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崎泉紧抿着嘴,若有所思的凝视时钟,在炼居人即将走出诊疗室的时候,他静静地开口问道:“居人,爱——是什么感觉?”
炼居人睇着冈崎泉的侧面,有些意外地挑眉,但他仍露出愉悦的笑容回答:“见过主君和夫人之间的相处,加上你的知识,我以为你应该懂得比我多,”
爱情,是闇鹰流里每个人都敬谢不敏的话题,尽管主君树立了好榜样,但坚持传统的忍者们,还是唾弃爱情。
冈崎泉扶着下巴轻笑,“女人是麻烦,这是千古不变的事实。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可以把爱用在女人身上?”
“相处是产生爱的必要条件,只不过,爱情是互相的。我认为爱不一定只用在女人身上,如果你仍嫌女人太麻烦,我建议你去找个男人,同性之爱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炼居人很难得的给予建议,因为他体会了爱情,也乐于分享。
以冈崎泉外柔内刚的性子,相信可以吸引许多男性友人。
冈崎泉显然对他的建议十分不赞同,他横了他一眼。当然,这也是炼居人意料中的结果。
就在此时,安凌宁像风一样的冲进冈崎泉的诊疗室,她赶紧关上门,松了口气地摊在地上。
冈畸泉皱眉地看着时间,不甚满意地摇头,“你迟到了。”
断而,打量她的模样,只能用凄惨落魄形容,她的上衣有被撕裂的痕迹,牛仔裤破了,头发乱七八糟地披散着,连她的脸都看不清楚。
也许她正瞪着他,但发丝遮住了她的眼。
她没好气地将便当盒往他桌上一扔,然后直接往诊疗床上一躺。她不想说话,因为她很累。
早上走出诊疗室时,她如临大敌的面对一群围靠过来的人墙,还来不及反应,推挤的人潮便将她淹没,她在众人纷乱的脚下找到了出路,终于逃离了这个地方。
可是再次造访,同样的事又发生了,她的头发差点被扯断,像经过二次大战一样,她全身酸疼。
冈崎泉暂且把她撒在一旁,因为眼前有个人正玩味的瞧着他。
炼居人偏了偏头,眼中有着一丝了然。
冈崎泉皱眉,不客气的开口制止炼居人必定错误的猜测:“别瞎猜!”
“我以为你会想和她一同研究这个课题?”
身为医生的冈畸泉,不论做什么事都不放弃任何实验机会,只有女人,他从不研究。
“我不做浪费精神体力的事。”冈崎泉轻蔑地说着。
炼居人耸了耸肩,走出了诊疗室,可是他的表情显示他并不苟同冈畸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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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起的刹那,冈崎泉回身瞪着床上的安凌宁,她呈大字型的躺在诊疗床上,狼狈的摸样尽收眼底。
清晰可见的瘀青呈现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他仔细的审视她破损的衣服,还有洞口的伤痕,觉得不可思议。
嫉妒心可以使人失去了理智吗?他一直对此存疑。在看到“闇鹰流”内的至交好友为女人疯狂时,他更不解,那种无知的生物能带给男人什么帮助?她们又能改变什么?
在她身上,冈崎泉只看到令他更憎恶女人的理由。
感觉到她平稳的鼻息,他拨开她的乱发。她又睡着了!也许是经过二场激战,她累了。
不过,在她清秀的鹅蛋脸上,多了几道伤痕,她微张着嘴,就只差没有流口水了。
这是一个极差的睡相,但却让他的心怦然一动,他居然觉得她……可爱?
忽然,她一个翻身,压住了他的手,似乎感到不甚舒适,她伸手一摸,将他的手抱在脸颊之下,嘴里呢嘀着:豆皮,不要……睡床上……”
豆皮?这是外号,还是人名?
答案在她连续叨叨念念了一连串奇怪的名字后,终于揭晓,他想起她是个与宠物为伍的女人,那些名字,当然是宠物的名字。
他以医生的立场判断,除了昨天他利用穴道的按压让她迅速入眠之外,她每日看来都是如此的睡眠方式,那么,她的睡眠品质未免太差。
“王八蛋!”发出怒吼后,翻了个身,仍然沉睡的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仗着自己有钱……条件好……了不超哦!我……也想赚大钱……回台湾哪……”
台湾?他似乎听到一个有趣的地名,不过,在睡梦中坦白—切的人更让他觉得有趣。
“但……大学毕业我就待在……医院病历室……领死薪水……又不像你……医生……又有才华……”
医院?她也在医院工作?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原来她是同事?
凝视桌上的便当盒,他对那一层的铁质便当盒起疑,打开盒子,家常小菜整齐的排放着,可猜出这并不是买来的,而是她自己做的。
浅尝一口,惊觉它们的美味,更意外她惊人的手艺,令他停不下手上的筷子,不由自主地大啖美食。
寂静的空间里,她细微的鼾声和梦话变得特别清晰,他下需要多费精神,军从她无意中吐露的事情,他已大略的了解这个人了。
她太单纯,也将这一点表现在她的行为上。
安凌宁一个翻身后,从床上摔了下来。
“哎哟!”她抚着摔疼的地方大叫,从散乱的发间看出来,她察觉到他的笑意。
她突然恢复了神智,连忙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没好气的问:“我已经完成你交代的第一件事,接下来呢?”
“你做的?”他答非所问,指着桌上的便当盒。
她本能的收拾着空便当盒,在解决房租和宠物们的饮食问题之后,她路过了超市,打量手上的钞票,她临时起意亲自下厨。
“我想存一点钱。”她坦言,好下容易有了一笔钱,她必须为不时之需打算,“再加上接近中午,外面的餐馆都要排队等上好久,我一直觉得日本人排队的习惯很好,可是我想尽快回来……不好吃吗?”
他摊开双手,觉得她的问题很多余。
“我有味觉,不好吃的东西我会剩下。”
“真的?”她兴奋的笑着,有着被称赞的喜悦。“我还是第一次做菜给自己以外的人吃呢!其实我很喜欢做些小吃,炒和卤是我的专长。还仃煲汤……
“走吧!”冈崎泉的身影不知在何时已站在门边,不客气的打断她逐渐兴奋的叙述。
她僵住了嘴角,对他的冷淡反应不过来。
似乎不喜欢重复的陈述命令,他眯起了锐利的双眼,再次开口时,语气粗重而不悦。
“还站着做什么。”
“你是要叫找做第二件事吗?”
他挑眉,斜睨了她一眼:“我还在想。”
“那你就没有资格这样命令我吧?”她瞥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离值班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她确实该走了。
“我只是提醒你回到病历室的时间。”
她一愣,有些惊恐,她不记得她曾经告诉过他这件事。
他难得好心的提醒她;“你的梦话太多,还有,除非有我的命令,你不要擅自做主。”
“擅自做主?”她从惊愕中清醒,感到有些泄气。这个大男人是沙文主义的实行者,使她打从心底感到寒冷。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配合他自傲的大男人行为,只能悔恨自己的把柄落在他手上,她知道他不会体谅她的苦处。
“我等门外的人散得差不多再出去。”她不想再面对那些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想身上再多几处瘀血。
她打量着身上的衣服,庆幸医院里还有备用制服可以换,她的模样至少不会太难看。
“你干嘛。”
她因他突然搂住自己的腰而惊叫。
“陪我走一走。”他淡淡地答。
走一走?她不解的摇头。“我为什么要陪你?”
他凝视着她一头乱发,准备进行计划,他认为时机成熟,可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挣扎。
“这是第二件事——做我的女朋友。”
这一次,她完完全全的愣住了,愕然的惊叫哽在喉咙,脑袋像是停止了运作。
他刚才好像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在人前,我需要一个女友。”他补充道,不想造成她的误解。“站在医生和医院的立场,门外的那些人造成了大家的困扰,我需要一个人来假冒我的女友,好让她们死心。”
“啊?”她愈听愈胡涂,也觉得他的精神肯定不太正常,“你说什么?假冒的女友?”
“总言而之,你充当我的女友,私底下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直到门诊人数恢复正常为止。”
“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我当箭靶?冒牌的?”她有着不被尊重的屈辱,虽然大排长龙等着叫他老公的人数也数不清,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光荣。
“为什么选上找?我下想再经历那种被人莫名其妙围攻、撕破衣服的事。”
“因为你合格。”他相信她和他之间没有感情,彼此可以很干脆地划清界线,这件事结束后,他们两个人应该都不会想再见到对方。
“合格?”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太多的解释惹得他心烦意乱,这是他的决定,可心中莫名的压力却令他无端地不悦。
“总之,以女人来解决女人的问题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利益交换,你必须这么做!”
“可是……”她心中是百般的不原意,她不解为何老是莫名其妙地被牵着鼻子走,为什么做的都是一些不利自己的事?
“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他突然板着脸,不耐地低吼:“快点换上衣服,废话少说!”
她不服气的皱着眉头,愤怒地反抗道:“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用我这个冒牌货去欺骗大众就是个好方法吗?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吗?这些你都无法肯定吧!我告诉你,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我的下场会很难看!我没有三头六臂,更不会打架,没有资格去应付外面那些恐怖的冈崎迷。”
“人个为己,天诛地灭。”他坦言,他是自私的,只为自己而活。
“你——”她瞪着他迷人的脸上那抹微笑,打从心底感到疲惫,她愈来愈觉得他的心思异于常人,他虽然是医生,但是他明显缺乏同情心,而且还是针对她。
为什么?她不解,除了两人的利益交换,他始终让她迷惑,让她愈来愈想探究他的神秘,相他所有行为的动机。
好吧!就算是她对他有着好奇心,也自认倒楣了,看来她不答应也不行。再则,他已经决定的事,她反抗也没用,这是她目前唯一了解的。
所以,她只好忍耐,忍耐到这三件事结束之后,她和他之间再无瓜葛的那一天到来。
第四章
医院灯光昏暗的地下病历室里,有着厚重的病历柜,无人谈话的空间里,正回荡着开关柜子的声响。
安凌宁明显地感觉到工作量突然增加,病历的归档资料也从白天累积了下来。病历室里,另一名同事临时请了假,所有的工作全数落到她身上,她只好花费一整个晚上的时间,乖乖地做完所有工作。
她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早上冈崎泉硬押着她逛遍整个医院,原本不想造成误会,现在却因为他刻意的举动而闹得人尽皆知,她顺利成为同事们欣羡、嫉妒的对象。
尾随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折磨,在同事们一搭一唱的通力合作之下,原本不合理的事变得顺理成章,她必须承担二个人的工作量,原本下应该是她的工作,也在今天以后成为她该做的事情。
其实,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有这种下场,却无力阻止它发生。
她知道能怨谁,就是那个怪人——冈崎泉!
他虽然有着黄金单身汉的条件,但他确实是个很怪的医生,或者,应该说他是个很怪的男人。
怪到她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怎么甩他还是存在。
“真是够了!”她忍不住用病历敲了敲脑袋,不能理解脑袋不论如何运转就是摆脱不了他。
他对她极尽所能的指使,将她看得比佣人还不如,她应该感到生气和愤怒,可是她就是无法打从心底的讨厌他。
她不想和那些装病的女人一样对他着迷,可是她愈这么想,她的心却愈难受。
在病历室里的日子,她没有尝试过感情,年龄更巳迈入了适婚的终期,可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对象”,却是一个轻视女人,言明只是利用她的男人。
她替自己感到悲哀,所以叹了口气。
“喂!”一声呼唤将她游走的心思吓得回魂,抬头看向来者,她不禁大呼:“你怎么又来了?”
“男朋友来探女朋友的班,天经地义。”冈崎泉走出医院时,突然感到孤寂,一时兴起地到图书馆随便借了两本书,仔细一瞧,才发觉那两本书都以爱为主题,看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白了他一眼,“谢了!你让我感到很恶心,私底下我们不需要如此,不是吗?”
“我以为有二个人值班。”他一边问一边张望着,除了她以外,他没看到任何人。
“原本是!”她心里嘀咕着,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他看着桌上如山的病历,还有她忙碌地抽取病历、将检验报告贴在本子上的动作,有时构不到高处,她费力的移动梯子、走上走下的模样,似乎真打算将他视而不见。
这模样——令他不悦。
“喂!”他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来到她身下。
她的眉头一皱,抓着一本病历粗声粗气的说:“我有名字,不要喂呀喂的行吗?还有,我有一堆事要忙,你没事的话就回家睡觉。”
“我要做什么事,用不着你来告诉我。”冈崎泉淡淡地道。
“又来了,我不想和你争,我知道在你面前,我没有权利叫你做什么,所以我只是给你建议而已,行吗?”
“我不想听女人给的建议。”
“你……你真是够了!”她忍不住批评:“你可以继续用你的大男人论调过生活,但是很抱歉,这个世界有一半的人口是女性,你不接受这个事实我也没办法,但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很烦!”
他不理会她的抱怨,神色自若地取出一本病历,无意识的替她黏贴着检验报告,既然她不想谈,他只好切入正题,说明到此来的目的。
“这个周末,我要参加一场婚礼,麻烦你到我家打扫一下。”
“婚礼?”她自动省略了他后面的那句话,声音听起来很兴奋,“是听起来就很幸福的场合耶!我好久没有参加婚礼了,谁结婚?你朋友?”
他偏了偏头,像是颔首,却有着明显的迟疑。
“今天以前,我以为他和我一样,但……似乎不同了。”
“哪里不同?”
“我不需要告诉你,”
“你……那你就不要说!”她气得差点从梯上跌了下来,“是你开的头,我只是顺着你的话题。真受不了你耶!明明很想说,干嘛欲言又止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