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的人是我。”
“她为什么不把她的困难告诉你?”易转莳不懂。
“一个自卑感重的人,相对的自尊心也强,她不想对我乞讨爱情。”
“叔叔,你是因为觉得对她有亏欠,才无法和其它女人交往吗?”
“不是,我是因为太爱她,除了她之外,我再也无法去爱其它的女人。”
“你们易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痴情。”
“转莳,我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是必须直接说出来的,别让自己抱憾终生。”
“叔叔,谢谢你,我懂了。”
“懂了就去做。”易纪几点点头,离开他的办公室。
袁浩为拿起电话,“现在就打电话给她吧!”
易转莳从他手里接过电话,但却将电话给挂好。
“你怎么还不打。”
“浩为,我要一张直接飞往欧洲的机票。”
“你确定只要一张支票,而不是帮你准备专机吗?”袁浩为故意戏谑他。
“你要负责所有费用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航空公司虽然是他家开的,但也不能这么“偷债”。
“我只不过是个领人薪水的小职员,哪有钱。”
“看来这个小职员位子实在太过委屈你了,让我想想,对了,我记得王超禹肖想这个小职员的工作好久了。”
“呵呵,我只是个小人物,有个小职员的工作做,我已经衷心感谢了。”人真是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志气先拿进冰箱冰起来,顾好饭碗才重要。
“你追女朋友还顺利吗?”
“唉,别说了。”
“怎么了?”
“就像你叔叔刚刚说的,她家里很穷,所以自卑感很重,甚至说我和她的距离太遥远之类的鬼话。”前不久他好不容易才安排了太平山上的浪漫晚餐,原本以为大有希望,谁知道不晓得是不是他说错了什么话,竟然让她好不容易打开的心门,又瞬间关上。
怎么女人都这么难搞?
“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情好多了。”
“喂,你到底算不算兄弟,真没义气。”
“好了,你多加把劲,要是能赢得美人归,我会准备一份大礼给你。”
“什么大礼,你先说说看。”
“一架飞机,够不够大!”
“你要送我一架飞机?那是不是也要顺便送我一个停机坪?”一架要淘汰的飞机,解体后当破铜烂铁来卖是可以赚不少钱,但在卖掉之前,他得先去买一块地来停飞机。
“我是指帮你办一场高空婚礼,把你的结婚礼堂搬到飞机上,怎么样?这份礼够不够大?”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能要赖!”
“放心,只要我还是易扬集团的总裁,这张支票就一定会兑现。”
“废话不多说,我一定要设计她嫁给我。”
第七章
法国 巴黎
忙碌的工作,让项绿歆暂时忘却恼人的烦事。
迪诺钟表公司办公室位于香榭大道上,每天有半个小时的 Tea time,她总是习惯一个人来到香榭大道上,坐在露天咖啡座,喝一杯休闲的午后咖啡。
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法式松饼,听着从咖啡厅里流泄出来的优美歌曲,让自己纷乱的心情、纠葛的思绪逐渐沉淀。
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手机却在这时响起,她赶紧接起电话,“喂。”
“Tina,你有个台湾来的朋友在等你,你赶紧回公司。”
台湾来的朋友?难道是……
项绿歆脑海里马上闪过易转莳带点忧郁的脸,忍不住有些紧张,于是马上赶回公司。
“人呢?”
“在你的办公室里等着。”
她朝同事点头道谢后,笔直地往自己的办公室大步走去,手放在门把上,心跳却不停地加速,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她用力深呼吸,再旋转门把,门一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高瘦的背影伫立在窗前,专注的凝望着窗外美景。
“你……”
胡仲安听见她的声音,马上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如巴黎天空上灿烂的骄阳。“嗨,朋友,好久不见!”
项绿歆睁大着眼、张大着嘴,心里的失望让她说不出话来。
“怎么?见到我让你高兴到说不出话来?”他笑着朝她走过去。
“你怎么会来法国?”
“我如果说因为想你,你会不会很感动?”他眨着眼说。
“胡总经理……”
“我们说好是朋友的。”
“胡仲安,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就连朋友都别当了。”
胡仲安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我想你一定是我的克星,我对你才会一筹莫展、充满无力感。”
“你还没说为什么会来法国?”
“我说真话你又不相信,偏偏要我掰出一个谎话来。”
“胡仲安!”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台湾人的幽默。“我表妹后天结婚,我这个表哥当然得不惜千里来参加她的婚礼。”
“嫁给法国人吗?”
“对呀,大学毕业后就跑来巴黎学服装设计,结果居然和她的老师搞起师生恋,害得我姑姑哭得死去活来。”
“法国男人很温柔的,你表妹一定会很幸福。”
“我们也是这样劝我姑姑呀,我表妹的男朋友为了她,很认真的去学了国语和台语,也许因为这个原因,我姑姑和姑丈才被他感动,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他爱你表妹的心连我都感动了,别说是你姑姑了。”
“绿欲,你可不可陪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你表妹我又不认识,我去不是很奇怪。”
“我们是不是朋友?”
“可是……”
“是不是朋友嘛?”
“好啦,算我怕了你,我陪你去,可以了吧!”
有朋自远方来,更何况这个朋友还是迪诺钟表公司的代理商,因此公司特别放了她几天假,要她好好招待胡仲安畅游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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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感觉过得特别快!”胡仲安话中多了份不舍之情。
“你都来巴黎五天了,还玩得不够吗?”
“你明明住在西方国家,怎么太极拳打得比我这个东方人还好?”这几天朝夕相处,他不管明示、暗示几百回,她总是给他装傻,要不然就一招太极打回来。
若不是他脸皮太厚,只怕早已羞愧得无颜见江东父老,直接往塞纳河一跳,来个魂断巴黎。
“我会记得去谢谢我师父,承蒙他教导有方。”
又来了!“你真有把人给气死的本领。”胡仲安快被她气到吐血了,回台湾不知得花多少时间来疗伤止痛。“我真怀疑你到底懂不懂爱情?”
“你能告诉我,真正的爱情是怎样的感觉吗?”她真的不懂。
“爱情吗?当你没看见他的时候会想他想到心痛;当你见到他时,你的心跳会变得加速、呼吸急促,你会在乎他的感觉,你会渴望他的拥抱、亲吻,你在他面前会变得不知所措,变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这就是爱情吗?”
“当然这只是某一部分的征兆,其它的还有很多,你遇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那你对我真的有这些症状吗?”
“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时我很快乐上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感觉,你的心跳不会变得加速、呼吸不会急促,而我也一样;你不会想要拥抱我、亲吻我,所以你并不是真的爱我。”
胡仲安发现自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干么跟她分析狗屁爱情。
项绿歆忽然垫起脚尖,仰起螓首,主动地吻上他的唇,约莫停留了五秒钟之后便结束了这一吻,快得让胡仲安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柔软如棉花糖的唇已消失。
蜻蜓点水似的吻一结束,项绿饮在心里回想着易转莳吻着她的感觉,会紧张、会不安,有渴望、期待、温暖、甜蜜等等,各种滋味浮上心头,这就是胡仲安所说的“爱情”?!
原来,她也深爱着他!
“绿欲,你要吻我,也没事先通知我一下,害我都没有准备,刚才算是测试,现在正式再来一次好不好?”他舔舔唇,品尝着她留下来的味道。
“什么东西再来一次?”
“Kiss呀!”她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跟谁?”
“当然是跟我呀?”难不成她刚刚把他当成别的男人了?!“还是说你刚才吻我,只不过为了要我!”
“仲安,谢谢你。”
“喂,你干么突然向我道谢?我什么事情也没做。”
“谢谢你让我明白我是爱他的。”
“他?是谁?”
“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胡仲安的眼角馀光,似乎瞄见黑暗中有个人影,转身的瞬间神情有着绝望,而那个人好象是……“易转莳!”
“没错,我爱他。”
“绿欲,你说你爱的人是易转莳,那个我们在恩慈育幼院遇到的易转莳!”
“仲安,对不起,我不是……”
“我刚刚好象看到他。”
“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巴黎,你怎么可能看到他?”
“我应该没看错,他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脚好象受了伤。”
项绿歆听他这么形容,慌张地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黑暗之中空荡荡的,哪还有他的身影?
“他往那边走去,赶快追上去,也许还追得上。”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项绿歆追了上去,在那附近找遍了,却不见他的踪影。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她呢?
“我想他应该是误会了。”刚才她主动吻他的那一幕,他应该是瞧见了,否则他怎么会不吭一声的默默转身离去?
“误会?”
“我们两人刚才接吻的事。”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以为是他打的,丝毫不敢耽搁地接起电话。“喂,哥哥,是你吗?”
“小歆,是妈妈。”电话那头传来沉天丽的声音,让她不禁感到失望。“格斯已经到了吗?”
“妈,你知道他要来巴黎?”
“知道呀,他已经来过赫尔辛基看我和你爸爸了,你的地址还是我给他的。”
“他已经来过了。”
“怎么了?”
“嗯……发生了点事,我再打电话跟你说。”
项绿歆匆匆忙忙地结束通话,给了胡仲安一个朋友间的拥抱。“明天我不能送你去机场了,我先祝你一路顺风。”
“绿欲,有需要我向他解释的话,你随时告诉我一声,我很乐意。”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爱情,我相信我可以找得回来。”
“我祝你幸福快乐。”
“谢谢,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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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人已静,项绿歆找了好多家巴黎的饭店,都没有易转莳的住房纪录,忽然间,她想起他曾提过,迪诺钟表公司总裁比尔.迪诺是他哈佛的同学。
打了好多通电话,转了无数个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让她查到了总裁的私人电话和住址。
她拿出手机,按下按键,当通话铃声响起时,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然而钤声愈响愈多次,她心中抱持的希望就愈来愈渺茫。
电话响了无数声,就在她快要放弃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请问你是比尔总裁吗?我是……”项绿歆以流利的法文说。
“你打的是我的电话,我不是比尔,难不成你才是比尔。”比尔自以为幽默的回她。
“比尔总裁,我想请问你,台湾的易转莳先生是否有和你联络?”
“易转莳?”比尔顿了下,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没有。”
“真的没有吗?”她觉得到他的回答,似乎有着些许隐瞒。
“他有来巴黎吗?”
“比尔总裁,如果你有见到他,请你替我转告他,他所看见的一切并非如他所以为的,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如果我有见到他,我会替你转告的。”
挂断电话后的比尔瞪着好友,他酒一杯一杯猛灌着,以他们法国人的个性,一定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不喜欢这样窝在酒吧喝问酒的拖泥带水,玩起爱情躲猫猫的无聊游戏。
“我真弄不懂你,千里迢迢专程跑来巴黎,不就是为了要见她,怎么现在又玩起捉迷藏了?”比尔蹙着眉说。
“或许,我根本就不该来这一趟。”他的脑袋里还不时地浮现那一幕——小歆主动地送上她的唇,甜蜜地吻着胡仲安。
他给她的爱情,若只是一种压力和负担,相对于胡仲安所能给她的幸福和快乐,就算要他一个人去面对未来的煎熬和苦痛,就由他一个人独自去承受吧!
“我弄不懂你们中国人那套复杂的理论,我只知道爱就是爱了,就算她是别人的妻子又怎么样?”
“爱不是占有。”
“狗屁!爱若不是占有,就不是爱。”比尔喝了口酒,身边坐过来一位身材火辣、热情如火的法国女郎,开始在他的身上磨蹭,手还大胆的在他身体上抚摸,两人大庭广众下直接上演一场热吻记。
坐在他身旁的易转莳对于这种画面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他继续喝着酒,想着的依然是他爱的女人。
比尔借故带着那热情的法国女郎到厕所里直接玩起性爱游戏,顺便拿出手机,边喘着气边打电话给项绿歆,要她直接来酒吧。
二十分钟后,比尔的位子被另一个人给取代了。
项绿歆向酒保叫了杯烈酒,一口气喝光,她需要藉由酒精,才能让她有足够的勇气说完自己想对他说的话。
再叫了一杯,当雪白、细嫩的手伸过去接酒时,这双不同于男人厚实的手,吸引了易转莳的注意力,他正要转过头去看看他身边的人时——
“不要转过来。”项绿歆用字正腔圆的中文,阻止了他。“小时候,我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有一对最好的父母,还有一个全天下最棒的哥哥,他宠我、溺我、疼我、爱我,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来给我。
“直到我六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告诉我只要诚心诚意向雪人许愿,心里的愿望就会实现。我向雪人许了愿,我告诉他说长大以后,我要嫁给哥哥,当哥哥的新娘。”
易转莳听见她曾许下的愿望,握着酒杯的手,不禁颤抖着,酒洒了出来,溅湿了他的手,同时也溅湿了他的心。
“后来雪人不见了,最爱我的哥哥也不见了,我许下的愿望也从来没有实现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雪人根本没听到我的愿望,还是那根本是骗小孩子的谎言。”
“雪人不见了,是因为圣诞老公公听到了,才会把雪人带走,准备让这个愿望实现。”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那还要花多久时间,圣诞老公公才会实现我的愿望?”项绿歆凝望着他,这个答案只有他能够回答。
“小歆……”两人四目相接,顿时有如电光石火般,擦出灿烂的火花。
不知是因为酒吧里的灯光和气氛使然,抑或是她喝了点酒,壮大了她的胆子,只见她倾身过去,主动覆上他的唇,挑逗的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