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木村,这件事就给你办,没办成就不要回来!”
木村还想再说什么,却在明日香怒瞪之下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
此时,木村再度感叹,别人带的艺人是又乖又听话,怎么他带的明日香老是爬到他头上呢?
唉!好可怜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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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十二月,气温明显转凉了。
每年这个时节,唐风馆也顺应潮流在门口摆上一株圣诞树,二尺高的圣诞树缠绕上一圈又一圈的彩色灯泡,一到夜晚煞是漂亮。
“姊,树上的装饰品是不是太少啦?”胡杰范站得老远打量自个儿家的圣诞树。
“会吗?”为了装饰这棵树,她跟店里的工读生爬上爬下忙了一下午。
“太单调了啦!饰品当然要愈多愈好呀!你看,顶端那一截几乎没什么饰品,看来很寒酸。”胡杰范走向姊姊,不客气地批评。
“既然如此,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那么高的地方我可爬不上去。”说完,把一袋金色彩带塞给弟弟,胡洁笙打算走人。
“咦!要我弄?”
“除了你还有谁够高?”储藏室的梯子仅半人高,派最高的工读妹妹爬上去也还差一截。
“可是我要回家准备小考耶!”早知道他就不先来店里看圣诞树了。
“叫你做就做,反正你哪次是认真在念书,回去还不是先守在计算机前打电动。”抢过弟弟书包,又道:“弄好了再来跟我拿书包,别想偷溜。”说完,头也不回进到店内,不理会弟弟的鬼叫。
她走进经理室。
罗纯纯见了女儿便道:
“你的手机刚才响了好一会儿,我没帮你接,看看是谁打来的。”
胡洁笙依言拿起小几上的手机查看。“东彻打来的,晚点再回就行了。”
“他不是回日本去了?”罗纯纯充满兴味地瞧着女儿,眉眼尽是暧昧的笑意。
“朋友之间偶尔通通电话是很正常的事。”手机放大外套口袋。
“长途电话可不便宜哩!想想这孩子也真有心,又是教车、又是打电话的,根本是在追求女朋友了。”
胡洁笙一点也不意外妈咪的说词,坦言道:
“妈咪真厉害,一猜就中。”
罗纯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东彻真的在追求你?”她这女儿可真会保密。
她点头。“他在回日本的前一晚亲口对我说的。”她仿若置身事外般平静说。
“什么?他只跟你这么说,然后就立刻回日本去了?”罗纯纯不敢置信。
“是啊,他还要我等他回来。”
“那他何时回台湾?”
“我没问。”
“笨女儿,你怎么不问呢?”
“没什么好问的,他该回来就会回来了。”
罗纯纯着实受不了女儿冷淡的回答。
像东彻这样一个大帅哥开口说追求自己,她怎能一副无关己事般不痛不痒?正常一点的女孩子都会欢天喜地,藏也藏不住欣喜,她的女儿却是毫无反应,被动至极,要是把人给吓走了,岂不损失?
“笙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喜欢还是讨厌?”
“别这么问我,我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很简单嘛--”
“妈,这事你就别管我了,一切顺其自然吧!现在我没想太多。”
一切都发生得好快。
她承认对他已有好感,也不排斥他的亲近,只是这就是爱了吗?
他说要“追求”她,那么她期待他的“追求”会带给她何等的欣喜与快乐,只是以他的身分,真要“追求”她,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大红人的一举一动届时成了新闻头条可就累人了。
罗纯纯站起,走向女儿。
“真是没想太多吗?”女儿想得深远才是她担心的。
“是啊!”她轻快回答。
“东彻也好,其它男人也好,妈只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待你好的人。”
“会的、会的,我会张大眼,好好挑一个,到时候就可以幸福地让人养了。”
“又说这种话,没志气!”轻拍女儿脸颊。
“我是真的这样想呀!”
照顾弟弟也好,当个称职的女儿也好,其实她也很想尝尝撒娇的滋味。
真有那个人出现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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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舜舜心情异常的恶劣。
“把他轰出去!”
巨吼声吼得小助理双腿打颤,说话结巴:“可、可是葛先生坚、坚持要跟您当面签约,您、您不出去跟,跟他谈,他就不签啊!”
“他不签就找别的摄影师,全台湾摄影师那么多,不差他一个!”心火直直冒。
小助理面有难色。“可是厂商指名了要葛先生,这、这不太好吧?”
柯舜舜大口喘气,杏眼瞪大。
那个惹人厌的牛皮糖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手机广告的厂商指名要他担任平面摄影,本来从日本拿到东彻的合约后,这件案子就该顺顺利利进行,岂料半途杀来个硬凑热闹的程咬金,处处跟她作对,明知道她一见他就火,他却偏要出现在她面前,赶也赶不走!
“要签你去跟他签,我不出面。”
“人家就是要见你呀!”小助理快哭出来了。
柯舜舜重重捶了桌面一下。
既然厂商指名,这合约就一定得签,为了公司利益,她牙一咬,抽起桌上合约书,大力推门而出,三吋高跟鞋大力踩着地板,卡卡卡来到会议室门口。
砰地一声,会议室大门重重撞击墙壁。
柯舜舜一脸怒容。
“葛先生,合约在这儿,若没有其它问题,就劳驾签个名。”合约书重重放在会议桌往葛飞方面推。
葛飞瞧也不瞧合约书,着了迷似地盯着柯舜舜美丽的怒容瞧,她是个活力十足的女孩,浑身散发炙人的火焰,一碰就会给烧伤。
“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从日本回来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葛飞委屈说道。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葛先生,我很忙,没多余时间跟你话家常,刚才你说要见了我才肯签约,现在我来了,你是不是可以签了?”
葛飞伸手打开合约书,飞快签下名。
见合约已签成,她拿回合约书就要离开,葛飞立即挡在门前。
“为了庆助我们的合作关系,我请你吃饭。”他一脸希冀。
“不必,我有别的事要忙。”她冷冷拒绝。
“再忙也要吃午饭吧?你都这么瘦小了,要是再饿肚子肯定会受不住。别跟我客气了,我知道有家餐厅的牛排很好吃。”他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不喜欢牛排。”
“不然我们去吃海鲜?”
柯舜舜不甚文雅地双手叉腰。“你不懂何谓拒绝吗?”老天,这人脸皮真够厚的。
“我的优点之一就是有耐心。”
“那就把你的耐心用在别的地方,本小姐不想跟你吃饭!”气、气、气死人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你。”好,趁机把话说明白,省得他缠人。
“为什么讨厌我?”他好脾气问。
嘿!还敢问--
“因为你很缠人、很烦!不管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这就是我讨厌你的理由。如果你肯跟我保持距离,保持点头之交的淡淡人际关系,那么我会很感激你。”她人虽小,中气却出奇地充沛,吼起人来极具震撼效果。
葛飞听了她的话,一副很无辜的表情,道:
“可是我不想只当点头之交的那种朋友呀!”
“不想也得想!”他那点心思她岂会不明白。
不是她自夸,从小到大她身旁不曾缺过追求者,男人对她的企图她总是一眼就看透,想她冰雪聪明岂不知葛飞的企图,但很可惜那葛飞选错了方式,缠着她只让她反感,再给不出好脸色。
葛飞摇摇头。“我不要。”
“什么你不要!你以为自己是谁?”这国字脸男着实惹毛她了。
“我从十八岁替人拍照到现在,算算也十个年头,其间看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可是她们都不是我要的--”
“我不想听你扯些有的没有,你要是再继续挡路妨碍我工作,信不信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不理会她恶狠狠的威胁,他继续道:
“第一眼看到你就决定了。”
她压根儿下想去听后面的话,在话未说明之前让对方知难而退是她较钟意的拒绝方式,一旦讲明了,那种不自在又是另一回事。
“住嘴,我一点也不想听。”她伸手去推他,但他壮硕的身躯岂是她的气力能动摇。
他趁机拉住她右手掌,坚定道:
“我喜欢你。”
天哪!好啦!这下连朋友也不必做了。
“我不喜欢你!”说的很明白了,他可以滚了,然后再也不往来。
“我知道。”他平静道。
柯舜舜一时让他冷静态度唬住,但随即回复。
“呃--很好,你总算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我不会放弃。”他又露出白牙微笑。
杏眼圆瞪。
玩她吗?
“你是说你还会继续纠缠我?”她恶狠狠道,一时间没注意到小手给握着。
“错了,是追求才对。以后我还是会用各种方式接近你,直到你敞开心门为止。”谁教他就只中意她,即便惹得美人怒火熊熊,在他眼里仍是可爱得不得了,心甘情愿承受她的火气。
柯舜舜大口喘着气。
没见过这种无赖又厚脸皮的人,讲得这么明白了还不肯死心,他以为他是谁!
“再跟你说一次,我不喜欢你。”咬牙切齿。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未来也不喜欢,我很有耐性。”他会等。
说完,他趁她不注意,拉起她的右手,轻轻在雪白手背上印下一吻--
啪!
抽回手,她有股杀人的冲动,他竟敢这么做!
“你给我滚出去--”
偷亲到佳人玉手已是非常满足的事情,不顾脸上红红的掌印,他较关心她的手。
“打得手很疼吧?要记得冰敷,可以消肿。”
“滚出去--”
这一日,柯舜舜的怒吼声响遍整层办公室。
葛飞自此列入黑名单,永不合作。
第八章
罗纯纯“一个不小心”把东彻正在追求女儿的事说漏嘴之后,胡家的三个男人纷纷发出不平的声响,而其中最最反对的就是把任何企图抢走他宝贝女儿的男人全部视为眼中钉的胡善全,一逮到机会便对女儿洗脑。
“小乖,演艺圈是个大染缸,诱惑特别多,那小子将来一定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以小乖和他千万不能太过亲密,最好连理也不要理他,知不知道啊?”
早餐时胡善全对着恍神的女儿千叮万嘱。
“小乖,你是个聪明女孩,那小子一看就是很花心的那种,桃花朵朵开,你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呀!”
胡善全不放弃地劝说。
“小乖,那小子爱装酷又不理人,一看就知道个性不好。老爹看人很准的,你可别昏了头给骗啦!”
每日每日,老爹想来各式说词要说服女儿,胡洁笙是右耳听左耳出,有时老爹说的过头了,不得已只好把妈咪请出来当挡箭牌。
唉!天天听,也是会烦的呀!
漫步在夜里凉风中,胡洁笙忍不住轻叹。
东彻的魅力就像遍布全台的代言服饰海报席卷全台,电视广告的强力放送,不仅代言的服饰成功登台销售长红,东彻的知名度亦一日千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打开电视娱乐新闻,清一色东彻的追踪报导,即便他人在日本,电视台仍不远千里去日本采访他。
而她,人在台湾。
等着。
等着什么呢?
等着他当日所说的追求吗?
日复一日,工作之余,她竟会忍不住有个奇怪的念头,一个她并不确定的念头--
她“被追求”着吗?
摇头。
如果东彻所谓的追求是每天打电话报告他的行程,那么她很怀疑他会有追到她的一天。
是不是该要他好好专注于工作,别再“追求”她了?因为她若有其它心仪的男子,不就太对不起天天打电话给她的他了?毕竟,他是第一个预约她的心的男人啊!
呵出一口白色冷烟,唇畔仍挂着一抹微恼的浅笑。
走着走着,一抹黑挡了她的路。
“晚安,我来见你了。”男性嗓音有着克制的欣喜。
胡洁笙退了步,抬头一瞧,好半晌才开口:
“你吓我一跳。”
东彻只是笑,贪婪地瞧着挂心多时的清丽面容,一天数通的电话传情着实比不上见到真人的满足愉悦。
“我事情处理完便来见你了。”
“你没说今天回来呀!”
“我开车来,你冷不冷,我车子就停在附近?”
见他穿的单薄,她想也不想便答应到他车上坐坐。
上了车,东彻摇开窗户寸许通风,摘下渔夫帽,露出染黑的短发。
“咦!你的头发?”更短了,人也清爽许多。
“为配合手机广告做的造型,不喜欢的话,我再把头发留长。”
“不不,很好看,真的。”她诚心道。身侧这男人无论何种发型都不掩他的好看。
两人静默了会儿,胡洁笙率先开口:
“刚才我正想起你,你就出现了。”她看向幽暗的窗外。
听见她想着自己,东彻掩不住地浅笑。“你想念我?”这是否代表她有点喜欢他了?
“不是想念,而是想起,这两者有很大的差别。”她纠正,没忘他中文程度尚可。
“无所谓,只要你想的人是我就好。”
他这一说,反而让她不好意思了。“油嘴滑舌的,电视上那股冷漠跑哪儿去了?”
“见到你就不见了。”瞄着她平放在腿上的小手,他道:“你的手冷不冷?”
“还好,在车子里比较暖。”
“这样呀!”再看那小手一眼,好心痒。“我的手挺凉的,不然你帮我取暖好了。”
不待她回答,无赖男子飞快牵住垂涎的小手。习惯日本冬季低温的他对台湾的冬季毫不惧怕,他的手才不凉,暖呼呼的呢!
盯着被恶霸挟持的左手,一种未曾有过的温暖感觉源源自他大掌掌心传来。
淡淡的街灯映入车里,沿着他的掌、手臂向上瞧,她悄悄打量他略显不自在的侧脸。
他……在紧张吗?
突然有个想法,恋人们的相依偎、十指交扣是不是用来确定他们相爱的证明,藉由彼此的碰触来感受对方的存在呢?
他说喜欢她,那么,理由呢?
“为什么喜欢我?”她提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慢慢看向她,许久许久才回答:
“你问倒我了。如果我答不出来,你会生气吗?”
“不会,只是有点失望。”
“我……不太会形容那种感觉,在日本的时候,你的回忆一直被我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但是一踏上这片土地,那些想念便一涌而出,再也藏不住。”
她笑了。
“知道吗?要喜欢上你太容易了,你是女人心中的梦想。”
他胸口一窒。“对你而言也是吗?”
她没答,细细瞧着他的脸。
眼皮下有着淡淡的黑晕,下巴也冒出些许青色的胡渣,无需开口,她就是知道他必定是结束工作后,第一时间就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