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拍拍奇斯的肩,放柔声音,“你确定你没事?需要我安排心理医生或什么的吗?”
奇斯注意到做笔录的警员走开之后,时时乐的手机响了,她接了电话后,便朝围观的人群望去,好像在找什么人似地直直朝一个方向走去,他想看清楚是谁找她,然而视线被消防车给挡去,只好作罢。
“我没事,谢谢你。”他其实是很感激梅丽为他处理很多事情的,只要她别太咄咄逼人,他不大会反抗梅丽的决定。“倒是你,你看起来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等到了旅馆别忘了好好睡一觉。”
“你还会关心我呀?”梅丽媚眼如波,手抚上奇斯的胸膛,未施胭粉的唇微弯。
“你是我的经纪人,我当然关心你。”奇斯含笑,不着痕迹地经由整理毛毯的动作,倒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的视线落至梅丽身后。“Hey!约翰!王!”
不远处与一名东方男子交谈的高大男子闻声回头,两人见到奇斯,都笑着朝他挥挥手走过来,此时奇斯看见时时乐也走回原地,她手上多了个背包,还有一个大纸袋,然后她像是知道他在看她似地,转头看向他。
反倒是奇斯心虚地红了脸,尴尬的朝她微笑,她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大剌剌的提了纸袋跟背包就走向他,站在他斜后方一步的距离。
“约翰,王,我来介绍,这位是时时乐,我的新保镳。乐乐,这位是我的教练约翰,我的体能训练师王,至于梅丽,你们昨晚见过了。”奇斯为了掩饰方才偷看她的事,连忙介绍大家互相认识。
“叫我乐乐就好了。”时时乐大方的与他们握手,“对了,我想你们都没换洗的衣服,因此请朋友替我带了几套衣服来,也许会有点不合身,不过应该都可以穿……”
“太好了,谢谢你。”奇斯感谢时时乐的设想周到。
“你帮我一下。”时时乐打开纸袋,让奇斯拿着,从里头取出两套衣服分别递给只穿着浴袍的约翰跟打赤膊的王。
“多谢啦!”约翰拿过衣服,“我正在烦恼衣服的问题。”
“都是朋友的旧衣服,别介意哦!”时时乐很快就与他们打成一片,她从纸袋里再取出一件女生的T恤与牛仔裤。“梅丽,我希望你不介意穿我的衣服。”
梅丽看看时时乐手上的衣服,再迎上她含笑的眼眸,不情不愿的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啦。”
“不客气。”时时乐最后才给奇斯衣服,“你的。”
“你的呢?”奇斯发现纸袋里已经没有衣服了。
“我的你先别管,你先把……嗯哼……换下来吧!”时时乐若有所指的说。
“也好,那你等我一下,我们等一下一起去买衣服。”奇斯经时时乐一提醒,想起他还穿着他的“秘密”,因此拿了纸袋就跟着约翰他们-起到酒店一楼的厕所去换衣服。
“嗯。”时时乐望着奇斯抱着大纸袋追上约翰,还一边拉紧毛毯遮掩的样子就想笑。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梅丽望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时时乐,严肃的问。
“我是奇斯的保镳啊!”时时乐给她一个微笑,缓道:“我们都是为奇斯做事的人,何必弄得彼此不开心呢?”
“我的工作是确保奇斯身边没有任何让他分心的人事物,所以你有什么目的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她不认为时时乐的出现是偶然的。
“我的工作也是一样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对我有防心呢?”时时乐脸上的笑容扩大。她看着梅丽,臆想着梅丽也许对奇斯有情,奇斯却对她无意,然后就发生一连串的女追男跑的事件,最后梅丽有可能因爱生恨,栽赃奇斯运毒引起他们的注意……呵,她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我看得出来,你跟那些接近奇斯的女人一样。”梅丽眼神凌厉,像蛇盯上青蛙由样,可惜时时乐不是青蛙。
“哦?”时时乐耸耸肩,“很遗憾我们无法达成共识。”
“你……”她昨天晚上见时时乐就不存好印象,现在大白天跟她讲话还没说到什么重点,她就快被她气到爆肝,她确信她们绝对磁场不合。
“如果你觉得我很可疑,可以去调查呀!顺便可以告诉我,我接近奇斯的目的。”
从书面数据上,她对奇斯以及他身边的工作团队已经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是数据总比不上真正相处,就像她对奇斯的印象从昨天接触开始便一直处于变化盯情况,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让她有机可趁,她当然愿意坐收渔翁之利。
“你别以为我没管道可以整你!”梅丽咬紧下唇,压抑怒火。
“那就万事拜托了。”时时乐一副“你整得倒就整”的表情更让梅丽的怒焰冲天,她气到抡紧拳头,却因为身在公众场合无法发作。
“乐乐!”奇斯的叫唤从她们身后传来,“我们走吧!”
“哦。”时时乐应声,把背包甩上后背,“莫宁小姐,请多指教。”她径自握住梅丽抡拳的手,上下摇了摇,便跑去与奇斯会合。
梅丽望着时时乐与奇斯离开的背影,用力跺了两下脚,并在引起注意时勉强露出笑容,然后把时时乐要给她换上的衣物往地上丢,狠狠的踩了好几下才泄去火气。
后来,到了罗马大师杯开赛时,奇斯只拿到一把比较称手的球拍,不过也无妨,因为他这次的比赛只打了两场就被淘汰,他们一行人收拾行囊来到了奇斯下一站参赛地点--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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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 巴黎 五月二十日
“这样不够……”奇斯一脸苦恼的在旅馆房间挑着球拍,只见他精挑细选,几十支球竟挑不到一支合用的。
时值法国公开赛(Roland Garros Grand Slam)前夕,提前来到法国做准备顺便渡假的奇斯正为了他的球拍烦恼。
“这已经是我目前能调到跟你习惯的磅数最接近的球拍了。”约翰在一旁替奇斯筛选球拍。
时时乐好奇的看着那堆球拍,拿起其中一支,挥了挥,微皱眉,“哇,比我想象中的还轻很多嘛!”
她真的不明白这些不论挥起来与长相都一模一样的球拍,为什么奇斯可以分辨出来哪把行哪把不行?这些球拍又没有像高尔夫球杆会标个几号杆几号杆,在她拿起来每把都很轻,可奇斯脸上不满意的表情一直没变过。
“等你真正在打时就知道球拍有多重了。”奇斯把球拍甩高,又接住,这把还是不行。”
奇斯把手中的球拍丢给时时乐,后者接住,把它与右手拿着的球拍秤了秤,“感觉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时时乐为求确实,还把左右手拿的球拍对换,测了好几次,甚至有样学样的学起奇斯挥球拍的动作,“还是感觉不出来。”
“你右手那支比左手的轻了大约零点一磅。”奇斯笑道。
“嗄?这么微小的差距你也感觉得出来?”时时乐眸睁大,几乎以为奇斯在说笑。看来网球选手也不是好当的,她为先前轻慢的态度感到愧疚。
“你不信?”奇斯终于挑到一把合用的球拍,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这把吧!”
“那连乐乐手上的那两把也顺便收着用吧!我再请厂商赶工。”约翰向时时乐伸手要球拍。
“乐乐,我们要去练球,你去不去?”奇斯背起网球袋,笑问。
“你在开玩笑吗?我当然要去。”时时乐跟着起身,随身的小背包一拿就要跟着他们走。
“可惜你得待在饭店。”奇斯可惜的说。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识别证。”约翰接口。
“识别证是?”好麻烦。
“让你能在球场通行无阻的证件,不过我们是不是能替她买观赏练球的票?”奇斯转头问约翰。
“乐乐,你真的想去吗?风很大,又是红土球场哦……”约翰确认地问,“梅丽从来不喜欢跟着我们去练球,尤其是红土球场,那风要是吹起来真的会满嘴沙,这样,你还想去吗?”
“Hey,我是保镳不是经纪人,经纪人可以穿得美美的在餐厅跟人谈生意,保镳呢……”时时乐拍拍胸口,“保镳是天生的劳苦命,走吧!”
这话一出,奇斯和约翰都笑了。
“你可千万别让梅丽听见,她不喜欢这类的玩笑。”奇斯对她眨眨眼,边往外走去,“昨天晚上还有人要我怀抱着感恩的心呢!”
“是是是,老板,我们走吧!”时时乐与约翰相视一笑,跟上他。
奇斯在接送选手的巴士上睡着了,戴着棒球帽躲避阳光的他,因不时的挪动使得帽子不停的滑落,最后是时时乐看不过去把帽子摘下,结果他就顺势把头枕在时时乐的肩头,随便拉住球衣咬着就呼呼大睡,好似她的肩膀就是他最舒适的枕头一样。
时时乐与约翰还醒着大眼瞪小眼,不过幸好约翰不像梅丽那样咄咄逼人,平易近人的他与时时乐聊得很开心。
“……是吗?我一直以为你跟奇斯认识很久了。”时时乐故作讶然的说。
“我们去年五月才开始合作,现在刚好满一年,之前的教练跟他在一起比较久。”
“奇斯常常换教练吗?”时时乐思索着缉毒组发现奇斯运毒的时间点。
“据我所知,我是他第三个教练。他还在打青少年业余比赛时候的教练是他第一个,转职业以后,他跟教练共识上出了问题,所以换了第二任,也就是我的前一任教练,去年才换成我。”
“换教练与奇斯跟你们的相处好不好有关系吗?”资料上奇斯与梅丽在一起挺久的,今年是奇斯转职业的第四年。
“其实选手会换教练有很多原因,相处不好就是其中一个,如果你天天面对一个你讨厌的人,还要听从他的指导,你也不会喜欢吧?”约翰发觉不对,“你怎么会这样问?”奇斯之前的保镳没这么容易亲近好相处,但也没像时时乐这么好问。
“噢,我只是很好奇,没别的意思。”时时乐微笑。
“我比较好奇你跟奇斯怎么认识的,他没跟我提过你。”
“他应该来不及提吧!我们前些日子才认识的,后来他跟梅丽有点争执……”时时乐耸耸肩,没再说下去。
约翰明白地点点头,“她不是很好应对吧?”
可见他们都吃过梅丽的闷亏。
“还好,我觉得她太保护奇斯了。”她觉得梅丽想把奇斯装在一个任何人都碰触不到的箱子里。
“她就像个母亲在护卫儿子。”约翰感同身受的说。
“嗯。”她倒觉梅丽保护奇斯像是个有独占欲的主人保护他的所有物一样,又像是个妒心强烈的女人……想着想着,时时乐笑了,她在想什么啊?
“你知道吗?我答应担任奇斯教练时,曾经建议过他别太让梅丽牵着鼻子走,不过他们毕竟交往过,梅丽很了解奇斯,可是奇斯却不见得了解她。”
“哦……”时时乐听到梅丽与奇斯曾经有过一段情时,怔忡了会儿。这个消息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很难相信吧?不过梅丽跟奇斯同年。”约翰以为时时乐那一瞬间的怔忡是因为梅丽看起来不像与奇斯同年,“她也曾经是个网球选手,但转了职业没多久就退出网坛了。”
“哦。”时时乐漫应一声,“所以,梅丽现在与奇斯……嗯……你知道,就是……”
“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这家伙换女朋友的速度跟他发球的速度一样快。”约翰取笑道。
“哦……”时时乐笑了。她在数据上看过奇斯创下的记录,包括他是网球发球速度的世界记录保持人。“我想他的确有让人喜欢的特质。”
奇斯的头发撩着她的颈项,她伸手去拨开,发觉他的头发软得很舒服,软到她想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玩。
然而这个念头她很快地压下。他们才认识没多久,虽然经过一场火灾,共患难的情谊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但她还是处于执行勤务的状况,表面上可以跟他笑笑闹闹,她也觉得奇斯是一个很好的大男生,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排除他嫌疑的因素。
此时她多希望火灾逃难时把洗衣袋里的窃听器跟针孔摄影机也拿出来,这样她就不会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他要是多用点脑子打球,我会更喜欢他。”约翰这话逗时时乐笑得开怀。
“那奇斯什么时候开始雇用保镳的呀?”时时乐在约翰狐疑的目光下再补充一句:“我只是好奇,因为奇斯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有人随时随地跟着。”
“去年底。”约翰回答,“奇斯曾经被一个疯狂女球迷给缠上,她疯狂到侵入奇斯的住处,虽然后来她被捉了,法官判她不能靠近奇斯两百公尺的范围内,不过梅丽为保安全,还是为奇斯请了保镳,但是就如你所说的,奇斯不喜欢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
“疯狂女球迷?能告诉我名字吗?”她没有在数据上看见这一项,照理说如果有上法庭,那么调查人员不会遗漏这件事,尤其这算是奇斯近来发生的事情里算得上是比较大的事件。
“好像叫莎娜?欧康纳还是欧森之类的,这都过去了,你真的很好奇。”约翰觉得时时乐像个好奇宝宝,但由于她的问法并不讨人厌,因此他很乐意告诉她。
“常常有人叫我好奇宝宝。”时时乐的回应是给约翰一个大大的笑容。
抵达目的地,车子停了下来,时时乐正要张口叫醒奇斯,便听他低吟一声,睁开了眼。
第五章
“你们在讲什么,那么高兴……”奇斯揉揉眼睛,意犹未尽的打个哈欠。
“秘密。”约翰与时时乐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说。
“不说拉倒。”奇斯也不是那种追根究柢的人。
他们跟着一群选手下了车,来到球场,球场外头已经有前来看选手们练球的球迷在徘徊,时时乐站在奇斯身后为他看顾左右,约翰替她买票,奇斯则替前来要签名跟合照的球迷服务。
不久,约翰拿着票回来,奇斯微笑地向没签到名跟合照的球迷挥手,拿起他的识别证看了下大会为他安排的练球场地,三人朝球场走去。
“对了,约翰,今天晚上赛会是不是有办一个自助餐会?”
“是啊,在……”约翰说了个餐厅名字。
“我们来得及吗?”他问的是练习的时间跟餐会的时间。
通常大会主办的餐会他都会参加,他会跟青少年时期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一道聊天,然后泡妞、喝点小酒,那也是他消除比赛紧张的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