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会作恶梦乱叫,很吵。”他替自己找了个陪她睡觉的藉口。
“我会吗?”她皱眉问着,同时将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会。”他只回一个字,随即闭上眼。
“真的?”她抬高音量问着,问完之后,又咬他的唇。
很气!她不想要他的肩膀,却想要挑逗起他的好色?
她别想!
乔宾不给她回应,紧紧闭上唇,紧紧搂住她,打算不论得忍多久,她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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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数日来的早晨,乔宾和喻子楠早等在餐桌前。
她清清爽爽地下楼,身上就是件T恤套着牛仔裤外加球鞋,斜背着包包,一手抱着素描簿。
这样的她,在乔宾眼里,很像要出走。
没应和她大声道早,也不管她在和喻子斗嘴。乔宾还在气她。
她整夜不睡想挑逗自己,又亲又摸的,自己只能一晚装睡,愈装愈气。
“你干嘛瞪我?”
乔宾听见她笑骂自己,才回过神。不给她笑,举杯喝咖啡,真想醉死,也好过看她一副想离开自己的模样。
“我猜啊,乔子是太久没见你扮鬼,很想念吧。”喻子楠啃着吐司,这般说着。
“哈。真的啊。就说我扮鬼也很可爱吧!别人想学还学不来呢!”她笑着说。
“很好很好!原子啊,我非常高兴听到别人学不来。”喻子楠应着。
“就是。”她摆头一番,像是得意,拿起一片吐司,眼神却是飘向乔宾。呃,他今天的脸真是臭!简直可以闻到有股臭味。
“要不就是乔子很想念你的吻,你今天还没亲他呢。”喻子楠又道。
“也是。”她猛点头。放下食物走到他身边,亲他的颊、亲他的唇,但他只回给她瞪视。
别这样啊!乔宾仿佛看到她的眼这么说着,才张开嘴任她轻薄。
“啧。”喻子楠叹一声,有点气自己多嘴找罪受,只好咬着吐司端着咖啡回避。
乔宾将她拉入怀中,还是气,怒火没处发,只好强迫喂她吃东西,拣起一片吐司塞到她嘴里,一边瞪着她啃食模样。
“在生气?”她在咀嚼中丢出问题。
“有只小猫半夜乱抓,害我睡不好。”乔宾恨恨说道。
她居然给他笑脸。“睡不好才怪!你睡得像死猪。”
“嗯。”他只好这般应着,又叹气。
“吃饭叹气对身体不好。”她又在咀嚼中说话了。
“是边吃东西边说话对身体不好吧?”乔宾冷冷说着。
“也是。”她点头,随即闭嘴吃早餐。
“原子,我跟你说——”乔宾才开口三秒,随即被她塞了片吐司到嘴里。
“你记不记得我今天是早上请假?”她笑问着。
“什么时候销假?”他拿开吐司问着。
她不愿说谎,只是给他傻笑。
这让他很想把她掐死。她到底要他怎样?要他用什么方式来爱她?她想证明自己不需要保护?还是自私地断定他是出于同情?
“你等我。”她咬完吐司又说。“等我应征你要给的另一个工作。”
就这样,她塞住了他的嘴,先是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然后又是一吻。
然后她收拾餐具随手清洗,跟着又蹦蹦跳跳着去喂食狼子。像是爱狼子更胜于爱他,她一边看狼子就食,一边在狼子耳边低声说话。
“乔子啊,今日状况有异。”喻子楠踱到乔宾身畔,挤在大门口这般说着。
“嗯。”乔宾没有叹气,但口气相差不远。“她要辞职。”
“真的?”喻子楠瞪大眼。幸好手满大的,要不只怕摔破咖啡杯了。
“嗯。”乔宾又应了一声。
“你没骗我?”喻子楠又问。
“没有。”
“哎呀!”喻子楠低叫。“哪有人这样!”心里想的是女人真是怪异的物种,当初那徐丽媛想绑死乔子,还假称怀孕骗两次,今日这个居然要挥手说bye-bye?
乔宾没理他,只是努力在读她的唇形,看她在跟狼子说什么,却好笑地发现她在叫狼子咬人,咬靠近乔宾——就是它主人——的任何女人。
与狗话别完毕,她站起身做了个大笑容。
“我走啦!”她这般说着,挥挥手,跟着倒着走,一路走出院子步出巷口才转身。
喻子楠瞪着狗跟上而身旁人不动的奇特景象,不禁呆了半天。
“你不跟?”喻于楠终于问。
乔宾没有行动,反而掏出手机打电话。“木新啊,早安。”
“乔先生早。”李木新精神抖擞地答话。
“张保山呢?”
“哈。昨日也不知被谁揍,差点连路都没办法走了。今日还在家里。”
“嗯。谢谢。”
“没什么啦。我应该的啦。”李木新又腼腆应着。
乔宾收了线,拍拍喻子楠的肩膀。“我去去就回。”
“去追她?”喻子楠笑着问。
“不是。是去还她身分证。”乔宾一笑,跟着大步迈着。
远远就见她拍狗等公车,像是听到他心中的叫唤,她抬起头,没有意外,只是笑着。
他走近她,由皮夹中取出她的身分证递给她。
“原来是掉在你那啦。”她笑着接过,随手放好。
“我偷的。报复你偷我皮夹。”他微笑说着。一开始是没机会物归原处,后来见她像是没在找,就私自占为已有。
“真坏!”她笑骂着。“我又没真的偷到你皮夹。”
“但是你有摸到我屁股。”
“哈。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才摸的。”
“还说我是色狼?”
“你本来就是。”
一辆公车停下,不是她平日搭往医院的路线公车,但她抬头一望,却很快点头,随即又踮起脚尖给他一吻。
“我走啦!”她说完笑着跃上车,还跑到公车最后座对他笑着。
他望着她的笑容,感觉心中有点痛,又有点甜,眼眸锁定她的脸,直到她的脸已辨不清,连公车都缩小成一点,他才叹口气,拍拍在身旁喘气的狼子。
像是改不了的习惯,他走到站牌前,依公车路线号码查视她的可能目的地。逐一看向各站,始终找不着像是她会去的地方,直到看到最后的终点站,他才瞪大眼。
老天爷啊!她回三重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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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啊,你来回踱步搅得我眼花不说,而且还很笨呢!天知道光是你在这里消耗的热量就够你跑到三重啦!”
乔宾没回答,还是踱步着。
“你也听我说话好呗?”喻子楠忍不住又道。
效果仍是不彰。
“怎么不去绑她回来,就像你第一晚那样?”喻子楠已经快被弄昏,直接建议。
乔宾没理喻子楠。这让喻子楠不禁估量,当初学跆拳道究竟是自己赢得多,还是乔子?用暴力把他制服,别让他瞎转害自己眼花的可行性到底是多高?
是电话铃声阻止了乔宾的瞎转,他急急拿起电话看着。不是她,是李木新,而这也够他着急了。
“木新?怎么了?有什么状况?”想着她抵达的时间,该是十几分钟前。
“没事。没事。”李木新笑着说。“只是有件奇事。”
真要吓死人了。“什么奇事?”乔宾连忙问。
“乔先生,空中降下一堆衣服的情景你见过没?”李木新好笑道。
“什么?”乔宾奇道。
“呵呵,有人在三楼一直扔衣服下来。”李木新又笑着说。
此刻乔宾不知该笑昏还是气死。她去整张保山吗?
“有人把张保山的衣服都丢下楼。所有路人都在看。”李木新又笑。“可是没人捡。”
如果今日下雨,效果或笑果会更好。乔宾不禁好笑想着。扔重物会砸到人,扔衣服让人渣没衣服换穿,要不就是洗一堆脏衣服,要不就是花钱买,或许可以让无法行走的人渣乖乖待在家里反省或烦恼,就是别出门为祸四方是吧?
她的脑袋真是可爱呢!自己就是爱死她可爱的逻辑啊!
“乔先生?”
“嗯?”
“要不要我上楼去瞧瞧?”
乔宾迟疑了一会。“劳驾了。”
李木新没切断电话,而是这般让乔宾听着,乔宾可以听见李木新在跑,没有喘声,但可以听见他的大步伐。
“呃……”李木新压低声音。“乔先生,门没关。我可以看到张保山被绑在椅子上……呃……有个年轻女孩拿锅子揍他……”
“不止揍吧?”乔宾笑问。他听见踹脚声,连他都听得见,想必她踹得非常用力。真难得她没骂人呢。
“嗳。”李木新楞楞地应了一声,又道:“要不要阻止她?”
乔宾想了一会才道:“别让她把人打死就好。你别挂断,让我听着。”
“喔。好。”李木新呆呆应着。
暴力事件持续将近五分钟才停止,然后是门被摔上的声音。
“乔、乔先生,那个女孩……在瞪我……”李木新嗫嚅说着。
乔宾扶着额头,笑着叹气。“木新啊,你跟她说,乔子问说要不要把人渣送医。”
“啊?喔。”李木新仿佛点了点头。“呃,小姐,乔子问说要不要把人渣送医?”
乔宾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几秒后,只听到碰碰碰像是下楼的脚步声,又过了几秒,李木新才又将话筒拿近。
乔宾呼了一口气。“她说什么?”
“呃……”李木新似乎还在呆,迟疑三秒才又说。“乔、乔先生,她说要送医。至于原因,她叫我原文引述。”
“请说吧。”乔宾微笑催促着。
“呃……她说,她说……”李木新听来像是在笑。“若是人渣死了,她要坐牢,你会等她等不到。”
第十章
“十岁即开始拿零用钱买股票,但立志想成为服装设计师的乔琪,二月起由其兄乔宾手中接手,帮忙父亲乔定天打理庞大的企业集团。我们耗时半年,终于获得乔小姐的首肯,获得专访权,独家揭开乔家秘密。”
她一边捧着杂志,一边大声朗读,念给母亲听。
“妈,乔琪和乔子一样,有双爱笑的眼睛呢。”
她望着照片评论道。
“‘抱歉!我接受专访的目的不是要讲我自己,是为了公开谴责我哥。’乔琪的开场白吓了记者一大跳。‘他是恶魔。’。”
她又微笑评论。
“妈,好几个人都说乔子是恶魔呢。”
接着又念道:
“‘他是恶魔。’乔琪又说。‘只喜欢投资不喜欢经营,只喜欢享受不喜欢负责,他知道轮到我来受苦,故意通过上百件新投资案要我伤脑筋。’
‘但乔家产业在令兄的努力下,过去三年,成绩不俗啊……’记者小心地提醒着。
‘是。’乔琪瞪记者一眼。‘他很会看人看机会,但他很讨厌执行追踪,就像当年他假好心说要协助我完成梦想,投资我的服装店一样。’
‘乔小姐,请问这些话我们真的可以写下来刊载吗?’记者连忙问。
‘当然!就是要你们写。’乔琪又瞪记者,瞪完又笑。‘他是恶魔,他的反应一定是大笑,他不会生气。’
‘呃,那我就记下来了。’记者觉得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我告诉你,我哥啊,很奸诈,好心说要训练我买股票的能力,说这样我就可以很快赚到钱实现梦想,所以我十岁起就被他骗着看财经版……’。”
乔琪接下来讲起乔宾早年致富的经过,记者形容她是一边骂一边笑,还不时以“恶魔”二字代称乔宾。原晓玫一边念着,不禁觉得有趣万分。用这样的方式填补自己错过乔宾的那十年,倒也是一种方法。
“原来乔子是因为他爸怕儿子被绑票勒赎,才会跆拳道的啊。”原晓玫又好笑道。
看了看杂志,又念着:
“‘不是舍不得钱!’也是黑带的乔琪道。‘是我爸觉得生养孩子太辛苦,怕有万一,以后要多累几回……’。”
呵呵,真有趣!
“妈,我倒觉得乔子他爸也是恶魔耶!”原晓玫又笑着说。
其实整篇专访都是乔琪在骂哥哥,虽然是披露恶行,但只让人觉得乔宾简直是帅极了的恶魔,更何况乔琪还送给记者一张乔宾的照片请他们一道刊登,照片中的他啊,真是好看呢。这反而让她觉得乔琪好像是用另类手法包装乔宾,替老哥征婚似的。
“‘所以——乔小姐,最后你想对令兄说什么话吗?’文末记者这般问着。
‘嗯。’乔琪点点头。‘哥!十几年来我一直想杀死你,也一直在计划着。但我一直没行动,不是因为杀人有罪,而是因为我爱你。’跟着,乔琪露出大微笑。”
原晓玫放下杂志,边叹边笑。
“妈,有这样的哥哥很好对不对?但幸好他不是我哥哥……小狼子,你干嘛又咬我?要散步啊?”
她拍拍小土狗,发现有人在它颈间系张纸条,拿起一看,原来是她要的书和画纸都已经到货了。
“妈,我去店里一下。”她在母亲颊上印下一吻,又对狗打手势。
“晓玫啊,要出去?”一个老男人出现在房门口,神色冷傲。
“是啊,去拿书拿画纸呢。”她微笑说着。
“衣服——”老男人的脸还是不悦。
“都洗好啦。”她还是微笑。
“中午的菜——”老男人的脸已看不出表情。
“都准备好啦。大咪和小咪也都喂好啦。”她笑容加深。“我下午要给小铭他们教画哦。”
“喔,那秀琪她——”老男人一愣,还想问。
“我已经帮妈擦好澡了。”她笑着说,也在老男人颊上印了一吻。“就等您巧手神功替她按摩呢。”
跟着她蹦蹦跳跳带狗出门,留老男人就地望着她的背影微笑,呆了几秒,又望向床上那个更让他心怜的人儿,并开始每日的疗养与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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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烦死了!”喻子楠挂上电话叨念着。
乔宾由电脑前抬起头,扬眉询问。
“不仅动员你全家,害你爸妈在想原晓玫究竟是何方神圣,就连我爸妈都以为我在找新娘,一直问。”喻子楠快昏倒似的。
“你怎么说?”乔宾好笑问。
“我说,是找新娘没错,但不是我的,是乔宾的。”
“那他们怎么说?”乔宾加深微笑。
“他们说快点,大家一起帮忙找。一副好像只要你结婚我就跟着有希望似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爸妈觉得你对我有示范效果啊?!”
“不是示范效果,是损友!”乔宾回了一句,随即又将眼光送至电脑荧幕上。
“入出境管理局没有,全台各大医疗院所没有,也没有一个亲戚朋友知道!除非原子是把她妈带回去照顾,否则没道理找不到。”喻子楠又说。几乎医界都动员了说!
难度太高。乔宾心想。她自己要照顾母亲又要工作,她虽然够坚强,但实在太难。
“只有两种可能。”喻子楠点点头。“一种是有善心人帮她一道照顾,另一种就是原子她妈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