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这幺没有情调?难怪她跟老公之间会出问题,不过这对他而言倒是件好事。
唐季醴已来到客厅,亲眼目睹欣欣“出轨”的画面——
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胸腔像是要爆炸般,激动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你们在干嘛?”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果然令杨聿豪松了手。
“呃——”杨聿豪摸摸头,解释道:“我是来带欣欣去吃饭的。”
欣欣一看到唐季醴气得头顶冒烟的模样,莫名的觉得心情大好,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而这是不是代表,他确实还很在意她?
那她自己呢?对他吃醋的行为似乎感到满开心的耶!
“我不准!”唐季醴没想到杨聿豪才刚当着他的面调戏自己的妻子,却还敢说要带她出门,“你回去吧!”
他不会再引狼入室了。
欣欣收到杨聿豪给的暗号,立刻火上加油的说:“为什幺不准?我就是要跟他出去!”
她看到杨聿豪摆出一脸不逊的表情,误以为他是要她继续刺激唐季醴,所以,她立刻站在杨聿豪那边。
“他好心邀请我去吃饭,我为什幺不能去?”她不但没有做错事的羞愧样,反而还理直气壮的说:“不然,你能天天陪我吃晚餐吗?你能吗?”
为了表现出不满,她甚至双手擦腰加强自己的气势,“是谁说只要搬到这里,就会天天陪我的?是谁!”
唐季醴没有回话,对着还站在门口的杨聿豪下逐客令,“谢谢,聿豪,以后不麻烦你替我照顾老婆了,再见。”
说完,他很没风度的当着杨聿豪的面,直接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杨聿豪没料到唐季醴会有此一举,着实愣住了。
好!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没关系,既然她老公正式跟他宣战,那他也就不再客气,他要正面迎战,非把欣欣救出水深火热的地狱中不可。
于是,他放开喉咙喊着,“欣欣,你别怕,我会救你的。”
欣欣在门内听到杨聿豪的呐喊,心中充满了感动,“好!我不怕。”扯开嗓门回应杨聿豪的呼唤。
唐季醴气愤难当的问:“这就是你应有的表现吗?当着我的面爬墙还理直气壮?”
而最过分的是,他其实一点都没生她的气,只是……担心自己会来不及挽回她的心啊!
欣欣很不以为然。拜托!她只不过是去吃顿饭而已,又没做出什幺十恶不赦的坏事。
就算刚才杨聿豪不按牌理出牌,亲了一下她的脸,但那又何妨?弟弟不也是成天与她玩亲亲吗?
他是在发什幺脾气?
再说,他要指责她之前,是否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有资格责备她吗?
她本来就打算离开他,他是忘了吗?
是他好话说尽,她才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凭什幺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的?
“我爬墙?!”她哪有啊?他根本就是信口雌黄。“你根本就是做贼的喊捉贼!你为何不想想看,是谁先对不起这个家的?是谁先背叛这个家的?”
她有点问不下去了,因为,再说下去,她又会变得歇斯底里了。
她赶忙深吸两口气,把自己的立场说明白,“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你的指责,我问心无愧,我也不会因为你的阻挠就不跟阿豪做朋友,因为……”
她顿了顿,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的说话。“是你自己让他来陪我的,你忘了吗?”
“欣欣……”唐季醴无力的扯着头发,“我没……”
唉!他确实曾有过出轨的念头,却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可她始终不给他机会解释,让他只能含冤莫白……“我确实是想跟你……”
重新来过啊!
“你骗人!”欣欣痛心的不肯再听他辩解,“我们搬来多久了?你陪了我几天?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常常陪我,很抱歉,我不接受!以你这几天的表现,教我怎幺相信你想跟我重新开始?”她忍不住控诉,“既然你无心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又为何要搬家呢?”
她抹去因心痛而落下的泪,以倔强的眼神看着他、以愤恨的口吻问着他,“你为何不干脆一点,答应跟我离婚算了?”却做出那些温柔体贴的举动,来迷惑她的心。
他……究竟还要伤她到什幺时候啊?
“你说!”她突然感到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说、你说!”她激动得捏紧小拳头,死命的捶打唐季醴坚实的胸膛。
“你说……你说啊!”她的心早已碎成片片,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打击: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给她希望,却又亲手将希望打破,她真的恨死他了……
“欣欣!”唐季醴将痛哭的她紧拥在怀中,“不会了,我再不会伤你,从明天起……不!从现在起,我再不离开你,我一定会把握机会跟你从头来过。欣欣,给我机会……”
不!她不给,再不给了……
给他机会,他也没珍惜过,她再不给了。
欣欣虽然被唐季醴紧拥在怀,却拚命的摇着头,不依的直嚷着,“不——你放手让我走……我不信你……再也不信你……你只会骗人、骗人……”
心中对他所剩的唯一一点爱恋,也愈变愈少、愈变愈黯淡了。
但拥着她的唐季醴却很确定,他再也不会对她放手,再也不放。
从此刻起,他要认真的抢回她的人与她的心,绝不会再把她推给任何一个男人,绝不!
第八章
眼见自己无法阻止她哭泣,唐季醴当机立断的拿起车钥匙,不顾仍伤心悲泣的欣欣,打开大门,“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如果继续待在家中,他怕欣欣会哭上一整夜,而这是他最不乐意见到的。
但欣欣正哭得尽兴,哪肯跟他出门,她用力的扭动着身子,坚持要留在家里,“不——呜呜……我、我才不跟你出、出门……”
出门干嘛?让社区的人看她表演哭功吗?
她才不要!
但唐季醴却硬是将她拎到屋外,并紧紧抱住企图挣扎的她,“你别这样,出来透透气对你只有好处。”
“我偏不要!”她边哭边抗拒。
“欣欣!”唐季醴使出浑身的力量紧搂着她,感受到她日益消瘦的单薄身子,不舍的低喃,“别这样……别这样折磨你自己……”
他宁可她把气全出在他身上,“我会舍不得啊!”他发自内心的低吼,嗓音中带着哀伤与沉痛,霎时竟让欣欣动容。
她停止挣脱,讶然抬头看着唐季醴。
这还是自家中发生变故后,她第一次正眼直视他。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段日子来,她只顾着躲在角落哭泣,却没注意到一直是意气风发的老公,曾几何时竞变得这般迈遏与憔悴。
他的黑眼圈甚至比她更明显,像是许久不曾好眠;他的唇办干裂,是不是代表他连照顾自己的心思都没?
因为,从儿子发生意外至今,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呀!
是她把他害得这幺惨,竞让他好看的俊睑、尔雅的风度都消失了吗?
她真有这幺大的杀伤力吗?
还是,他是真心不想对她放手?
他是真心想留住她的心?
这一刹那,欣欣的心软了、心墙突然倒塌了一角,心中满满载着过去对他的情意,如滔滔江河般流泄到她的四肢百骸。
唐季醴可以感觉到欣欣的目光,可他已看怕了她那充满愤恨与陌生的眼神,是以,他想也没想的伸手覆上她的双眼,逃避的说着,“别看我,欣欣,就这幺一次,你听我的,让我带你去走走好吗?”
可欣欣却马上又对他产生了误会,误以为他是心虚,才不敢直视她的眼,那是不是代表这阵子他曾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呢?
可恶!那她刚才突然涌现的感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一这幺想,她满心的感动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感觉欣欣的身子似乎没像先前那幺僵硬,唐季醴掏出手帕想替她拭泪,却被她推开。
“我不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她的话中带着指责。
但唐季醴却无心解释,就在刚才他已做好决定,从此刻起,他要对她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努力的赢回她的心。
他容忍的将手帕丢弃,再取出一包面纸递给她,“那先把眼泪擦干,我们去吃饭。”
欣欣抢过面纸,胡乱在小脸上擦拭一会儿,直到唐季醴将座车开过来。
“上车吧!”他走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一副当年彬彬有礼的绅士样,只是,现在的她已不会那幺轻易就被感动了。
接着他坐回驾驶座,转头看了她一眼,从她捏在手中的面纸包中抽出一张面纸,轻柔的替她拭去残留的泪痕,“你看你,眼泪都没擦干,万一等会儿被风吹到会很疼的,你都忘记了吗?”
是啊——她记起来了……
那是在他们还没决定私奔前,某次,他开车载着因家人反对他们交往而不断哭泣的欣欣,他温柔而有耐心的替她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
“别再哭了,”他状似警告般的轻声说道:“等会儿被风吹到未干的泪痕,可是会很疼的。”
可她不信,继续哭不停,止不住的泪擦了又流、流了再擦……
由于车窗是打开的,迎面而来的风徐徐吹拂着两人。
“啊——好痛!”她突然抚着脸颊叫痛。
他却是一副“我早就说了,谁教你不信”的样子,“看你还要不要这幺爱哭?”
“你还记得……”那已是快七年前的往事了,欣欣讶异的望着唐季醴。
“我当然记得。”他轻声说:“那时的你,哭得比现在更厉害……”
一听到他的话语,欣欣忍不住又悲从中来,心里好委屈的想着,是谁让她这幺伤心痛哭的?不就是他吗?
那他还提起过往干嘛?只是徒然让她难受罢了。
顿时,她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气得不想再跟他乡说一句话。
唐季醴却不明白她心中的百转千折,还一味沉浸在往日情怀中,试图让她寻回当年依恋他的感觉,“那时的你,一心向往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每天都在幻想营造一个HomeSweetHome……”
也因此,他才会在娶了她之后,将所有心力投注在事业上,想给她一个衣食无虞的生活。
但欣欣却不愿再忆起往事,在她的回忆里,除了弟弟外,其它属于美好的记忆并不多——她太早就肩负起沉重的担子了。
“不要说了!”她大声叫嚷,并以双手堵住耳朵,“我不想听……不要再说了!”
唐季醴原以为能借着过去甜蜜的时光,让她对他再次兴起留恋的感觉,却没想到她连听都不肯再听。
“好好!”他止住话语,“你不想听我就下说,”他看了看她因激动而涨红的面容,心好象被大石沉沉的压住似的,“我们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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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醴故意带欣欣到很远的地方用餐,就是怕她会跟杨聿豪偶遇。
由于他发现自己在欣欣心中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于是他更加小心翼翼,深怕自己会再给杨聿豪可乘之机。
好不容易坐定,他殷勤的询问欣欣想吃些什幺。
“我不吃!”欣欣的心情本来就欠佳,加上他拚命提及两人当年的交往过程,让她更加悔恨自己的识人不清,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吃不下。
唐季醴有点尴尬的对侍者说:“呃——那就来两份今日套餐吧!”
欣欣却不给面子的说:“我是不会吃的。”
唐季醴看着意气用事的欣欣,不禁告诉自己她确实变了许多,在他的印象中,她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让他难堪的。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会不会是因为过去的他确实对她付出太少的关心,以致她才会变得如此偏激?
好!唐季醴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不管她怎幺给他难堪,他都会忍受,他绝不会打退堂鼓的!
尤其想到刘秘书的殷殷交代——忍一时之气,才能驶得百年船。于是他强自咽下苦涩,在她面前展欢颜。
但看着一道道的沙拉、热汤、面包及主餐送到她面前,她却连动也不动,唐季醴的心愈来愈沉重,“欣啊!你真的不吃点吗?”
他不是心疼食物的浪费,而是担心她会饿着。
欣欣却冷着小脸,毫不留情的告诉他,“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唐季醴低下头,感到口中咀嚼的食物变得苦涩且难以下咽,久久他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进她的眼中,“欣欣,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这幺难受吗?”
欣欣避开他的眼,忆起杨聿豪曾对她的耳提面命——他曾提醒她,千万别因一时的心软,而轻易原谅男人,否则,他们是不会真心改过的!
虽然唐季醴此刻的样子很让人心疼,但那又如何?她不能就这幺软化。
一这幺想,她怨怪唐季醴的心就变得更坚定了。
所以,她点点头。
看到她点头,唐季醴的心像是被锐利的刀锋划过,那股椎心之痛简直难以用笔墨形容,他知道自己真的要失去欣欣了。
看着服务生送上热咖啡,他忘了加糖、加奶精,只是一口饮尽,也不在乎会烫着,对他而言,现在什幺都不重要了。
欣欣可以感受到唐季醴的情绪变化,但她却不想多说什幺,在她认为自己所受的委屈远超过他,他现在的伤痛与她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沉默的气氛持续着,谁也不知该如何解除这份窒闷感。
“那就……回去吧!”终于,唐季醴最先找回自己的声音。
离开餐厅,坐进车内,唐季醴只对她说了声抱歉,“我想吹吹风。”便将车窗按下,任由冷冽的风刮在脸上。
他漫无目的地的一直往前行驶,却不知何处才是他的避风港。
该如何打破他与欣欣之间的隔阂,他一点分寸都没,只知自己舍不得放她走,却更不知该如何留她。
迷乱的心驱使他将车愈开愈快、愈开愈远……
直到一个女性嗓音轻嚷着,“你……要去哪?我、我不太舒服……想回家了……”
这才让唐季醴的思绪回到现实。
他转头看着被风吹得头发凌乱、满脸通红的欣欣,顿时焦急的说:“你怎幺了?不舒服吗?我们现在就回去。”
他不该让她虚弱的身子吹冷风的。
看到欣欣像是浑身无力的瘫在椅背上,一副亟需他人照顾的可怜样,唐季醴好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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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生病了,由于体虚再加上情绪差,又吹了一晚的冷风,当然会感冒。
他手忙脚乱的抱她上床,先替她换上睡衣,取出冰枕放在她额上,再盖上厚厚的棉被,低声诱哄着她入眠。
好不容易看她坠入梦乡,他将她换下的衣物丢到浴室的洗衣篮中,诧异的望着篮中待洗的衣物……原来她平时就是在做这些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