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是我进攻的最佳时机,你说,我该不该把握?”他轻声说着,眯起的双眼透出不容小觑的微光,更透露了令她脸红心跳的意图。
可恶!她不喜欢自己的情绪又被他掌控,她努力的推开他,却反而让他顺理成章的握有她的双手。
“你敢碰我的话,我就真的是看错你了!”
“那我宁愿是你看错。”他嘻皮笑脸的想凑近眼前芳唇好好品尝她的吻,却突然在她的眼中看见前所未有的惊恐,她愈想掩饰,惧色却更炽盛。
他被深深的震慑住,而她则乘机溜出他的箝制,翻眼一瞪,气急败坏的扬手就是一巴掌。
火辣辣的掌痕烙印在他脸颊上,她的脆弱也在瞬间消失无踪。
“你少跟我玩这种游戏!”她睨着他,“我说过,除非我彻底完蛋,否则你休想越雷池一步,听见了没有?”
唉!抚着左颊火热的疼痛,他妥协地退了一步,因为她刚才的畏惧同样吓住了他。
她始终平静、冷静,有时高傲,却也不失天真;他不明白,她是经历什么样可旧的事,才会有那抹教人又疼又怜的眼神?
她缩了缩肩膀,突然觉得有些冷,因为他刚才竟然让她勾起最想遗忘的记忆,记忆一旦被掀开,伤口也会产生撕裂的痛楚。
她可以坦诚接受自己曾经陪酒的事实,也肯大声否认曾被包养的传闻,却一直无法承受自己被迫做不愿意做的事。
“好了!”她抱着胸口,挥去那些不堪的回忆片段,扭头对他下令:“总之,我现在肚子饿了,你找东西来给我吃。”
“是是是!”他迭声的答应,开始找寻室内唯一的打猎工具。
钓竿、线,还有一包气味腥臭的饵;这些东西一如卓夫兰所言,将成为猎捕今天晚餐的主要工具。
他不禁庆幸自己曾参与几次的海钓活动,钓鱼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他一语不发的转往甲板坐定,开始海钓事前准备工作时,眼角余光发现她鬼祟的躲在后方偷看。
他了解她好奇,故意身子一转,硬是挡住她的视线,可想而知她定在他背后暗暗唾骂。
不一会儿,他撒下了饵,身后也同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喂……”她轻唤,刻意放低的姿态很明显。
“什么?”他仰头看她。
她虽然仍气鼓鼓的,但手中的饮料却表现她求和的心意。
见他动也不动,她低声下气的态度一反,横眉竖眼的低喝:“喂!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请你喝东西,你敢不喝?”
“我当然高兴。”他睨着她樱红的唇瓣,故意刁难,“只不过,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什么意思?”她怒问,要不是她肚子快饿死了,才不想和他说话呢!
他擅用她肚子饿就容易妥协的弱点,准备好好利用,若说了解她的人只有她自己,他可不这么认为!
“你要不要坐下来?”他拍拍身旁的贵宾席,邀请她。
她马上戒备的退一大步。
“你想故技重施吗?我真会把你踢下去哦!”
“你说话这么大声,我的鱼会被你吓跑!”他胡说八道瞎掰,“更何况你站着的影子,也会让鱼识破,你如果想饿肚子,好吧!随你,反正一餐不吃我也……”
他话还未说完,她已经乖乖地坐定,连动也不敢动。
也许是过往受的苦让她心有余悸,她饿不得!只要肚子一空,她就什么事都做不好,比喝醉还难过。
“喏!”她马上以服侍大爷的精神,恭敬的递上冰凉的啤酒。
没想到他还是摇头。
“你到底想怎样?”
眼看着她怒火上升,他挑眉调侃道:“我现在可是为了你的晚餐辛苦,不然你自己钓。”
闻言,她的怒火被羞愤和无奈取代;他确实是无辜的,她很清楚,若不是她的卤莽,不会发生这件乌龙事。现在,为了平息目前造反的肚子,她只好摸摸鼻子,忍气吞声。
更何况,她不会钓鱼!
“你到底要怎样?”
他指了指唇,嘴边的笑意很深,“你喂我,如何?”
什么?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他居然敢乘机对她做出这种可耻的要求,她可是他的前辈,她是他的“老师”耶,她是他的……
“不想?”他挑衅的眸中充满胜利的光辉,扬手就是一拉,一条鱼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拉上来。
他无所谓的说:“那算了!”
那条大鱼在她眼前蹦蹦跳跳,已如一道大餐呈现,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阻止他将那条大鱼丢回海里。
眼看着他的手已准备将鱼从甲板上丢下去,她忙不迭的扑在他怀里,捧住他的脸,千钧一发的凑上唇,将酒送入他嘴里。
瞬间,他感受到她的心脏狂跳,嫣红的两颊更是热烫;只不过,这些只是一闪而逝!
当她抱起那条鱼的时候,瞬间转为锐利的目光犹如欲将他碎尸万段般,外加一句凶狠又不雅的脏话,就忙着把鱼带入船舱。
他一点也不认为可怕,心满意足的大笑庆祝威胁成功!
凝望着提早爬上天空的月亮,他突然发觉自己占有绝对优势。
那么他可得趁救援未到前,彻底反攻!
第八章
感谢上苍的是,今晚的海很平静。
吃饱喝足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床睡觉;只不过阎虹音现在一边担心瑞尹文半夜偷袭,一边烦恼明天可否顺利回航。
她在舱内踱步好一会儿,发现瑞尹文居然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语不发,沉默让这个空间充满诡异的气氛。
阎虹音暗暗偷窥他几眼,才发现他已经坐在沙发边打盹。
那不正嘲笑着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不行!她不容许自己居然会自作多情,瞧他睡得正甜,她横眉一竖,不客气地用手指戳他,企图以尖锐的指甲刺醒他。
“不准睡!听见了没?”
他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们两个现在正在受难耶,你怎么可以这么安逸?”
他一头雾水的问:“不然呢?没有其它的事情能做,就只能睡觉;还是你想做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也不是,我、我现在睡不着,你要陪我聊天!”她胡诌了个理由,尽管他说的没错,但她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比她早一步睡去。
虽然这个理由很幼稚,可是她必须尽其所能的烦他,直到他厌恶她才行!
部分电力因为残油虽然还有些作用,只不过为了省电,冰箱和空调全都关上了,为了避免她喝酒过量,他先前已清空冰箱内的啤酒。
现在的他除了利用睡眠除醉,实在想不出方法驱散满身酒意。
再则,为免喝酒误事,他得从她身上转移注意力才行!
一个翻身,他面朝沙发,不想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喂!”她生气的使劲推他,“你怎么这样?我现在只要求你和我说说话,怎么?为难你了?”
“很晚了。”他的声音从沙发里传出,所以有些闷。
“很晚又怎样?起来啦!”
“不早点睡,明天会没精神。”
“没精神又怎样?反正我们这样又不能工作!”
“别忘了,明天他会派船过来接我们!”语毕,感觉到她坐入他身侧,温暖的体温霎时带来非同小可的震荡。
这女人,极尽刻意的靠近他,是想考验他?
阎虹音注视着自己的脚趾,丝毫没想到自己已为他带来影响,仍絮叨不休的抱怨着。
“啊!你看啦!我的脚可是每天都要去角质的,还有,我一天不泡澡会很难过,刚才用冷水洗澡,简直要我的命,你看我的皮肤全皱了啦!”
聆听着她的形容,他无法不跟着想象她的胴体,他有些气闷,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做,难道不怕自己陷入危险吗?
她眼角一勾,发现他还是没反应,忍不住更露骨的表示。
“啊!真是讨厌,没有轻便的服装可以换,害我只能将长裤剪破,结果剪过了头,差点连臀部都露出来了,衣服是不是也要改一下呢?好吧……我把它剪成小可爱好了……”
闻言,他几乎跳了起来,扭头睇着她手中的剪刀,不由分说的夺下来。
“你到底想怎样?”他沙嗄的声音透露出耐性已到极限,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浓烈情欲。
她眯起双眼,很满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没怎么样,只是想叫你起来和我聊天而已!”
“对我你还真是放心。”他不禁迷惑,这女人知道他爱惨了她,居然还敢做这样挑衅。
“当然啰!”她凑近他,趁他措手不及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你如果敢碰我,你完蛋,我完蛋,大家都完蛋!”
突然的逼近让他原本平息的欲火再次燃烧,他再也忍受不住的翻身,冷不防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她和他的胸膛相抵触,感受他起伏的心跳狠狠的敲进她的心坎里。
她还未有开口的机会,他的唇就封住她的,他强烈的渴求透过浓烈的酒香,流入她的意识里。
初时辛辣的味道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甘甜和微苦藉由他的吻,深深的震撼了她。
她迷惑、晕眩,一股飞扬的思绪和瞬间燃烧的陌生情潮自她的胸口窜出,在他不断索求的吻中更加炙热。
这不是她期待的,可她却无力阻止,甚至被点燃某种愉悦的火苗,隐隐期盼他给得更多……
湿热的气息流转至她的颈颈,他宽大的手掌肆意的在她的腰间游移,轻轻的勾引着她身体每一部分的触感,他凝视着她眼里被诱惑的迷茫。
可她沉沦的时间并不长!
当她脑中闪过一道清晰的光影和可怕的斥喝时,她惊叫一声将他推开。
阎虹音喘着气,所有的迷惑和情欲全都消失殆尽,浑身有如穿上一身的刺,指着他愤恨的大叫:“你、你……可恶!不要脸,色狼!”
说着,她抓紧了胸口,又退了好远。
唉!他轻轻的一叹,尽管他不认为这次是他的错,但他还是必须承担错误才能平息战火和……欲火。
“好好好……我是色狼!”
“浑球!”她无法抑制怒气的又吼一句。
胆战心惊的她显得畏缩又渺小。
反正现在酒醒了,他想睡也睡不着了。
“回来吧!”他拍了拍身边的位子,“这边比较舒服!”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你又想侵犯我怎么办?”
“你只要不惹我,我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他双手做出投降状,无辜的睇着她。
她思量了片刻,刚刚的事说起来也只能怪她自作自受,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毕竟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她缓缓的走过去,突然瞥见一只大胶布,随手一抓,在距离他一公尺处贴上一条“楚河汉界”。
看着她幼稚天真的举动,他懒得阻止;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如何突破她的心防。
刚才,她那充满惧色的水眸中有着撕心的痛苦。
“你不是想聊天?”他体贴的递了杯水给她。
“你有没有在水里下药?”她捧着水,问了一句无厘头的话。
“阎虹音!”他敛目一瞪,低吼。
她努努嘴,朝他吐舌,“开个玩笑也不行?”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反正大家都已经睡不着了,那么现在,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害怕男人?”
蓦地,她惊愕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杯差点打翻。
他眼中除了怜惜,还有好奇,但不可否认……他看穿了她!
旁人总是以为她讨厌男人,只有他道出了事实:她害怕男人,更害怕男人的触碰和靠近。
她唯一能忍受的,是瑞尹文的吻!
她害怕与任何异性的肢体接触,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想忘记,但伤痛的过往却始终在脑海重现,时时刻刻提醒她,自己曾经是个身心肮脏不堪的人。
她何尝不曾天真的想要爱情,却总是无法接受被心爱的男人触碰。
试问有哪个男人会想要一个碰不得的刺猬?又或者……曾是个被武力和暴力逼迫下海的女子?
这些……要她怎么开口?
她摇摇头,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微微的颤抖。
“我不想说,我要睡了。”她撂下这句话后,转身拉了条毯子将自己包紧,闭上眼逃避。
他凝视着毯子的曲线,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作坚强,他的怀抱已经展开等着她,她难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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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海面逐渐转蓝,天空的颜色随着太阳的出现而愈来愈亮,海面上起伏的麻布袋和熟悉的身影也在阎虹音的泪眼婆娑里消失了……
她哭了,却发不出声音喊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沉没在海底。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失去了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孤立无援的她既慌乱又茫然,她该怎么办?
她没有家,她该何去何从?
唯一的路,只能去找她的同学了吗?可是,她清楚以目前的情况,再牵扯其它人进来是不智之举,那她该怎么办?无比的彷徨和无助化成泪水,不断的滚落她苍白的脸颊。
失神的她毫无危机意识,当她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为时已晚,一股蛮力将她狠狠的从岸边的石缝拉上来。
她吓得大叫,惊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干凶神恶煞。
这些人是凶手!将姐姐丢下海的凶手!
他们的体型对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言,不只是壮硕所能形容的;而这些人脸上挂着的邪恶奸佞笑容更是无比的猥亵。
她努力的往后缩,尽管脚下的石头又湿又滑,她还是不肯放弃的挣扎哭喊着。
“你还想跑?”抓住她的人一个使劲,朝她的脸挥了一拳。
她痛得头昏眼花,差点支持不住,可是她不想屈服,否则姐姐以生命换来的机会全白费了。
眼看着她依然倔强的抵抗,他们毫不留情的对她又踢又打。
一个女孩子哪能承受得住这些?
就在她不支倒地的时候,下巴被狠狠的捏住,扑鼻而来是又脏又臭的槟榔和烟味。
“你给我听好,你姐姐欠钱,她死了活该,我们抓你来抵债是天经地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你!”
一个声音凑到她耳边,在她浑身又痛又肿的知觉中,她感觉到四肢被人触碰的作呕感,鸡皮疙瘩随着这个人的抚摸而全都冒了出来。
她挣扎着,被打肿的眼睛根本看不见那个人的长相。
可她的手脚被箝制,根本动也动不了,恶心和厌恶夹杂着憎恨,在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触摸下狂乱的爆发。
“不要!”她仿佛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事,奋力的一踢,也不知道踢到什么,只听到一声哀号之后,她身上所承受的拳打脚踢更为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