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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情惑爱  第4页    作者:董妮

  敖寒迟疑了下,转身望向谷仲臣。“多谢相公和吴公子大力相助,今晚的事,妾身回去后会自请处分的。”

  谷仲臣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第一次觉得“相公”这两个字不再那么刺耳。

  “不必谢了,快走吧!”他也跨上了马。

  吴修舍不得放弃那张绝美的容颜,自然紧跟在后。

  敖寒诧异地瞪圆了灿若秋水的黑瞳。“相公和吴公子……也要去?”

  “当然,这样大风大雨的夜里,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没个男人陪着就在外头跑,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我能置之不理吗?”道理是冠冕堂皇,但只有谷仲臣自己心里明白,他的真意是想亲眼看看她行医的过程。

  “胡说八道!以前没有你,我们还不是照样跑,怎没见危险?”欢介就看不过眼他的自大。

  “欢介!”敖寒拧眉低斥。她就不懂,两个才相遇没多久的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会一见面就吵?

  谷仲臣发觉自己也不中意欢介,虽然他美得不似凡物,可他太碍事了。至于是碍着了什么事?暂时他还不清楚。

  “别说了,你不是要赶着看病人吗?还不快走!”说着,他策马挤进了敖寒与欢介之间。

  “嗯!”敖寒颔首,催马疾行,虽没露出明显的喜色,但心里其实是高兴谷仲臣的随行的。

  而谷仲臣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欢介原先伴随的位子,追在她身后驰去。

  欢介气唬唬地鼓着颊。“王八蛋少爷,你给我站住,那位子是我的!”谷仲臣抛弃了敖寒十年,而他陪着她六年,哪那么容易就被谷仲臣抢走敖寒?

  吴修笑咪咪地跑在最后头。果然,离开皇宫的决定是对的,瞧眼下这出戏码多精采啊!

  少不得他也进去搅和一番,反正他挺喜欢瞧谷仲臣挨整的。这大概就是所谓同“性”相斥的道理吧?两个性子雷同度有八成的人,虽可成为最棒的至交,但彼此间的竞争也绝对少不了。更何况,还有美丽脱俗的欢介在里头,这锅混水不搅,他就不叫吴修了。

  “这是偏瘫(意即中风)。”无比严肃正经的语气发自敖寒那副娇小纤弱的身躯,大异于她平凡的外表,那肃穆的神采竟隐隐在周围搅和出如山般稳重的氛围。

  谷仲臣胸膛里,那前不久才为她的执着而撼动的心,终于出现了裂缝,一股暖流汨汨涌出,熨烫过他全身。

  “欢介。”敖寒伸手召过小徒弟,后者随即意气昂扬地挤开谷仲臣,重新夺回他伴随的地位。

  “寒姊姊,需要针灸吗?”欢介乖巧地递上一包银针。

  “嗯!”敖寒接过银针。“我问你,偏瘫需针哪几个穴位?”

  欢介偏头,先朝谷仲臣投过去一抹挑衅意味儿十足的眼神,才开口一一回答敖寒的临场测试。

  “一般治偏瘫病人多取瘫痪侧阳经穴位为主,如:曲池、手三里、外关、合谷、环跳……等。”

  “很好!”寻着他念过的穴位一一扎下银针,敖寒唇边隐泛一丝满意的浅笑,显然对于聪明上进的徒弟十足地喜爱。

  “多亏寒姊姊教导。”欢介模样儿长得俊,嘴巴更是甜如蜜,当下哄得敖寒满心欢慰。

  “你很用功,我知道。”不是多特出的赞美词,却已是淡漠寡言的敖寒所表现的最大称许。

  那两人间流露出的自然温存气流,叫谷仲臣心底泛起丝丝不悦。“哼!”冷哼一声,他甩袖,离开了低矮的草屋。

  敖寒诧异地睁圆了眼。她不明白,自己是又做错了哪件事碍着她那位脾气特大的相公的眼?

  “吴公子,相公他……”

  “没事、没事。”吴修腹里积了一筐笑意。“昨儿个咱们不小心进了一家黑店,叫掌柜的用发酸的臭酒骗了些银两,我想大概是那些酒现下在他肚里发酵成了醋,所以他的火气才会这么大。”话是对着敖寒说的,但那对贼溜溜的眼却直在欢介脸上打转。

  欢介偏过头去,他当然知道谷大少爷因何事而发火,不过是他自个儿没本事,只会杵在门口碍手碍脚的,还想抢他的伴随位子;能怪他对他无礼吗?

  “是吗?”敖寒就没那么多心眼了,直觉关心起良人的身体健康。“喝了不好的酒,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诊治一番?”

  欢介闻言大惊。岂能如此简单叫敌人称了心愿?

  “寒姊姊,你瞧刘老爹是不是要醒了?”这病重的孤独老人终于顺利转移敖寒的注意力。

  敖寒先为病人把把脉、掀掀他的眼皮子,发现他微微抽动的手指,似有醒转的趋势。

  “欢介,笔墨。”

  “来了。”她才开口,他即备妥了文房四宝伺候。

  敖寒就着纸笔飞快地开好一张药方子,交给欢介。“知道怎么做吗?”

  “交给我吧!”欢介颔首。不必多加叮咛,相处六年的默契,让他们合作起来毫无间隙。

  吴修瞧得掩嘴偷笑。看来谷仲臣要与这独占欲特强的小徒弟抢敖寒,还有苦头尝呢!

  欢介出了草屋,走到停放马匹处,伸手进悬挂于马腹旁的鞍袋,翻找出敖寒所开药方子上的药材。

  “你很贼喔!”贪看“美色”的吴修亦步亦趋跟着他。

  “便宜你看戏还不好吗?”欢介仰首冷哼一声。自幼混迹街市长大的孩子本就不可能纯洁,单纯只会害死自己。

  “呀!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太叫人讶异了,这个十四岁的孩子!

  “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要还看不出来岂不成了笨蛋?”欢介低吼了声,见他越来越贴近,脑筋猛地一转。“啊!上当了。”这家伙是故意来绊住他,好让谷仲臣得空去会敖寒的!

  “哎!”吴修不怀好意伸手圈住他细瘦的身子。“别这样嘛!他们十年相思很可怜的,你就大人有大量,给个机会让他们独处又有何妨呢?”

  而且他也想跟这个漂亮的少年多相处相处。啧!凡人的脸多不得细看,瞧太清楚,难免会发现缺点。可是欢介却不同,远瞧有远瞧的风韵、近看有近看的英气,活脱脱一个超凡美少年,叫人怎舍得放手?

  “顺便也给你个机会亲近我?”就说大少爷身边没个好人吧!这吴修坏得更是透彻。欢介趁他不备,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记。“寒姊姊是我的,谁也休想与我抢!”

  “呃!”没料到“美人儿”这般狠心,吴修双手抱着脚丫子、水雾在眼眶中打转。

  “抢你宝贝的又不是我,做啥儿把气发在我身上?”他太冤了,这笔帐定要找谷仲臣讨回来!

  第三章

  欢介站在草屋门口,那“棒打鸳鸯两头飞”的一步却是怎么也跨不出去。

  屋子里,谷仲臣立在敖寒身侧,雄伟的躯干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那蒲扇般的大掌比她的小脸更大上几分;他两人并立,就像苍松护卫着小草,将绵密的温暖一点一滴注满颓圯的小屋。

  偶然有几丝落雨闯过破败的屋顶滴在她脸上,谷仲臣见状,立即解下身上的披风在她周遭张扬出一处避风港,以免她被漏雨溅湿。

  敖寒没发觉,只是专注地诊着床上老人的脉。

  谷仲臣高举着披风,衣料已被雨沾湿而显得沉重,他却浑然未觉,仍是一心伴着她。

  良久,敖寒轻吁口气道:“总算来得及。”一回头,对上谷仲臣深黝如两泓寒潭的黑眸,幽幽不明的暗影中似乎浮现着某种光彩。

  她着慌地退了一步,离了他为她张出的避风港,滴滴落雨洒上身子,一股冷意才笔直钻进心底。

  原来她能专心为病人看诊全赖他在后头支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敖寒檀口方启,欲问原因,但又瞧见他撤了避风港,叫她兴奋发亮的眼重新写上失望。

  岂料,谷仲臣竟是扭干了披风,将就披在她身上。

  “已经没有干爽的衣物了,你就凑合着用吧!”

  她的俏脸轰地烧出了两团火焰。“相……相公……”

  “这里似乎不是个养病的好所在?”避过她火热的视线,谷仲臣开口,声音沉甸甸的,听不出喜怒。

  敖寒抿抿唇,缓了心跳。“相公的意思是……”

  他轻咳一声,籍以掩饰心中因这一句又一句的“相公”而生起的欢喜。

  “不如带他回‘百草堂’,一可就近看顾、二来也让他脱离这恶劣的环境。”最重要的是,他要断绝一切会令她在暴风雨夜里出诊的机会。

  “相公所言甚是,但……”瞧着老人枯槁的身子,敖寒怀疑老人是否受得了舟车劳顿的辛苦?

  见她迟疑,谷仲臣悄悄后退了一步,手背在后,暗中运劲击在草屋的墙壁上,让原本就在风雨中飘摇的屋子摇晃得越加剧烈。

  “我看这屋子撑不了多久了,它倒了,这老人也必死无疑。”

  敖寒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急得俏脸煞白。“那可怎么办?现在搬动他又会加重他的病情,可不搬……”

  “无妨!”他满意地扬起眉,对于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可以派辆马车来载他,拉车的马就用我和吴修的坐骑;汗血宝马行走平稳,可减少许多颠簸,另在车厢里加置温厚软垫,应该就无碍了。”

  闻言,她松了口气。“那就劳烦相公了。”

  “嗯!”被她依赖,他心里顿时充满了优越感。见她开始收拾银针,并帮病人换上外出的厚衣,他突然伸出手去。“给我。”

  “什么?”她愕然停手,不记得拿过他什么东西啊!

  “银针!”谷仲臣不满的嗓音里洋溢着酸味儿。就算欢介只有十四岁,一个女人与一名男孩这样亲亲密密的,他瞧着就讨厌。

  “相公身体不舒服吗?”望着他隐约狰狞的面貌,她顿时忆起他喝错酸酒的事情。

  “我身体好得很。”不愉快的是他的心。

  那要银针做啥儿?”敖寒纳闷着,相公他又不学医!

  而谷仲臣只当她的疑问是推托。为什么欢介能做的事,他却不行?成堆的不满当下爆出了喉头。

  “怎么?你的银针很宝贵,只能给那个不知来历的少年携带,却不行让我瞧上几眼?”

  敖寒微皱了眉,实在不太喜欢他批评欢介的口吻,但他是相公,做人娘子的确无理由反抗相公。

  “没有,相公喜欢,尽管拿去瞧。”说完,便将银针给了他。

  谷仲臣拿着那排粗细长短不一的针,一时间竟恍惚了。这可该如何收藏才好?他怔怔地拿着,与她怔怔地相对。

  敖寒瞧着他,记忆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她初入谷家门那一刻----

  当时,她只是个六岁小女孩,娘亲亲手将她交托给谷老夫人,说了句“从此之后她就是谷家人了”,她的一生便有了决定。

  说不出是惶恐、惊惧,还是什么?刚进谷家门那几天,她食不安稳、睡不安寝,就怕会有某样怪物突然出现将她生吞下腹。

  开始习惯是源于他的出现。四岁的小男孩活泼好动得紧,镇日没一刻歇息的;她被谷夫人叫去照顾他,言明这是她的夫,但在他们还未拜堂前,她得好好疼爱他,就像是待亲弟弟一般。

  她有过三个弟弟,却从无一个如他这般淘气爱笑。每天从睁眼到闭眼,他像个孩子王,总有无数的精力呼朋引伴、四处玩耍。

  而她天性淡漠,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承受了家庭压力的关系,她只会做事,却不晓得怎么玩。

  他们第一次会面就是这般地尴尬,面面相觎……

  敖寒无言地牵起谷仲臣的手,指导他如何收拾银针。见他吁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令她心底隐隐又升起一股酸涩。

  他跟她在一起总像承受了某种压力似地,无法放松;然而她却非常庆幸能入谷家门,他的异常活跃带领她见识了世间另一面自由快活的天地。虽然她始终无法学会他的逍遥与恣意,但那段两小无猜的日子确是她今生唯一拥有过的幸福回忆。

  只可惜好景不常,打她十五岁及笄,他们未婚夫妻的关系被升上抬面后,他两人的相处情况就日趋紧绷。此后,不论她如何努力化解、试图讨好他,他都不屑一顾。

  终于,在四年后,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他拒绝继续背负她这个包袱,抛下一切离家出走了。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谷仲臣的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

  敖寒猛然惊醒,红霞由双颊逐一向颈部、胸膛蔓延。

  “没、没什么。”不由自主地逃开他的视线,她声如蚊蚋。“相公要不要去准备马车了?”

  这话听起来像在赶他走,教谷仲臣的眉头再次锁紧。〔你巴不得我立刻消失?”他不悦地说道。

  她愕然抬头,惊诧的目光对上他的严厉。“相公怎会有这种想法?”

  谷仲臣偏头左顾右盼了一番。为什么?他哪里晓得!自被她吼了一番“医者父母心”的道理后,他的脑子就秀逗了。

  “没什么,随口说说。”

  她却端肃起了娇颜。“天地明鉴,妾身从未起过嫌弃相公的想法。”

  唉唉唉!谷仲巨痛苦地背过身去,着实受不了她认真的个性,他猜她这辈子大概没开过玩笑。

  “算了,我去准备马车以运送病人。”果然,跟她相处压力还是太大,这种游戏偶一为之可以,太过长久,他怕会被逼疯。

  这一折腾,一日夜便过去了。

  谷仲臣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让肚里的馋虫给叫醒过来,迷迷糊糊下了床,正想唤仆人送来水盆以便梳洗,脚下却不晓得踢着什么,跌了个倒栽葱。

  “唉呀,什么东西?”摸着脚踝坐在地上,他这才发觉床边放了三个大衣箱,就是那玩意儿害他跌倒的。“怎么有这么多衣箱?”还记得十年前他离家时,衣箱才仅一只,而前天回来时,也没细查房间,想不到他不在这段时间,他们竟将他的房间当成杂物间了,堆成这样?

  有些不满地,谷仲臣搬下一个衣箱正想将它扔出去,箱盖却不巧被碰了开来,箱内分格层,一  边置衣、一边放鞋。

  那衣鞋好生眼熟啊!他放下衣箱,取来一只鞋细看,却是他少年时代穿戴过的旧物  ,保存得相当完整,曾经磨破的地方也都重新补好了,应该是……她补的吧!

  把旧鞋拿来比他现在的脚,已经小了很多,他早穿不下了!只能拿在手里把玩。自幼,他的衣鞋就全是敖寒在打点,她手巧人又勤,因此他总有穿不完的新衣、新鞋堆满房。

  在家时,以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出外后,才发现要购置好衣、好鞋着实不易。还记得离家第一年,他一双脚几乎给外头的鞋子折磨得体无完肤。很奇怪,敖寒给他制的新鞋不管怎么穿都不会扎脚,外头买的鞋却总硬得磨破他的皮。

  那时候,除非万不得已,他宁愿穿着从家里穿出来、敖寒制的旧鞋,也不愿换上外头买的新鞋来虐待自己,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他考中了状元,皇上赐下官服、蟒靴、不得不穿,他才逼得自己含泪去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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