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宴会中衣香鬓影,交织出夜晚的浪漫,但隐藏在美丽的表象下,却是一幕又一幕的权力斗争。
“曼特斯,亏你想得出来办这一场宴会,让我们廷威又有面子也不失里子;既不会得罪那些企业家,也可以明了他们的野心,你真的很用心啊!”廷威董事长嘉许的拍拍曼特斯的肩膀。
“董事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曼特斯轻点着头示意。
“蒂丝亚来了,你们年轻人去跳支舞吧。”他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
“爸。”蒂丝亚挽住曼特斯的手向老爸撒娇。
“好了,我不当电灯泡了,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走,我们去跳舞。”蒂丝亚拉着曼特斯走向舞池,众人也在他俩的开舞下,纷纷加入音乐的节奏中。
而段裳意却在一旁叉着盘中的佳肴,有点食之无味,心想,眼前的那对璧人是那么的速配,但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一些嫉妒呢?
她收回目光,极力劝着自己,应该要看清事实;也许是她将自己逼得太紧,或许应该放个假轻松一下。
“段秘书,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亦帆走到她身旁坐下。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段裳意微笑地看着他。
“裳意,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分担的吗?”不错,有进步了,可以喊她的名字了。
“没什么,只是工作压力有点重。”段裳意耸耸肩,靠向椅背,一脸看起来真的很疲惫似的。
“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像我,每天混来混去,压力都到不了我身上。”亦帆逗着段裳意,希望能为她消去疲惫,展露笑颜。
“是是是,我们廷威执行经理最厉害了。”段裳意被他逗趣的表情给逗笑了。
“你看,人就是要多笑才会多健康,否则成天板着脸,会像我一样,额头布满了皱纹,肌肉失去弹性,越来越老喔!”他不断地挤弄脸上的肌肉。
段裳意真的被他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在她的生活里,很少像现在一样没有压力的。
“好了,别郁卒了,我们去跳舞。”亦帆拉起段裳意往舞池而去。
“可是我很少跳。”段裳意拉了拉他,担心的说。
“没关系,我这双鞋才刚新买,很需要有人踩踩它,不然我还嫌它太硬哩。尽量踩,没关系。”亦帆同她开着玩笑。
果然,这个玩笑令她笑得更灿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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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舞池里,曼特斯随着段裳意不时盈笑的表情,怒气一点一滴地累积着;段裳意的笑容越灿烂,他的心情就越差。
趁着音乐换曲时,他下了舞池。
“曼特斯,你怎么不跳了?”蒂丝亚意犹未尽的跟在他后面,因为她还没跳够呢。
“我累了。”他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槟轻啜着,但目光始终跟随着一抹轻盈的身影。
“好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吃东西了。”蒂丝亚似哄小孩的交代完,又翩翩离去。
亦帆和段裳意快乐地跳着舞,从不察觉有一道愤怒的目光紧跟着他们。
好不容易音乐终于告一段落,人群也纷纷转身觅食去;亦帆和段裳意也回到刚才休息的座位,喘一口气。
“真不好意思,刚才踩了你那么多下,你一定很痛。”段裳意道歉着。
“才不会呢,看,我的鞋子变软了,才不会磨痛了我宝贝的脚。”亦帆举起自己的脚。
“谢谢你。”段裳意突然开口道谢。
“谢我什么?”亦帆这下真的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谢你整晚逗我开心。”
“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道什么谢。”亦帆笑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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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经理,今天麻烦你了。”曼特斯走到他俩中间,举杯致意。
“总经理。”亦帆站了起来。
“老李他们好像还有问题要请教你,我想你是不是该赶紧过去?”曼特斯指了指坐在上宾席的贵客。
“我马上去,谢谢总经理。”
“裳意,我先过去,等一下再过来。”亦帆向段裳意示意。
段裳意盈笑的点头。
“段秘书,你今天玩得很开心。”曼特斯看亦帆走后,这才坐下。
“总经理应该更开心才是。”段裳意发觉,她越来越不想看见他了。
挑了挑眉,曼特斯不笨的发现她话中带刺。
“可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我应该邀你跳支舞才对。”曼特斯看向她。
段裳意把脸转向另一边,根本不想理他。每看他一次,她就心痛一次;更何况他还是别人的未婚夫,自尊不许她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那么你是不答应啰!”曼特斯的语气多了一分威逼。
“我跳累了。”段裳意推辞着。
“可是我还不累,想必是我这个上司做得不好,才让我的秘书如此劳累。”
段裳意生气的瞪着他,他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曲解她的话。
“为了感谢你用心帮我拟名单的份上,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向你道谢。你应该不会连个道谢的机会,都不给我吧?”曼特斯对她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段裳意摆明不想理他。
“人家说受人点滴,当泉涌以报。如果你坚持,那么我会把这份恩情放在心里,时时牵挂、日日悬念;终有一天,我一定会……”
曼特斯还没讲完话,段裳意就受不了的打断。
“你不要再讲了,我答应你就是。”不过是跳一支舞罢了。
曼特斯高兴地牵起她的手,向舞池走去。
音乐响起,段裳意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可曼特斯似乎想让她喘不过气来,将她紧拥在怀里。
一旁的蒂丝亚两眼快要冒火的望着舞池内的两人,直想冲进舞池将两人拆散。
说什么他累了,居然还和段秘书跳舞;不,一定是段秘书的错,曼特斯不会骗她的,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表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是谁惹你生气了?”方青威端着酒走向蒂丝亚。
“没事。”蒂丝亚气愤的一甩头,将发尾打在方青威脸上,不屑地走开。
方青威不在意蒂丝亚的态度,因为他知道,蒂丝亚迟早有一天会需要他的帮助。看看舞池内的两人,他奸诈的笑着。
而疑惑归来的亦帆,想不通为什么总经理要骗他离开?因为那些人也没有要事要找他,害他白跑了一趟。
在遍寻不着段裳意时,他看到舞池内的两人,这时他只有苦笑了,无奈地坐在桌子旁等候。
随着乐曲的转换,段裳意已经陪曼特斯跳了三支舞,她开始蹙起眉头。
“怎么了?”趁着音乐稍停,曼特斯关心的问着她。
“段秘书,我的未婚夫该还给我这个‘未婚妻’了吧?”蒂丝亚乘隙挤入两人之中。
“蒂丝亚小姐,对不起。”
段裳意推开曼特斯的手,抬起头向舞池外走去;心中那股被羞辱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让她眼眶小禁盈满了泪水。
“裳意,你……”等候许久的亦帆惊讶的看着她。
“送我回家。”段裳意不愿多说,拉起亦帆就走,再也个愿待在这个令人难堪的地方。
将车开到段裳意住的地方,亦帆关心的问:
“裳意,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今晚谢谢你。”段裳意下了车,向亦帆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去。
“别这么说,那我先走了,再见。”亦帆向段裳意道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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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了澡,心中仍旧挥不去烦闷的段裳意,静静坐在落地窗前,遥望着天空的星子;它们每一颗部那么闪亮,有哪一颗能了解她孤单的心?如同皎洁的月亮,虽然有众多的星儿们相伴,但它是不是也会感到寂寞?
收回目光,段裳意这才发现衣襟早巳被泪沾湿。虽想要再欺骗自己,但内心却非常明白、清楚,逝去的再也挽不回;自己所受的痛苦,也没有人会了解。
现在连唯一能安慰她的照片也不见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应该将过去的事情忘了,重新过生活呢?段裳意又抬头望向夜空,奈何星子与月儿却不能回答她的心事。
第五章
从那日的宴会过后,曼特斯和段裳意就很少碰面。一来蒂丝亚每天早早就到公司缠着曼特斯,二来段裳意也有意闪避;因此他们除了公事外,不会有任何交集。
“曼特斯,我们中午要到哪里吃饭呢?”蒂丝亚坐在总经理桌前的沙发上,无聊的翻阅着杂志。
“吃便当吧。”曼特斯正审查着一些提案,没空出去吃饭。
“吃便当、吃便当,每天都是吃便当。我都吃腻了,我不管,我今天要吃法国菜。”蒂丝亚把杂志一丢,站到桌前瞪着曼特斯。
“那你不用等我了,请自便。”曼特斯仍是头也不抬的批着公文。
“看看看,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哪有未婚夫丢着未婚妻不管的,不要看了。”蒂丝亚把桌上的公文部弄乱。
“蒂丝亚,你不要太过分了。”曼特斯压着公文,眯起眼睛,语调冷了三分。
“你敢凶我!要不是我,你现在不会坐在这里,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蒂丝亚气炸了,以前到现在,曼特斯不曾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怎么一回到台湾,他就完全变了个人,连理也不理她。
“你再敢说一个字,我马上向董事长辞职。”曼特斯双手交叉,冷眼看着泼辣的蒂丝亚。
“你、你威胁我,我要去找爸爸主持公道。”蒂丝亚手一扫,办公桌上的东西全被扫落一地,哭着跑出去。
在秘书室的段裳意本来不想进总经理室的,可是突然砰的一声摔门声,令她吓了一大跳,她赶紧往总经理室走去。
“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段裳意一开门便看到曼特斯正蹲在地上,捡拾着散落一地的公文,但却看不到大小姐的身影。
“没事。”曼特斯依然捡着地上的文件。
段裳意赶紧跑到另一边帮忙捡拾着,而后她帮着曼特斯整理桌子,并把公文一件件分类放好;当她把曼特斯批公文的笔放到公文上时,曼特斯压住她的手。
“你要躲我躲到何时?”曼特斯抓着她的手不放。
“总经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段裳意使劲地拉着手,极力想甩开曼特斯的手。
“我说,不准你再躲着我。”这几日看到她的机会有限,用五根手指都数得出来。
“总经理,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让人看到了不好。”段裳意仍挣扎着,语气多了一丝慌乱。
此时,门外传来蒂丝亚的声音。
“爸,你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曼特斯他欺负我。”
“你快放手。”段裳意着急的以另一只手捶打着曼特斯的手。
“暂且饶了你。”就在他放开段裳意的手时,蒂丝亚就进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刚进门的蒂丝亚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时,一时怒火中烧,忘了父亲还在她身旁就冲向前去。
“董事长好。”段裳意赶紧站到旁边去,以免让人误会。
可惜这一幕看在蒂丝亚的眼里,被归咎为作贼心虚。
“爸,你看他们啦。”蒂丝亚哭着指向曼特斯和段裳意两人。
“他们没有怎样啊。”廷威董事长疑惑地看向他们。
“这样还叫没怎样?”蒂丝亚不敢置信地看向父亲,难道爸爸被收买了?
“蒂丝亚,镇静点,你这样我要怎么处理事情。”
“爸。”蒂丝亚不依的安静下来。
“曼特斯,蒂丝亚说你不陪她去吃饭,还凶她。”
董事长走向沙发坐了卜来,他示意女儿也坐下来。
“董事长,是蒂丝亚不肯吃便当,要出去吃;而我正在审核一些企业的提案,也抽不出空来,她就生气了。”曼特斯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是真的吗?”董事长转头问自己的女儿。
“爸,人家已经连续吃了好几天的便当,现在闻到味道都快吐了。”蒂丝亚撒着娇。
“那是你的不对啰,曼特斯可是很尽职的在工作。”董事长大概分析了事情的对错。
“什么!爸,你怎么不问他们两个在做什么?”蒂丝亚不甘被数落,把矛头指向段裳意。
“好吧。段秘书你又在这里做什么?”董事长把头转向段裳意。
“我是听到总经理室传来很大声的摔门声,我担心发生什么事,所以赶来看看。结果看到总经理正在捡散落一地的文件,所以我就进来帮他捡公文,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段裳意低头解释。
“为什么文件会散落一地?”董事长不解的问道。
“是蒂丝亚离去前扫落的。”曼特斯看向依旧不知反省的蒂丝亚。
“我知道了,现在我就做个决定;曼特斯陪蒂丝亚去吃饭,等一下回来再看公文就可以,没事了吧?”董事长环顾在场的三个人。
“董事长,既然大小姐不喜欢我做总经理的秘书,请把我调回去吧,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段裳意乘机提出想转调部门的意图,她也不想再待在曼特斯的身边。
“对呀,爸,把她换掉。”蒂丝亚愤恨地说。
“曼特斯,你说呢?”
“段秘书是真的帮了我很多忙,有了她,我才可以这么快熟悉公司的业务;虽然现在还不是完全了解,可是因为蒂丝亚不喜欢她,要换了她,我也没有异议。只是,接下来我必须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完全掌握公司的经营策略,了解公司内部的运作,也就更没时间陪蒂丝亚。总之,董事长作主就可以了。”
曼特斯把事情的对错全解释成是蒂丝亚的责任,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一点责任也没有。
听到这个理由,段裳意知道她想转调部门工作的意愿一定落空。
“段秘书,你就再帮曼特斯一段时间,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跟我说。”董事长又再一次下了结论。
“是。”可怜的段裳意仍逃不出魔掌。
“爸……”蒂丝亚不依地扯扯父亲的袖子。
“好了,别吵了,整理一下,跟曼特斯出去吃饭吧。段秘书,你跟我出去。”
段裳意跟在董事长后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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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蒂丝亚不会整天黏着曼特斯,但每到午饭时间,她一定准时出现在总经理室;下班时就待在楼下大厅等候着,再也不敢发脾气了。
蒂丝亚是敢怒不敢言,毕竟父亲交代她,要她收敛自己的脾气,以免曼特斯会生气;而她父亲也说了,是她太胡闹了些,令她收敛少许骄气。
而段裳意为了不再让大小姐误会,每到午饭时间,她不是和秘书室里的秘书出去吃饭,就是和亦帆外出用餐。
她和曼特斯的交集只剩公事上的必要接触,私下的饭局不是由蒂丝亚陪曼特斯去,就是曼特斯一个人去,她总是以有要事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