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惊,赵映绿猛地退了一步。“你……那、那是什么眼神?!不过是一个卑贱的贱民,本来就是废物!”
“赵映绿,别让我再听见任何一句污蔑的话,否则别怪我不留情!”她冷声警告。
赵映绿气息一窒,被她森冷的表情惊住了。
“你……我才不信你敢把我怎样。哼!我们走着瞧!”撂下最后一句,她狼狈的转身逃离。
“小姐--”一直闷不吭声的碧儿怯怯的开口。
“什么都别说,碧儿。”赵迎波立即打断她。
她知道碧儿要问什么,她只是……只是因为是她强将他拉进她的生活,她不能再让人轻蔑他,这会让她觉得更过意不去,如此而已!
将设计图收起,心思转向别院的宇文阳。这儿有人寻她晦气,他那儿呢?会不会有人故意去找他麻烦呢?
美眸微眯,心头惴惴不安,她……还是去瞧瞧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宇文阳并不急着用真面目示人,因此,虽然在赵家的别院暂时住了下来,他依然在梳洗过后,恢复乞丐的装扮,没有动用到赵迎波送来的一批衣裳。
自嘲的一笑,没想到他也有被“金屋藏娇”的一天,不过幸好,在别院里的这个小院落,他是自由的,应他所求,赵迎波吩咐仆人,没有传唤,不许前来打扰。
接受女人“豢养”的感觉,呵,如果不要太计较的话,其实还好,不是太难接受,尤其是他已经好久没这么悠闲,整日无所事事的感觉似乎更棒了。
行至卧房旁的小书房,才刚研好墨,铺好纸,一声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啧啧,你看起来挺悠闲的嘛!”
宇文阳挑眉,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书房门口,就看见柳寒天纵身飞跃而入。也对,除了这个误交的贼友之外,还会有谁?
“柳寒天,没想到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他冷哼,放下毛笔,走到桌旁坐下。
“哎唷,讲这样,咱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即将成亲,怎能不来恭喜一声呢?更何况我之所以这么做,可全都是宇文世伯所托。宇文世伯说,只要能让你娶妻,怎么做都无所谓,所以我就放手去做了。你瞧,结果不是很好吗?”
柳寒天潇洒的一撩袍,不用主人招呼,自动自发的坐了下来,还主动的倒了杯茶,啧啧有声的喝了一口。
“不错嘛,上等青瓷茶具加上会稽名茶“日铸茶”我说宇文啊,你这赵府的准姑爷受到的待遇,还真是好啊!”
宇文阳斜睨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也倒了杯茶,在鼻间嗅了一回,缓道:“我能有此等待遇,都要感谢你的“大力帮忙”!你放心,寒天,我不是一个不知“感恩图报”的人,往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加倍的报答你。”
柳寒天突然头皮发麻,嘿嘿两声干笑。“哦,宇文,报答倒是不必,所谓施恩不望报,你就别费心了。”
没错,施恩不“忘”报,他一定不会忘记报答的!
“你今天出现,不是专程来喝茶的吧?”意思就是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探望探望好朋友,不行吗?”柳寒天又倒了一杯。啧,的确是好茶,也难怪能成为贡茶了,这好友受到的待遇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呢。
宇文阳单手托腮,不发一语的瞅着他,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多久?”
他扬了扬眉,微微一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这个嘛……中毒之后,一个月后开始恢复,恢复期也是一个月,所以两个月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他解说道。
“要当两个月的废人……”宇文阳颇为懊恼的瞪着他。“你就祈求这两个月不会有人来找碴,否则我这条命就是你害的!”
柳寒天闻言,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心底挣扎着,最后才不甚甘愿的掏出一个瓷瓶,松开瓶盖倒出一粒丹药放在桌上?
他挑眉问:“这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解药。”其实他是不想给的,看着变成软弱公子的好友别有一番趣味,反正只消等上两个月便可恢复功力,可问题在于“问题”已经来了,他可不能让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好友出任何差错,否则真出事的话,他可有麻烦了。
“你的软筋散不是没解药?”他怀疑的瞪着手中的丹药。
“上个月才炼制的。”柳寒天耸肩回答。
宇文阳斜睨着他。“该不会就为了用在我身上吧?”
“哦?这个……当然不是,只是突然想炼制解药罢了,你别想太多,呵呵!”他干笑了两声。
哼了哼,宇文阳一点也不相信。“服了解药之后,就可以恢复功力了?”
“两个时辰后,便可恢复。”
他点点头,将解药丢入口中,和水吞下。
“有件事……宇文世伯托我转告你几句话。”
宇文阳蹙眉。“我可以不听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抱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别担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爹交代你什么了?”不是重要的事又何必特别交代!
“宇文世伯说,他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一定要带一个媳妇回去,否则他就自己作主,替你定下一门亲事。”
宇文阳抿唇,心生不祥预感。
“我爹有人选?”
“当然有人选,而且此刻人已经在宇文府了。”
“谁?”不想问,却不能不问,他总得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尽力带个媳妇儿回去吧!
“这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的表妹吕玟琇。”柳寒天带点幸灾乐祸的说。
“可恶!”宇文阳恼怒的低咒。
“有什么好恼的?反正你已经准备娶妻了……哦?对了,你是入赘的吗?”他偏头笑问。
“你认为可能吗?”宇文阳没好气的说。
“是不可能。那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妻子都快娶了,就等一年后带她回家,你就不必担心吕玟琇那个花痴了,不是吗?”
一年后?
哼!他的“未婚妻”还打算半年后,就要把他一脚踢开了!
“我知道了,一年是吗,我会带人回去的,你可以滚了。”就算到时候要把人敲昏,他也会带回去!
“晚膳快到了,你应该留我这个好朋友下来用膳的。”
“晚膳快到了?”他是猪啊!午膳才刚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呢!“柳门主,距离晚膳至少还有两个半时辰,我这儿小门小户,又是寄人篱下,不便招待,你还是快滚吧!”用膳?哼,敢留下来的话就毒死他!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柳寒天识相的说。“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听说风靖云离开邢州了。”风靖云,一个这两年来处处与好友互别苗头,又输不起的卑鄙小人。
“离开邢州?”宇文阳蹙眉。“往哪里去?”
“表面上是押着货物往北,到港口乘船运至百济,不过根据寒天门探子回报,他并没有上船,偷偷的往西去了。”
西?“我以为他会往南来。”
“宇文,我一直搞不懂,那风靖云为什么专门和你过不去呢?”不只是他搞不懂,就连宇文家的人也都莫名其妙。
宇文阳耸耸肩。“我哪知道,也许我长得惹人厌吧!”
柳寒天斜睨他一眼。“少说风凉话,你若长成一副惹人厌的样貌,就不会有那么多姑娘前仆后继的想要成为宇文家的三少奶奶了。”
“那或许是八字相冲吧!”他又提供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宇文,十成十是你得罪了人家,光是你这张嘴,就能把一个圣人气得七窍生烟!”他跟他讲真的,他却在那边说风凉话!
“你说是就是喽!”他无所谓的说。其实要讨厌一个人哪需要什么理由呢,看不顺眼就是看不顺眼,天生不对盘嘛!有什么好追究的?现在该讨论的是他的目的吧!“你认为他往西,要去哪里?”
“我猜测,他应该是到成都,因为他有个远亲在鬼帮的成都分舵当差。”
“鬼帮?怎么,他想毒害我吗??”因为鬼帮擅毒。
“别轻忽了鬼帮的能耐,宇文。”柳寒天警告。
宇文阳笑了笑,不是挺在意。
“寒天,我并非轻忽鬼帮的能耐,而是鬼帮帮规森严,若风靖云真往鬼帮讨帮手,不见得讨得到。”
“那也难说,讨不到免费帮手,花些银两也能让鬼推磨。”他可不像他这般乐观,鬼帮杀手拿钱办事,认银两不认人!
“看来你是因为这样才给我解药的,是吗?”
“呵呵,知我者莫若宇文也。”他哈哈一笑。
“寒天,就算我恢复功力又如何?对方是鬼帮耶,人家一使毒,再高强的武功也无用武之地啊。”
柳寒天脸色阴晴不定,最后懊恼的一叹。
“可恶,就知道这趟肯定蚀本!”他从怀里掏出另个小小的瓷瓶丢给他。“哪,给你。”
“这是什么?”
“解毒圣品百花丹,预先服下一颗,百毒不侵,若中毒后服下,能解百毒。”说得咬牙切齿的,那是因为他舍不得啊!
宇文阳挑眉,打开瓷瓶瞧了瞧?“才三颗?”
“才?!宇文,你知不知道一颗百花丹要费我多久的时间才能炼制出来啊!光是找齐百花,就费了我三年的时间,炼制四个月才得一颗,加上寻找百花的时间,这三颗可足足花了我四年的时间才炼成的!”
“这样啊,那好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了。”他一脸勉强的将瓷瓶收进怀里?
柳寒天欲哭无泪。恨啊,误交匪类!
瞧他的脸色,宇文阳在心里窃笑。这不过是小小的回敬他一番罢了。
“好了,该说的、该转达的,通通交代清楚了,等你成亲后,我就会回京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至于你嘛!趁早做好心理准备,你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宇文阳不怀好意的笑。
柳寒天一愣,头皮发麻,“喂!好歹我也帮你一个大忙,若非我设计你成就这桩婚事,你可要娶你那玟琇表妹耶!更何况,我刚刚给了你万金难求的百花丹,冲着这两点,你就应该好好的感谢我才是。”
宇文阳突然上前去,一手搁上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对着他笑得非常灿烂。
“寒天,你要这么说也成,只要记住,我会好好的“感谢”你就对了!”说罢还拍了拍他的胸口。
“宇文阳,你好没良心,我真是好心没好报,不公平!”
“一事归一事,给我百花丹的事,我记住了,至于其它,你就等着吧!”
柳寒天后悔极了,不是后悔整了他,而是后悔给了百花丹。
早知道不能功过相抵,还献出百花丹做啥呀!
得不偿失。
第四章
送走了柳寒天,宇文阳诡异的一笑,手一转,变出了几小包纸包,那是他从柳寒天身上摸来的东西。
重新来到书桌前坐下,他一一查看摸来了什么好东西。
“啧,七步断魂,寒天这小子竟然随身带着这种剧毒,难怪灵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摇头,小心翼翼的将药包包妥,再拆另一包。“忘魂散?这个更恶毒,让人变成行尸走肉。啧!死了还痛快一点!”另一包。“唷,春梦无边,寒天打算拿它干么?用在自己身上,幻想和灵妹彻夜缠绵吗?”又另一包。“哇咧,竟然还有断魂续命,他是打算让谁假死啊?”
宇文阳摇摇头,一一将药包收妥,研墨准备继续方才尚未开始的事,谁知院外传来一阵吵杂声,又让他放下毛笔。
这回又是哪个不速之客了?
“狗奴才,睁大眼睛瞧瞧我是谁,我可是赵府的表少爷,你敢拦我?!”徐子达咒骂着不长眼的仆人。
“表少爷,大小姐交代了,除非准姑爷传唤,否则任何人都不许进入沉香院打扰。”
“迎波妹妹说的是你们这些狗奴才,不是我,让开!”他一脚将挡路的仆人踹开。
一声惨呼,让宇文阳不悦的皱眉。这嚣张的表少爷,之前一声“迎波妹妹”就让他觉得不豫,此刻嚣张的行径更让他决定好好的“招呼”这赵府的表少爷。
他重新拿起笔,兀自准备挥洒一番。
“唷唷,瞧我看见了什么,狗拿起毛笔,还人模人样的呢,只可惜啊,狗就是狗!”徐子达大摇大摆的踏进敞开的书房。
“姑、姑爷,奴才该死……”仆人惊慌的告罪,直担心这准姑爷向大小姐告状的话,他们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不打紧,全禄,你下去忙吧!”宇文阳一脸亲和。
全禄惊讶的张着嘴。别院的管事不过是将所有的仆佣对准姑爷介绍过一次,然后才从中挑了他来伺候准姑爷的,今天一整个早上都未有传唤,他也只是守在院门口,这准姑爷怎么会记得他的名字?
“狗奴才,还不去泡壶上等珠茶过来,愣在那儿做什么?!”徐子达为了彰显自己特殊的身分,大声的命令着。
“全禄,不用泡茶了,桌上的茶还有,够喝了,你下去忙吧!”虽然是寒天喝剩的,不过仍是特等的日铸茶,对不速之客来说已经浪费了。
“是,姑爷。”全禄听命的退下。他乐意听从准姑爷的命令,至少在准姑爷口中,他不是什么狗奴才,而是全禄!
“臭乞丐,别太嚣张了,你以为攀上赵家大小姐就可以呼风唤雨了吗?我告诉你,你还早得很!”徐子达怒骂。
宇文阳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兀自提笔沾墨,一边思索着要从哪儿下笔,一边懒洋洋的开口--
“不早了,距离成亲的时间只剩下十天,十天后,我就是赵家的姑爷,呼风唤雨我没兴趣,不过打几只赖吃赖住的畜生,倒是一个好消遗。”
“臭乞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少爷出言不逊!”
“奇怪了,乞丐我可没指名道姓,有人心虚自认为是畜生,也不关我的事。”
他嘲讽的说,脑中的构图一成熟,豪迈的挥笔而就。
“你!”徐子达语塞。没错,他住的庄院是赵家的,吃的、用的、穿的,也全都是赵家的,出手豪奢,花的,也是赵家的银两,可是他是赵家表少爷,用赵家的银子理所当然!
不过,瞧这臭乞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强忍下怒气,改变策略。
“看你好像还懂几个字,我猜,你一定是打听到迎波妹妹喜好字画,尤其欣赏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的人,是吗?不过,你以为画个几笔,就能学人风雅了吗?”
原来赵迎波喜好字画啊!
宇文阳但笑不语,不过还是停下笔,不画了。
“哼,被我说中了,画不出来是吧!”徐子达上前瞧了眼,画纸上只有几道简单的线条,看不出什么,更加深了他的肯定。“臭乞丐,我可告诉你,迎波妹妹的才华可不是像你这种人能达到的,只有我,能构得上迎波妹妹的水准,你可知道,我和迎波妹妹常常吟诗作对,弹琴对弈,那种生活真是快乐得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