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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纳富贵  第13页    作者:沐辰

  年老夫人垂泪,点点头,“娘知道,这几年辛苦你了,春儿。”

  “不辛苦,娘身体健康,孩儿再辛苦也不苦。”年靖春跪在床榻前,握住年老夫人的手,见娘终于肯走出伤痛,他感动不已。

  “唉……”年老夫人含泪笑了,“你这孩子,都娶妻了,还这么轻易屈膝,不怕你娘子笑话你么?”

  “娘,相公是太高兴了,我会回房再好好笑他的。”甄富贵搭腔。

  “娘,您瞧,富贵就光会欺负我这个为夫的。”

  “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哦,娘您这么英明,一定不会让人欺骗了。”

  “她是我娘,当然帮我啰!”

  “娘也是公公的娘子,一定知道你们父子一个德性。”甄富贵一说出口,便知失言,她咬着下唇,“娘,对不住……我……”

  “哈哈哈……”年老夫人放声大笑,“你们啊,都成亲了怎么还像小孩子呀?”

  一见年老夫人笑,年靖春与甄富贵也相视一笑,两人的手悄然相握,眼神悄悄传递着只有彼此方能了解的话……

  第十章

  “富贵,你在做什么?”年老夫人一早出屋,便见换上男装的甄富贵正在她屋外的花园忙进忙出。

  “娘,早。”甄富贵一看见年老夫人,忙起身一福。

  “早,你比我还早呢!”年老夫人看了看天色,慈祥地问:“你这么早来,还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到底在做什么?”

  “娘,我在种花。”甄富贵正在翻土,把五年未整的花园整一整。

  “种花?啊,对,你家是种花的……”年老夫人望着甄富贵忙得不亦乐乎的模样,不由得怀念道:“以前你公公也老是这样,种花种得自己一身脏。”

  “富贵前来种花,没有事先请示过娘,希望娘您别介怀。”她为了让朱丹得以健康成长,才会动手整理,但她一见到娘才想起自己尚未请示过她。

  “无妨,我想老爷也不愿见这花园荒芜的。”年老夫人走近甄富贵,取出条手帕为她擦拭额头冒出的汗水,“劳烦你了,我不会种花,琴棋书画也不太会,唯一可取的,就是骑术与算术,老爷常笑我的女红差。”

  “相公也是,老拿我的成品笑我。”她婚后有找时间练习女红,只是成效不彰。

  她似乎天生与针线犯冲,衣服的破洞补得歪七扭八的,还有许多失败的囊袋与荷包,多到她都不敢拿出来献丑,偏生相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在笑完她的成品后,便献宝似地带着到处现,有人问起,他还喜孜孜的说是她缝的……

  “看来我们婆媳俩手都不巧。”年老夫人的笑容更加柔和,忽地,她的目光落至朱丹身上,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种很深很深的情感就这么涌上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蹲在朱丹面前,仔细端详。“这是什么?”

  甄富贵见年老夫人望着朱丹的表情十分温柔,心中猜想年老夫人是否察觉到什么。

  染……染裳!朱丹醒了,正唤着年老夫人的名字。

  年夫人伸手抚了抚朱丹的芽叶,“富贵,这是什么花?”

  “牡丹。”

  “是牡丹啊……”年老夫人心头那异样的情愫依然滞留,未曾消散。“不知道他会长出什么样的花?”

  染裳……染裳……朱丹努力唤着,但年老夫人依旧没任何响应。

  “别唤了。”甄富贵忍不住阻止。

  年夫人面带疑惑地看着甄富贵,“怎么了?”

  “没什么。”甄富贵连忙挤出个笑容。

  染裳,染裳……朱丹仍不停地唤着,唤得那样的专注与深情,让一旁的甄富贵不忍再阻止。

  “哦。”年老夫人转回头继续看着朱丹,着了迷似地凝望着,她忽地一皱眉,“奇怪……”

  “怎么了?娘,您哪儿不舒服?”甄富贵见年老夫人伸手抚住心口,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突然有人在唤我。”年老夫人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从我嫁给老爷后,就只有老爷会唤我的名,方才……我以为老爷在唤我。”

  甄富贵闻言一愣,心头一阵起伏,想说些什么,但话语却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深吸口气,道:“娘,您有没有兴趣?想不想试着照顾这株牡丹?”

  “嗄?我不行的……”年老夫人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与眼中的光采出卖了她的真心。

  “种这株牡丹很简单的,只要娘您爱他就足够了。”甄富贵笑道,“他唤朱丹,您试着唤他的名字看看。”

  “朱丹!”年老夫人一惊,“你说他唤朱丹?”

  “是。”甄富贵见年老夫人脸色大变,有些不知所措。

  “朱丹是老爷的名字……他总不让我唤他相公,要我唤他的名。”

  啊……原来如此。甄富贵恍然大悟,她望着朱丹,终于明白他与年老夫人的牵系是如此的牢固不易斩断。

  “那可真是巧呀,娘,您要不要唤唤看?”

  年老夫人在甄富贵鼓励的目光下,开口唤道:“朱、朱丹。”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年老夫人一唤,朱丹的幼芽似乎又长大了些,“咦?富贵,他、他长大了!”

  染裳,我要为你开最美的花……朱丹的声音听起来比前几天有活力。

  甄富贵眼眶突地一红。娘一个轻唤,竟能让他活力百倍,而娘似乎也与朱丹心有灵犀,虽然娘以为是错觉,但她知道,那是朱丹的深情,方能穿透一切,让娘听见。

  “娘,您要不要试着种看看?”甄富贵眨眨眼,将泪意眨掉,再问。

  “好……”年老夫人露出美丽的笑容,答允。

  朱丹喜悦地晃动了下,但只有甄富贵看得见。

  “娘,那明日开始,朱丹就交给您了。”甄富贵瞥眼朱丹,语带哽咽地说。

  “富贵,你怎么了?怎么要哭要哭的样子?”年老夫人不谙内情,只觉甄富贵似乎遇到什么伤心事,“你同春儿吵嘴了么?”

  甄富贵摇摇头,低头拭去蓄积眼底的泪。

  “春儿这孩子,打小因为毁容,个性称不上太好,长大后就爱耍嘴皮子,不过个性倒稳重不少。若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千万别搁在心底,娘支持你同春儿吵嘴,有时候不吵他不会知道你的心事。”年老夫人拍拍甄富贵的手背,挽住她的手,道:“走,陪娘吃早点,花园的事,我明天一起帮忙。”

  “嗯。”甄富贵含笑点头。

  花园里一阵清冷的风吹过,唯有朱丹傲然挺立,那青葱绿芽成了园中唯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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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啊,朱丹竟然就长大了,相公,你说,这不是很好么?”甄富贵一边说一边仰头寻求年靖春的认同,“而且朱丹正好是公公的名字,这样娘照顾起来必定更开心……”

  年靖春将她的头扳正,“看铜镜。”他拿正着梳子替甄富贵梳开纠成一团的发,动作十分轻柔,但还是不免会扯痛她。

  “噢!好痛……”

  “谁让你不肯让万紫替你梳好头再去花园种花。”那发丝万紫使尽气力也梳不开,原本在一旁翻阅账本的年靖春看不下去便接手。

  “人家急嘛!而且今早我睡迟了,我不好意思让娘等我。”甄富贵嘟起红唇,责怪地瞥眼正在跟她的发丝缠斗的相公,“都是你!”

  “我怎么了?”年靖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将甄富贵的头发梳开,他拿着梳子替妻子梳顺发丝。

  “要不是你昨晚跟我讲那些有的没的,我也不会睡迟。”甄富贵想到就气。

  昨天晚上年靖春用他过往的相亲经验吊足她胃口,结果她什么也没听到就因为“研究”得太认真而累到睡着,隔天早上才会睡迟了。

  “娘子,分明是你体力不继,还怪我。”年靖春梳好发,搁下梳子,“好了。”

  “你是妖怪!明明白天奔波来奔波去的,晚上还那么有精神。”她花房、年家来回跑就已十分疲累。

  因为年家与甄家花房几乎隔了一座长安城,若她与年靖春出门的时刻错开,她便只能乘轿,可她并不喜欢乘轿,因为每回只要轿子一停,她整个人都差点跌出轿外,事实上,这样的情形也的确发生过一两次,为免甄富贵直接摔出轿,年靖春便命人在轿门加了个门坎,结果证明这只是多此一举,不过让甄富贵跌得更惨罢了。

  “因为我是男人啊!”

  年靖春揽腰抱起她,惹来她一声惊呼。

  “相公,你干什么?”

  “上床睡觉。”年靖春将她放上床,自己则拿了未看完的账本,坐在她身边翻阅。

  甄富贵还未有睡意,见相公正在处理公事,也不想太过打扰他,只调整姿势,趴在他的腹上,“相公啊……”

  “嗯?”

  “你想公公是爱娘的么?”在她眼中,公公的行为太执着,很恐怖。

  “当然。”年靖春搁下账本,看着他妻子,“我爹和娘,是我见过最相爱的夫妻。”

  “所以公公去世后,娘才会那么伤心。”甄富贵想了想,笑出声来,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在想什么……”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年靖春挑眉。

  “没、没什么。”这几天娘与公公的事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什么你会这样问?”年靖春比甄富贵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她。

  她眼底掠过一抹心虚,“其实,我有事没同你说……”

  “什么事?”年靖春眉挑得更高了。

  “嗯……”甄富贵迟疑了,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就是……”年靖春等着下文,但甄富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说不出口。”

  “无论是你其实是男儿身或者真正的你有三头六臂,我都不会休妻,所以说吧!”年靖春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我是女的,我只有一颗头、一双手臂,你当我是妖怪啊!”甄富贵恼得捶他。

  “所以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年靖春大笑出声。

  她真会被年靖春气死!她起身,先狠狠踹了下他才开口:“娘的居住不是闹鬼么?”

  “嗯。”即使提到闹鬼一事,年靖春眼中的笑意仍在。

  “那个鬼其实是……”说到这儿,甄富贵又停住了。

  “说吧!”年靖春双手环胸,催促。

  “他其实是公公……”

  “我爹?”年靖春一愣,指着自己。

  “对,他长得很像你。小兄弟……就是染裳牡丹原本的花精,开口老爷闭口老爷的,而那个鬼又不时唤着娘的名字,我才发现……发现他是公公。”

  “原来如此。”年靖春讶异过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你一点也不惊讶么?”甄富贵因年靖春的反应太过平淡而惊问。

  “我很惊讶。”年靖春承认他的确颇感讶然,但细想,若鬼是他爹,那么娘这些年来生病,几度垂死,说是他爹造成的也不为过。

  “那、那……”

  “富贵,我虽然讶异,可如果你明白爹对娘的执着爱意,就会像我一样冷静接受了。”

  甄富贵眼中满是疑惑。

  “我爹在世时,不能一刻不见娘,因此他常带着娘到处跑,娘一不在,他便精神恍惚,什么事也做不了。”年靖春伸手轻抚甄富贵的脸颊,“娘一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我、年叔还有其它管事,都早已习惯商讨公事时我娘在场,他们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甄富贵陷入沉思,“难怪公公死后,还执意要带走娘。”她陡然打了个冷颤,偎进年靖春怀里,“好可怕的情感……”

  “习惯就好。”年靖春笑道,“我从小看到大,觉得那样的爱才是爱。”

  “我爹娘也很相爱,我娘早死,我爹还为她守身至今,未曾续弦。我小时候还曾经缠着我爹说长大以后要嫁给他。”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那可不成,你是我的娘子。”年靖春亲亲她的额头,搂着她。

  “相公,我们会像公公跟娘还有我爹我娘一样,很爱很爱彼此么?我很喜欢相公,可是我……”

  “我也很喜欢富贵你呀,不,该说喜爱,我很喜爱你。可是我也无法像我爹跟岳父那样,我不知道若是你死去,我会不会续弦,我也无法想象若我死了,我还会不会执意留恋人世……你会觉得我无情么?”年靖春突然如此问。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无法想象富贵死后,他的日子会少掉多少欢笑。

  甄富贵摇摇头,“不会,因为我也是。”只是她无法想象少了年靖春的日子,她该怎么过活。

  年靖春抱紧甄富贵,笑得开怀,“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呵!”

  甄富贵但笑不语,用力回抱,她合上眼,觉得没有一刻比现在满足。

  年靖春则重拾账本,继续翻阅。

  两人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甄富贵若无法爱年靖春,那么,她的本命牡丹又当如何育出?育不出本命牡丹,甄富贵的性命能保住么?

  这个问题竟在两人相互表白心中感觉的这一刻被忽略了,在将来的几年,也被彻底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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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

  立春一过,年靖春便带着甄富贵一道回洛阳,一回洛阳,甄富贵便收到甄家管事的急书,要她携同年靖春先行逃难。

  甄富贵一看完信,马上脸色大变,她捏紧信,拉着相公就想往外跑,“快逃,不走来不及了!”

  “洛阳平平安安又没什么大灾难,为何要逃?”年靖春不明所以。

  两人还来不及跨出门坎,年全即现身报讯,“主子、夫人,有客求见,说是夫人的亲戚。”

  “哦,那快请。”

  “等等!”甄富贵尖叫一声,“等等,先别去,我……我们要逃才行,我们要快逃!”

  “富贵?”年靖春很少见甄富贵如此惊慌,往日她即便遭遇生死大事,也是喊个几声“我不想死”,大哭一场后就算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富贵如此惶恐。

  “夫人?”

  “你去同客人说我们尚未回到洛阳。”她可不想一到洛阳就让相公给那些人形野兽吃了。

  “可是……”年全才刚启口,便教人打断。

  “我说贵妹妹啊,你就这么厌恶我们么?连一面也不想见哪?”一群男女,约莫五人,男的丰神俊逸,女的丰美艳丽,未请即入大厅。

  与这些人一比,甄富贵相对之下平凡许多。

  “甄浩仁,你怎么也回来了?”甄富贵一见到那开口说话的男人,便往前站,将年靖春护在身后。

  “啧啧,小贵儿,你怎么能同你堂兄这么说话呢?咱们一到洛阳,听说你嫁人了,就很好奇到底是谁娶了我们家小贵儿……”甄浩仁手执一柄扇,摇啊摇的,好不悠闲。

  “是我嫁人又不是你,你好奇个什么劲?”甄富贵后退一步,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双手扠腰,挡在她相公身前。

  “贵儿,我们是关心你呀,怕你被人骗了,你怎么不等我们见过那人再成婚呢?”一名不笑也像在笑的女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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