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你不是前阵子,宜妃娘娘请进宫里去作法的那个法师吗?”云萱赫然想起。“降月,我说的人就是他,你看他像不像清风道长所描绘的那个畜牲刘景!”
听云萱这么一说,赫连降月仔细的打量着他,果然像极了那幅画里的刘景。
未等降月询问,刘景大笑三声后,自己承认了。
“没错,我就是刘景。这么说,你的确是晏萍的女儿啰?那正好,快把鬼心经交出来,否则我要你们全部都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不只是清风道长在找刘景,反过来刘景也在找清风道长,他知道清风道长不会放过他,那他得在清风道长找到他前,先把清风道长给杀掉。
不过,清风道长离开北京城了,还好在这之前,他发现了在天魁馆里,有一个长得和晏萍简直一模一样的女子。
他怀疑她就是晏萍的女儿,可是,天魁馆是十五皇子镇守的地盘,而且十五皇子的武功不凡……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向她下手,于是他想了一个计谋,可以让她乖乖走出来送死。
“哼,谁要死还不知道呢!”云萱一挥手,几个弟兄便把刘景团团围住。
“刘景,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为我爹娘报仇!”降月一双冷眸进着凶光直射刘景。
“哈哈哈!你简直就是晏萍的翻版,连脾气都像极了。”刘景双手顶着腰际,完全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你以为你们伤得了我?”
“那就试试!”云萱下巴一努,弟兄一同攻向刘景。
才一眨眼的时间,几个弟兄全被打倒在地。
降月不给他有喘息的空档,握着剑柄直冲向他--
刘景身子一闪,手一挥,就轻易地打掉了她的剑。
降月怒火交加,连连挥了几拳,但都只挥到他的衣角,反倒是刘景一掌就击向她的左肩,力道猛烈,逼得她直往后退,压倒在绝色身上。
“唉唷!啊--大爷,你可别打到我,我可是和你无怨无仇,而且我还帮了你的忙啰。”
云萱一脚踢开刘景,了然的瞪着绝色。“原来你设计我们!”
“十……十九爷,不关……不关我的事呀。”绝色抱着头缩到树干后边去。
云萱还来不及扶起跌在地上的降月,刘景又击掌而来,还好云萱躲功一流,闪了开去。
降月咬牙站起,和云萱一同攻向刘景,但即使两人联手,仍是敌不过刘景,几番交手后,两人又被打得跌落在地。
降月万般不甘心,挪动身子,想拿方才掉在地上的剑,但刘景比她快一步拾起,长剑一挥,刺中了她的右胸,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降月!”云萱咬牙切齿的怒道:“刘景,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我可是皇十九格格,你竟敢伤我们……”
“哼,就算皇帝老子来了,我照样一掌劈死他。”刘景狂妄的大笑着,旋即剑端指在降月的脖子上。“把鬼心经交出来,否则,我一刀刺死你。”
“哼!你休想!”降月恨恨的瞪着他。
“刘景,你要是敢伤她,我一定会请我皇阿玛下令杀你。”云萱大声吼道。
“你最好别再上前,否则我手中的剑抹上的血,可就不只是她的而已。”
刘景押着降月,一步一步往后退,正当他要带着降月离去时,背后一道掌风劈乱了他的步伐,他身子向前倾去,脚步错乱了两三步后,才勉强站稳。
他自谢在这十多年隐姓埋名其间,他的武功又修炼得更上一层,此刻竟然有人能一掌就击得他吐血……
刘景回头一看,惊惶的退了一步。
那人不就是他所顾忌的十五皇子吗?
彧珩双眸进着冷冽寒光,扬手想再发一掌,但身旁的降月突然倒下,他忙不迭伸手去接。
刘景心知自己是打不过十五皇子,趁他去扶降月之际,脚下一蹬,施展了轻功飞离。
“喂!你别跑呀!”云萱回神之际,才惊觉刘景已经逃离了。
“云萱,别追了,快扶降月回去。”
彧珩说罢,抱起降月,跃上马背,缰绳一勒,掉过头,疾速的往山下奔去。
云萱也骑上马背,准备离去,她眼尖的发现绝色蹑手蹑脚,连忙出声喝道:
“你想去哪里?”
“呃……没……没有,十九爷……呃,不,十九格格。”方才绝色才确定云萱是女的,虽然以前她就曾怀疑,可是看云萱那粗鲁的行径,怎么看都不像女人,所以她才会一直当云萱是男的。
“我可警告你,你若是敢逃,我就剁了你的脚!”
“是、是,我不逃,我不逃。”绝色哀怨的走到马旁,“格格,我要怎么上马?”
云萱睨了她一眼。“谁说要让你上来的!”
“那我……我要怎么回去?”绝色看其他的男人,死的死,伤的也跟着彧珩走了,哪还有人能帮她抬轿?
“走回去呀!你最好给我乖乖到天魁馆去领罪,否则……”云萱嘿嘿冷笑几声后,脚朝绝色踢去。“天黑之前,你要是没来,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说罢,云萱也尾随彧珩而去。
“用走的?呜……居然叫我用走的。”
绝色哀怨的掉泪,半刻也不敢迟疑,他们这些皇子的性情,阴晴不定,她可是早领教过了。
为免自己被大卸八块,她只好认命的一步一步走回去……
*****
“可春,你待在房里做什么?”云萱走进降月房里,看见可春杵在旁边,不禁皱起眉头。
“降月小姐受伤了,她又昏迷不醒,我怕……”可春一脸焦急的神情。
“怕什么?不过是挨了几掌,又被刺了一剑,死不了人的!”看可春那张哭丧的脸,云萱不禁斥道:“出来出来,别在这儿碍事!”
“可是,我得守着降月小姐,万一她醒来找不到人--”可春仿徨脚步不定,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降月。
云萱撇嘴,瞪了她一眼。“谁说没人,我十五哥不是人吗?难不成你当他是鬼?”
可春急着摆手。“不是的,我……我是说,照顾降月小姐是我的责任。”
“现在可不比平常,降月现在受了伤,你会疗伤吗?”云萱睨她一眼,问道。
可春摇摇头。
“你会换药吗?”云萱又问。
可春皱着眉。“我……我没遇过这种事,也不知道会不会?”
“那就是不会嘛。”云萱翻着白眼。“既然不会,你就别在这儿碍事,一切有我十五哥搞定。”
可春这是很犹豫,彧珩出声了。“你们全出去吧,别吵到了降月。”
“听到没有?走吧走吧!”
云萱像赶鸭子似的,把可春给赶出房外去。
*****
彧珩在帮降月运掌疗伤后,扶着她躺下,褪开她的上衣,他把染血的白布解开,重新上药之后,再换新的扎布。
降月大概是被痛醒的,她的脸颊痛的抽动了下,幽幽醒来。
“你醒了?别动,我在帮你上药。”他侧头看她一眼,轻笑着。“很痛吧?”
降月咬牙忍着痛,明知他是一片好心,她还是忍不住骂他,“你别在那摩蹭老半天,想趁机吃我豆腐吗?”
彧珩嘴角轻扬,“难得遇上这种好机会,我不多看两眼,怎对得起自己?”
他的视线往下一挪,那只浑圆饱满的凝脂丰挺,尽收眼底。
“你……”降月又羞又痛又气。“就算你要帮我疗伤,也不用把我的上衣全……全脱了。”
“你不是怕热吗?全脱光不是较凉爽些?”彧珩低笑一声,“而且我这么照顾你,让我多看两眼,就当是慰劳我嘛!”
其实,他是怕换药时,污渍会沾上她的衣裳,他又是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难免会弄脏了她的衣服,干脆就把她的衣裳脱下。
“哼!”她怒地别过脸。
弄好后,他拉着椅子坐在床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雪白的胸前。
“你还看不够吗?”她羞红了脸,嗔道:“已经换好药了,你快帮我把衣服穿上。”
要不是挨了刘景那几掌,害得她浑身乏力,右胸上又有伤,她只要一动伤口就泛疼。
如果不是这样,她早就把他的双眼挖出来了,还能让他看得一副笑淫淫的吗?
“嗯,还是别穿的好。这样,我照顾你才不会无聊。”
“谁要你来照顾!你叫可春来!”
“可春她不会处理你的伤,还是我来照顾你。”说话的当儿,他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覆上她雪白的玉乳。“照顾你,还真值得。”
“你……你不要脸!”她羞地怒骂他。
“别生气了。”他站起身,拉来棉被帮她盖上。“你就是不听我的劝,我早叫你别去。”
他不让她押镖,纯粹是担心她的安危,万万没想到,这回她是被刘景给算计了。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的?”她纳闷的盯着他。
彧珩浅浅一笑,也不瞒她。“我真的是担心你,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去看看。”
“原来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她脸上有着薄怒,但心头却感到窝心。
还好他赶来了,否则,她就落入刘景的手中了。
彧珩弯下身,俯首凑至她眼前。“我是关心你!”他的唇轻轻印在她额上。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我让可春给你煮碗稀饭来。”
他旋身欲离去,她突然唤住他。“彧珩,你别……”
“嗯?怎么了?”
“我……”
降月回避着他炙热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居然想叫他别走……有他在她身边,她觉得自己好安全,他要走,她心里竟有一阵慌……
“没……没事,我……我只是想说--谢谢你!”她低柔地说。
“别和我客气。”践珩扬唇浅笑,确定她没事,他才旋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头泛上一阵暖意,唇角也甜甜的勾出了笑容。
他对她是真心的好,她心里可是真切的明了。
第九章
绝色一身狼狈的跪在地上,她走了好长一段路,跌跌撞撞的,两脚都走到发软,好不容易走到天魁馆前,竟体力不支而倒地,她还是硬用爬的给爬进来。
“十五爷,您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啊!”绝色伏在地上哀嚎着。“我如果不那么做,那刘景是会杀了我的!”
“你就不怕我杀你!”彧珩冷冷的降下一道阴寒的眸光。
“我……我是个肤浅的女人,没想到那么多。”绝色不得已,只好承认自己是个没大脑的人!
彧珩袖袍一挥,旋身落臣在檀木椅上。“说!刘景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他……他只去过绝色阁两回--您也知道那地方,来来去去的男人那么多……如……如果不是常客,我……哪会记得他住什么地方?”
绝色向来只习惯面带着朗若春风的彧珩,即使现在他只是微微泛怒,已把她吓得浑身发抖。
彧珩沉思了半晌后,道:“你走吧。”
绝色一时还不敢相信,彧珩竟然就这么轻易放她走,也没给她罪受。
用过晚膳后的云萱,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原想来看好戏的,却听见彧珩说要放人。
“等等,十五哥,你真的就这样放她走?她差一点害死我们,天魁馆内也有几名弟兄死伤--”云萱不平的嚷嚷。“哪能那么简单就放她走?”
“我也是被逼的呀!”绝色再次呼喊着。
彧珩瞅她一眼。“我相信你是被逼的。但,你间接害死我武馆的几名弟兄,也是事实。”
看彧珩那阴沉的表情,绝色吓得又跪在地上。“十五爷,您饶了我!别杀我!”
“我没说要杀你,不过,我限你在二日内,各拿一千两给死伤的武馆弟兄家属,还要帮忙他们处理后事。”
“我……我去帮忙?”绝色瞪大眼。那她不被那些家属打死!
彧珩冷光一瞥。“你有意见?”
“没……没……没有。”
“好了,你可以滚了。”云萱踢了她一脚。
“谢谢十五爷、谢谢十九爷……呃,十九格格!”绝色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连滚带爬的离开。
“鄂索,你去处理伤亡弟兄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天魁馆一定要尽到最完善的责任。”彧珩威严慎重的交代着。
“是,十五爷。”鄂索恭敬的领命。
“哼,这个刘景也太张狂了,他竟然说如果皇阿玛站在他面前,他一样会杀了皇阿玛!真的是太可恶了!”云萱愤恨的拍桌。“十五哥,那刘景看起来挺怕你的,一看到你来,他马上就夹着尾巴脱逃。就不知道他窝藏在什么地方,要不,就抓他出来,狠狠揍他一顿。”
“这事你不用管。”彧珩淡淡瞥她一眼。“明儿个一早,我让鄂索送你回宫。”
“我不……”
“不可以说不要。我不想让额娘为你担心,再说,刘景什么时候会出现,不是你我料得中的。”彧珩看她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倒先警告她,“这个节骨眼上,你可别想摸黑潜逃--别再给我找麻烦!”
不愧是她的亲哥哥,连她肚里有几只蛔虫,他都算得出来。
云萱撅着嘴。“好嘛,我会乖乖回去的,那我去看降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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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已过了二日,但彧珩仍不放心,每晚还是亲自守在降月的床边。
夜半时刻,降月翻了个身,虽然伤口已好了许多,但身子一移动,伤口仍是免不了泛疼。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他趴在床边。
“彧珩--”她看了着实不忍心,便伸手摇他的手臂,想唤醒他,叫他回房去睡!
黑眸半张,见她醒来,他挺直身坐起。“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
“我没事。”她轻摇着头。“你回房去睡吧。”
“如果你让我睡你旁边,我会比较乐意。”他咧嘴轻笑。
“你……”她没有生气,只是免不了一脸羞红。
她知道,他就是那张嘴坏,要不,这二日来,他有的是机会对她侵犯,可他没有……除了感激他的照顾,她对他的情感也愈来愈浓。
可是,她心中又懊恼着没找到翡翠,又想着要替爹娘报仇--偏偏她又只能躺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这更令她心烦。
思及此,她不禁幽幽的叹了声。
“怎么在叹气?是不是怪我太正人君子了?”他眉一挑,斜撇着唇笑道:
她瞪了他一限,没那个心情和他斗嘴。“我是在担心,不知道苏老爷的病好了没有?”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呀--”他轻轻扶她躺好。“这样吧,明天我派人南下到苏家,帮你问候一下苏老爷,顺便探望一下他的病情。”
“真的吗?”她圆亮的水眸直瞅着他,他的温柔体贴,让她的心都给融化了。
他点点头。“你有什么想特别交代的吗?”
“我……”纵使有千言万语想和苏老爷和夫人说,说她对他们夫妇俩的思念,但这种话托人代传就无意义了。“没有。不过,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受伤了;还有,别提刘景的事;还有、还有,就说……说我一切都好,没什么特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