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不解的凝视着三人透着怪异的神色。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等会儿再过来看你。”向竫尧将病例表放回去,转身即快步离去。
没种!落花鄙视的目送向竫尧离去。“艳,你刚才去了哪里?”
“四处走走。”
“是哦!”落花不着痕迹的瞥了秦冽一眼,要他不准泄露刚才的谈话内容。
接收到她这一眼的秦冽自然是遵从她的意思啰!
虽然感到奇怪,但是却看不出有何异样,冷艳最后只好选择放弃,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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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他要处理公司的事务,根本抽不出时间看落花;等到他下了班,总算可以来和她见一面,然而,却始终找不到两人独处的时间。
如果是偶尔发生也就算了,可是,从他们俩相识到现在少说也有三个月了,而他们俩独处的时间,根本是屈指可数。
又冷着一张脸。落花偷觑着雷炘残犹如冰冻了的脸孔,不禁暗自苦笑。
算算时日,他是追她的人当中最持之以恒的一个。
没有多少人忍受得了一天到晚都必须和保镖绑在一起的情人。
“工作不顺利?”明知问题不是出在那里,但她还是故意这么问。
“不是。”他撇开脸。
是到了该闹脾气的时候了。
唉!这时不禁又让她羡慕起镜筝,竟然能拥有那三个“绝对”听从主子的听话的保镖;哪像她,她的保镖是尽职得没有话说,可是却也因为太过尽职,除了她交代他们事情必须离开去办之外,他们根本是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真是让她伤透脑筋。
她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感到无奈?
不过这些事一向困扰不了她,因为通常感到困扰的人应该是像她眼前这类身分的人。
落花凝神一望。
“那是为什么?”她再追问。
雷炘残沉默不语。
落花用已恢复自由的左手拉扯了下雷炘残的衣袖。
落花看准他回首的刹那,准确无误的将自己的红唇印上他的。
而秦冽和冷艳则在落花行动的瞬间纷纷转头,望向别处。
“给你的奖励,谢谢你没有因此而退缩。”她甜甜一笑。
雷炘残很快就意会到她谢的是什么事。
“而我也很乖的躺在病床上。”落花嘟着嘴,大胆的索吻。
“是啊!乖得可怕。”雷炘残顺从的印上自己的唇,然而他的吻却不似落花先前那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而是热切且足以燎原的热吻。
直到彼此都无法呼吸了,雷炘残才不舍的离开她甜美的唇瓣,在见着因他的吮吻而红肿的朱唇,他忍不住地又浅吻了几下才离开。
落花面红耳赤,且不停地喘息着。
她没想到这个吻会如此的激烈且欲罢不能,看来不只是他欲求不满,她似乎也同他一样。
“看来我们挺合得来的。”落花一点也不感羞赧的说。
但是,这些话听在两颗电灯泡的耳里,都不禁想替她喊羞。
“你未免也太大胆了。”雷炘残忍不住摇头,脸色也不似先前冷然,眼底深处带着不仔细看,是瞧不出来的柔情。
“幸福要自己去捉,否则不会到手的。”尤其是她的运气一向不好,自己不自立自强怎行。
看来他是错估她的个性了,不过,这发现并不阻碍他对她的感情。
“说的对。”他同意她的说法。
“不过,也不能太过强求。”她说出了彼此的心里话。
太过强求的爱情是不会幸福的。
不经意的瞥见她挂在手臂上那个不合适的脚炼,他头一次感谢爷爷替他找到了落花。
“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再把它戴回脚上。”他抚摸着她手臂上的莲心炼。
“随你。”她不应允,但也没有拒绝。
“咳咳--”一直扮演隐形人之一的秦冽很是杀风景的轻咳了声,硬生生地闯进二人世界。
雷炘残和落花同时瞥了秦冽一眼,“看来要先摆平的人在那儿。”落花以两人听得见的声调说。
“是啊!”雷炘残冷瞪秦冽一眼。同时,也认同落花的提议。
第六章
难得的好天气,难得的假日,偏偏一切美好都与她这个伤患无缘。再好的天气,她也只能待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蓝天“止渴”;再棒的假日,她也只能待在病床上玩指头。
再瞥了眼蓝蓝的天,真渴望啊!
“想出去?”光瞧她那张望着窗外的脸,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落花睨了问话的雷炘残一眼,然后再瞄向坐在一旁的秦冽和冷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否认。“没有。”
好哀怨的语调。存心让听见的人感到惭愧,然而,早就练就一身铜墙铁壁的三人,没有一个因她的哀怨语调而有所动摇。
“口是心非。”刚毅的唇线轻扬。
“知道就好,何必说破,这样我很难下台一鞠躬。”落花早就不敢妄想他会说些甜言蜜语安慰她,能不要每次都让她下不了台就算不错了。
“我究竟还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不是心疼金钱的流向,而是她都已经在这个病房中待上四个月了,她又不是什么重度伤患,该好的伤也都奸得差不多了,除了还包着的左腿外,其他两处伤早就好了。
可是她却还是被锁在这张烂床上,她严重质疑有挂勾的成分在,否则,依她现在的伤势,在这人满为患、病床都不够用的医院中,她应该早就被请出医院了。
而且,这些都还不是最让她怨恨的事。
假,她是如愿以偿的放了,且还让她足足放了四个多月,但是,不该是这样的放法。每每想起在外逍遥快活的两个女人,她就一肚子的不满。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烂运气,为什么只有她的待遇有如地狱般幽暗,而另外两个人却有如身在天堂般,不公平啊!
她好哀怨、好不甘……她要上诉!
唉!在心中控诉得太过顺口,以致完全忘了她根本找不到地方申诉。
“再过一阵子吧!”雷炘残说得相当不确定,事实上,他也有些怀疑,以落花现在的情形看来,根本可以回家自行养伤,可她却依然在这里。
落花无奈的撇撇嘴,“冽,去找向庸医来。”自从向竫尧要她住院以来,她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是。”秦冽放下手中的书,走出病房去帮落花找她口中的向庸医。
见秦冽出去,落花再次酥软的趴到雷炘残身上。“我是不是很可怜?”
“看不出来。”知道她是在宣泄心中的不快,但他也没有因此顺着她。
“你好无情,被你看上的我还真是不幸啊!”他就不能有一点身为情人该有的情调吗?
“不幸是你的代名词不是吗?”雷炘残不留情面的反讥。
“是啊,所以我才会被你看上。”不幸啊--
话虽这么说,然而她还是死赖在他身上。
反观雷炘残的举动,他也是一样,手臂明明死缠在落花的腰际不放,口中却说着冷嘲热讽的言语。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对情人的相处方式,也就是俗话说的“欢喜冤家”吧!
“再这样下去,我的伤还没好,就先被闷死在这儿了。”
虽说平日她总是抱怨自己的不幸,但是一直过这种太平日子,对她来说还真有那么一点不习惯。
“有人陪你,还敢嫌。”
“怎么敢。”她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悦。“只是,被关在这里整整四个月的人是我不是你。”
一想到此,她就全身乏力。
“累坏的人却是我。”公司、医院来回的跑,也不见得是件轻松的事。
落花扬扬黛眉,狡黠一笑,“你是在和我讨代价?”
雷炘残睨了她一眼,“你要补偿我?”别妄想这女人有害羞的一刻。
“当然。”说话的同时,她的唇瓣已经几乎和他贴合了。
“那我要说什么?”他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你爱我’这三个字如何?”她提议。虽然他表明了对她有意思,但是,自那次之后,除了针锋相对,也不见他说出多甜蜜的话来。
自己都不说了,凭什么要他先说,
“你爱我。”他如她所愿。
“你就是不愿我占你便宜。”落花不满的嘟囔。
“你又何尝不是。”他浅吻她的唇瓣。
嘿嘿!落花以笑带过。
“咳咳--”蓦地,咳嗽声再度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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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这病房里总是传出咳嗽声,躺在病床上的人明明足个手脚骨折的瘦弱女子,却不时听到好像不久于人世的猛烈咳嗽声。
雷炘残和落花额抵额,鼻尖碰鼻尖,唇瓣则几乎胶着在一起。向竫尧同秦冽一进门,就见到如此忘我的二人世界。
让他很不好意思的大声咳嗽,这才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这两人虽然已有收敛了,但是看在孤家寡人的他眼中,仍旧令人眼红,更别说追爱不成的人了,无疑更显得刺目。
“听说你找我?”向竫尧只好来个视若无睹。
“你在对空气讲话啊!”明知他为何别开眼,但是落花就是存心找碴。
向竫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将目光栘向她,“这样可以了吧!”
“我想出院。”落花也不废话。
“还不行。”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闻言,落花不着痕迹的斜睨了冷艳一眼,“冽、艳,你们出去一下。”
秦冽一眼即看出落花的用意,而冷艳则只是依言而行。
等他们都出去之后,落花才开口。
“我可不是你追爱的工具。”
“我也不想。”如果可以,他才不会将念头动到她头上。
“那就让我走。”再待下去,她铁定闷死。
“看在你六哥的面子上,你难道不能多少帮帮我。”向竫尧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帮得还不够吗?”落花斜睇着他。这四个月来,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任由他去,但是,她却见不到任何成绩。
落花的话让向竫尧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因他自知她已经帮得够多了,否则,早在两个月前,她就会闹着要出院了,哪还会忍到现在才跟他提。
落花把玩着雷炘残的手指,“艳并非对你无意。”
“这我知道。”就是知道才更加无奈。
啧!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形,她一定要收咨询费用。
“既然知道,那你就该试着去突破她的心房。”空口说大话谁都会,更何况,这是谁都知晓的道理。只是,真要执行起来,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我却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他当然知道要突破她的心房,但是问题点在哪儿,他根本不知道,教他从何下手。
落花暗自吁了一口气。有人开始闷闷不乐了。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腰际上的铁臂更加收紧,他是打算折断她的腰嘛!
“那你不会问喔,还是你打算放弃。”
“才不。”向竫尧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好啦。继续加油啊!不过,我还是要出院,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跟你耗。”
“丝毫没建设性。”谈了老半天,她就送他这几句话?
落花冷睇着他,“信不信我带着艳出国玩个一、二十年再回来。”
“信,怎 可能不信。”他就怕她真的去做,“你随时都可以出院。”丢下这句话,他随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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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上司难为啊!”落花偎着雷炘残,望着被她抓在手中把玩的大掌。
雷炘残眯眼,“兼管私事?”
“是啊!”否则工作效率可是会不彰显的。
雷炘残抬起她的下颚,让她与他相对望,“说实话。”
近日来,她的怒火收得不见一丝踪影,让他深感不对劲。
“什么实话?”她不闪避的直视他。
“落花!”雷炘残冷着语气问。
他不喜欢被欺瞒的感觉,尤其如果对象是落花,他更是不喜欢。
“别担心,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事,影响不到我们啦!”
“你在算计什么?”她这样的眼神,他小时候就在自家兄长身上看到,绝对不叫能会误认的。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才怪。”越是相处就越会发现她的不一样,让人不禁怀疑柔弱不堪的她、性烈如火的她、狡诈阴险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别想那么多。”她伸手揉揉他拧紧的眉心。
她会在他面前展现这么多面,可不是想惹他心烦。
“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一面,毋需想太多。”
和那二个女人在一起久了之后的负面产物就是心机太过深沉,这可是她们三人多年来彼此磨练出来的东西,甩都甩不掉。且这些负面产物都还跟她们本身的个性无关,纯粹是在一起之后的负产品。
“很难。”她的要求太难了。
一旦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要让人不继续追查下去,真的很难。
“我知道。”她甜甜一笑。
他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那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那你还吊我胃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外加“潜移默化”,这些话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落花暗忖。
“我没有。”她又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又来了。雷炘残看到这样的她,只能在心中暗叹。
落花看着无语的他,知道他又看破了她的戏码。
事实上,他根本毋需担忧自己看不透她,他的沉默总是说明了一切。
感觉虽不好受,但是何妨!
“呵呵!”落花轻笑出声。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难听?”雷炘残问。
“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她的笑声却没有停止。
“真的很难听。”他再次提醒。
“所以?”这男人就是这样,总是要她做足了暗示后,才肯有所行动。
“所以,麻烦你请--”闭嘴。最后两个字没入两人的唇齿间。
开始了刚才硬是被打断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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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炘残沉默不语,等着眼前三位大驾光临的老者开口说明来意。
自从他们交代完爷爷所托付的事之后,至今他都不曾再和三位长者有过接触,不知他们今天莅临公司有何要事?
“你们三兄弟究竟在忙什么,我们已经找了你们快三个月了?”孙老开口抱怨。还要他们三个老人家亲自找上门来,才见得到人。
雷炘残还是不语,等他们说出来访的目的。
“怎么不见奕轩和终勤?”来了许久,只见雷炘残一个人,其他两人却不见踪影。
“是啊!他们二个呢?”成老附和。
“出游了。”雷炘残冷然的丢出这 一句话。
“什么?”
“怎么和大哥年轻时一个样。”把公司的事务丢给他们这几个可怜的拜把兄弟,自己则忙着带大嫂游山玩水。
“对啊!”
三名老者就这样在别人的办公室中,讨论起他们那死去的大哥,雷氏兄弟的爷爷。
雷炘残只是冷眼睨着他们。
半晌后,这三位老者总算忆起他们来此的目的。
“炘残,我们这次来是想来关心一下。”成老缓缓的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