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叫得太煽情了。”他提醒。
“以后我都会这么叫你,你最好马上习惯。”胡丽儿霸道的命令着,“从明天起,中午你得到我的公司来接我,然后……”
“为什么?”他打断她。
当他以阎建勋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间增加,那也就意味着他以Fox的身份跟她相处的时间相对的减少了。
“别打断我说话。”她的手捂住他的嘴巴,随即又说:“因为我们要塑造出焦孟不离、鹣鲽情深的样子。”她简直把他的事当成经营客户那么的慎重其事。
拉下她搁在他脸上的小手,“还有呢?”
“看着我!”
他听话的回望着她。
胡丽儿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把我抱紧,然后吻我。”
“干么?”阎建勋的表情很不自在、很别扭。
虽然他很想好好吻她,可是他不想让自己的身份穿帮。
而且有了那一晚欲火焚身的激情经验后,要他用另一个身份吻她,这着实让他却步,生怕一个把持不住……
“喔,我忘了你不知道怎么接吻。”胡丽儿自以为是的解读着他的踟蹰,主动攀着他的脖子,“现在,你慢慢靠近我的脸。”
阎建勋一脸严肃,仿佛是要上断头台那般可怕,僵硬的把脸挪向她,他怕自己待会儿会有忘我的反应、行动发生。
“Stop,把你如丧考妣的表情收回!”她翻了个白眼,“微笑会吧?”
他嘴角勉强扯出一点弧度。
“很好,虽然丑了点,勉强还像在笑。”她耐心的鼓励道:“现在慢慢把你的唇贴到我嘴上来。”
当四唇贴住,胡丽儿灵活的舌头马上舔着他的唇,她有信心,他一定会臣服在她的吻技下。
她轻咬着他的下唇,渐渐加强力道,转而吸吮,吻得他措手不及的喘息,接着她把丁香小舌滑入他口中,撩拨他的意志力,当他的鼻息紊乱不已,她更偎近他,小手不规矩的游移着。
“停──”濒临死亡的阎建勋倏地推开她软玉温香的身子,不断的喘息着。
第一次发现,面对一个如此挑情女人却不能响应她的吻,不能忘形的与她缠绵,这分明就是一种酷刑!去他的假形象,去他的Fox!现在他对自己的两个身份不停地咒骂。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见到他明明全身僵硬、气息不稳,却还要佯装镇定的样子,她就坏心的想再捉弄他。
“我是个男人!”他喘着气道。
“我知道。”她不知死活的靠在他胸膛。
“我……我也会有……”他的脸涨红。
“有生理反应?”她笑着帮他接下话。
“对……”他不自在的挪动身子。
“噗哧!”她又笑了。
“笑什么?”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你很呆,一脸忠厚老实、温吞的样子,但是你还是个男人,还是会有欲望的。”她笑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惊恐模样。
落居下风的阎建勋只能不断的叫自己冷静。
终于胡丽儿放他一马,不忘以跛脚模样地一拐一摆的蹭出车外,“所以,请你在邱美玉面前表现出对我的怜爱好吗?这样我们未婚夫妻的伪装才会有极佳的说服力。”
“我、我尽量。”
“很好!”她捏了他的脸一记,“在跟我合作期间,如果你想吻我,请行动吧!”
她一拐一拐的绕到驾驶座,“现在我开车。”伸出手她要他交出钥匙。
“你脚受伤。”他提醒她。
“基本上开车只要一只脚、一双手就可以!”她很坚持。
他还是一脸犹豫,其实他害怕的是她的开车技术。
“快给我,要不脱光你的衣服。”胡丽儿眯起眼睛,一脸凶恶的看着他。
“你看起来很有气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阎建勋闪躲着她逼近的脸。
“气质一斤值多少?只要有嘴巴都可以这么说话。快拿出来!”她索性大声命令,锲而不舍的要胁他交出钥匙。
僵持到最后,他只好闷闷的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把车子交给她,把生命交给上帝……
捉弄这可爱的男人感觉很好,胡丽儿简直是玩上了瘾!
她得意的笑弯了双眸,这个呆头鹅真是可爱,她不懂阎沁怎么会怕这么有趣的哥哥?
原来,跟他在一起也挺好玩的。
“你知道吗?你的耳际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她想起他跟Fox的巧合相似。
他不知所措的摸着耳朵,似乎嗅到暴风雨前宁静的诡异气息。
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她饶富兴味的踩足油门往前冲去,脑海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
* * *
从手术房离开后,阎建勋不由得想起胡丽儿。
搞不懂她为什么坚持每天来他的办公室工作,邱美玉又不见得时时刻刻会出现。看她一副像是对抗恐怖份子那样戒备森严,把他守护得滴水不漏,想来就觉得好笑。
要真有这种老婆,那是何等可怕的事啊!
一进办公室,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一旁的沙发上,胡丽儿单手撑着下巴、双脚并拢、双眼紧闭,坐姿优美的小憩着。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将自她肩上滑落的外套往上拉,免得她着凉。
她恬静的睡态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像是不可亵玩的花朵,静静的散发出她秀丽的气质。原来她安安静静时是这模样!
他就这样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睡容,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她的脸,近乎贪婪的嗅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他心荡神驰且陶醉地闭上眼睛,吻她的念头就这么窜出。
在距离她白净的额头仅仅两公分时,他睁开双眼想再瞧瞧她的丽容,却吓了一跳,只见一双灵透的眼眸直瞅着他笑,“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吻我吧?”
他冷然的脸迅速涨红,不自在的拚命往后退去,谁知她竟大胆的往前倾,“为什么又放弃了?”
“对不起……”
“你是该对不起,给一位小姐亲吻的邀约,却又临阵脱逃,这是十分不礼貌的举动。”
这时,阎建勋已经完全躺平在沙发上,而胡丽儿则趴在他身上,一头长发散下来,发香不时撩拨着他的嗅觉,让他浑身紧绷、不自在。
他得小心,因为胡丽儿已经发觉到自己和Fox耳朵上都有颗痣了,他可不能为了贪图一吻而让自己的秘密全暴露出来。
“丽儿,你要不要先起来?”他一脸纯情、无辜地道。
“为什么要起来?”她轻笑着。
“万一被人看到了……”
“那我们更要好好表现。”她笑得得意。
“可是……”可是,我怕我会用蛮力让你屈服!阎建勋在心里哀号,却还要力图脸上的表情镇定。
“可是什么?”她拧了一把他的脸颊,“胆小鬼,起来就起来。”
她起身坐好,他跟着笨拙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你怕我?”
“没有。”他冷静回答。
“那你吻我。”她要求着。
“丽儿……”他制止。
“吻我!”她又开始撒泼了。
阎建勋这时实在很气自己一时意乱神迷,才搞出这飞机来。
“快一点!”
“喔。”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朝她靠近,循着她的香气,拉近两人的距离。
就将碰上她唇的前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啊──你们在做么!”邱美玉一进门就撞见这景况,气得直跺脚,还不停的大声嚷嚷,嚷的全医院的人都以为发生惨案了,纷纷跑来观看。
“邱医师,你怎么来了?”胡丽儿故作娇羞的掩面轻问。
“看看你们做什么勾当!你这只狐狸,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人……”邱美玉口不择言的指责着。
“阎医师,发生什么事了?”其它闻讯而来的人不敢招惹歇斯底里的邱美玉,只好朝阎建勋这边旁敲侧击,探探口风。
“没什么事。”他也很尴尬,没吃到鱼,倒惹了一身腥。
他只是一时怀念吻她的美好,想一亲芳泽,结果先被她洞悉,接着又被邱美玉抓包,他真是流年不利啊!
“发生什么事了?”副院长也前来表示关心。
“副院长你问问他们两个害不害躁,这是医院咧!”邱美玉一副捉奸在床似的,怒不可遏地告着状。
阎建勋该庆幸,幸好他院长老爸出国去,否则现在情况恐怕更难收拾。
“对不起,”胡丽儿装出一副怕生的样子,躲在阎建勋身侧,“勋只是想吻我而已,不知道邱医师为什么那么生气。”她眼眶泛红,博取同情。
见大家开始选边站,她食髓知味的继续加油添醋,“我和勋没有做什么事,只是碰了唇而已。”她在一旁拚命说着,可只有是欲盖弥彰,把事情越描越黑,活像他们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勾当似的。
“没事、没事,只不过是小俩口恩恩爱爱,通通去工作。”副院长索性吆喝大家离去,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然而,八卦耳语、小道消息迅速的从十二楼往全医院成辐射状扩散出去,阎建勋在办公室诱吻未婚妻的新闻,马上成了大家茶余饭后、闲磕牙的说嘴话题──
阎建勋从木头变成多情种,胡丽儿则成了不解世事的清纯小姑娘。
第七章
摆脱了胡丽儿这只小狐狸,阎建勋一脸沮丧的来到Flavor。
“怎么了?活像是被倒会似的。”康瀛文从监视器的屏幕上调回视线。
“还不是那个胡丽儿!”闷闷的抢过康瀛文手中的酒,一仰而下。
“怎么了?”
“我实在快被她打败了!”
“哈哈……我有没有听错?”康瀛文笑得一点形象也没有,“你不是大名鼎鼎的Fox,怎么会被打败?”
“少幸灾乐祸,如果有一个尤物在你身上磨蹭,你还得像圣人一样不动如山,你说你会舒服吗?”
“看来真没有人可以摆平她啊!”他回过头,继续盯着监视器屏幕。
“少胡扯了!你等着看好了,如果我阎建勋真摆不平她,我就跟她姓!”他恶狠狠的宣布。
“Fox,不要这样意气用事。”他懒懒的笑着。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会把这只小狐狸摆平的。”早摆平她的身体了,只是摆不平她捉摸不定的性子。阎建勋喃喃自语,脱下衬衫,沮丧的往浴室走去。
“这么令人心动的女人实在该占为己有。”康瀛文没头没尾的说着,“Fox,我跟你下个赌注吧!”
他从浴室里探出头来,“什么赌注?”
“如果你能够把那只小狐狸拐进礼堂,所有你结婚的费用、蜜月旅行的开销,我来付。”他手指在桌面上规律的敲击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休想我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我会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阎建勋语调轻浮的斥责他的提议。
“那换个赌注好了。”
“好。如果我摆平她,一个月之内你马上结婚。”他深知康瀛文一直把结婚视为畏途,故意吓吓他。
果然,康瀛文的眉头瞬间皱得死紧,那凶狠的样子像巴不得把阎建勋海扁一顿,“我跟谁结婚?”他没好气的问。
“怎么?怕了?”阎建勋占了上风,贼贼的挑衅着。
康瀛文的思绪百转千回,左思右想的。
“胆小鬼,下回别跟我撂狠话。”他故意刺激着他,顺便把在胡丽儿那里受的鸟气,发泄在康瀛文身上。
康瀛文有个死穴,他最痛恨别人激他,最讨厌有人看不起他的胆量,偏偏阎建勋又尽往他的死穴戳,他实在气不过,“可以!我就跟你睹了。反正我不看好你有这份能耐!”
“好,一言为定。你且拭目以待。”阎建勋得意的笑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手上的蝴蝶飞镖一出,精准的命中红心,晃动的蝶翼让人炫目。
而康瀛文却压根不看好他,也笑得誓在必得。
* * *
刚从骨科换药回来,一路上阎建勋忍受着医院同事们暧昧的侧目,抱着胡丽儿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胡丽儿突然道。
他不着痕迹的挑挑眉,语调尽可能的平淡,“喔,是谁?”
“在俱乐部认识的,他跟我一样有个绰号都叫Fox。我们交情还不深,可是我却时时刻刻都会想着他。”
“嗯。”尽管心里快要乐翻了,他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别嗯啊嗯的,我是在跟你说话耶!”她忍不住在心里叨念,一根大木头,你以为你是周杰伦在唱歌啊!
“我有在听。”
见他一脸诚挚,胡丽儿这才放过他,继续说着,“我很喜欢他,可是我觉得他不是可以为个女人安份的男人,他是那种许多女人喜欢的类型,他很活泼你很木讷,你跟他就像是两极化的人。”
“你很困扰?”
“有一点。”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跟他说过你的困扰吗?或许他也会想了解你。”
“真的?”她很讶异这木头也懂得帮人排解心事,“那你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没有。”他是以阎医师的身份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晓得我是不是做错了?”她语调很闷,显然她真的为此大受影响。
“什么事?”他想问她是不是对那天的激情后悔了,毕竟她献出了她的童贞,但担心自己的身份会露馅,只好按捺住满腔的疑问。
“算了,没事,我自己会处理,我有跟他说了你的事呢!”
“喔。嗯……你跟他……上……”他还是忍不住地试探道。
“上床?”她直截了当的说:“有。”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些。
“男人不一定爱玩,或许他也是喜欢你的。”他尽可能婉转含蓄地道。
“听你这么说,我心情好多了。其实你人真的很Nice耶!”她终于笑了。
“谢谢。”
“勋,你手酸不酸?”她柔声问。
“不会。”他一派正经地回道。
看着他一板一眼的样子,胡丽儿又觉得不顺眼了。
“勋,我很重,你让我自己下来走。”其实她一点伤也没有,这么要他抱着她走这一段路实在有点过份,更何况他还开导她解决感情问题。
“你脚伤还没好。”其实他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欺骗,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抱着她。
“可是我很重啊!”她撒娇说。
“不会,你像是没在吃饭的人,不重。”他是实话实说。
这女人一点份量也没有,抱起来轻飘飘的。虽然身材凹凸有致,但实在是轻盈得不象话。
“你人好好喔!”他的外表虽然不抢眼,却是个还不错的人,“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不假思索,一句喜欢便这么脱口而出,懊恼也来不及了。
闻言,胡丽儿二话不说,就在医院的走廊上狠狠的吻住阎建勋的唇,给他一个无关情爱、只有赞赏的吻。
阎建勋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推开她,只得红着脸让她吻得七荤八素。
“呵呵……阎医师,你们小俩口好幸福喔!”一群护士发出咯咯的笑声,从他们身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