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是他忍耐的极限,他始终观察着她,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像是他们之间的事对她毫无影响,所以他迷惘了。她说过爱他,为何他看不到她为他失魂落魄?
为何只有他陷入思念?逼得他不得不提早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僵局,
“在感情上,没有一定和绝对。”炼居人有感而发。“泉,你太聦明,可是关于情爱,偶尔傻一下也不错。”
“她逃不掉的。”冈崎泉终于松口。他早已不自觉地表现出无法自拔的爱恋,只差一点点,他就能让彼此明白这件事。
“面对真爱时,承诺必须不吝给予。”
“会很丢脸吗?”
“你认为坦诚爱一个女人很丢脸吗?”炼居人反问。
冈崎泉想也不想的摇头,“并不,有主君和你当范本,有个真爱可以疼惜,我想是不错的。”
“你承认了!”炼居人抿着嘴,露出激赏的神情,“但这些肉麻话,应该是对她说,不是对我。”
“她?”冈崎泉的嘴角浮现诡诈的微笑,“我得先惩罚她才行。”
炼居人对着他下车的背影无奈的叮咛:“泉,别太过火,当心她又不见了!”
冈崎泉头也不回地挥手,当是允诺,可他并不认为她可以再次轻易的逃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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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室内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院长摸着光亮的额,急得跳脚。
“什么?他来了?”
“对呀,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副院长也紧张的拿着电话说。
年届六十的老院长很少如此慌张,他急忙道:“快点叫钟宝慈上来,她不是说有个很棒的翻译吗?”
副院长抹去额上的汗水,正朝着电话下令,可听闻电话那端的报告后,他的冷汗湿遍了衣领。
“院长……”副院长吞吞吐吐的转告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他小心翼翼的观察院长的脸色,“检验科的人说,宝慈去叫那个人起床。”
“起床?”院长的脸色大变,一瞬间怒气冲天的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副院长连忙再拿起电话拨到病历室,却只听到电话那头惊天动地的叫声,副院长马上察觉不妙。
“病、病历室说,那个人把休息室的房门锁住了,进不去……”
“什么?”这下子,院长的脸全绿了。
一名英挺的男士被领到院长室,院长慌张的模样完全没有一院之长该有的威严。
“你、你好。”院长用不熟练的日文向冈崎泉打着招呼。面对那看不见眼睛的两片墨镜,他看到自己脸色发青的窝囊样。
冈崎泉的嘴角仍挂着笑,院长那口破烂的日文让他想笑。他不想向他说明他懂得中文,只是朝室内—扫,找寻不到应有的目标人物,他皱眉问着:“人呢?”
短短的问句,却使得院内的两位大老陷入恐慌状态,不过这倒便宜了冈崎泉,他轻松简单地知晓他要求的翻译小姐正在休息室里睡大头觉。
不由分说的,冈崎泉旋即转身朝着指示标志走向病历室,留下两个因他突然的行为而愣住的老人。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他的女人。
当他到达病历室的时候,看见已有人拿着锯子和铁锤,准备破坏门锁,他马上明白了安凌宁又做了什么好事。
不过,他的到来也使得这场荒谬的开门闹剧中断,在众人的愕然中,他一语不发的上前扭转门锁,顺利的开启门之后,他迅速的闪入门内,再度将门锁起。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门外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法反应。
冈崎泉立在门边,视线落在被微风吹起的窗帘下,那位缩在小沙发上的人儿。
脱下墨镜,他缓缓地走近她。
冬阳洒落在她的身上,缩在红色沙发上的人儿显得娇小。
她的头发依然厚重,只不过沉睡中露出的额让她的脸蛋显得白净清秀,娇嫩的红唇微张着,仿佛亟欲品尝什么似的。
他忍不住微笑,她的睡姿依然没什么改变。
感受到些许的寒意,她的身躯缩了一下。
外头的嘈杂都无法影响她的睡眠,是因为她长久以来值夜班所训练出来的功夫?他不满她抛下他回台湾的举动,所以决定破坏她的好梦。
他勾起嘴角,双手牢牢地锁住了她的娇小身躯,他的唇在她的肌肤上流连,轻吻着她滑嫩的颈项和脸颊,找寻着诱人的唇辨,他体内的渴望也在同时被挑起。
他不认为这种方式可以将她吵醒,可是他仍情不自禁的环住她,炽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
颈项间酥痒的触感引起她莫名的燥热,她想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本能的想张手挥开,可双手却被制住,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她好热啊……
她努力的想恢复清醒,干燥的唇感受到一阵温暖,那股力量正毫不客气的侵略着她,骤然转醒时,她看到冈崎泉贴近的俊颜,以及他粗重的喘息。
望进他那双锐利的眼中,她惊讶得不知所措,急急的想推开他,他却不接受她的推拒,反而更用力的吻着她。
这使她只能无助的发出模糊的挣扎声,她不是在作梦吧?他怎么会来?而且正在侵犯她。
他怎么能这么做?
她努力的挣动,引起他的不悦,怀中的人儿明显不肯屈服,而且变本加厉的想用脚踢他。
“放……唔……放开……”她难得的找到空隙开口,双臂的坚持推拒也终于制止了他不规矩的行为。
她看着他的双眸变得深邃,可她却仍是饱含怒火地瞪着他,明白他不准备松手,所以她率先打破僵持,面有愠色地道:“你想干嘛?”
他嘴角微弯,诡异的表情令她打从心底发颤。
“你认为呢?”
“我,我哪知道呀?”她不安地想挣脱他,试图挪动双脚,才发觉他已早一步锁住了她的脚。
她不明白,他不是来剪彩的吗?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所医院上班?更令人不解的是,他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吻她,甚至对她上下其手。
那些日子让她心中存在着阴影,所以她不能理解他如此做的意义。
他企图平抚她心中的火气,“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是纯粹受邀来剪彩而已吧?”
“难道不是?”她没有半分迟疑地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人不是难缠,而是又傻又笨,她难道真以为他是闲着没事找事做?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热闹。”
“那么你到底为什么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逃的念头,哪有心思去猜测他真正的用意?
看来,他的暗示不管用。
“你先告诉我半年前一走了之的原因?”他困惑了许久,始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去解释她的动机。
她偏过头,那一夜的经过历历在日,使她脸红心跳,而如今再次靠近他,也唤醒了她的羞涩。“没什么理由,反正……你只是酒俊乱性而已。”
“所以你生气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什么叫酒后乱性?你是在侮辱你自己还是我?”
“侮辱?”她一愣,咬牙道:“是呀,我的确感到可耻和可怕,你倒提醒了我,你欺骗我在先,利用不曾发生过的事,要我……”
“不曾发生,是吗?不管最初曾不曾,后来事实还是存在了,你这么说,是在指责我很随便?”
“那你为什么利用我?”她低吼了一声,准备算帐了吗?怒气使得她的双眼蒙上一层水气。“到底是谁比较委屈?我承认喜欢你。甘愿奉献,可是你呢?隐瞒事实在先、利用我在后,只是一再伤害我而已。”
凝视她含泪的眼,他的心中一紧。他从不认为自己在伤害她,可是他终究忽略了她的脆弱。
“我不想伤害你。”他黯然道:“你也用半年的时间惩罚我了。”
“我哪有惩罚你?”她哽咽道,斜睨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瓜葛而已,那个约定早就无效了,不是吗?”
“谁说无效?”
她瞥见他的笑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只觉刺眼。
“你还欠我一件事。”他提醒她。
又来了!他居然还敢这般厚颜无耻的提醒她?
“那约定已经失效了啦!”她气极了,到底要伤她几次他才肯放过她?“你不用一再提醒我失身于你的事,反正我不会再上当,更不想再受制于你。”
“我又牵制你什么了?”他无辜的反问。
“你敢跟我说没有?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谁定下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要人家遵守的……算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说了,你快点去执行你该做的事,我等着抢红包。”
话落,她猛地想起,为什么不是宝慈来喊她,而是他?
他大剌刺地来到这里,难道没有人觉得奇怪而阻止他?他是耀眼的,总是引人注目,不可能被忽略。
“抢红包?”他下解地问。
逮到空隙,她自他的臂弯中滑出,不自在地整理被弄皱的衣裳,也顺势平抚狂眺的一颗心。
她并非无动于衷,只不过被蔑视这么久之俊,她无法再相信他,尽管他变得温和,语气中有着令她心动的柔情,可是她仍提防着,生怕他其实是来耍弄她。
这一向是他玩弄她的伎俩,尤其是他那看似无害的笑容,更是敦她不寒而栗。
她只想离他愈远愈好。
“等你剪完彩,院方会在顶楼丢红包,听说有一万元奖金。”
她往门边移动,逃脱的举动引起他一阵叹息。
他慢慢的逼近她,引发她惶恐的低呼,在她扭开门把的瞬间,她的手也被他的大掌轻易压制住,猛烈的气息立刻冲击她。
“有件事真的必须请你来完成。”
“无聊!”她急急的想缩手。
“一点也不无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的医院给我的服务。”一阵绕舌的话,却让她十分迷糊。
他眸里的笑意加深了她的误解。
她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可是我的翻译呢!安凌宁小姐。”
这是他应邀参加开幕典礼的条件,他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而已,当他一提出需要翻译人员时,院方便自动自发地为他奉上安凌宁。
“翻译?”她的眉一紧,朝他俊挺的面孔睨了一眼。“你不是会说中文吗?还很标准呢!”
“可是,院长不知道,大家也不清楚。”他得意极了。
“你简直是……”她愤恨地咬牙,这人真是个恶魔,让人无法抗拒的随着他的意思走,可是她偏不想!
“我不要!我现在就去告诉院长,说你会中文!”
“无妨。”他无所谓的摊摊手,“不过我也会将那笔奖金收回。”
“什么奖金?”
“你以为刚结束扩建工程的医院,会有闲钱发红包吗?”他摇头嘲笑她的单纯。“这仍是一个以利益为主的社会,凌宁。”
第一次听到他喊她的名字,使她有些失措和失魂,他真的不一样了。
难道真的是……为了她而来?
尾声
聚集的人潮几乎挤爆了医院的出入口,为了开幕典礼而搭起的台子上,院长已守候在一侧,等待冈崎泉的出现,现场的喧哗和尖叫声犹如偶像签名会一般疯狂。
“记得一字不漏的为我翻译哦!”冈崎泉在安凌宁耳边轻轻的说。
她给了他一记白眼,人群使她紧张,她努力地想躲,却被塞了一支麦克风,之后硬是被推向台前。
“有劳你啦,安小姐!”
院长一见到她便如释重负的拍拍她的肩,并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马上转身和冈崎泉握手。
睨着冈崎泉装腔作势的模样,她恨不得赏他一巴掌。
“他说什么?”院长急急忙忙转头询问她,冈崎泉叽哩呱啦的说了—串日文,正等待她的翻译。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答:“他说他很高兴来到台湾,也很希望这一道没有白来,他将会带回一个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院长摸了摸脑袋,他不记得和冈崎泉有这种协议呀!“带什么东西?”
面对冈崎泉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心情陷入低潮。
“院长问的话你也听到了,是什么东西?”
“我应得的礼物。”
冈崎泉眸里流转着令她感到陌生的幽光,使她的思绪瞬间混乱。
他又在说什么?她真的不明白,而且愈来愈胡涂了。
院长的呼唤声让她暂时得到解救,她看到冈崎泉向台前走去,嘴巴里却念念有词。
院长又拉住她问:“他又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说,剪刀在那里。”她恼怒的瞪着冈畸泉,小客气的低吼:“没事不要乱开口,我不想做没有意义的翻译。”
院长莫名其妙的望着她和冈崎泉之间看似不愉快的交谈,紧张的问:“他又说了什么?”
“他请你过去,时间不是到了吗?”她不耐烦的回答,觉得自己像极了冈崎泉的传声筒。
院长怀疑地看着她,索性下令:“等一下他说什么你就照实翻译,不管说了什么,记住。”
“是。”她扁扁嘴,没好气的又赏了冈崎泉一记白眼。
台下的人更多了,院内的工作人员也几乎全员出动,为的只是观看冈崎泉的身影,这也代表了他难以抗拒的魅力。
她有些发愣,从未看过这些人这样,每张脸孔上都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迎着阳光,他们丝毫不感到刺眼,炽烈的热情全因为一个陌生人。
她无法和这些人一样,因为她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也许算是冷情吧?即使她承认爱上冈崎泉,可是,她的心中仍然没有汹涌的情潮涌现。
听闻着熟悉的日文,她木然地翻译着,和台下热情的人成为极大的对比。
“我今天很高兴来到这里。”她的目光始终盯着脚背,一边翻译着,一边期望着这场灾难快快结束。
“今天我的真正目的其实只有一个。”
冈崎泉等待她翻译完后,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瞧她多么不专心哪。
院长又摸了摸头,满睑疑惑的看着这位远从日本而来的医生,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正在卖什么药。
“我在半年前遗失了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东西。”
安凌宁没有注意到冈崎泉正朝她走近,更专心的踢着脚边的小碎石。
而他的行动,也让台下躁动不安的人群在顷刻间安静了卜来。
他屏息着,她的声音因此而变得更清楚。
“我也在此道歉。”她尽职的翻译着。
他近得可以勾起她的发了。
“我对不起的是忽略了她对我的真心、也擅用了她对我的真心,这是我唯一做错的,所以我在这里请求她的原谅。”她逐句的翻译着,丝毫没察觉现场气氛的变化。
“如今她站在这里,我的唯一。”
台下的欢声雷动,总算将她叫醒,她猛然瞧向身侧,惊觉他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