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冀“唬!”地立起身,指着唐婥,怒道:
“你说清楚,奇男子指的是谁?宵小指的又是谁?”
美眸眨闪着,唐婥勉力平息自己气息,她今天有求于他,千万不能惹怒他、不能……
于是,她放轻声量。
“唐婥只说出心中想法,不是针对谁,王爷怎么了?”
“哼!”子冀又坐下。
“求王爷让我见见李大婶,是不是她私吞了宝物龙灯,没有交给王爷您?”唐婥转换口吻说。
好一阵沉吟,子冀语气也变了。
“当初,咱们如何约定?”
唐婥思索了一下。
“王爷要我去偷‘广陵王府’的‘青玉龙灯’,来交换唐妈……”
“我们双方各照约定做了,你还能反悔?难不成,你不要唐妈的命?”
轻舒一口气,唐婥低声说:
“不要伤害唐妈,我——以我的命,交换龙灯。”
“哈!哈哈!哈哈哈!”
桀惊狂笑一阵,连屋顶都快掀掉了,子冀不屑的开口:
“你的命值多少?”
“你……”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会同意!”
唐婥狐疑的望住他。
“现在嘛,”子冀贪婪、猥亵的上下盯唐婥身躯。“阿洛一定破了你的身,你已经不值钱了!”
俏颜乍变,唐婥故意说:
“阿洛是个正人君子,铁铮铮的英雄好汉,才不像你龌龊、下流!”
“你——”子冀震讶极了。“难道他没有对你……”
“我宁可去给阿洛当洗脚的下人,也不愿嫁给你!”
子冀闻言,愤怒的迫近唐婥,大手捏握住唐婥细致的颈脖。
“我掐死你。”
唐婥面不改色,纤手指着子冀喉结,俏脸仰视着他。
“我死、你也别想活,皇位肯定由阿洛接掌,你什么都没了!”
子冀横暴脸容,瞬息万变,放开唐婥。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嗯,我忽略了,阿洛应该会告诉你一切。”
重新落座,子冀一双鼠目,骨碌碌的转动。
“看来,不能小看你!”
冷冷一哂,唐婥不想再激怒他,沉寂着。若非她有一身本领,不然,早在一年前,就让眼前这恶棍给侵犯了。
正因忌惮唐婥的武功,子冀无法得到她,始终让他恨得牙痒难耐。
“奇怪,阿洛没对你……”
“冀王爷,这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主题,不谈也罢。”为了夺回龙灯,唐婥不计一切,包括说谎、耍诈,甚至赔上命……
这原是她几天前,就深思熟虑过的。
“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既知道龙灯,关系到皇位继承人,就该明白,我不可能还你!”
“王爷!你要的是什么?”
子冀一怔。
“帝位,娶三公主!对不对?”
子冀微一颔首。
“龙灯还阿洛,阿洛要缴回给皇上,他根本无意角逐帝位。”
子冀望着唐婥。
“到时候,皇上会把龙灯赐给驸马爷,不就又回到你手中?”
“你说的倒简单喔?难道皇上还听你吩咐?”
“我只按常理推论!”
子冀摇头。
“你以为我是猪脑袋?会中你的计策?”
“这不是计谋,阿洛真的不想继承帝位!”
“他不想,皇上可想着哪!”子冀阴阴一笑:“你们真厉害!”
“怎么说?”
“阿洛来个假意推辞,再让皇上求贤若渴的逼他,在万不得已情况下,他呢,只好奉旨接位,厉害!厉害!”
子冀轻拍双手。
“阿洛不是这种人!”
“你说的算话么?如果这样,你今天就不会违反当初的约定,又来要龙灯!”
唐婥蹙眉。
“何况,继承帝位,非同小可,放眼当今天下,要说有不觊觎帝位的,只有两个人!”
“喔?”
“一个已死了;另一个还没出生!”
“那么,就算我说哑了喉咙,你还是不信阿洛的为人?”
“不是不信他,是不信这大局势!”
“怎么说?”
“阿洛丢了龙灯,就让皇上处死他,他死了,我才有希望接掌帝位!”
唐婥粉脸变色地低道:
“你们……是表兄弟!”
“亲兄弟也一样,历朝帝位,不都是靠武力得来的?”
“你……好狠毒!”
“应该说,我太聪明!”
“好!我只好用硬的!”
“你想怎样?”
“我能由‘广陵王府’偷出龙灯,也能由冀爷府偷走,不信,你等着瞧!”
“那是阿洛没有提防,我呢,最少加派十倍精兵……”
唐婥站起身,准备走了。
“好!大家试试看,既然求你不成,我只好向阿洛供出一切!”
话罢,唐婥往外就走。
当唐婥走到门边时,子冀忽然扬声叫:
“站住!”
“你想扣留我?”
“我有个权宜之计!”
闻言,唐婥回过身,望住子冀。
“过来坐下,有话好商量嘛,嗯?”说话同时,子冀猛盯唐婥娇躯。
唐婥有被扒开衣服之感,恨不得挖掉他色迷迷的双眼。
看她坐定了,子冀缓缓吐一口气。
“龙灯,可以给你。”
唐婥美眸,罩上一层亮光。
“你知道,我这人向来是条件交换。”
“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你都愿意?包括性命?”
“废话!说出你的条件!”
“我——要——你——”子冀盯住唐婥丰满的胸前,似乎,贪婪的眼光,是两把利刃,就要割开她的衣服……
唐婥浑身呆怔住,姣俏双靥,一片冷煞。
“先说好,不勉强哦!”
思绪,恍如罩上乌云,唐婥觉得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伟大的帝位,才换得一亲芳泽,唉!代价太高了!”
唐婥仍然呆若木鸡。
斜瞄她一眼,子冀唇边浮起笑,又说:
“谁教我,两年前,看到你之后,就神魂颠倒的爱上你,无时无刻不想你。”
唐婥又无计可施!
“想你想得疯了,每天躺在床上,就想你光溜溜,不穿衣服时,两个大奶子,洁白又……”
“好了!”猛然大喝,唐婥娇躯颤栗不已。“不要再说了!”
“愿意交换吗?我说过,不勉强的!其实划得来,你的身体,换取阿洛的命,值得哪!”
强忍住屈辱,唐婥垂着头,用力点了点头。
子冀得意的、阴诡的笑开来……
他计划得到她之后,可以的话,将她拘留在身边;不行的话,就……杀掉她!
如此一来,帝位、美人,不都齐全了?
第七章
和靳洛的初夜,虽然有三分被迫,却有五分的爱意。
而今,答应子冀的要求,除了恨,还是恨!
唐婥勉强自己——想着靳洛,甚至安慰自己这是为了靳洛,她不能眼睁睁,看靳洛被皇上处死!
然而,不管怎么样,依然没用!
解下腰带,她连外衣都没有勇气脱掉!
如果两年前就答应子冀,她父母又何须赔上生命?
想到此,唐婥悔恨交加的和衣躺在轻纱帐内,泪,无声的滑下双腮……
“美人!嗯?原来在床上了?”
子冀淫笑的跨进房来,撩开纱帐,色迷迷的探头。
“噫?不是叫你脱光衣服等我吗?”
说着,子冀将纱帐钩挂起来,嘴里不得闲的说:
“哪个笨蛋放下这纱帐,真烦人。喂!你还不快脱光衣服,小心惹恼我,我取消条件交换!”
唐婥戒备的坐起,十指如葱,发抖的解开衣扣。
许是紧张、许是有意,她弄了好半天,竟解不开衣扣。
原想欣赏美人脱衣的子冀,等得不耐烦的伸长手,拉开唐婥上衣。
唐婥不防,连亵衣带也被扯断,蓦地蹦出两团绵嫩、白宫的乳峰。
“啊——”唐婥急忙掩住胸前,并退入床角。“不……不要!”
看到雪白的乳峰,子冀愈形燥热,但他城府极深,并不急着进攻,反而停住身道:
“看你很不甘愿似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唐婥小嘴微张,差点狂吼:是!我反悔!我不愿……
“不顾虑阿洛性命?”
唐婥合紧小嘴,更往床角蜷缩。
“要跟我交换条件,怎能这种态度?”
唐婥紧咬牙根,想放松自己,但……实在很难做到。
“过来!快点!”
唐婥慢吞吞的移过去。
“躺下去!”
唐婥依言,却浑身发抖。
“我可告诉你,不准对我下毒手,否则,阿洛也死定了!知道吧?”
轻轻颔首,唐婥将头别向床内,子冀噙着淫笑,伸出手,就要拉开她衣服……
“碰!”一大声响,房门被人踹开,床上两人俱是大惊,子冀破口就骂:
“他妈个鸟,哪个兔患、龟孙、鸟蛋……”
才骂一半,子冀回身,顿然面如土色,张口结舌道:
“你——你——”
唐婥也看清来人,她花容乍变,惨叫:
“阿——阿洛?”
说时迟,那时快,子冀整个人己凌空而起,原来是靳洛连人带衣的将他拉高,子冀慌措的大叫:
“喂!喂!阿洛!不!不!不要!阿洛……”
紧跟着,子冀被重重摔下地。
“哎哟!杀人喽——救命!来人啊……”
靳洛俊脸如冰,步步逼近子冀。“我既然能闯到此地,你叫谁都没用,你那群脓包手下,没人敢来救你!你明白吧!”
靳洛抡起拳头,就要打。
“住手!我可是你表兄!”
“是天皇老子也一样!”
“砰!”一声,子冀挨了一拳,痛彻心肺的狂呼:
“杀人喽——”
靳洛再挥拳,子冀鲜血狂喷,他忙讨饶道:
“放了我!放了我吧!我又不会武,你这样打我算英雄吗?唉哟——”
“我待你像亲兄弟一样,你怎可以做出逆伦悖义的事?”
“我没有、没有啊!不信你看看她,她又没怎样——”
靳洛缓缓转头,虎目如剑,射向唐婥。
唐婥紧拉胸前衣襟,颤栗的低下头。
子冀眨闪着豺眼,思绪飞转如电。
靳洛转回头,拉住子冀衣领,将他拉上来。
“起来!站好。”
说罢,靳洛又待挥拳。
“慢——慢着!”子冀鼻、口流着血,更加狰狞的猛摇手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算什么英雄?”
太慢了,靳洛向他连捣两拳,子冀有如风中败叶,跌撞向墙,软倒下去……
靳洛大踏步走近子冀,再次拉起他。
可笑,子冀平常作威作福,唆使手下打人、做坏事,他自己既不会武、又不是文人,只是个纨子弟,根本不堪一击。
再挨两拳,子冀软仆在地,连爬起的能力也没有。
“不要装死!起来!”靳洛像抓小鸡的拉起子冀。
子冀手指指床那边,气息微弱地说:
“她……是……她勾引我……”
靳洛浑身一震,手停住了!
“她,你别被她……骗了!”
靳洛缓缓扭头,盯视唐婥,唐婥也回视着。
“为了——这个……贱人,我们……兄弟园墙……”剑眉蹙紧的靳洛,又回望着子冀,子冀又说:
“她会武功!如果不是她诱惑我,她……怎会在……在后院的床……床上?”
突然,靳洛放掉子冀,子冀摔在地,惨叫一声。
靳洛大步,走近床前,灼烈盯视她。
“你会武?”
咬咬唇,唐婥点头。
“是你自愿跟他……”靳洛困难的说:“到后院来?”
唐婥无法回答。
伸长猿臂,靳洛拎起唐婥。
“哎哟!痛……”唐婥咬牙闷哼。
大步跨出子冀府邸,府前停了一匹高壮骊马。靳洛将唐婥丢向马背上。
唐婥痛得含了两泡泪,硬挺着不出声。
靳洛跃上马背,长腿一挟,骆马拨开四蹄,奔向前去。
???
盛怒的靳洛,俊脸布了一层杀意,咄咄逼问:
“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你只在府里,见过子冀一次,为什么会跑去他房间?”
“你会武功?”
“平常体贴、温存的俊郎君,此刻暴怒如狂狮。”
唐婥俯首无言,她不知道该由何说起!只知道自己害了他,一切是自己的错!
“说!你给我说清楚!”靳洛咬牙切齿。
他不敢相信,她会勾引子冀,然而,她为何不分辩?
“说话!”靳洛暴喝。
唐婥浑身一颤。
靳洛将她拎起,恶狠狠的瞪住她。
“不要再装了,你这样,只会辱没了练武者!会武功的人,不该装得一副可怜相!”
“你……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
强忍住的泪,溢出眼眶,唐婥闭上眼。
放开唐婥,靳洛言语如冰伤人。
“不!我不能容忍一个不贞的女人!”
话罢,靳洛蓦地抽出腰际佩剑,横在唐婥雪白的脖子上,唐婥并不退缩,反而迎向前。
“说!你说呀!”
“叫我说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子冀床上,衣衫不整?”
唐婥皱起黛眉。
“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即使真的是你无耻,你也得说出来。”
“那你就杀了我!”
“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勾引他?你淫贱、无耻?”
满腹辛酸,全化成了泪,涌泉似涌流而出。
“那么,你说爱我,要我专情于你,全是谎言?”靳洛握剑的手,微抖。
唐婥没有回答。
“难怪你一再劝我奉旨,娶三公主……”靳洛无力的垂下手,剑尖抵在地上。
他扯远了,唐婥却无心纠正。
“我不在府里,你每天出门,说是去平安桥,实则是转路去找子冀?”
猛狮受创了,他——靳洛可以挨刀不皱眉,却无法忍受感情的背叛。
“你知道我……天天出门?”唐婥忍不住讶问,此外,他还知道多少事?这是唐婥急于想知道的。
“我以为……有人想陷害你,我以为我爱的……天真、单纯,想不到……想不到……”陷入爱恨夹缠的靳洛,神采尽失。
“你……为什么会跑去冀王府?”唐婥没敢看他,低声问。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衣衫不整的跟他在房里!”靳洛怒声吼道。
原本,是载唐婥出门的马车,居然空车回来,靳洛疑心大起,才策马追到平安桥。
唐妈不认识靳洛,也不知道唐婥是否回王府,但是,唐妈说话时,泄露出冀王府,为了追查究竟,靳洛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想不到,果然……
看靳洛暴怒如雷,唐婥知道,怎么解释怎么错,而且,要细究起来,祸首还是她!
不想解释的另一个原因,是唐婥还抱着一丝希望——追回龙灯。
此刻,唐婥倒希望靳洛能遣她出府,或是送她去冀王府,那,她更有机会追回龙灯。
可惜,她错估靳洛,只因为,她不晓得靳洛对她的爱,有多专制……
“来人!”
殿外两名侍卫,匆匆奔进行礼。
“把她关起来!”
“王爷!”唐婥俏脸失色,她一心系念龙灯,被关起来,怎么追回?
“派人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是!”
“王……王爷!”唐婥娇呼,可惜,无法说出她心中担忧之事。
“你也会怕?除非你供出一切!带下去!”
颓然跌坐,靳洛想的,尽是唐婥被架下去之前,频频含泪回望自己的神情。
“天呀!怎会——发生这种事!”靳洛将脸埋入双掌,俯低着头……
他流不出泪,但是,心痛如绞,三魂七魄,散飘向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