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儿始终紧蹙着眉不发一语地拿着冰水袋敷着脸,一副她真的伤得很疼!
只见她摇着低垂着的头,身体偎着他。
“阎医师,没事了,好好照顾她,下个月你们文定的时候,胡小姐一样可以穿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宋医师揶揄的话语藏着坦白。
胡丽儿突然攀着阎建勋的肩膀似是撒娇,他瞧见宋医师忍唆的笑意,只是尴尬的点点头。
“多谢你,我先送她回去。”他抱起胡丽儿转身离去。
宋医师只是笑着。
临出门前,胡丽儿埋在阎建勋颈窝的俏脸突然采出,攀在他颈后的小手顽皮的对宋医师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原本沮丧的小脸此刻却漾着得意的光芒。
脚伤?轻轻一推能摔伤,简直见鬼了!胡丽儿暗暗偷笑。
不过看来阎建勋并不像阎沁所说的那样木然,算得上是个有发展潜力的新好男人,不过,就是品味差了点。
回办公室的一路上,胡丽儿都在窃笑,邱美玉啊邱美玉,我这叫以退为进,虽然白挨了你一巴掌,可这挨得还真是值得,瞧,现在是谁在阎建勋的怀里?
“要不要紧?”阎建勋皱着眉,“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他将她放在沙发椅上。
“喂。”胡丽儿招招手,要他也坐下来。
“什么事?”
“原来你不是真的跟块木头一样呆,你也懂得着急呢!”她水汪汪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瞧。
见她直盯着自己,阎建勋不自在的回避她的眼神,清清喉咙道:“下午不用上班吗?”
“不,”她拉拢裙摆,“可是我把工作带来了!”指着手提袋里的文件、超薄笔记型计算机,“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不过下班前记得接我走就行了。”胡丽儿拿出文件、打开计算机,心无旁骛的打起企划书。
阎建勋突然纳闷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在相亲宴上,她是举止优雅、家教良好的气质美女,然而在Flavor里,她是一个风骚、懂得耍手段的小魔女;昨晚还哽咽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今天又神清气爽的来挑战邱美玉。
而不久前,她从聪明睿智、诡计多端的坏女人变成柔弱的受害者,现在她又是表现出在工作岗位上专业的模样!看得他真是眼花撩乱,摸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唉!女人真的很可怕!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胡丽儿突然抬头,“改天得去买婚戒,你没忘吧?”
“买婚戒?”他质疑。
“当然,就算骗人也要骗得有技巧,让人分不清真假。”她扬扬光秃秃的手指,停顿一下,看了一眼桌上的午餐,“你把那些东西吃完。”说完,她又将注意力投回她的计算机屏幕上。
“你不吃吗?”
她的响应是依旧专心的打着企划书,不理会他。
看着那一大堆食物,阎建勋只有冒汗的份。
好,算你狠──
第六章
“Boss,今天还等Fox小姐吗?”Wales 问着。
“不等了,她脚受伤今天不会来。”阎建勋默默的喝着酒,不知道她的伤要不要紧。
Wales看着老板,心想,连人家脚受伤都知道,看来老板真的爱上那位Fox小姐了!
一会儿,阎建勋一旁的空位坐下一个女人,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身穿Givenchy服饰的女子径自向吧台点了杯酒,“ Whisky。”她举起食指置于唇瓣,对Wales作出噤声的动作。
Wales心照不宣的微笑,闭上嘴,顺便作出拉起拉炼的动作补强。
胡丽儿侧着脸看着阎建勋若有所思的样子,“跳舞好吗?”
他头也没转,“不。”帅气的喝下杯中的酒。
“是因为生我的气吗?因为我下午下班时拒绝你的护送。”胡丽儿靠近他的耳畔呢喃,手指大胆的抚着他的侧脸。
阎建勋压根没注意听她说什么,只是恼怒有人在他心烦的时候挑逗他,握住那只大胆的手,“你──”可接下来的话全因为看见对方的脸而止住了。
他的手劲很强,胡丽儿疼得蹙起眉,“我怎么了?”
注意到她拧眉的小动作,他放缓手的力道,“你怎么来了?”
“不能来吗?”
“你不是……”他及时察觉不妥,硬是把“脚受伤了”这几个字吞回去。瞥了她裙下的脚踝一眼,纱布已经被她拆下了。
“陪我跳舞。”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你确定?”她的脚真的没事吗?他狐疑的自问。
“当然。”她面对着他,索性把鼻尖抵住他的鼻尖,分享那呼吸。
两人旁若无人的深情对望,Wales更加确定自己老板的心已全都系在这女人身上,俱乐部里的人也都好奇的看着两人。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他的嘴角微扬。
胡丽儿主动迎上前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是,我的确是。”
“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又在设计一个陷阱,一个像那天一样可怕的陷阱。”那种痛苦,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那你现在是不是对我印象深刻?”
“的确很深刻。”
“哈!那我在你心中有一定的份量吧?”她换个角度解读他的印象深刻。
他不回答,只是收紧搁在她腰上的手,给她一记缠绵的吻。
“你让我联想到小美人鱼里的爱丽儿。”结束简单的吻,他跟她唇贴唇说话。
“为什么?”
“不知道。”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陪我跳舞。”她再次邀约。
“好。”他这次大方应允。搂着她,往舞池移动。“该说你是狐狸,还是说你是一只花蝴蝶?今天心情好些了吧!”
“嗯。”她皱皱鼻子,“诚如你所说,我是一只花蝴蝶,而且是一只只往前飞的花蝴蝶,我会停下来作短暂的停留,但是绝对不回头飞,只为了找寻曾经停留过的花朵。当然,你要说我是狐狸我也不反对。”
音乐让两人陶醉在肢体语言里,他们用眼神吸引着彼此。
胡丽儿不讳言自己真的很喜欢他,因为他是那样难得的对手,她对他十分感兴趣。
激昂的节奏一开始,他俩又默契十足的变换舞姿,亦步亦趋的互相追逐。在舞池内,他们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那家伙受到制裁了吗?”错身的空档,他问起那个胆敢骚扰她的混球的下场。
“当然!”对于他的关切,她铭感五内,却还故作镇定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眼底的柔光更深了。
“今天忙什么?为什么不需要我去接你?”他的话语拂在她耳畔,引起一阵痒意。
“今天去履行我责无旁贷的责任啊!”她说得随意。
“又去找那木头。”他却恶意污蔑。
“别这么说他,他是个好人。”他的话令人啼笑皆非。
“我跟他谁好?”他幼稚的想跟另一个自己比较。
“各有所长,这样行吗?”她蓄意回避他的问题。
“不行──”他又把她拖上二楼的休息室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她跟他打情骂俏的模样,全让俱乐部里不相干的人一起分享了。
一回到两人的独处空间,他把她箝制在门与自己之间,又强迫的给了她一个热吻,吻得她目眩神迷、头晕脑胀,吻得她只得全然的臣服……
“Fox。”她推开他,让急速攀升的温度稍稍缓和,拉拉身上的衣服,好掩饰不自在的情绪。
“对不起。”他无意对她这样不礼貌,只是情不自禁。
“你的头发……”她这才注意到他今天没有挑染,发色乌黑亮泽。
“回归自然。”他幽默的笑了笑,“吃晚餐了吗?”
“还没。”
“那一起吃。”他打了内线电话,请厨房做两份餐点送上来。
“这是什么?”趁等待的时间,她指着一旁的屏幕问。
“监视器,观看一楼的情况用的。”
“那你是不是都会在这里找寻你下一个目标?”想到他可能坐在屏幕前,虎视耽耽的挑选每一个引发他浓厚兴趣的女人,她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口气酸溜溜的问着。
这时Walt送上东西,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Boss,这瓶酒你瞧瞧行吗?”他递来一瓶红酒。
阎建勋把酒瓶转了一圈,端详着它的年份,“可以。”
“有什么需要再吩咐。”Walt退出去,冷寂重新进驻整个空间。
“过来吃晚餐。”他唤着,还帮她把椅子拉出来。
她不吭声。
她莫名的想对他使性子,却又觉得自己没立场,只能兀自生着闷气。
见她迟迟不肯动,他索性端着餐盘走来,“快吃。”他把银制的餐具交给她,可她一点伸手接过去的意思也没有。“不会是要我喂你吧?”
“不用。”她一把夺了过来,静静吃着。
他笑她的孩子气,走回原位坐下来吃着自己的食物,但一双眼睛始终锁在她身上,一刻也没有偏离丝毫。
那套餐具、那份食物不知道是不是惹她不快了?只见她凶狠狠的吃着,一张脸怎么看怎么凶,一点都跟和颜悦色沾不上边。不一会儿,她便将其搁置一旁,不想再吃。
他为之失笑,起身来到她身旁的空位坐下,“干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快吃。”他舀了一口饭,送到她面前。
见她犹豫的看着自己,阎建勋戏谑地说:“不想吃?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好了,这样比较容易有饿的感觉。”搁下手中的汤匙,他作势便要将她抱满怀。
“讨厌!”她一把推开他。
胡丽儿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发脾气,她向来是不把自己真实的情绪表现让其它人知晓的,可是自遇见他之后,她的脾气、性情都不自觉的表露无遗,就连她的多情风骚、她的骄纵习性、她的生性多疑、她的温柔妩媚,乃至于她挫折沮丧都……
下一秒,他动作迅速的又将她箝制在怀中,“丽儿。”
“什么事?”动弹不得的她在他怀中作困兽之斗,努力挣扎着。
“看着我。”他摄心收神,静静的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脸。
她无言凝眸,眼神惊惶不定,她害怕他深情的注视,始终躲着他追逐的视线。
最终,他的手强迫的固定她的脸,坚持要她面对他。
“丽儿,我是个成年男人,我有我的社交,但是我一次只跟一人交往,并不是随意跟人胡搞,你明白吗?”
她的耳根子顿时火热起来,“不用跟我说这个。”她心虚,因为她吃味的立场很薄弱,毕竟他们才见过几次面、跳过几次舞,连朋友似乎都还谈不上。
“丽儿……”
“不要再说了!”她送上自己的红唇,她不能让自己屈居下风。
她的心为什么要受他牵引?她可是操控一切的猎男高手,怎么可以简简单单栽在这仅仅交过几次手的男人手里?
她是掌握男人的女神,不是失了自由的囚犯……
好强的念头一闪而逝,她极尽所能的撩拨他,只要他臣服,她就可以证明自己不受影响。她像个贪婪的赌徒,毫不犹豫的以自己当赌注,只为催眠自己、保有仅剩的自尊。
她解着他的衣扣,扯下他的衬衫,像攀住浮木的溺水者似的,滑溜小手不断的在他身上点起火苗,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引火自焚的疯狂。
“丽儿,我是个有欲望的男人,再继续这样下去,你很可能无法像之前那样全身而退……”
他的声音低哑,看着他身前充满诱惑的女人,着魔的手在她逐一袒露的肌肤上抚摸、揉捏着,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呼吸渐渐急促沉重。
不要怪男人是视觉性动物,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抗眼前的诱人美景,更何况这副曼妙身躯是他所喜爱的女人的。
她瞅着他涣散的黑瞳,嘴角扬笑,逐一解开自己的衣扣,炯炯有神的眼散发出飞蛾扑火般的坚决。
“你──”他无力招架她的挑逗,她的胆大妄为逼得他束手无策,只能陪伴她无止境的沦陷。
他压下她的身体,将主控权夺回,用绵密的吻、刺激的抚触,让她在他身下颤抖、呻吟……
她咬了他手臂一口,烙印上他是她的所有物的印记。
在他们迷离酣醉之际,两人有了纠缠不清的亲密关系,他占有她的身体,她在他衬衫上留下一抹暗红。
他在她身体里索求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索求一波又一波的云雨。
这段关系陷入难分难解的境地。
* * *
我是一只花蝴蝶,我是一只只往前飞的花蝴蝶,我会停下来作短暂的停留,但是绝对不回头飞,只为了找寻曾经停留过的花朵……
胡丽儿不断告诉自己,一再催眠自己忘却那个令人揪心的Fox。缠上纱布后,她不是失去童贞的胡丽儿,而是扭伤脚踝的胡丽儿。
从珠宝专卖店出来,阎建勋一路抱着佯装脚伤的胡丽儿来到停车场。
将她安置在前座,他正打算关上车门──
“等等。”
“什么事?”他依旧是一号表情。
“阎大哥,虽然我只是你假冒的未婚妻,可是你的态度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胡丽儿拧着眉,很慎重地道。
“要怎么做才算有说服力?”他指着她手上的钻戒,“这还不够有说服力吗?”调侃的语调引来她疑心的一瞥,他连忙收敛自己说话的语气,板着那面无表情的招牌木头脸。
“刚刚那些店员都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我们,这就表示他们不觉得我们是未婚夫妻。”工作上她习惯精准的挑出问题,对于两人的合作,她也潜意识挑出那可能被质疑的细节。
“喔。”
“你不觉得你该对我亲密一些吗?”她冷静的问他。
“男女授受不亲。”他学她的冷静态度回话。
“少八股了,男人啊!床下一个样,床上一个样。”胡丽儿揶揄道,心情却为昨晚那个男人也不例外而感到不快。
“你怎么知道?你对男人很熟?”木头脸波澜不兴,心里却微酸着,你在说我吗?
“我怎么知道?”她是想到Fox,胡丽儿不由得脸一红,“我就是知道。”她强词夺理地嘴硬道。
阎建勋看着她突然显露的小女儿的娇态,心里很复杂,心知肚明她一定是想起昨晚搂着她的另一个自己,而他竟然需要跟自己竞争在她心里的位置,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胡丽儿往旁边挪去,“你先坐进来,我得跟你好好的沟通一下。”
“位子很小,挤不下两个人,我坐回驾驶座吧!”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不行,你连跟我靠近一点都不敢,要是跟我接吻你不就昏倒了?”胡丽儿看他一脸呆样,忍不住想收回之前给他的称赞──人性。
阎建勋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
翻翻白眼,她索性拉住他,“坐进来!如果你觉得不好坐,可以把我抱着坐在你腿上。”
她很坚持,他只得乖乖坐下,却在心里跟自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