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总裁啊,你来得正好,快把这只聒噪的鹦鹉带走,该上班不上班,每次人家护发,他也准时报到。”神经大条的彭姿培此刻忘了察言观色,还火上加油。
每次?准时?
烈焰表情凝肃地看着他们,凛冽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周遭气温瞬间降至零下,寒得让人直打哆嗦,最后扫向镜中反射的洪淳,看得她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
“你闭嘴啦!乌鸦!”宇文煜一把拉开不知死活的彭姿培。“烈焰,你怎么想到跑来这儿?”再嘻皮笑脸地面对有点不太对劲的烈焰。
“我不在的日子,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还能每次都准时来报到嘛!”烈焰齿缝间挤出的低嘎嗓音隐含着欲来的风雨。
“款……没有啦,公事做完,我才趁空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宇文煜赶紧辩解。
呜……难道工作能力太杰出也是错吗?他只不过很迅速地把该完成的事都完成咩!
“看来,我交代给你的工作量对你来说一定太轻松。”不是疑问句,也没有让他回答的余地,烈焰眯起了双眼,阴霾密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僵住脸,宇文煜头皮发麻,因为烈焰会这么说,就代表着他的工作量将会暴增……
再粗线条,彭姿培也感受到此刻的凝滞气氛,做着鬼脸缩到一边去。
糟糕……虽然宇文煜很可恶,但她也不是真心希望他被轰啊!
冷厉的眸子朝坐在椅子上的洪淳看去,似乎在等待她有什么回应,但几秒钟过去,洪淳只让他那种难以捉摸的眼神和迫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呼吸,什么想法也没有。
看见她眼里显然透露出一些被惊吓的畏缩,烈焰感到益发气闷。
难道,他的判断错误,她是讨厌那个吻的?
难道,她的轻浅回应,是他自以为是的错觉?
所以她怕他?他的出现带给她的竟是这般的惶恐?
烈焰没自觉自己的表情有多阴鸶慑人,只一迳的揣测着。
搭上宇文煜的肩,不发一语地带走他,以隔绝洪淳与之接触,烈焰来时的满心愉悦到走时已变为满心郁怒。
留在屋内的众人面面相觑,好半晌都没人说话,消化着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
只是,洪淳的心情复杂他人许多,她想着自己见到他时,霍然体认的汹涌想念、想着烈焰为何这么不高兴、想着他有没有把那个吻当作一回事,为什么今天再见她,是用这样严厉的表情?想着他离去后,此刻的浓浓失落……
第六章
走下阶梯要个别去开车之前,宇文煜回望烈焰那张大便脸,满心纳闷。
有必要那么不高兴吗?他趁空外出是常有的事,且从没耽误过任何正事,烈焰也从没像今天摆这般难看的脸色给他看过!
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不会因为他外出而有这样反应的……到底是怎么了?
嗯……很有可能今天血气不顺,没多久就会好了。宇文煜乐观地想,也聪明地没在这当口多谈,免得又被轰得体无完肤。
只不过他的想法的确过于乐观,一天过去、两天过去,烈焰生闷气的情、况一直持续,虽然不至于不搭理他,但冷脸冷声冷话,冷得他仿佛历经了北极二日游。
因此,宇文煜决定约烈焰出来,面对面来场真心话大考验。
选了间气氛不错的PUB,孤家寡人的宇文煜向来自己解决吃的问题,叫了盘凤梨炒饭填肚子,等着烈焰到来。
不一会儿,烈焰准时抵达,他即使一身轻便,冷傲的独特气质仍宛如睥睨群雄的尊贵王者,轻而易举地聚集众人注意力。
烈焰以“找人”简短两字回应侍者的询问,锐利的眸子环视昏暗的四周后,在墙边一隅看见宇文煜正在朝他招手。
“一瓶Black Label。”甫落坐,侍者的Menu还没来得及递上,烈焰便率先开口。
“哇,我现在可以百分之一千确定,你的心情真的非常、非常不好。”宇文煜微愕地夸张叫着。
甚少喝酒的烈焰居然点了酒精浓度高达百分之四十三的威士忌,情况果然不妙。
“你找我来PUB不是喝酒是干嘛?”烈焰反啐。宇文煜过于轻快的调侃口吻,让他原本微蹙的眉心这会儿攒得更深了。
“联络感情啊。”低头吃进最后一口饭,让刚好写完Order的侍者一并收走,宇文煜续道:“你这两天阴阳怪气的,身为好友的我当然要好好关心关心咩!”挑眉瞥着他。
“跟你说有什么用!”烈焰懊恼地往椅背靠,对于自己失控地让洪淳影响过多而感到非常烦躁。
就在此刻,下段节目的表演者上台准备,他们意外地同时发现了一张熟悉面孔——
洪淳?!
她怎会在这儿表演?烈焰眉头打了N个结。
宇文煜则感到好巧,兴匆匆地就想前去相认——
“是洪淳耶,我去跟她打个招呼……”
“不要去!”烈焰比他还迅速地压制住他起身的动作。
见他过于激烈的反应,宇文煜霍然领悟到了什么——哈哈,他知道喽!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泉涌而至,他这才想起烈焰到沙龙去绝不可能是为了要逮他,那么,他为什么会去那里?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还有,第一次把五名人选者名单拿去给烈焰时,他的反应也在看见其中一人时而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他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关键就在洪淳嘛!
就是因为对洪淳有意思,所以才会听见他对洪淳的想法及在沙龙看见他对她献殷勤时醋劲大发……啧啧,没想到烈焰也挺孩子气的嘛!
“干嘛?叫你不要去打扰人家,你用那眼光看我是什么意思?”被他用似笑非笑的怪异眼神睨着,烈焰不自在地低啐。
“你是心虚吧?还不老实对我说?”宇文煜贼贼地笑道。
送酒上桌的侍者正好打断他们的谈话,也让烈焰获得几秒钟的思索时间。
这时,原本播放的音乐暂停,由洪淳弹出的旋律顿时流泄在众人的耳畔,与她搭档的伙伴对着大家说了几句话,速度快得所有字都黏在一起,若不仔细注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宇文煜暂被演奏拉走了注意力,他饶富兴味地打量着洪淳,暗付着烈焰动心于她的意外消息。
蓦地,他又有了一项惊奇发现——
烈老夫人生日餐叙上,让烈焰赞不绝口的“橘色唇印”!
洪淳唇上此刻涂的就是橘色的唇彩啊!
他说的——纯朴、漂亮、长发、气质好——分明就是形容洪淳嘛!
猛一击掌,宇文煜回过头来,双眸熠熠发亮地看着烈焰。“原来她就是‘橘色唇印’!”
面对他的语出惊人,烈焰微哂,望向此刻因低着头而半边发丝遮住侧脸、专注在弹奏上的洪淳,几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
承认也无不可,令他心烦的是他对洪淳的过于在意,那个吻之后有太多的感觉已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弄不清她的心意、得不到她的回应,这对向来不需追求女人的烈焰来说,都是比处理公事还艰涩的难题。
“好吧!我不否认对洪淳很有好感,她也就是当初那个‘橘色唇印’!”为自己与他斟酒加冰块,烈焰浅啜了口,乍然接触的辛辣拢起他眉间的皱褶。
“嘿,果然不出我所料!不错啊,洪淳真的不错。”宇文煜频频点头。“那……你还没有任何行动吗?”
像烈焰这样自傲又こは的人,碰上个性又好又单纯的洪淳,呃……要加油啊!
要说吗?说他把她吻得落荒而逃?烈焰犹豫着,不期然又瞥见台上的歌手对着洪淳眉目传情,—股气倏然提起,“我吻了她。”脱口而出。
“接吻了?!”宇文煜双眼如灯泡闪亮,“看不出来你惦惦吃三碗公嘛!这下让你捷足先登了。”他只能忍痛割爱,另外寻找他的女神了!
烈焰被他糗得无力招架,只能从喉间逸出一声叹息,低头饮完杯中酒。
“接吻不代表什么,她似乎有回应,却又好像会伯我,哎,我搞不懂啦,这女人到底是想什么!”
那些见钱眼开、攀权附贵的女人,反而好捉摸、好应付,然而,洪淳与那些女人截然不同,愈单纯,他反而愈捉不住她的心思。
“有回应就有希望啦!会怕也是因为人家单纯嘛!”宇文煜很简单地分析,却恍若点亮他心中的明灯。
“哼!”烈焰笑哼了声,“你果然比较有研究。”笑讽道。
“那当然。”宇文煜得意洋洋地挑了挑下巴。
郁沉的心情稍稍得到了舒缓,他们不约而同地欣赏起洪淳的弹奏,然而,这份平静维持不了多久,就被不速之客的做作嗓音给打断。
“烈总裁、宇总经理,真是好巧啊!没想到你们也会来这间PUB!”连思藩糊了厚粉的脸笑得十分灿烂。
烈焰以惯用的冷淡回她一个颔首,反正寒喧这档事有“厚话”的宇文煜会揽下。
“呵,是啊,你也在这里表演吗?”宇文煜显然被她花枝招展的穿着和五颜六色的彩妆给吓到,只能这么猜想。
“没有啦,这里的价码我才不接受呢!”她不禁大声否认,惊觉反应太大会引来侧目,连忙压低声音,鄙夷地说着。
“哦。”宇文煜皮笑肉不笑地漫应。
那干嘛连平时的穿着也招摇成这样?肤浅!他在心里嘀咕。
见气氛似乎很难热络,三名同行友人也还在门口等待她的结果,连思藩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是这样啦,这里已经客满了,我和朋友都没位置坐,刚巧看见你们,所以过来问问,能不能一起挤一下?待会若有位置我们就移开。”
事实上,她已夸口与烈氏两名最高决策者交情颇深,现在来搭桌若不成功,她就等着颜面扫地。
宇文煜看了看门口,立刻瞥向烈焰。哈啦是他的专长,有美眉可泡更合了他的意,但烈焰并不习惯太过嘈杂且没有营养的闲聊,他必须尊重他的意愿。
烈焰将整个PUB环视一遍,确认她所言非假,也不好过于小气,不置可否地说了句:“都好。”
就这样,他们与连思藩等人并了桌,宇文煜开始发挥他的长才,与烈焰寥寥可数的开口次数大相迳庭。
因为,烈焰的注意力全都停驻在洪淳身上,观看着她的演奏,烈焰不禁小心眼地气闷着洪淳与伙伴过于协调的默契。
尤其,看见那男的由她身后加入弹奏,成为三手联弹,那样的姿势看起来仿佛洪淳依偎在他怀里,这不禁又在烈焰心里燃成了簇簇妒火。
他决定,明天一早就要制止他们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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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接到来自烈氏集团总裁秘书室的电话,洪淳赶紧钻出被窝,匆忙梳洗,不敢多浪费时间,她放弃搭乘捷运、公车的习惯,搭着计程车前往烈氏大楼。
会是什么事呢?这么急着叫她来?
这下可要见到烈焰了!
也好,早先两日是不知怎么面对亲密接触后的尴尬,才不断躲避他的来电,可这几天,成灾的想念淹没所有的茫然不确定,她想见他,却不知该找什么藉口比较好。
一路畅行无阻地直达最高楼层,秘书小姐在见到她之后,便请她自行进入办公室。
在门板上轻敲两声之后,洪淳推门而人,同样的冷空气迎面袭来,但相较于首次来时的心情,这次还多了份羞赧。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那张沙发上……
“来这儿坐。”冷然的语调及时拉同洪淳的遐想,烈焰没有抬头地说。
望向他严肃办公的模样,洪淳揪紧随身包包,挪动忐忑的步伐走到原木大办公桌前,缓缓拉开椅子坐下。
“你另外还有工作?”维持相同姿势投出问句。
“嗯,那也不算工作,只是临时代班。”她据实回答,偷觑着他冷淡的面孔。
“以后全都推掉。”缓缓阖上卷宗,烈焰抬起霸气的眸广,专断地说道。
“哦……”心房因乍然迎上的视线而微悸,洪淳直觉地轻应,而后立即想起什么地改口问:“你不是说过这一年里,我还是可以工作的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行了?”
她只是单纯地有疑问,并不是想抗拒或抱怨,可在烈焰听来,却成了不—样的意思。
难道不去PUB演奏,有什么让她割舍不下吗?是收入,抑或是那名男子?
思及此,他浓眉拧了起来。
“我指的是一般工作,并不包含公开演出。”双手搭在桌上交握,他毫无起伏的语调下隐藏着不悦。
“我看过很多拍广告的明星,人家不也同时拍电视和电影?”为什么独独她不行?不知哪儿冒出的想法,洪淳直言反问。
甚少有人敢对他下的命令反驳,这妮子显然过于单纯,烈焰高大的身躯陡然僵住,幽暗的黑眸眯起。
“你的状况不同。请艺人代言主要诉求是利用他们的个人知名度与魅力,而你是全新的生面孔,因此在播出之前不能在公众场合公开露面。”冰冷的口吻里,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是严格要求了,在PUB演奏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然而,那男人的过于接近,引发烈焰的强烈占有欲,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只好公器私用地对洪淳加以限制。
“哦……”洪淳点头应道,不禁嘀咕:“我也只不过是弹弹琴而已嘛,人家说不定根本没注意到我咧!”真糟糕,她昨天还答应阿宽学长明天继续伴奏呢!
将她的碎碎念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烈焰眉头攒紧,黑眸显得更加锐利,在显示他正处于心情恶劣的状态下。
“上台演出就是上台演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不理她的抗议,他依然强硬道。
“知道了!”她在心里咕哝,实际上还是很没用地应了声。“那个……可不可以明天再去一次,以后就不会去了?”扭绞着裙摆,抱着一丝希望的洪淳扯开笑脸,以商量的口吻轻声问。
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里,当然是——不、可、以!烈焰以媲美西伯利亚冷锋过境的眼神扫向洪淳,传达答案。
她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谁知被烈焰这么一看,背脊一阵凉意窜起,话都冻结在喉咙里了。
“我懂了,呃……不打扰你,你请忙,再见。”困难地挤出话来,洪淳再一次从总裁办公室内拔腿开溜。
再不走,她恐怕不被冷冽的气氛冻死,也会被他严厉的臭脸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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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ぃ厶下去,要う厶到何年何月才有进展?
对她的喜欢已是无庸置疑,他想见她,尽管对女人他向来有高人一等的自制力,但是唯独对洪淳,他有种恨不得立即纳为已有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