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绵绵密密的吻中,钟如蕴已经完全地丧失了思考能力,甚至连自己的名字跟身分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能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贴近他、渴望他……
而他更是已经管不住自己,湿热的舌尖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疯了似的窜进她的甜美中,渴望将她的气息全部拥有,更渴望将她的一切都融入自己体内,从此再也不分离。
两人的拥吻紧热得叫办公室都要着火了,直到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一声讶然的惊呼,接着是连声抱歉跟关上门的声音,两个拥吻中的人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对方,但两人的眼神依然像是缠了线般地紧紧纠缠。
“刚刚是谁进来?”钟如蕴心不在焉的问,只觉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眼中。
“不知道,也不重要。”
“嗯……”她仰起小脸看着他,依然一脸迷恋。
“别再这样看我,会出事的。”他艰涩地道。
他毕竟是个有经验的男人,要这样拒绝渴望已久的对象并不容易。
可是,他并没有忘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个阻碍,“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这个。”他晃晃那叠握在手中的纸张。瞬间,她变了脸色,原来的迷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清醒。
“唉!这你别管了,我会跟他们好好谈谈的。”
虽然她已经谈过无数次,可为了斐鹰云,她告诉自己非谈成功不可。
“你喜欢我的吻吗?”
“咦?”她错愕地看着他,瞬间满脸通红。
这个问题跟她之前说的那句话有关系吗?
“如果喜欢,就要相信我,如果要等你谈判成功,我可能已经被打到半残废了!所以,我看我还是接下挑战吧!”
“可是……”钟如蕴一脸担忧,“你确定真要接?不可能会有人能达到……”
她那沮丧又愤怒的话语被他封在唇里,她瞪大了眼看着他,随即又闭起眼无法自拔地沉浸在他的吻中。
良久,他才放开了她。
他定定地看着她,“对我有点信心吧!不过,现在先让我看看,什么是‘完美饭票’的条件?”
俊美的脸上挂着自信而优雅的笑容,轻轻地展开了那几张纸。
逐渐地,他脸色变得很难看,非常的难看,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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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还不懂她为什么要露出好像天要塌下来,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神情,可随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文,一条条、一字字地进入他脑海中后,他发现自己终于有一点理解了。
完美饭票?!
没错!
开宗明义就写得很清楚,是饭票,却不见得能当老公,看到这,他脸上原本自信满满的优雅笑弧顿时开始崩落。
“我说这东西不值得一看。”
钟如蕴一看到他脸色改变,当下就想抢回那些纸张,无奈他的身高就跟她的哥哥们一样高大,除非是喝酒,她根本抢不到。
“没关系,让我看。”
他举高纸走到一旁,神情严肃地继续看下去。
第一行的小注解上写着——完美饭票的定义在于要能供给最完善、最美满、最幸福的生活环境给蕴丫头,老公的定义不清,不要也罢。
“嗯!”斐鹰云浓眉一挑,有些无奈,却不认命地道:“果然很像你那四个哥哥的口气。”
“那四个名字有风的疯子,你就别理了啦!”
她实在是很怕他会看了之后吓跑……
吓跑?!
她怔了下,她怕他走吗?怕他离开她吗?
斐鹰云没注意到她突然变得惶然不知所措的心思,继续看着手中的纸张。
“身高一八○以上,这点,我刚好及格。”他神情严肃地像在研究建筑设计图。
“体重,嗯!有段时间没量过了,但我想我应该在标准范围以内。长相要配得上……”他边看边抚着下巴,自言自语地道:“嗯,我配得上你吗?”
“啊!什么?”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钟如蕴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没什么。”他转头对她笑笑,发现到她神色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
“没……没事。”
猜测他可能读完所有条件后,会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她的心突然揪痛了起来。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我有个好方法。”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倒是突然举起手来,手指弹出“啪”的一声。
“嗯?什么方法?”
“那就是……”她的脸倏地涨红,“我们可以骗哥哥说我怀孕了,然后就可以逼他们,让我们结婚,就是那种……那种……”
“先上车后补票?”
“对,就是先上车……”
“不行。”他很残忍地打断她的提议。
“啊?不行吗?”
她的失落他看在眼里只有满心的不舍,但事关男人的尊严与男子气概,他怎么能用那种小人方法来取胜呢?
更何况,她是值得他用心追求的人。
斐鹰云浅笑道:“我不想让你哥哥以为我是大野狼,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能会直接处决我,再来决定我跟你那‘爱的结晶’该怎么办。”
“爱的结晶?”
“宝宝啊!”他提醒她,“我可不想当个连儿子一面都没见到,便死于九泉底下的爹。”
“呸呸呸!不要咒自己好不好?”
“好,那你别吵我,让我专心看完可以吗?”
“嗯……”钟如蕴终于妥协,在一边安静地等着。他继续看下去,前面一些个人健康条件开的都不低,不过,一向注重身体健康的他,倒是都可以配合,没有什么大碍。
但当他看到附加在健康项目后的条件时,浓眉不禁不受克制地抽动。
“参加铁人三项比赛?”
“嗯!因为我四哥曾参加过铁人三项,且他那次没得名,所以……”
“所以我得去游泳、骑自行车、路跑,直到赢过你哥才行?”他帮她接下话,
“他们开出的条件实在太不合理了。”她抱怨。
“但那是因为他们爱妹心切啊!”
他竟然还帮哥哥们讲话?
钟如蕴不敢相信地凝视着继续看下去的他,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男人呢?
“年收入要一千万?!”
“那是因为我三哥非常会赚钱,二哥也是,他们名下跟人合伙的连锁餐饮店、加盟店,听说获利不少,所以他们才会妄想可以赚这么多钱的人才能娶我。”
他故意朝她眨眨眼睛,想逗逗沮丧的她,“放心啦,赚一千万日币也是赚啊!一千万里拉也是赚啊,只要不是一千万美金的话,我都还勉强构得上。”
“是吗?”钟如蕴双眼一亮,“上面没写币值种类?”
“嗯!”他轻笑着。很高兴看到她脸上紧绷的神情逐渐放松。
“所以,你哥哥们不是万能打不倒的,别担心,看我一条条找出弱点来给你看。嗯,司机、佣人、房子,应该都还好,了不起每次他们来时,租一些来骗骗他们就好了。”
她没想到他连在看到这么苛的条件时,还能对她开玩笑、安慰她,一颗惶然不安的心渐渐地沉静下来。
“另外……咦?要会缝补衣服,打毛衣。还要有厨师、保母执照……哇!还要会插花、书法跟国画,更要茶道跟下棋。”斐鹰云诧异地看着她。
钟如蕴满脸通红地解释,“那是因为……因为我大哥他是幼稚园园长,同时也是我们社区妈妈教室的老师。”
“但下棋……”
“那是我三哥的嗜好,除了股票跟法律外,他最喜欢下棋了。各种棋料他都精通。”
“噢!”他点点头,心里有一些谱了。
“其实我们可以想其他方法……”
“先让我看完,好吗?”他再给她一个眨眼。她的紧张让他感到窝心,她是真的怕他受到伤害吧!
她不知道,六年前那场教训后,他便在国外练了好一段时间的拳击,不然,她以为他是怎么只受这些皮肉伤的。
她大哥跟四哥,打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的,而二哥跟三哥则是奸诈的专门攻击别人的重要部位。
“嗯!”钟如蕴点点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二十岁以前那个青涩岁月,那时她什么都依赖哥哥……
她讶异地看着斐鹰云,怎么,她现在是打算换个人依赖了吗?
不,她怎么能这样依赖别人,这样没用呢!
就算她嫁了人,那不过表示,她把对哥哥们的依赖,转换到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再这样下去不行的。
她该振作,要振作一点的。
毫不知她心思的斐鹰云继续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文。
“开车,我会,要会骑重型机车、潜水,没问题。游艇,OK!我会。跳伞,哈!刚好我是陆军伞兵。要会开小飞机,嘿!好在我在美国有学过,还有执照呢!嗯……还要会开……坦克?我的天啊!”
他的惊呼声打断了钟如蕴的思绪。隐约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她连声抱歉,“抱歉!因为我二哥是……”
“我知道,是交通工具驾驶狂吧!”
“不是,是小说作家,坦克一定是他们昨天晚上又乱加的啦!我记得以前没有这个说。”
她忍不住直跺脚,唉唉唉!怎么这样?他看完后一定会跑掉的。
“看来,要娶你的人,得比007还要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展露出她惯常在别人面前显露的冷静神情道:“所以我才不想你真的答应接受挑战,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这一次,我一定会说服哥哥们不要再来骚扰你的。”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叫他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浓眉轻轻地皱起,“不骚扰我?”他不喜欢她好像要跟他撇清似的语气。
“嗯!我很谢谢你帮我到现在,但己的独立跟自由,我想还是应该靠自己争取。”
“独立?自由?”
“是啊!斐老师,六年前你让我的哥哥们知道,天底下的男人不是都由得他们欺负的,这点我一直很感激。”
“感激?”
他当年的确是因为赌着一口气,而跟那四个家伙对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因为那初见时,她那张冷静又甜美的脸孔叫他欣赏。后来工作时,她不小心显露出的设计才华更叫他惊艳不已。但最叫他震撼且难以忘怀的,还是那次她跳出来,红着脸说“我不要他当我的哥哥,我要嫁给他”时的模样。
当他在国外受挫、受打击,被陷害时,他总会想起她那充满勇气的声音,激励自己更勇敢、更坚强地去面对险境。
而她现在却只说是感激他。
“这几天以来,害你挨了这么多次揍,都是我不好,我早该让他们知道,我就算不嫁人也能独立的。”
“独立?”
斐鹰云浓眉皱得更澡了,他不想她独立,他希望她依赖他。
“嗯,所以……”钟如蕴走向他,抽回他手上的纸张撕成两半,“我不会再麻烦你了。”
斐鹰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他把她手里被撕成两半的纸抢回,“我坚持,因为,我一定能说服你哥哥们放开你。”然后到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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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那么说,面对那些苛刻的条件,斐鹰云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只好回到那十年来都不曾回去过的小屋。
在台北市中心附近,独栋独户的老房子,说小屋是谦逊,实际上,即是在寸金寸土的台北市里,少有的日式建筑。
“啊!大哥,你来了?”
开门的蓝心仪,她清秀又爽朗的笑着握住他的手,“你终于来啦,爸爸等了你好久呢!”
“是吗?不好意思。”斐鹰云点点头。
他亦了矮身在进略低庭园门,一路走进客厅里,对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慈祥老者道:“伯父,您好。”
“呵呵,好……很好,来来,坐下吧!你长大了不少呢!”他的外貌给人的感觉更有男子气概,也更成熟了。
“哪有?身高体重都没么变。”他看着跟蓝心仪有着一样温和眼睛的老男人,十分有礼貌地笑答。
蓝正强是他母亲离开他们父子三人后又再嫁的对象,不过,他们也离婚了。
“怎没有?我是说,你更像个男人啦!比你那个弟弟……唉!要好多喽。”
“请别这么说,蓝伯伯,阿祯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喜欢的事情也不能违背道理……”
“他没有犯法。”斐鹰云语气果断而干脆地打断蓝正强的话。
蓝正强眯了下眼,轻叹口气,“好吧!听说你有事情来找我帮忙,是吧?”
当年他跟老婆相处出了严重问题,无暇也管不住女儿,害得蓝心仪差点走歧路闯下大祸,要不是斐鹰云拉了她一把,恐怕他也不能安安稳稳的工作到退休。
“嗯!希望您介绍新上任的警政署长给我认识一下。”
蓝正强是前任警政署长,两年前才退休,他在警界的声誉良好,就算退休了,跟上层仍有相当良好的互动关系。
他现在需要强而有力的后盾,帮他一样样化解那挡在他跟钟如蕴之间,名叫“完美饭票”的阻力。
“那有什么问题,要我怎么说?”
“就说……”斐鹰云轻轻地笑了起来,“就说请他临时收一个干儿子吧!”
“啊?!”
“另外,可以请现在的教育局长也临时收个干儿子吗?”
第八章
晚上八点多,行人稀稀落落街道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地停在路边。
车子前方不远处,就是荷心私立幼稚园,跟比邻而居的威风道场。
“好了,我要下车了,你快走吧!”
望着他伤痕累累的脸颊,她的心好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这几天他都坚持要送她回家,结果,钟如蕴她那些人如其名的“疯”哥哥们将他打成现在这副模样。
唉!什么时候她才能看到他那张完整又英俊的容颜呢?
“为什么?”斐鹰云浅笑。原本俊雅的笑容因淤青而显得有些可笑。
“还问为什么?”钟如蕴语气既自责又惭愧,眼眸幽幽地看向窗外不远处那随风摇曳的破旧木招牌,“唉!都怪我,跟他们说了几天,依然得不到认同,一定是我的口才太差了。”
这几天,她天天缠着哥哥们奋斗到凌晨一两点,可是任凭她说破嘴,哥哥们就是吃了秤坨铁了心,软的硬的都不管用。
“傻瓜!”斐鹰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谢谢你奋斗了这么久。不过,我说过这是我要接受的挑战不是吗?”
“但是……”
“我知道。”他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担心我。”
“我才不是只担心你被打伤呢!”她红着脸别开眼。头顶上手掌的温暖叫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几天哥哥们也都挂了彩,看着周遭的男人全因自己而受伤,虽然这是他们的选择,可她还是很过意不去。
“呵呵!还是你希望我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