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后母您说的是!”贯谦小媳妇似的应着,又说:“我今天喜欢琳达,明天就想换安琪,每天吃同一道菜会消化不良的,你总不愿看着自己一生唯一的好朋友被一棵小树绑死吧?”
“我很乐意,尤其期待你被绑在树上看着一整片森林的表情。”
“别这样,我们商量一下嘛!”贯谦努力地要让眼睛眨出小星星。
勿药对他的不择手段就快没辙,勉强扮出的臭脸终于破功,笑了出来:“雷贯谦,你这人实在……”
话没说完,迎面怒冲冲走来一个女同学,二话不说就赏了勿药一巴掌。
勿药呆住,贯谦快手快脚的将勿药拉到自己身后。
女同学的身后急急追来一个人,贯谦见过他,是这学期跟勿药通识课同一组的历史系同学,叫什么勇来着。
那人抓住女同学:“小静,你误会了。”
那个叫小静的女同学忿忿地转身面向立勇:“我误会了?你室友说的难道是假的吗?你不是当着他们的面说李勿药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吗?”
“我……”
“怎么?没话说了?”
“那你也不必……”立勇支支吾吾地说,自知理亏,也挤不出什么话来。
勿药无聊地看着眼前吵架的情侣档,扯扯贯谦,示意她要先走了。
“可是,有好戏……”
小静转过身瞪着贯谦:“什么叫好戏?”
“就是情侣吵……”
贯谦话都没说完,就见勿药已经转身准备要走,他只好匆匆断了话头,毕竟他还得说服勿药做他的挡箭牌。
小静却捉住贯谦的手臂:“给我说清楚!”
“勿药!等我啦!”贯谦朝勿药大叫着。
勿药无奈地走回来,看着贯谦,直后悔自己为什么交了这种朋友。
立勇插入小静和贯谦之间:“小静,别再闹了啦!”
“到底是谁在闹?”小静挣开立勇。
“你在闹。”贯谦毫不犹豫下了结语。
“同学!”看到小静喷火的眼睛,立勇不得不出声制止不知死活的贯谦。
贯谦看好戏似的笑笑,没关系,他大可以闭嘴,只是他们如果想挑起勿药任何一点点一丝丝情绪的话,那他可以用二十年交情的信誉保证,那是白搭。对于勿药不放在心上的人,就算在勿药面前演大戏、闹自杀,勿药看都不会看一眼,而同组同班等等这些交情普通的朋友,通常便列在勿药不放在心上之流,而他雷贯谦,很荣幸地随便说一句话都能气得勿药伸手打他。
唉,这不知是祸是福……
小静看着勿药:“你为什么要勾引我男朋友?”
勿药没回答,只是看着贯谦,一副“你要走了没?”的表情。
贯谦耸耸肩,没好戏看,不走难道自己演啊?
小静还要伸手抓住勿药,立勇及时拦住她:
“拜托啦!不是你想的那样。”
贯谦趁勿药不注意时,回过头来对着小静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小静只是瞪着他。
“唉--”贯谦做作地叹着气。“我就是那被你们忽略到底,没良心李勿药的男朋友啊!感谢你们不经查证,就通知我戴了绿帽的好消息。”伤痛地转身离开,边喃喃自语:“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
贯谦追上勿药,勿药已经把拳头准备好了。“雷贯谦,说什么疯话啊?”
贯谦却不知死活地伸手搭上勿药的肩:“我想向你证明有个男朋友是多么棒的事呀!”
勿药忍不住笑着嗤之以鼻。“神经!”拳头落下。
“你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样,手劲却很不错,偷偷练的吧?”
“懒得理你。”
“你真是反话大师。”
“先说好,你当我男朋友要负责帮我把奇奇怪怪的苍蝇都赶跑,连苍蝇屎也算服务范围哦!”
“那你要在我想换女朋友的时候出来扮可怜哦!”
“好啦!”
贯谦达成今天的目的,开心地笑了,想到以后如云的美女,整个人真是……说不出的过瘾啊!
“对了,你那个黑帮大少爷的家教学生最近怎样啦?”
“一样那么讨人厌。”
贯谦听到勿药的语气忍不住笑,如果那高中生真的惹到勿药心烦,那他的等级应该已经在不相干的人以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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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药盯着一律的课本,上面画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写了一大堆什么“一律甜心我爱你”之类的话语,她放下课本:“我们今天看参考书吧!”
一律突然开心地笑了,他今天把课本打开的时候,就有预感勿药对这些东西一定不发一言,果然她什么都没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勿药奇怪地看了一律一眼,见他没有动作,又开口:“参考书。”
一律紧紧看着勿药的脸,伸手将课本翻到下一页,上面有丑到一眼就能认出的一律的字,写着:
家教老师平板胸又心理变态
不悦的语调:“横一律!”
一律乖乖合上书。
一律发现自己有点变态,他就是受不了老师一副冷淡的样子,每次不让老师吼他一两句,他就不开心,看到老师生气红扑扑的脸蛋,他反而觉得有点高兴。
“还不去拿参考书?”
一律到书架上拿出参考书,回座位时故意绕到左边点勿药的右肩,他猜想勿药一定会回头看右边,谁知勿药立刻回头看向左边,一副教到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说:
“横一律,你几岁了?”
一律自觉无趣,却注意到勿药左边脸颊有一点红肿。
不经思考,一律的手已经伸出去触碰勿药的脸颊。“怎么了?”
勿药闪了一下,伸手盖住自己的脸。“没什么。”
一律却把勿药的手拉起来。“可是红红的。”
“那是因为有人在学校骂我平板胸又心理变态,我和他互扁了一顿。”
一律生气地大叫:“老师--”
勿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我抢了人家男朋友,被甩了一巴掌。”
“你抢了……”
“误会啦!”
“那就是说你一个男朋友都没有喽?”
“关你什么事?”
一律哼哼笑了两声,拨了内线电话,叫人送毛巾和冰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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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谦在系办公室门口拦住了正要回家的勿药,将她拉进旁边的小会议室里: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的家教学生是个帮主少爷了。”
“你在说什么?”勿药真是一头雾水。
“精采!你还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
“上次那个打你一巴掌的‘小妹妹’,”贯谦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多了个奥力欧,巧克力口味的。”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
贯谦夸张地叹了一口大气:“那个火爆小妹是被一个超火爆的高中少年教训的。”
一个想法在勿药脑中转了折,高中少年,指的不会是……“横一律?”
“You get it !”
开玩笑的吧?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勿药不信地看一下贯谦。
贯谦点点头:“没错,他报上了名字,欢迎人家有本事就去找他,最重要的还有一句--‘李勿药是我的家庭教师,你惹到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幼稚男!”
“人家可是为你出头说,你太狠心了!”
“我看他是为了让我在学校混不下去。”
“喔!‘混’不下去,果然黑道教久了,用语也专门了。”
勿药的拳头又出现。“雷贯谦,你是好日子过太久了是吧?现在人谁不说‘混’?”
“好啦、好啦!美丽的女朋友,去吃顿饭吧?”
他搭上勿药的肩就往外走,勿药没有甩开,引来贯谦疑惑的一眼。照理说,平常勿药应该会甩开他的手,给他个一拳一脚的才是啊?今天这么安静。
“喂!想什么?”
“嗯,我在想要怎么教训那小子。”
“那小子?”
“我的家教学生。”
“哦--行侠仗义小律律。”
“那不是行侠仗义。”
“那就是为爱强出头喽?”
这次贯谦期待已久的拳头终于落下。
“你在说什么啊?横一律巴不得我消失,最好让这世界不剩半个家教。”
贯谦照旧揉着痛的地方,觉得有趣,却不敢当着勿药的面笑出来,这是很有趣的情形,勿药大概没发现,原来她自己也是个有爱心的人啊!对于她的家教学生,她似乎是一心想将他导回正途呢!真想见见勿药的家教学生,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能让勿药有点关心。他一定不可能是天使型的人嘛!天使不会去海扁别人吧?
“还有一个好消息。”
勿药看看贯谦的表情。
算了吧!别指望是个好消息。
果然贯谦露出一个受不了的笑容。“那个奥力欧火爆小妹,”看了勿药一眼,确定她知道他说的是谁,继续:“到处跟人说,”他故意用娘娘腔的语气:“‘李勿药抢我男朋友又唆使家教学生教训我!’”
冷淡的,勿药说:“她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你对!”贯谦事不关己。“她都气爆了还能撒娇吗?”
勿药没在听贯谦的玩笑,她不是气小静到处说些什么,反正旁人的言语她从来不在意,她是气一律自作主张。贯谦也没再说话,其实他最近一直想和一个女生分手,可是一直没机会开口,两人就这样走到校门口。
“勿药,吃饭往这边。”看见勿药出神的径自转往另一个方向,贯谦叫住她。
“你去吃吧!”勿药回头。“我要去找横一律。”
“今天有家教课?”他记得不是啊!
“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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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药到横家,一律还没回来,管家说少爷今天要和同学出去,没那么早回来,勿药抱定了今天一定要跟一律谈谈的想法,只好坐下来等。
一律的父亲横加天今天刚巧在家,正准备要出去,他问了管家勿药是什么人,管家说是少爷的家教,横加天看了勿药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出门了。
这是勿药第一次见到一律的父亲,也就是一律口中的“臭老头”,之前是直接由他父亲的秘书和她接洽的。不知道一律怎么跟同学称呼他的家教老师,“死女人”吗?
一律的父亲不算老头嘛!感觉很大哥。说的也是,他本来就是个大哥。
本来是个大哥,不过现在已经是立法委员了,这年头就是这样,有名就想有权,有权就想有钱,混混黑道再去当个立委议员的大有人在,替自己的儿子请家教,也是不想儿子再走旧路吧!
没多久一律回来了,看到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勿药,莫名其妙的心情一阵大好,忍不住玩心想捉弄勿药,一律轻手轻脚坐到勿药旁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平胸公主、平胸公王,一楼客厅有人找你,请赶快醒来。”
勿药果然被吵醒了。
“嗨!平胸老师。”一律开心地打招呼,脸靠得超近死盯着勿药,幸好今天提早回来了,没有玩到三更半夜,不然就看不到老师睡觉的矬样了。“今天不用上家教啊!老师你是不是太想念我啦?这世上的女人真是的,一天不看到我好象会死一样。”
勿药主动坐离一个位置,保持一定距离,不习惯和人很亲近,谁知她一退,一律马上跟进,勿药变成处在沙发把手和一律之间,没有多余的空间。
“横一律!”
一律皱皱眉,他真不懂勿药为什么老是要连名带姓的叫他,她不能只叫他一律吗?
“干嘛?”
标准大少爷的口气,勿药不悦:“站起来。”
“不要!”不仅不要,他更向勿药的地方挤过去。
勿药正想站起来,一律却横过手压住沙发扶手。
勿药本来已经在生气了,等待的期间好不容易气消了一点,现在一律的态度又让她火起来,她抬眼瞪着在她眼前的一律。
一律没缩回手,只说:“你在生什么气?”
拜托!搞什么?她是他老师耶!他问的好象她才是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勿药倔强起来,管他做了什么事,全都不关她的事,她吃错了药才会想来跟一律谈谈。她拨开一律的手,站起来就想回家。
一律却抓住勿药:“我问你生什么气?”
难道又有人欺负老师?到底是谁让老师这样气呼呼的?老师还是笑起来比较可爱,如果有人又对老师不客气,他可不会放过那个人!勿药可是有史以来最对他胃口的老师了,不啰嗦,又长得赏心悦目,算是能忍受的。
勿药对他的态度却不以为然。“我是你的家庭教师,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可不可以稍微礼貌一点?”
“我们又差不到几岁。”真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搬出辈份这种东西,才大个几岁,有什么好臭屁的?
“不是岁数的问题,你对人的态度根本有问题。”
难道老师是在生他的气?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到我学校去打人?”
“那又怎样?”谁教那人欺负她。
“你……”勿药简直说不出话。
“那种人本来就活该,随便误会别人,随便就打人。”
勿药在一律身边坐下来,试着和他说理:“那你也不应该打她。”
“只打她一下算客气了!”
一律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正确一点来说,他根本不认为他做的是一件坏事。她是他的家教老师,却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勿药想来便生气。
“你不可以随便打人,更何况她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对方是个女孩子,你这样吓她,说不定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一律根本不懂勿药在说什么。“所以我才叫女孩子动手啊!要是我打,她还有命吗?况且我就是要吓她,让她不敢再打你啊!”
无力感。
“总之这不关你的事,如果我被打了,我会自己解决,你以后别再冲动做事。”
一律听到勿药说这不关他的事,不知怎么,心里就一阵烦躁,根本听不下勿药后来的话。截断勿药,一律按住勿药的肩,争辩:“我是为了你!”
“我也是为你好!”勿药也生气了。
“才怪!”一律不服地反驳。“你只是想教训我,只是想用年纪来压我,干嘛?我就是要打她,怎样!”
勿药刷地一声站起来,根本没话可说了嘛!一律根本没听进她说的半个字。“随便你,我不教了,反正你也不稀罕!”
一律也站起来,本想象以前的惯例,对看不爽的人一把推倒,拍拍屁股就走人,但手伸出去,却一直没能推下去,就怕老师弱不禁风的受了伤,最后只好恨恨地丢下一句:
“好啊!随便你,我乐得轻松。”说完就坐下来生闷气。
勿药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出去。
等到勿药走出大门,一律才气闷地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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