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她嘤咛道,“你真的不想要我吗?是不是因为我姿色太普通了?你嫌弃我?”
她喘息着,在床榻上像蛇一般轻扭着身体,指尖缓缓解开衣带,褪下衣、褪下裙、褪下丝薄的亵裤和艳红色的肚兜……她玉一样的身体,完完全全呈现在殷飞龙眼前。装出受欲火煎熬的神情,她的樱唇吐露出勾魂夺魄的娇吟之声,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仿佛抚摸水中柔滑的鱼儿……
殷飞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想挪开视线,却怎么也挪不开。
“飞龙,救我……”
曲安安向他伸出粉藕的臂膀,苦苦地哀求。
“你真的……真的不后悔?”浑身激颤的他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不会,绝不会……我快要死了,如果你不救我,我就真的要死了……飞龙--”她忽然疯狂地翻滚着,发出一阵绵长的呼喊。
他再也把持不住了,饿狼扑羊似的扑向床榻。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爱极了她,从第一眼看到她,便有一种魔力让他无法自她身上移开视线,她比世上所有眉心有痣的女子还能诱惑他。
今天前来,并非多管闲事,而是因为他嫉妒,他无法看着她投入他人怀抱而坐视不理。在她面前,他不愿再做一个正人君子。
一片春色溢满帷帐,情欲霎时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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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哥!魏子哥!”
一声声呼唤,一双双推动的手,唤醒了床上的男子。
黑禹山的二当家揉揉蒙眬的双眼,不知发生了何事。当他赫然发现床边竟站着十多名男子,把整个房间塞得水泄不通时,不禁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一定是可怕的大事,否则兄弟们怎么会一大早就齐聚在他的房中?
“魏子哥……”其中一个高头大马的兄弟竟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这可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魏子一头雾水。
“你跟着大哥住在这姊妹坡的客栈里,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另一名兄弟气愤地道,仿佛在责怪他失职。
“知道什么?”
“大哥他……他还是被那个女人勾引去了!”众人哇哇地齐声痛哭。
“那个女人?是指曲安安吗?”他这才感到不妙。
“对!”大伙儿一致点头。
“大哥其实跟她没什么啦,”魏子挥挥手,轻松地笑道,“最多是心里互相喜欢,不敢表露的那一种,而且昨天这女人相亲去了,看她那副贪财的样子,将来定会嫁给城里的有钱人,不会要我们大哥的。”
“魏子哥,你的消息落伍了。”众人听了他的解释,并但没有舒缓情绪,反而仍旧一副悲伤的神情,“大哥已经跟那个女人睡在一起了。”
“什么?!”魏子大叫,“不可能的,你们肯定搞错了!我天天盯着大哥,并无见他有什么非分的举动。”
“他们现在还睡在一起呢,你要不要去大哥房裹证实一下?”大伙儿瞪着他。
“怎么会呢?”魏子嘀咕,“前天两人还在院中大吵了一架,怎么才一天的工夫就滚到床上去了?速度真比千里马还快呀!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昨天……”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地道,“昨天我们几个兄弟偷偷到城里喝酒,谁知竟看见大哥抱着那女人在街上狂奔……”
“狂奔?”
“对对对,我们开始还以为有人在追杀大哥,正想上前帮忙,可大哥竟忽然奔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问上房,并将房门紧锁,我们觉得奇怪,于是在隔壁偷听……”话说到这里,七尺男儿满脸通红,羞怯地停住话。
“听见了什么?”魏子急着追问。
“反正就是男人的低吼声、女人的娇吟声,还有床榻响动的声音……魏子哥,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魏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
“更过分的是,事后那女人还是被大哥亲手抱回来的!”
“什么?城里离姊妹坡这么远,大哥一直抱着那女人?”手不会断吗?
“对对对,”众人大力点头,“大哥像拾到了宝贝,一刻也不想把她放开,后来因为她要洗澡,大哥才离开了她一会儿,为她准备洗澡水……”
“什么?!大哥身为我们黑禹山寨主,如此尊贵的身分,居然帮一个女人打洗澡水?”
“还不止呢,大哥甚至亲手为她煮了一碗粥。”
“什么?!你说什么?!”魏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大哥堂堂男儿、英雄豪杰,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沦落到当厨子的地步?”
“魏子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他愁眉苦脸地哀嚎,“我们倒不介意多一个大嫂,只是担心大哥从此以后会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不再带领我们勇闯江湖、行侠仗义,难道我们一帮绿林好汉从此要被埋没在姊妹坡?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大哥不会这样的。”魏子强颜欢笑。
“我们都觉得大哥对这女人不同一般,一看便知是想与她长相厮守,而这女人舍得扔下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客栈跟我们去闯荡江湖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呜……魏子哥,我们就要失去大哥了,失去了大哥,弟兄们还怎么活呀?”
“放心好了!”魏子倏地站了起来,“有我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魏子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哼哼,包在我身上就好,不要多问。”
其实那日寻来喜儿,劝大哥假意娶她便是一个缓兵之计,他知道曲安安定会因为喜儿而对大哥疏离冷落。
果然,曲安安事后大大吃醋,与大哥争吵不休,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
但万万没想到,一个忽然冒出来的汪举人竟让他的棋盘大乱、妙计落空。互相爱慕的一对男女终于因祸得福,互通心曲。
不过他没有就此灰心丧气,喜儿还在,还有利用价值,虽然这一次他不能再劝大哥假意娶她,但仍能想出其它方法,令曲安安再次醋海生波。
他打定了主意,狡猾一笑,劝退了兄弟们,独自迈入后院中。
他知道这个时候喜儿一定在后院忙碌,果然他一眼就看到晴天丽日下,那丫头正站在井沿边,快乐地摇着水桶。
“咦?魏子哥,出来散步呀?”她瞧见了他,笑嘻嘻停地下了手中的活。
“出来找你。”他像兄长股温和地道。
“找我有事吗?”她马上立正,一副乖乖听候主人发落的模样。
“喜儿,你爹的身子怎么样了?”
“我爹已经全好了,”她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外加深深的感激,“我们现在也不再挨饿了,这都多亏了魏子哥你!”
“怎么是多亏了我呢?”魏子纠正她,“应该感谢的是我们大哥才对。”
“嗯,应该感谢殷大哥,”喜儿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多亏了魏子哥。”
“好吧,”随便她感激谁,反正结果都一样,“那么如果殷大哥……哦不,如果我求喜儿你办一件事,你可愿意答应?”
“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她想到戏文中的唱词。
“嗯,真是一个好女孩。”他笑逐颜开,“干了半天活也该累了吧?我来替你按摩一下。”
“什么叫按摩?”穷苦的她没享过福,茫然不解其意。
“就是这样。”他走过去,径自抓起她一只胳膊,一举按中了某处穴位。
“哎呀--”喜儿大叫起来,“魏子哥,你干么掐我?”
“疼吗?”他关切地问。
“嗯……’她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被一个男子那样抓住手臂,双颊火辣辣的。而被掐中的地方,虽然有些酸、有些痛,但也有说不出的舒服,全身似乎都畅快了起来。“也不是疼,魏子哥,我说不清楚。”
“那么如果我掐你这儿呢?”他换了另一处穴位,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的反应。
“啊--”她这一回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却也更加愉快,连发出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不再是心惊大叫,而是仿佛莺啼流啭一般,
“好,”魏子满意地笑,“我要的就是这种叫声。喜儿,如果我下次再帮你按摩,你就这样叫,好吗?”
“为什么?这样叫很好听吗?”她不解地问。
“我觉得很好听,所以你叫得愈大声愈好。”
“哦。”不知世道险恶的喜儿爽快答应。
“还有,你叫完了之后,要加上一句‘好舒服’!”
“哦。”魏子哥辛苦帮她按摩,她夸奖他两句也是应该的。
“还要再加上一句--殷大哥,你好棒!”
“咦?应该是‘魏子哥,你好棒’才对。”喜儿双眼瞪得大大的,指出错误。
“难道你不知道我也姓殷?”没有故意骗她,自从八年前跟了大哥以后,为表忠诚,他便改姓殷了,反正他是一个孤儿,从来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姓什么。
“咦?这样叫,会不会跟另一个殷大哥搞混?”
“不会、不会,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叫谁,我会不知道吗?”
“好吧!”她胡里胡涂地答应了,“不过魏子哥,你刚才说要我办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呀?”
“下次我帮你按摩的时候,记得说刚才那几句话,就算是帮了我。”
“咦?就这么简单?”上当的喜儿一阵愕然。
“对,就是这么简单。”奸计得逞了一半的人,暗暗笑得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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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殷飞龙便出门去了,说是有要紧事要办,晚上才能回来。
曲安安一觉醒来,发现枕畔空空的,心里也不禁有些怅然。
不过两天而已,她竟已习惯了他的陪伴,习惯了他炽热的虎躯在春夜里为她祛寒取温。
他们现在这样同榻而眠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永结同心抑或只是一段露水姻缘?
他没有说要娶她,她也不敢问他。
其实仔细想一想,要一个浪迹江湖惯了的土匪,在这姊妹坡安定下来,跟她结婚生子,变成一个居家的男人……这似乎不太可能。
但她真的想与他天荒地老,在这乡野之中过着平凡而快乐的生活。
床头摆着洗脸水,桌上摆着早膳。洗脸水微热尚存,早膳用瓷碗倒扣着保温--这一切,都是飞龙出门前为自己准备的。
有时候,他不太像一个与她同床共忱的男人,而像一个奴仆,或者一个兄长,宠爱、照顾着她。
身为大姊的曲安安自幼便照顾妹妹,生平还是第一次享受别人的照顾,她从来不知道被人宠爱的感觉会是如此甜蜜,真想象一只猫咪似的永远赖在他怀里,不再离开。
翻身下床,好好梳洗打扮,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等待他的归来。
曲安安思索着,是否应该送他一件礼物?一般男女订情之后,都会互赠礼物的。
可是她该送什么呢?金银珠宝,他是不缺的;兵刀武器,她又不懂如何挑选……哦,对了!她可以像当年他的娘亲那样,送他一件亲手缝制的衣?
他原来的那件黑袍被她洗破了,再送他一件,将功抵过如何?
不过……她是否也应该像他娘亲那样,剪下长发,作为缝衣的线?
曲安安面对镜子,抚摸自己的长发,第一次如此嫌弃它们。
为什么它们不够黑亮、不够柔长?否则她就可以把它们全数剪下,为他缝制一件衣……可现在自惭形秽的她,有点不敢拿出手。
现在她完全可以体会飞龙母亲当年的心情。那个拥有一头绝美秀发的女子为何愿意舍弃自己宝贵的青丝,曾经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自己居然也能够举起剪刀,做同样的事。
“没想到大哥竟如此风流!”
正思考着该如何裁衣时,忽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有人闲聊着路过她的门前。听嗓音,应该是黑禹山的兄弟。
他们说的这一句话引起了她的好奇。
是在议论她和飞龙的事吗?曲安安凝神倾听。
“是呀,”另一人道,“前两天‘吃’了一个,今天又‘吃’了另一个!大哥多年来像个和尚,我还以为他是真的清心寡欲,没想到突然左拥右抱了起来。”
“想必是那老女人不对他的胃口,所以另觅新欢吧?”
“喜儿姑娘像蜜桃似的甜美,如果换了我,也不会再对那老女人感兴趣。”
“嘿嘿,你猜那老女人知道了这事会怎样?会不会气得七窍流血?”
“嘘--”他捂住同伴的嘴,“你小心点,也不知她此刻在不在房里,如果被她听见,大哥就惨了……”
老女人?曲安安竖起耳朵,这个老女人是指谁?该不会就是指她吧?
她迷迷糊糊,似乎听懂了刚才外面的对话,又似乎完全下解。什么喜儿姑娘,什么“吃”了一个又一个,什么左拥右抱……难道、难道飞龙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曲安安一颗心立刻激颤无比,一脚踢开房门,把那嚼舌根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她喝道。
“呃,曲掌柜,您稍安勿躁,我们只是闲聊而已。”两人笑呵呵地想敷衍过去。
“你们以为我是傻瓜!”她不由得大怒,一只手抓住一个家伙,揪着他们的衣领,似乎他俩不说实话,就要把他们扔到墙壁上去。
“曲大姊饶命,饶命……”他们害怕地大呼小叫了起来。
“那你们从实招来,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呃……曲大姊,如果我们说了实话,您可不要伤心。”
“我心脏很强,你们尽管说!”
“那个……您也不要责怪喜儿妹妹,原本大哥就是要跟她成亲的,是您半路杀出来横刀夺爱,所以……”
“好,我不为难她!”她很有江湖义气地答道。
“唔……唔……”两人犹豫再三,方才将答案揭晓,“大哥现在正与喜儿姑娘一起呢!”
“什么?!”曲安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进城办要紧的事去了吗?”
“嘻嘻,恐怕对大哥而言,此刻最要紧的事,就是在悦来客栈逍遥快活吧?不信您自个儿去瞧瞧!”
她发呆半晌,终于凄厉惨叫,放开了两人,咬牙切齿地骑上一匹骏马,朝君州城奔去。
不,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昨夜飞龙还与她呢喃缠绵快至天明,今天怎么可能又到另一个女人床上?他们是在骗她的,想勾出她的妒意,离间她与飞龙的感情。对,一定是这样,他们素来讨厌她,不要花招对付她才奇怪呢!
衣袂风扬,骏马如飞,她一下子便来到了悦来客栈的招牌下。
这招牌光洁得刺眼……她再熟悉不过了,几天前与飞龙的第一次缠绵,便发生在这儿,没想到,他现在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