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封信当年是被老夫人拿到,因嫉妒自已丈夫爱得是别的人女人,才将这封信偷藏起来,谁也没想到尘封了将近十年,竟会在这个时候被发现。”
“我爷爷病发时有说些什么吗?”
“老爷在昏迷之前有交代,倘若他就这么走了,要你去找宫宸宸小姐,找回那棵树,将爱子埋在树下的东西挖出来,放进他的棺木里,葬在一起,就好像是和爱子永远在一起了。”
“宫宸宸!”这世上的事,真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我想或许是爱子冥冥之中的安排,约莫十天前,老爷到大阪去,突然心脏病发时,正好被这个叫宫宸宸的女孩子所救,后来老爷还邀请她到藏木园来作客!住了一天,只可惜没留下她的住址。”
原来她是那时认识他爷爷,才会有那张他和爷爷合照的照片!
只是她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而要对他有所隐瞒呢?
藏木拓野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凝视着屋外的翠绿苍松,心中如被一颗大石紧紧压住,心肤变得更加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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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都过去了,藏木拓野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任何消息,留在她房间化妆台上的两份礼物,竟是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宫宸宸一早起床,来到院子里替植物浇水。怎么才一个星期而已,花不再娇艳,绿色植物也不再盎然。
她蹲下来,拔除花盆中新冒出来的小草,她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这些花,她相信,藏木拓野只是暂时离开,他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整理完盆栽后,她发现原本被藏木拓野修整得很有型的黑松,没多久又长出了几枝较长的树枝。
她去搬来了梯子,拿了大剪刀!依他修饰过的型状来修剪。
“宸宸,你快下来,等你爸爸下班回来,再叫她帮你修剪。”成敏萱一见到女儿又站在梯子上修剪树枝,赶紧出声制止她。上次就是因为她在修剪树枝,才会砸到人。
“爸爸上夜班,回家就很累了,不要再让他辛苦了。”宫宸宸边说边修剪,一个不注意,重心不稳,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宸宸,小心点!”成敏渲差点给吓死。“你快点下来。”
“妈 没关系啦。”这时门铃声响起。“妈,可能是爸回来了,你快去开门。”
成敏萱边走去开门,边回头看她,门一开,门外是个不认识的男人。“请问你找谁?”
“请问宫宸宸小姐住在这里吗?”他是藏木拓野特别派来台湾,要将这棵黑松运回日本的人。
宫宸宸听到有人来找他,走下梯子,将大剪刀放在树下,走到门边。“请问你是──”
“你是宫宸宸小姐吗?”
“我就是。”
吴国平从衣服里掏出名片,递给她。“我叫吴国平,是藏木先生叫我来将黑松树运回日本的。”
“将黑松树运回日本?这话是什么意思?”
“藏木先生交代我,他已经用五百万买下宫小姐的树,要我来将树运回去。”
“藏木先生!奇说的是藏木拓野吗?”他是有说过,她若愿意嫁给他,他会将树运回日本继续栽种。
“是的。”
“他除了叫你来将树运回日本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交代?”
“对不起 他并没有其他的交代。”
宫宸宸无法相信他无故不告而别,再有他的消息时,一见是让人来挖走她的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人在京都吗?”
“没有,他大部份时间都在东京总公司里,他现在已经是藏木企业集团的社长了。”
“藏木企业的社长?”
她突然想起了林时宇说过的话。好悲哀,林时宇能看穿他真正的目的 而她却还天真到近乎白痴的以为他是真爱她!
原来他会莫名其妙的被她锯断的树枝砸到、他的失去记亿,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都只是为了这棵黑松
她真的不懂,这只不过是一棵普通的黑松,值得他如此处心积虑、周详的计划这一切吗?
“宫小姐,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叫人来将树吊走——”
“对不起,请你回去告诉藏木拓野,这棵黑松我不卖。”
“可是藏木先生说过他钱已经全部付清了。”
“那些钱我会退还给他,树我绝对不会卖。”
“宫小姐──”
“对不起,你请回吧!”她顾不得礼貌,将门关上,把吴国平关在门外。
“宸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拓野怎么会叫人来把树挖走?”
“妈,我好傻,原来他会出现在我们家,都是事先计划好的,所有的目的就只为了这棵黑松。”
“这只不过是一棵普通的黑松树,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吗?况且,这棵树再值钱也不值五百万,这棵树又不是摇钱树?”
“我也好希望有人能告诉我答案。”
宫宸宸回到房间后,看着他留在化妆台上的礼物,打开盒子拿出幸运草造型的钻石项链。
幸运草……
好讽刺的一株幸运草呀!
再看着另一个盒子装的是样式简单的OMEGA方型对表,她原以为他是懂她的,了解她一向喜欢简单、不复杂的东西,衣服是这样、皮包是这样,就连感情也是一样。
可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喜欢上气质高雅的大姊,也没有爱上活泼俏丽的妹妹,而选上相貌最为平凡、最没个性的她。
第一次的爱恋,竟被伤得这么重。
心好痛、好痛!
痛得她连呼吸都好困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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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藏木恭一突然病倒,让藏木拓野不得不提早接下藏本企业的重责大任。
进公司后,他才知道爷爷要管理好几万名员工,承担年营业额数千亿的重责大任有多沉重。
想想他真是不孝,将这么沉重的工作全丢给一个已经高龄七十六岁的老人,而他却藉着求学的名义,一个人留在英国过着逍遥、毫无负担的生活。
接下社长位子之后,他从了解公司内部所有财务、营运开始,报告如山般堆积在他的办公桌上,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文件。
等通盘了解公司的财务状况之后,紧接着是整个藏木企业的主要业务,拜访不完的客户、接见不完的厂商,一个星期下来,他早已感到筋疲力尽。
所幸,森井俊平一直在他身边协助他,若没有他的帮助,只怕他绝对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入状况。
森井俊平直接敲门进入他的办公室,“社长,青石企业的社长青石江悟来拜访你。”
“青石企业?和藏木企业又是哪方面的生意往来?”
“青石企业从事的是纸业,所有原料全都是向我们公司购买,是公司的大客户之一。”
“这么说我就不能得罪了,是吗?”
“社长,藏木先生说过,不管是大客户或是小客户,都要以最谦虚的态度去对待,和气生财的道理永远不会错。”
“你放心吧,这块已经挂了一百五十年的招牌,我不会让它毁在我手中。”他生为藏木家的子孙,就注定了他这一生唯一能走的路。“你请他进来吧!”
森井俊平笑了笑,出去请青石江悟,并交代藏木拓野的秘书泡了两杯咖啡送进去。
“您好,我是藏木拓野,第一见面,请多多指教。”藏木拓野以日本人最习惯的九十度鞠躬礼,向年纪和他爸爸差不多的青石江悟问候。
“也请你多多指教。”青石江悟一样充满礼动回应。“藏本社长真是年轻有为啊。”
“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得向青石社长多学习。”
“你太客气了。”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森井俊平再度走了进来。“对不起,打扰一下。”
“森井,有什么事?”
“社长,吴国平打来的电话,他说宫小姐不愿意卖,还说要将钱退还给你,他想请示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告诉他不管花多少钱,一定要买下来。”
“我知道了。”森井俊平点点头后,又退出去。
“藏本社长,你要买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棵树。”
“一棵树值得让你花再多钱也无所谓,相信这一定是一棵很特殊的树。”
“青石社长,今天来不知有什么事情?”藏木拓野笑了笑,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说藏本企业换了新任社长,当然得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真不好意思,我最近刚进公司,很多商业礼数还不懂,改天再请青石社长吃顿饭,到时还请青石社长多多教导晚辈。”
“哈……”青石江悟对于他的谦恭十分欣赏,心想他若能成为他的女婿,有藏木企业做为青石企业的后盾,青石企业将能更壮大。“太好了,这样好了,我叫内人煮些家常菜,到时若藏本社长肯赏脸的话,就到寒舍吃顿饭。”
“这太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青石江悟一见目的达到,随即起身告退。“你一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忙 我就不打扰你了。”
藏木拓野送他到办公室门口后,再交由森井俊平替他送客。
森井俊平送完客回到他的办公室后,藏木拓野马上问:“他要请我到他家里吃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大可直接找间饭店或是居酒屋,为什么要到他家?”
“我想那是因为他家有个今年刚要从东京大学法律研究所毕业的女儿。”
“你连这个都知道!”藏木拓野用着惊奇的眼光看他。
“知己知彼。”
“你没去当FBI还真是可惜。”
“我就当做是称赞。”
“我是称赞没错呀!”藏木拓野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来。“我爷爷的情况还是老样子吗?”
“是的,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森井俊平点点头。“社长,吴国平若是无法劝宫小姐将那棵黑松卖给我们,为了你爷爷,你是不是要亲自再去台湾一趟。”
“这件事我会看着办。”
“社长……”
“嗯。”他连头也没抬,专心在一份下年度的营收预估表上。
“宫小姐是个好女人,她会很适合当藏木企业的社长夫人。”
“你从哪里觉得她是个好女人?又从哪里觉得她适合当藏木企业的社长夫人?”
从这一个多星期的相处,藏木拓野发现森井俊平是个很精明的人,甚至精明到有些老奸巨滑。幸好他对爷爷、对藏木企业是忠贞的,否则以他的精明睿智,在他跟在爷爷身边的这些年,要将整个藏本企业移花接木的占为己有,应该也不难。
“我只能说我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森井,你告诉我,我爷爷是不是知道我在台湾那段时间,就是住在救了他的女孩家里?”在那段时间,大田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他爷爷又怎么会不知道。
“社长,你的聪明才智森井比不上。”
“我明白了。被你们设计,我认栽了。”他真是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呀!“不过你可以告诉我,这到底是谁出的鬼主意?是我爷爷?还是你?”
“这……”森井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一问。
“是你。”藏本拓野走到他的面前,笑笑地对他说“森井,你可得提醒我要对你好一点,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你,可也得请你高抬贵手,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啊!”
“社长,你说笑了。”森井俊平露出洁白的牙齿,咧嘴一笑,笑容里多了份计谋被戳破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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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木恭一从孙子接手公司后,整个人顿时感到无事一身轻。在医院假装当半个植物人躺了好几天,躺得他是腰酸背痛,也不管戏演到一半、头洗了一半,总之换他逍遥去。
他直接飞到台湾来。趁现在孙子有森井俊平缠住他,轮到他去未来孙媳妇家做做客。
“老爷,这就是宫小姐的家。”大田五郎说。
藏木恭一看了一眼这楝三层楼的房子,虽然远远不及藏木园,但在这种寸金寸土的大都市里,也算是不错的房子了。
“好了,你走吧!”
“老爷,您真的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难不成你还想要买一送一吗?”藏木恭一幽默的说。
“啊,什么?”太田五郎不懂他的幽默。
“快走快走,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您的药有带在身上吗?”他还是不放心,要是老爷有个什么,他可无法对少爷交代。
“还好平常跟在我身边的人是森井,不是你。”言下之意是嫌他太罗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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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我就炒你鱿鱼。”
“炒鱿鱼好吃吗?”
藏木恭一拿起拐杖,作势要往他的头敲下去,吓得太田五郎只得往后倒退好几步,保持距离。
在太田五郎走了之后,他才伸手按门钤。
没多久,宫毅出来开门。“请问你找谁?”
“我找宫宸宸,请问她在家吗?”
“她去上班了,不在家。”宫毅上下打量他。“请问你是——”
“我叫藏本恭一,从日本来的。”这个人应该是宫宸宸的父亲,两人的轮廓有七分像。
“你和藏木拓野是什么关系?”这个说话怪腔怪调的老人,也姓藏木!
“我是他爷爷。”
“藏木拓野那个混蛋不敢来,叫你来,是怕被我打断狗腿吗?”宫毅一想到他玩弄女儿的感情,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你回去告诉那个混蛋,他最好不要再出现,要不然我铁定把他真的揍到脑震荡,再打断他的双脚。”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拓野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剁成肉酱?”
“他欺骗我们大家,玩弄我女儿的感情。”
藏木恭一点点头,“那的确是该将他大卸八块,剁碎了拿去喂猪。”
“你等一下。”宫毅进屋后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袋子。“这东西你拿回去还给那个混蛋。”
“这是什么?”
“他送我女儿的礼物,还有你告诉他,我们会把五百万还他,有钱是他家的事,我们不希罕。”前两天听老婆说藏木拓野派人要将树给吊走,宫毅实在很火大。
当时他是真的有想卖树替女儿存一笔嫁妆没错,但他一想到藏木拓野那小子为了一棵树而欺骗女儿的感情,他就算把树给劈了当材烧,也绝不卖给他!
“我要是你们的话,绝对会把钱和礼物收下来,反正不收白不收。”
“我们宫家虽然没你们有钱,可也不是乞丐,不需要他的施舍。”
藏木恭一被他说的满睑线条、颜面无光,不过这家人还挺有骨气的,要送钱给他们都不要,不错,他欣赏,这门亲家他结定了。
“没事你请回吧!”宫毅当着他的面,毫不客气的要将门给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