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不好伺候喔!替她出头她谢也不谢一声,还把你臭骂一顿。”大正下评语。
“话不能这么说,她应该是真的为一律想吧!只能说你们价值观不同。”
小美看向海清:“你干嘛为那个女人讲话?”
一律瞪了小美一眼:“什么叫‘那个女人’?”说完站起来面向海清:“我和她价值观哪里不一样?”
“你不认为打人是错的,她却觉得要用更文明的方法解决,这不就是差异吗?”
一律思考数秒钟:“你是说我是野蛮人,她是文明人吗?”
“啊!你听出来啦!”
“你欠扁!”
“对啦!说不定她就是这么看你的,觉得你只会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跟你无法沟通什么的,谁知道!”
其实昨晚一律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有想过一遍勿药说的话,老师不高兴的样子太可怕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而且奇怪的是,他可是为了老师才亲自出马警告那女生耶!不然他随便找几个人解决她不就行了。他明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偏偏老师一开始表现出不高兴的时候,他就想干脆一古脑认错算了,管谁对谁错。而当老师放话说不教他了,他气得半死,但想了一晚,却还是想要老师回来,大不了道歉嘛!又不会少块肉。
“唉,你跟她落差太大了啦!”大正凉凉地说。
“那怎样?我发神经啊?变成她那样无聊的水准。”
“你大概讨厌你的家教讨厌得要抓狂了吧?”
“废话!臭老头请的家教我全都讨厌。”
“喔--”大正夸张地叫:“那我们为什么要逃课,在那个臭老头请的家教的学校门口痴痴等着某人?”
“我有求你们来吗?”
“横一呆,你离题了哦!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出现在她学校门口呢?”
“干嘛?我高兴,不行吗?”
小美站起来,跳到一律面前:“不行!你分明起了色心。”
“对一个平胸无聊女?神经!”
大正吃吃笑起来,他更想知道他的家教老师是何方神圣了,一律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可疑、可疑!
小美不高兴地嘟起嘴,海清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律,三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一律身上,看得一律乱不自在的。
“无聊!”
一律转身,正好看见勿药出校门,上了出租车。
一律匆匆伸手招了辆出租车:“跟着前面的出租车。”
其余三人虽然疑惑,却能以令一律措手不及的速度挤上同一辆出租车。
“喂!下次要跑先说一声好不好?”大正抱怨着。“见鬼啦?”
第二章
“为什么?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眼前的女孩瞪大一双美丽的倩眼,全然无视正忙于酒吧开店准备的其它人。
贯谦叹气:“小苑,我们晚一点谈好不好?”
小苑却不答话。
交往了三个月,正在甜蜜期中的男友,突然说要跟自己分手是什么感觉?被人耍了,有气没处发,非得要问个水落石出,就是这种感觉。
贯谦拿起干抹布,开始检查起架上各样酒杯,准备调酒用具。“我不能丢下她。”
“‘她’是谁?”
“我女朋友。”
“你没说!”小苑按住了贯谦正在擦调酒杯的手。“我们一开始交往的时候你没说你有女朋友。”
贯谦抽开手,继续擦拭。“我一开始想跟她分手,专心和你交往,可是她……”
“她怎样?”
贯谦抬眼看小苑,又匆匆低头,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摇摇头。
“说啊!干嘛吞吞吐吐!”
贯谦停下手里的动作,发挥自己一百分的演技:“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像下了决心般的抬头,定定望住小苑:“她曾经自杀过,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现在……”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
“那你就能对不起我?”小苑不满贯谦的解释,怒冲冲问。
望进小苑生气的眸子,贯谦道:“你没见过她,你不知道。”
勿药此时从门口翩然定进,柔弱清丽的气质引得在场人全都傻了眼,贯谦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口里却假装心虚地小声说了句:
“说人人到。”
小苑顺着贯谦的目光回头,只见一个白白净净柔柔弱弱的女子缓缓走近,越过吧台,站在贯谦身边,轻看了自己一眼,随即转身看着贯谦。
第一个冲击上小苑心里的感觉,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清灵的女子,纯净的气质强烈引起人的保护欲,如果贯谦说放不下的对象是这样的女性,那绝对情有可原,尤其对方又为他自杀过,只有狼心狗肺的男人,才舍得让这样美丽娇弱的女生皱一下眉头,而不急着拼了性命去取悦她。
勿药人到了,打量一下那女生,于情于理,她算仁至义尽啦!说起来这个女生算得上美人级的了,真不知道贯谦在想什么?山老鼠似的滥砍森林,小心有天遇到巡山大队,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得被判终生监禁。
贯谦可不满意勿药木头似的表演,在吧台下捏了勿药的手一把,勿药皱了眉头,轻声说:
“她是谁?”一副泪就快滚出眼眶的样子。
贯谦忙伸手抱住勿药,安慰:“你别想太多,她是……她只是……”
使命感涌上小苑心头,让这样的女人流泪会遭天谴!“我只是他朋友,顺道经过来看看他。”
勿药看着贯谦,小女人似地问:“真的吗?她是不是……”
贯谦急忙道:“她说了不是,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发誓!”
勿药露出浅浅的微笑,小声,却还是能让附近人听到的说:“嗯,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
小苑尴尬地看着眼前安慰与被安慰的两个人,出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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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她很冷酷吗?”大正惊叹地看着眼前的美人,不用说,这一定是一律的家庭教师。
一律没听见大正的话,他呆了。
这不是他的家庭教师,他的家庭教师冷漠又难相处,老是用一副别人都是笨蛋的表情瞧不起人,不常笑,不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说话简洁,不该说的废话一句不多说,最讨厌扮弱势博同情。
没错,她是绝不会扮弱势博同情的,她刚来教他的时候,还不是被他整,以她这样温婉的外表,装可怜一定很有说服力,可是她没有,其它的老师忍住泪水或哇哇大哭的时候,她甚至连红了眼眶都没有,只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要他打开课本。
他从来没想过老师也会有这模样,从冰山摇身一变,成了人人都抢着要保护的柔弱小女人,轻声恳求着男人不要离开她,说她不能没有他,这样恶心的话,他想都没想到会在老师口中听到。恋爱中的人说肉麻话实属稀松平常,但,他就是没想象过老师也会是其中一个,他简直没法接受。
一股无名火在一律眼前烧起来!“你干嘛把自己弄得这样恶心兮兮?”
意外听到一律的声音,勿药抬起头,贯谦立刻注意到勿药变得不修饰的眼神,紧了紧环抱勿药的手,勿药立刻改以一副受惊小鹿模样望向贯谦,心里却奇怪一律的出现。
小苑听到一声忿怒的质问声,回头发现一律,且确定了一律是冲着他们来,立刻紧张地抓住一律拖到角落。
“你不要刺激她,”她回头不确定地看了两人一眼,压低音量:“她才刚为他自杀过。”交代完,小苑随即离开。
“自杀?”一律震惊地看着勿药,火烧得更旺,附近的空气全烧了,闷。
勿药接收到一律烈火般的目光,一扭手推开了贯谦:“你说了什么?”
贯谦又开始他的酒保准备工作。“小事,说你为我自杀而已。”
勿药瞪大眼。“我什么时候为你自杀?”
“就在我抛弃你的时候。”伸手越过勿药,将酒杯倒挂在上层架子。
“雷贯谦!”勿药将他刚刚挂在架上的酒杯取下,高高举起:“你真是愈做愈过份喽!”
“等……等等等等……”贯谦紧张地抓住勿药的手。“我的姑奶奶,这些东西我可赔不起,请你轻轻的、轻轻的放下他们。”
就在贯谦取下勿药手中的酒杯时,一律缓缓走近两人,勿药故意撇过了头不看一律,她不知道一律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但是一律现在的目光太横了,一点都不像一个高中生。
“你在这里做什么?”勿药防卫地问。
贯谦看了勿药一眼,不信她竟会有微微颤抖的声调,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勿药?
冷冷的。“接你上课。你忘了,今天要上家教?”
“我已经不教了。”
“你还没辞职。”
“我马上就……”
勿药拿起摆在柜台的电话,摸索着口袋中的零钱要投进去,一律抢过勿药手中的话筒,用力摔回它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勿药吓了一跳,楞楞看住一律。
大正走过来:“一律,你这是干什么?”
贯谦则拍拍勿药的肩:“怎么了?”
一律发现自己吓到勿药,想安抚勿药,却看见贯谦正关心地看着勿药,一律不悦地转身走人。“哼,别人还以为我很稀罕你教咧!像你这么无聊的上课方法,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勿药看着一律离开。
一律到底在干嘛呀?说什么要接她去上课,还莫名其妙的生气,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不想她教就不要来啊,难道她拜托他了吗?哼!
一律再度不顾三个死党的自行离去,三人虽无奈也只好追出去,但男主角只顾埋头大步走着。
“我果然没猜错,是个大美人。”大正回味无穷似地说。
一律停步,正好挡着大正。“你不要想她。”
大正不知死活地吃吃笑:“干嘛,又不是你的,我想她犯法啊!”
“总之你不要给我想她啦!”一律继续走。
“‘不要给我想她’?好可怕啊!思春少男的终极占有欲。”
一律耸肩,海清招了出租车,将不知在想什么的一律塞上车。
闷闷地坐上车,一律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真奇怪,老师不教,换个老师就好了嘛,干嘛一定要这个老给他气受的李勿药?还猜想老师说不定仍在气头上,这礼拜不会来,所以顺道到她学校来接她。
结果接到什么?接到老师有男朋友,还曾经为男朋友而自杀的消息。
凭老师,要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干嘛要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烂男人?还露出一副可怜兮兮、惹人怜的模样。干嘛?在那个男人面前就可以扮小可怜,在他面前就不行啊?
啊,神经!他干嘛想看老师扮小可怜?!
可是老师那个样子真是说不出的让人心疼,还有老师那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害他一时看傻了!其实他摔完电话,看到老师惊讶的样子,第一个想法竟然最想抱住老师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大不了赔一只新电话,不过老师一定会教训他,叫他不要摔电话。
唉,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又不是没别的事好做,干嘛一天到晚想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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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药心情郁闷地回到家,她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说起来他们也不过才差三岁,代沟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我回来了。”
单亲家庭的勿药跟爸爸李致钦两人相依为命已经有十年了,妈妈在她国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爸爸没有再娶。
“吃饭了吗?”勿药放下背包问。
“还没,刚刚还打算出去吃。”
勿药笑一笑,进了厨房。“对了,爸爸,停在我们车位上的新车是谁的啊?没见过。”
“我新买的。”
“新买的?”爸爸是个公务员啊!在市政府工作,领固定的薪水怎么突然有钱换新车?
“加薪了嘛!”匆匆结束话题,李父问:“今天怎么贯谦没送你回来?”
“他还在打工。”
“说起来贯谦这孩子不错,你最近跟他处得怎样啦?”
勿药皱眉,不会连爸爸也误会了吧?“爸爸,你想太多了吧!”
“你们很适合啊!上了大学交交男女朋友也是正常的,爸爸很开明,不会反对的。”
跟那花心大萝卜?“爸爸你误会了啦!我跟贯谦只是好朋友,要开始早就开始,都认识这么久了。”
李父只是笑笑,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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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酒吧看到脆弱的老师之后,一律已经连着几天心情不好了。
哼,表里不一,平常对他就一副对待小学生的老师样,看到男人就发花痴的流口水,他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他也可以跟老师平起平坐,干嘛老师对别人就可以撒娇,对他就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
“啊--”一律烦躁地大叫。
以后再也不叫那女人老师了,这样叫她只会让她愈来愈高姿态而已。
“少爷你回来啦!”管家必恭必敬地接过一律的书包外套。“对了,先生正要出门,说是有话跟少爷说,吩咐少爷等一下。”
一律无聊地随口应声知道了,要管家拿杯饮料来。
横加天西装笔挺的走下楼,见了一律:“我帮你请新家教了,是台大的学生,她等一下就来了,你不要乱跑。”
新家教?“老……”说了不叫她老师了。“李勿药辞职了?”
“没有。”
没有?耶!手舞足蹈。
咦?“那干嘛换新老师?”
“那女生过份漂亮,不适合当老师。”
“那是你的偏见。”
“总之我帮你换了新老师。叫李小姐以后不用来了。”最后一句是对身边的秘书交代。
“你干嘛自作主张?我不想换!”
横加天冷冷地看着一律,用眼神责备一律的语气。一律迎视他,也不让步。
秘书温和地笑笑,打着圆场:“少爷也到了反叛的年纪。”
这秘书在说什么鬼话?“我管你觉得李勿药美还是丑,我说不换就不换。”最后一句音量过大。
管家正好捧着一杯柳橙汁出来。
横加天赶着要出去。“新老师就到了,你上上看,怎样再说吧!”
一律挥开管家递来的果汁,果汁洒满一地,管家无奈地蹲下来收拾,一律早已气呼呼地上了楼。
秘书替横加天穿上西装外套。“少爷似乎很喜欢这次的家庭教师,之前气走了好几个。”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好现象?横加天冷冷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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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推开门,甩上门,一气呵成。
“一律,你刚刚跟你爸爸在楼下吵架啊?好可怕。”
一律猛然转过头,小美正趴在他床上看漫画书。管家忘了通知他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