不是度量小的人,如果原野要纳她为妾,茵茵会同意的;可她不该破坏我的婚事,她把霞帔剪成这样,是在触我和原野的霉头。”
“不是我剪的!”倪羽裳急急地解释。
“不是你还有谁?你手上拿着什么?你又来我房里做什么?都被当场逮到了,你还要狡辩!”李茵茵穷追掹打的逼问,让倪羽裳没有辩驳的机会。
倪羽裳倏地懂了,原来李茵茵要她来缝绣扣,根本是个圈套!
“珍儿,立刻派人去请裁缝师傅来,连夜赶制一件新的霞帔。”慕容老夫人转头吩咐。
“珍儿马上去。”语罢,珍儿立刻小跑步迅速离去。
“珠儿,立刻把泥儿带回兰幽院。”慕容老夫人又下指示。
“是。”珠儿回道,接着朝倪羽裳看去。“泥儿,跟我走吧。”
倪羽裳知道现在她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只好先跟着珠儿离去,希望待会儿在没有李茵茵哭诉的情况下,慕容老夫人可以听她解释。
倪羽裳和珠儿离去后,慕容老夫人拍拍李茵茵的肩膀,“茵茵,泥儿的事我会处理,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和原野的婚事。”
“谢谢奶奶。”李茵茵破涕为笑。
“不哭就好,我这就回兰幽院去处理,保证让你无后顾之忧。”
语罢,慕容老夫人就转身走回兰幽院。
在兰幽院苦候许久的倪羽裳一见慕容老夫人回来,立刻趋上前去。
“老夫人,霞帔上的洞不是我剪的,是李姑娘要我去她房里帮她……”
话未说完,慕容老夫人随即打断,“羽裳,我知道让你看着原野成亲你不好受,我早该料到你会破坏婚事。”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您真认为霞帔上的洞是我剪的?”倪羽裳不可置信的瞅着她。
“是不是你剪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倪羽裳连忙摇头,“我没有!”
“你和原野亲热都教人瞧见了,还说没有!”顿了下,慕容老夫人沉声道:“羽裳,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您要讲理……”
“我是在讲理。珠儿,替我飞鸽传书,就说朱凤娘不要救了;珍儿,带倪姑娘去整理包袱,送她出府。”
“圈套、圈套,分明是个圈套!”倪羽裳泪眼婆娑的哭喊着:“原来慕容府是这样欺负人的,你们好过分!”
“倪姑娘,请吧。”珍儿面无表情。
倪裳羽双腿一软,跪下地,“我求您救出我二娘。”
慕容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拿出她一贯的强硬作风,“我一旦决定的事,慕容府上上下下莫敢不从,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在先,今日我若心软、从了你,我的威严要摆到哪里去?”
“我没有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我跟您说过了,是大少爷他……”她突地顿住,联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他也和你们一起设下这圈套吗?”
他肯定知道她的身分了,所以才会故意调戏捉弄她,等他玩够了,就设圈套赶她出门!
倪羽裳对慕容原野的误解有利于慕容老夫人,她自然不会多加解释,再度命令下去:“珍儿,陪倪姑娘去整理包袱,送她出府。”
珍儿伸手扶起倪羽裳,“倪姑娘,请吧。”
倪羽裳的心完全死了,任由珍儿拉着她离开……
第九章
珍儿和倪羽裳回到她在别风院的厢房,一进门,就赫见慕容原野正沉着一张俊脸在她的厢房里等她。
他才从铺子里回来,李茵茵就跟他哭诉霞帔让倪羽裳给剪了的事,还让他奶奶逮个正着。
她城府深沉就算了,他没想到她竟想破坏他的婚事!
这样的女人他还能留吗?
若不留,他放得了手吗?
“大少爷,泥儿……犯了错,老夫人要我替泥儿整理包袱、送她出府。”珍儿壮着胆子向大少爷报告来意。
“我知道了,你先到门外等一下。”慕容原野冷冷地道。
“是。”珍儿退到门外,带上门。
倪羽裳不知道慕容原野为什么要珍儿到门外等一下,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见到他,她连包袱也不想整理,转身要走。
慕容原野伸手拉住她,“你真正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倪羽裳?霓裳?泥儿?或是还有其他名字?”
倪羽裳奋力甩开他的手,“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我走没关系,但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
“我们欺负人?我们怎么欺负人了?”慕容原野反问:“你蓄意要破坏我的婚事,妄想当我的妻子,还说我们欺负人?”
“我已经不敢妄想当你的妻子了。是你来调戏我、捉弄我,我只想救出我二娘,你们却故意要逼我走上绝路。”
“救你二娘?这又是什么花招?”慕容原野不以为然的道:“霓裳,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我早看透你的心思了。”
“看透我的心思?有钱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倪羽裳凄楚一笑,再度转身要离开。
慕容原野反射性的抓住她的手臂,他此刻正不知所措,这个举动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不想让她走,也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缓缓开口:“只要你愿意当妾就可以留下,不过你得给我收起你的坏心眼,安分守己的当个妾。”
倪羽裳冷哼一声,“我宁可回怡香院去卖唱,也不进这仗势欺人的慕容府。”
慕容原野一听,强拉她入怀,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再回怡香院去钓男人,直到能成为富豪之家的正室为止?”
“不!”倪羽裳抬着泪眼瞅着慕容原野,“这次回怡香院……我会成为真正的妓女。”
她这次回去一定得签下卖身契,胡天霸才会放过她和二娘,而她也肯定会成为妓女。
慕容原野抓住她的力道逐渐加重,微眯着俊眸回视着她,“你竟如此自甘堕落!”
“是你们逼的!”倪羽裳的泪水潸然而下。“公子他日到秦淮,若有幸……再让霓裳伺候你吧。”
伺候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原野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她粉嫩的俏脸上。
他这一掌下得很重,倪羽裳被他掴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慕容原野抓住她的肩膀稳住她,逼她面对自己,“要伺候我不用等我到秦淮,现在就可以!”语罢,他将她推向床。
倪羽裳跌坐在床上,她的头还在晕,根本无法抵抗慕容原野欺压上来的身子和亲吻,而实际上,她也从来无法抗拒他的吻。
慕容原野扯开她的衣裳,带着情欲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颈项及胸前,他略显粗暴的轻啃着。
如火如荼的热吻焚烧着慕容原野的自制力,直到门外传来李茵茵和珍儿讲话的声音,他才倏地拉回一丝理智。
他停下吻,离开她的身上,“霓裳,我不会中你的计,你以为用作践自己的方式就会让我心软娶你?你这如意算盘打错了,你走吧,马上走!”语罢,他立刻起身开门,在即将跨出门槛前,他再度丢下一句话:“他日若到秦淮,我一定会上怡香院找你,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后会有期了。”
听着他羞辱的话、注视着他无情的背影,倪羽裳不禁放声大哭。
慕容原野走远后,来到别风院的李茵茵走进房里,见倪羽裳人在床上还衣衫不整,忍不住气得给她一巴掌。
“都要走了还魅惑原野!”她气呼呼地瞪着她。
珍儿连忙拉住她的手,“李姑娘,不能怪泥儿,我在门外听到是……是大少爷想要泥儿。”
李茵茵垂下手,一股气无处可消,“巧儿,你帮珍儿替她整理包袱,赶紧把她赶出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包袱不用整理了。”
语罢,倪羽裳奔出房门、奔出别风院、奔出令她心碎的慕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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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深夜里,慕容府的大门突地传来门环连续敲击门板的声音,惊醒了门房起身开门。
“这位大哥,我是你们慕容府的亲家,请你向老夫人或是慕容公子通报一声。”门外的朱凤娘朝门房说道。
她费尽千辛万苦才从怡香院逃出来,一路上更是饱受折腾,明知半夜敲门不恰当,可她还是急着要找倪羽裳。
一进长安城,她就听说慕容府的大公子要成亲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慕容原野要娶的人不是倪羽裳,应该是新定下的婚事。
门房狐疑的看着略显落魄的朱凤娘。
亲家怎么会半夜来敲门?李府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这人怎么会这么落魄?
朱凤娘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应付人、看情势皆有她的一套,她猜得到门房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