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婆,还真是拥有了他好几个第一次,却把他的第一次视如粪土……
想得烦了,他拿着酒瓶,向罗夜举杯。“敬你。”
“嗯。”罗夜拿起酒杯跟他的酒瓶碰撞了下,发出清脆声响后,两人把杯中物一饮而尽。
“我去一下洗手间。”鹰村翔拍拍罗夜的肩后,朝洗手间走去。
同一间店,距离吧台约莫十公尺处的沙发座上,靳咏和丁英男面对面坐着,两人用完餐,侍者正收拾餐具。
桌面整理干净,另一位侍者马上送来他们刚刚点的饮料。
“你不喝酒?”靳咏看着丁英男面前的那杯柳橙汁,有点傻眼。
“我酒量不好,连喝调酒也会醉。”丁英男有点羞赧地抓抓头。
“哦~~”靳咏干笑了下,没多说什么,喝了口她的蓝色夏威夷。
“你……在室内设计公司上班?”
“对啊!对这方面满有兴趣的。”
“哦~~”丁英男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靳咏很尴尬地感觉到气氛就要僵了时,座位旁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恰好罩住她整个人。她狐疑地抬眸看去——
“呃……呜哇!”她惊呼出声,整个人弹跳而起。
鹰村翔冷冷地盯着她。“你见鬼了?”
刚刚他正要上洗手间,行走的途中,眼角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头一看,发现竟是她和一个男子同坐一桌的景象。不知为何,他心中竞没来由地揪了一下,渐渐泛起不知名的酸意……
想也没多想的,他直捣而来,看到她因为见了自己而惊吓的模样,顿时俊脸发臭,像要债似的瞪着一脸惊慌的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靳咏稍稍回神后,怯怯发问。
“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吗?你又不是我的谁。”鹰村翔冷哼道。
“你……你凶什么啊?我又没犯到你……”靳咏瞪圆了眼。
“闭嘴。”他警告性地瞥了她一眼,视线转往呆坐一旁的男子,俊脸突然漾出诡异的热络笑容,不请自来地坐下,又引来靳咏的惊呼。
“喂喂喂,你、你干么……”又没请他坐下,这个人真是自动。迫不得已,靳咏只好紧挨着他坐下,深怕他会胡言乱语。
“你好,我姓鹰村,名翔,是这个男人婆的……朋友。”鹰村翔一说完,就感觉到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拧了他结实的手臂一下,疼得让他想骂脏话。
丁英男不知为何,看来竟有些腼腆地回道:“我叫丁英男,今年二十七岁,F大毕业,高雄人。”
鹰村翔听了差点没晕倒,他还真想问他,要不要连血型、星座、身高体重统统说出来?他才没兴趣听他说这些!
“幸会。”鹰村翔微扯嘴角,似笑非笑地伸出手。
“我也是。”丁英男颤抖地回握。
靳咏以只有彼此听得见的音量低道:“喂,痞子,你该闪人了吧?很碍眼哦!”
哼!想赶他走?他偏不走!鹰村翔朝她撇嘴冷笑,露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接着才又面对丁英男,挑了挑眉,问:“丁先生在哪儿高就?”
“在贸易公司,专门进口一些零嘴、食材。”
“哦?那很不错啊!”
“还可以。”丁英男迟疑了下,问道:“那鹰村先生呢?在哪儿高就?”
“嗯……我任职于广告界。”鹰村翔并不想多说什么。
靳咏听了,私下以嘴形学他说“我任职于广告界”,然后做了个鬼脸,暗自批评道:“好拽。”
“你在嘀咕什么?”他抬手敲了下她的头,觉得口渴,于是便很顺手地拿起桌面上的啤酒喝起来。
靳咏看了,小脸顿时爆红!
她抢下啤酒,哇啦哇啦地叫道:“喂喂,你干么乱喝?那是我的酒耶!”而且、而且上面有她的口水!
“小气鬼!我自己点总行了吧?”他睨她一眼,招来服务生,点了瓶啤酒。他乘机朝罗夜所在的方向看去,见罗夜饶富兴味地看向这里。他朝他颔首,罗夜举杯,表示无所谓。
很快地,啤酒便送来了。
鹰村翔本想敬丁英男一杯,可是当他看到丁英男居然是喝柳橙汁时,不禁呆了一下。
“我不喝酒的。”丁英男不好意思地说。
“哦!不要紧,以果汁代酒也一样。”鹰村翔干笑着说。
“那我敬你,很高兴认识你。”丁英男笑得很灿烂。
鹰村翔仅是微笑回应,没有说出“我也一样”之类违背心意的话。
而靳咏就这样被扔在一旁当壁花,让她不是滋味极了。
“喂!你不要闹好不好?我跟人家在吃饭,你在乱几点的?”靳咏扯了扯他衣角,语气有丝不耐。
鹰村翔沉下脸,感觉到胸口更加、更加紧绷了。
怎么,他打扰她的约会了是吗?在她眼里,他就这么碍眼、这么碍事是吗?该死的男人婆!
“失陪一下。”鹰村翔突然一扫臭脸,笑得颠倒众生,单手拉起靳咏,礼貌性地道:“我想出借她一下,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丁英男微笑看着鹰村翔。
“谢了。”鹰村翔朝他挑挑眉后,抓着靳咏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靳咏后知后觉地挣扎,嘴里嚷道:“喂喂,你干么、你干么?干么一直拉着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拉拉扯扯的像话吗?
一把将她拉到通往洗手间的长廊,鹰村翔制住她蠢动的身躯,倾下身,鼻尖抵着她的,劈头便恶狠狠地问:“这个娘娘腔,就是你不接我电话的原因吗?”他在心底诅咒了几声,不愿承认心里不舒服极了!
他的气息不时粗重的拂上靳咏的脸,让她忍不住红了脸颊。
想要别开脸,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可是他却不肯轻易放过她,执拗地维持同样的动作,倔强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被他紧盯着,靳咏心跳加快了起来,嘴里支吾地道:“做、做什么叫人家娘娘腔?他、他才不是……”
“你会不会太夸张?不久前才刚表白失败,现在这么快又暗恋别人了?”鹰村翔看见她眼中的不解,顿时一怔,连忙换了口气,一派轻松地说:“怎么?他是你的新目标哦?”
“不要乱讲!我请他吃饭,只是礼貌!”靳咏变得不敢直视他火热的眼,逐渐把视线下移,这一移动,却变成盯着他的唇看了,一时间,她心慌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吗?礼貌性地请人家吃饭?你倒是从没礼貌性地请我吃过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激动,可是,一想到她的差别待遇,就忍不住火大。
“哎、哎呀!不一样啦!”靳咏一时急了,话也说得没头没尾。“再说,你管我跟谁吃饭,你又不是我的谁!”
哼!他刚刚还不是说她又不是他的谁,他去哪还需要跟她报备吗?现在,她就拿同样的话砸回他脸上。
他一时哑口无言。
的确,她跟谁吃饭,似乎不关他的事……可是,他就是不舒服!
“哦?不一样是在于你喜欢他,但不喜欢我?”鹰村翔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尖锐。
靳咏听了,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否认:“鬼……鬼才会喜欢你!”
“好!很好!”鬼才会喜欢他是吧?好极了!鹰村翔气愤难忍,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拉开两人的距离,倏地掉头离开。
“喂、喂!你那么气干么?我欠你的啊!莫名其妙耶……”她对着他的背影叫骂,骂到最后越来越小声。
不知怎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她的胸口仿佛压了块大石头,搬也搬不开……
第七章
奇怪,莫名其妙甩头就走的人是他耶!为什么她要觉得不安?
为什么她要这么快结束跟丁英男的饭局,然后跑回家,就为了看他回来没有?
为什么当她看见他的小Mini没在停车位上,心里竟涌起一股担忧,还胡乱揣测他会去哪里?
厚~~好烦喏!怎么会这样啦?
他发火关她什么事?她干么要这么担心?担心到甚至想跟他解释清楚为什么会请丁英男吃饭……
怪了!那个臭痞子又不是她的谁,她干么要一五一十地跟他解释啊?
虽然想是这样想,但她还是匆忙赶回来了。
结果呢?哼!他根本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说不定又换家夜店把妹去了!
靳咏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他要找多少个女人,那也不关她的事不是吗?她烦什么啊?
一定是太累了!
跟丁英男吃一顿饭,总觉得像是耗尽了她的元气一样,话不投机半句多,相处下来自然累。
两人之间一沉默下来,她就不由得想起鹰村翔。他什么都能跟她吵,虽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与他相处却不会这样疲累、乏味。
她甩甩头,要自己别再多想了。她把摩托车停到机车专用的车位上,慢条斯理地熄掉引擎、解开安全帽后,没劲儿地往电梯走去。
就在这时候,黑黄色的Mini Cooper从停车场通道进来,驾驶者一个转弯,漂亮地停入停车格里头。
靳咏一看见这部车,突然间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本来想赶快从楼梯间上楼,才能够继续把“他们是邻居”这件事继续隐瞒住,可是、可是她的双腿却不能动弹,好像踩到了黏鼠板的小老鼠一样。
她僵硬着身躯不敢再回头,耳边听见他的脚步声,缓缓朝自己背后逼近。
鹰村翔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一拍,连呼吸也变得很不自然,失去了原来的频率……
他……他来了……
鹰村翔绷着俊脸,阴郁的眼中,盛满了风雨欲来的灰暗。
臭男人婆,拽什么拽?什么叫做“鬼才会喜欢他”?本少爷生得一表人才又风度翩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爱他,瞧、瞧她说那什么鬼话?能听吗?这个欠扁的男人婆……
他自己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么说出那些五四三的话?她爱跟谁吃饭那也是她家的事,他去凑什么热闹?现在好了吧,被人家损了一顿,颜面无存,还闷了一肚子气。
但他就是忍不住,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吃饭,他就浑身不舒服,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着一般。
真是见鬼!见鬼的奇怪心态!
鹰村翔撇撇嘴,对自己这一箩筐的想法很不以为然。
他本来边往电梯走,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直至他意识到电梯前方站着一个人,遂抬眸看去——
那抹纤瘦高姚的熟悉身影,让他沉闷了一晚的黑色心情,顿时全部翻红!
光看背影他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是她,那个今晚让他在心底咒骂了无数次的男人婆!
干么干么,她来这里干么?是觉悟刚刚对他太残忍,现在要来示好吗?哼!如果真是这样,他可以考虑考虑,勉为其难原谅她啦!
鹰村翔纵使心底闪过一丝愉悦,表面上却还是绷着一张脸,瞪着她的背影,扬声说道:“哟~~看看这是谁来了?”
靳咏闷着头,不肯转身,然后意识到一点——为什么每当他出现在她周围,尽管是在一百公尺远的地方,她的心跳就像是灾难预报器一样,会迅速加快……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他浓眉一皱,往前几步,在她身旁站定,冷眼睇她。“喂,来了又不讲话,是怎样?”顺手按下电梯键。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他不佳的口气,让她的口气也好不起来。哼了一声,靳咏就撇过头不看他。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样,你来找我干么?”鹰村翔又火了。这男人婆真要气死他不成?简直把他生来的好修养破坏殆尽了!
被他这么一质问,靳咏也火了。她倏地转头瞪他,凶巴巴地低吼道:“臭美!谁要来找你?我回我家关你屁事?难不成还要眼你报告?”
“你家?”他眯眼。
“对,我家!”她想也没想地便回答。
这时,恰好电梯门开了,靳咏气呼呼地走进去,他呆呆地跟进,然后看她按下二楼键。
“你住这里?也住二楼?”
靳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苦恼地皱起脸蛋,真想就地消失。
“喂,男人婆,说话啊!”他不耐地催促。
被他催急了,靳咏一不做二不休地转身,大方坦承:“对啦对啦,我就住你家对面啦,怎样?”
“住对面?”鹰村翔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对啦!要我讲几遍?”
“当”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靳咏率先走出,鹰村翔则紧跟在后。眼看她走到自家对门,掏出钥匙打开门,他才真的相信她不是唬他的。
靳咏进门的脚步顿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请丁英男吃饭。可是她转念一想:干么要跟他解释这么多啊?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鹰村翔出声叫住她:“喂,男人婆!”
“干么?”她凶悍转身,瞪着他问。
“你……”看着她瞪圆的眼,鹰村翔带着一丝希冀,试探地问:“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当然没……”看到他突然黯淡下来的眼眸,靳咏竟然不由自主地吐实:“其实……会请他吃饭,也是不得已的。我今天早上不小心把咖啡牛奶整杯倒在人家身上,他不要我赔,又叫我别放在心上,我过意不去,才会请他吃饭的。”不知为何,说完后,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这么回事。鹰村翔低敛的眼中早已盛满了笑意。
“把咖啡牛奶整杯倒在人家身上?那的确是你会做的事。”他抬眼,笑笑地瞅着她。
靳咏被他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给盯红了脸,不自在地啐道:“要你管!”
周围的气氛在这一秒,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了。虽然他们还是一样爱斗嘴、爱抬杠,但,就是有某些东西无形间悄悄地发酵了……
“我要睡觉了,晚、安!”靳咏咬着下唇,飞快地进了家门。
“晚安。”他望着她家大门,带点恍惚、傻气的笑容轻道。
靳咏躲在门后,背部紧贴着门板,隐约听见了他道晚安,低垂的脸蛋,也更加火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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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休假日。一早,靳咏还躺在柔软的床上睡大头觉,享受悠闲的假日,岂料,电铃却突然响彻云霄——
“叮咚!叮咚!”
她抓来枕头闷住头,继续睡大觉。
可是按门铃的人似乎按上了瘾,一直没得到回应,又继续狂按。“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靳咏被吵得无法入睡,心里一火,从床上弹跳起身,往门口冲去,嘴里粗鲁地咒骂:“妈的!谁啊?”
“唰”地一声拉开门——
门外的人露出一口白牙,愉悦地道:“早安。”
靳咏一见来人竟是一身清爽、休闲打扮的鹰村翔,吓得赶紧把门掩上,只露出约莫十公分的空隙,用一双大眼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