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听不真切,还是她们说的不够清楚?
这时岑瑶优雅的走来,“宋小姐,尔袁遇到生意上的朋友,目前在后院谈事情,暂时走不开。”
见一地的玻璃碎片,岑瑶搁下糕点,愕然捣住嘴,“玻璃杯打破了?我去请服务生来。”
宋玫瑰霍然回神,迅速拦下正要离去的岑瑶。
“我收拾的差不多了……岑小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跟尔袁有关?”只要提到康尔袁,岑瑶的笑容总是这般嫣然动人。
“他到底是兆扬的总经理,还是……总裁?”她问的很直接,目前的情兄,已不允许她再做任何的自我安慰。
“谁告诉你他是总经理的,尔袁说的?”岑瑶音量顿时加大,引起周围的宾客倾耳凝听。
“我想我明白了,尔袁可能是顾虑到你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听到他的身分,就死缠着他不放,所以才没直接跟你提。”
岑瑶大声分析完,附近一个个鄙视的神色,全都毫不客气地投向宋玫瑰。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是因为他的身分地位才想认识他,不是的……”宋玫瑰按住胸口,承受这无情的打击。
难道连康大哥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不主动说出自己的身分,等到她自己清楚时,再甩开她?
“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只是好心解释,因为这种情形,以前不是没有过,尔袁有他的顾忌,你千万别责怪他。如果你想骂人,你就骂我多嘴好了。”岑瑶咬着下唇,拧起眉头,毫不保留地流露女性的娇弱。
“我并没——”
“不然我现在道歉,请你不要生气。”岑瑶快哭了。
其中一位女宾客往前一步,以捍卫姿态推了宋玫瑰一把。
“这位小姐,小瑶虽然脾气好,但你也别做得太过分了。”
宋玫瑰震退几步,心头为之抽痛,亟欲开口解释,但那些厌恶她的眼神,却不容许她有发言的机会。
她是做了什么,为何岑瑶要委屈到红了眼眶?而所有人都只见得到岑瑶的脆弱,唯有自己知道,那如刀刃般的剖析,正一刀一刀往她心里头上划。
康大哥呢?为什么这时候他偏偏不在……倘若他在,他又会选择保护谁?
眼见几位女士上前抱住已泣不成声的岑瑶,这才明白,就算他在,也会选择保护楚楚可怜的岑瑶,而非拚命表现坚强的她。
也完全清楚,就算对象不是岑瑶,是其他美丽千金,她还是会走到这地步,因为她是如此的不起眼,所有人都只会把羡慕的眼光放在岑瑶身上,有谁会去注意,跟康尔袁一块来的是她宋玫瑰?
纵使知道了,也会认为她配不上康大哥吧……
妈早上说的没错,感觉康尔袁能带给她幸福,而她有幸享受过了,时候
到了,就得物归原主。
“岑小姐,我很抱歉……”宋玫瑰重叹一声,可连呼吸都用颤抖的方式告诉自己,她就快承受不住而掩面哭泣。
“算了,我想你也不是有心的。”岑瑶抹一抹脸上的泪水。
“我想我该走了。”
“是吗?”岑瑶眼睛一转,莫名提醒:“那有没有东西要我交给尔袁的?”
她知道岑瑶指的是什么,鼻子一阵酸楚,却努力挤出微笑,伪装坚强,接着打开皮包,掏出钥匙。
这回,她是毫不迟疑的交给岑瑶了。
“你帮我把这东西拿给康大哥,请他不用再交给我了。”
美丽容颜倏地掠过一抹得意。“要不要我请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去……”宋玫瑰神情落寞,方转身,李辰杰高大身躯便挡在她前头。
“我送你回去,路口有辆白色宝马,你先到车上等我。”李辰杰伸手抓起宋玫瑰作颤厉害的小手,将车子钥匙递给她。
宋玫瑰点点头,顺着李辰杰的交代,走出别墅。
现在的她已无力开口拒绝,只怕一开口,逸出的会是她的哭泣声。
待宋玫瑰远去后,众人也因为没好戏可看,而纷纷散开,只剩下李辰杰与岑瑶两人站在游泳池边,互相打量。
“李总你人真好。”岑瑶握着钥匙,心情恢复极快。
“岑小姐更不错,一流的演技。”李辰杰拊掌冷笑。
“在演戏的是她,我是担心尔袁看不明,请你体谅我对尔袁的过分关心。”
“过分关心当心会变成一种可怕的疑心病,这点只怕尔袁就是看的太明。”
“你拐着弯骂我?”适才委屈惹人怜的岑瑶,现下又成了强悍凌厉的女人。
“你有病,你有病,你有病。”李辰杰无奈长叹,“这够不够直接?”
岑瑶眼里冒火,打算趁没人注意,对气定神闲的李辰杰教训一番,然一见一个熟悉的身形朝他两人走来,怒火中烧的岑瑶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小鸟依人的女子,温柔轻唤:“尔袁。”
康尔袁没空多看岑瑶一眼,一接近李辰杰就问:“玫瑰呢?我从后院出来就找不到她。”
“早走了。”李辰杰一脸漠不关心,才懒得解释。就给这阴险男人去着急,那天下药的事,他还没找他算帐呢。
康尔袁脸一沉,“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有人不欢迎她,硬留下也没用。我还有事,先定了。”
康尔袁目光转移到岑瑶脸上,神情不是怀疑,而是等着她解释的肃穆。
“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闹性子,甚至欺负我,很多人都看到了。”
正当岑瑶拼命挥舞着双手否认之际,康尔袁突然眼一眯,锁定她手里的东西。
才离开的李辰杰,又莫名兜回来,“抱歉,差点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康尔袁皱眉,手刚伸过去要取走钥匙,不料竟扑了空。
同时,又一壮景招众人注目——
因为这时的岑瑶,早已扑通一声掉到泳池里去!
“冬泳强身健体啊!”罪犯李辰杰踢踢“凶脚”,旋身扬长而去。
康尔袁望着着好友的背影,有些事,只需要靠默契而不必明说的。
在热心客人的搀扶下,岑瑶爬上平台,咳了几声后,不再顾虑形象,放声大叫:“李——辰——杰!”
康尔袁推开围观的人,大步走过去。
“尔袁……他怎么可以这样!”岑瑶大发娇嗔。
“把玫瑰的钥匙还给我。”康尔袁边说边取走她手心里的钥匙。“没事的话我走了。”
“尔袁!我被那两个人前后欺负成这样,你难道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表示?”康尔袁侧头思索一下,接着走回来,认真道:“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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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人气候停留不到一天,又教凛冷的寒流给强硬逼走。
宋玫瑰擤擤鼻子,泡杯奶茶坐在客厅看电视,身旁的母亲专心讲她的电话,小叔则关在房间睡大头觉,等晚上奸有精神去饭店上班。
以往母亲只要讲电话,她生怕无法专心看电视,就出门去晃晃走走,今日,她则由衷期望母亲音量愈大愈好,别让她有机会静下来去想康尔袁。
她怕一想就难过,她想将对康尔袁的爱意硬生生拔起,但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早已根深柢固的爱意撤去。
她爱他,真的很爱,而他呢?
下午李先生热心的送她回家后,发现母亲跟小叔都不在家,家里静谧非常,令孤单的她整天就待在房间,哪也没去,同时关掉手机,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是她关机,不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而且说不定,康大哥会因为联络不到她,而直接到家门口按电铃,以行动表示他放弃了美艳的岑瑶,选择平凡的自己。
无奈,这个天真的念头,反使犹未散去的痛楚,扩大伤口,疼得她整夜落泪,直到天明;门铃也为了突显她的哭泣声,整夜静悄悄,未曾响过。
他不愿来,不是冷漠无情,是想用安静的方式让她明白他的选择,让她了解一切都只是大总裁的生活小趣味,趣味一过,便回头去疼爱最合适其身分的岑瑶。
也好……这绝对比他坦白问她,到底要多少弥补来的奸。
一早,章秋月又在跟人家长舌。
“我昨天找广平跟许太太一家人去吃饭,吃完饭又去唱歌,回来都三更半夜了,找我有事吗?”章秋月懒腰伸到一半,听到对方的话,差点闪到腰。
“你说什么?要相亲!”这是章秋月第一次对这讯息发出抗拒怪声。
她现在有个好的不得了的未来女婿,相亲?免了。
“玫瑰有男朋友了,你就推掉好了——这样啊?那这次我要问问她的意见,她在外面洗车,要是玫瑰不去,我也没办法。”
章秋月没捣住听筒,朝门口故意大声问:“玫瑰!三姑替你约了她老家施姓邻居的大儿子见面,说是老早就答应人家的,不好推掉,今天早上十一点,去不去?”
章秋月自导自演够了,赶紧回应三姑:“妹子,不好意思,玫瑰说不——”
“我去。”
章秋月吓到呆掉,手里的电话匡啷一声掉下来,以为有鬼在讲话。
“帮我跟三姑说,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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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达风懒洋洋地躺在康尔袁住所的沙发上,打哈欠。
“姊夫,打电话给阿泰,问他是不是又撞到电线杆,每次去赛个车也要梳妆打扮。”
骆文迪交叠起双脚,翻阅报纸,“才打过,就要到了。你跟他住一起,为什么不干脆跟他一块来?”
“阿泰赛车前老是摸东摸西,我没耐性。”提及这金家另一号人物就头大。
一旁的李辰杰走向吧台,准备为自己冲杯咖啡消磨时间。“你们跟谁赛?”
“我派阿泰代表金氏财团跟平宏企业的人赛,赢了他们就退出吴董事长的合作案,不过那个发疯打烂我时钟的人,前天晚上说他只看不玩。”金大爷他非常记仇,时钟弟弟的凄惨尸体到现在还留在脑海里,记忆深刻。
骆文迪翻了下一页报纸,神情突然专注,抚着下巴呢喃:“这两位大老板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
金达风猛地起身,直接把报纸抢过来看,跟着就震惊说道:“你的病情真是愈来愈严重……这次居然把人踹到水里去!”
李辰杰眼珠子朝天一瞪,“我早该怀疑记者根本没走光。”
“表哥,我问的不是你,金家的人会踹人是家喻户晓!”
骆文迪偷瞄金达风一眼。你这代表人物倒挺有自知之明的!
“我问的是康尔袁,照理来讲,他是最不会——”金达风手才指向康尔袁,神色大变,压低音量,询问另两位:“他那样子维持多久了?”
“哪个样子?”
“就是像个神经病一样狂按电话键的样子。”
骆文迪沉吟一下,“打从我们来找他,他就一直维持这样,你别忘了,还是我们自己开门进来的。”
“难道没感觉他就快要爆炸了?”金达风的表情极似在看惊悚片。
三人悄悄朝偏厅走去,凑近康尔袁,互使眼色,显然都嗅到火药味。
“达风,知不知道他到底打电话给谁?”骆文迪轻声问。
“一朵小花。”
“你妈?我岳母?”骆文迪很是打击,难以接受。
“你问这问题会让我觉得人生苦短,我指的是之前跟你们提的宋玫瑰。”
金达风的话铁定有开关系统,因刚说完,康尔袁拨电话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尔袁,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发了。”李辰杰主动帮他挂好家用电话。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朋友无言,脸色惨然。好想死,搞半天,这姓康的没当他们存在过!
“电话没人接?”骆文迪按着他的肩膀询问。
康尔袁发出深呼吸之声,三人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一步,以为这人就要爆炸,好在他只是怅然长叹,没有伤及无辜。
“是根本没打通过……”他耙耙头发,声音沙哑,明显一夜没好眠。
他们为之挑眉。康尔袁这一叹,叹出这拨打的过程中,他受过多少折磨,而这些情绪都是前所未见的,以前那些女人,包括岑瑶,没一个得到过
这样的待遇,可见,他这次是认真去爱了——
某人突然伸脚踹桌子一下。
其他三人惊骇地原地跳一下。
那朵小花完蛋了,康尔袁真的摘定了!
就在此时,椅子上的手机响了。
康尔袁看一下来电号码,铁青着脸接听——
“总裁——”
“你为什么关机?”
“睡觉当然关机啦……”对方无辜地解释。
“家里都没人在吗?”
“有哇!”
“那为何我按门钤都不来开?”
“怎么可能没人开门,更何况是你按门……啊,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没带钥匙,按半天在外头鬼叫,里面那个巫婆才说坏掉了,没听到声音。”
“该死,早知道我就翻墙进去。”
“你现在翻也来不及,我正要告诉你,你的小女人跑去相亲了。”
“你说什么!?”康尔袁抛下冷静低吼,脸色剧变。
“糟,老巫婆好像发现我了……惨,她走过来了,总裁!出人命了——”
“宋广平!”康尔袁大声叫唤,等不到回应,甩下已然断讯的手机,拿起车钥匙,转身就往外冲。
“尔袁,你去哪?”李辰杰抓起白色大衣,打算跟上去。
“去宋家!”康尔袁心急如焚,连头也不回。
“我们陪你去。”
大伙一并冲到门口,正巧遇上一部抢眼的银色跑车。
车主探出略有原住民特征的好看脸孔,不用想也知这家伙是轰动玩车业,惊动豪门界的——
“阿泰!”李辰杰惊喜。“你来的正好,尔袁,我们直接坐阿泰的车。”
“要干嘛?”阿泰一头雾水,看着几个高大男人一个一个钻进来。
“不要问,我们需要阿泰号的爆发力!立刻给我冲冲冲!”
“这好恐怖的啦!”阿泰快要哭了,“前面是墙壁……”四只手挥过去,爆吼:“倒——车!”
第十章
二十秒之后,银色跑车一个猛然煞车,停在宋家正门口。
“阿泰,有你在真好!”金达风伸手大力拍阿泰的肩膀。
“不用客气的啦……”阿泰颜面抽动,转头过来,脸上挂着四粒黑青。
李辰杰下车,轻轻推宋家大门,门就直接往墙上贴去。
“门没锁,是开着的。”
这几个男人心思个个细腻,不想也能明白其中之意。
康尔袁拳头一握,迈开步伐,毅然步入宋家内宅。
四人刚走进客厅,即见宋广平正襟危坐,只差手脚没捆绑,嘴巴没塞毛巾。
章秋月往前走,今日总算清楚见到女儿这出色男友的外表,委实比第一印象还要英俊非凡,不仅外表如此,连身分都震撼人心。
“原来,我家小叔工作的饭店的幕后大老板,是你康尔袁,康总裁。”章秋月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