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沈涛的脸色很不好。
一天没找到东西,他就一天愉快不起来。
“几天前进入她住的地方后,就没有看到她出门。”属下回答。
方颖的变装很成功,连沈涛的属下都没发现。
“怎么可能?这其中一定有诈。”依方颖的业务形式,几天不进家门是常态,几天不出家门就有鬼。
“要打进去吗?”手下问。
“方家现在空无一人,其余的两姊妹随嫁到义大利的方茵去东欧旅行,短期内不会回来。”另—个手下提供消息。
“我们试探过,那里已经很多天没人在。”
“方颖呢?难不成她凭空消失?”沈涛勃然大怒,“给我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如果猎人帮够强大,他早就派人去剿了它,只可惜它太小,小到像根本不存在,让人连找都找不到。
“是!”手下领命去办事。
沈涛把指节握得格格作响。
他要让方颖这该死的女人,从地球表面消失!他当下作了歹毒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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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方颖正确的下床时间,是在三天后。
“色胚裘祎,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她已经被困在这张床上三天了,裘祎这个色胚,不是拚命找藉口对她做那件事,就是肉麻的搂着她,好像怕她逃跑似的。
这也就算了,还净说些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话,恶心巴拉的。
“不放不放。”裘祎像八爪章鱼般缠着她,头拚命往她的颈窝埋。她的肌肤像丝绢般丝滑,他缠—百年也不厌倦。
“王八蛋裘祎,你不做事不会饿死,我不做事就有生命危险,建议你不要拿我的命开玩笑。”这是方颖所提出的第一百零一个要他放了她的理由。
“你不会有危险,因为我决定养你了。”他不是养不起她。
“少恶心,我们非亲非故,你要养我,我还不愿意被你养!”方颖嗤哼一声,甩开头。
“你不愿被我养,被谁养?不准你不依赖我。”裘祎霸道的命令。
“你这个臭猪头,连不依赖你也犯法了?”方颖横眉竖眼的骂,“我就是不依赖你、不纠缠你,不认识你!”
不理会这话听起来像情人间的斗嘴,方颖再三申明己志。
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居然有一堆鸡毛蒜皮般的小事好斗嘴,真是吃饱撑着。
“喂,你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裘祎板起脸。
可恶,全世界敢不听他话的只有她,偏偏他又舍不得责备她,她真是他的克星。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说我爱你吗?想都别想!”她堂堂一介恶棍,可做不来告白那种恶心事。
为了避免被他嘲笑至死,除非他先告白,否则她绝不说出那个字!
再说,在这男欢女爱太普遍的时代,爱情简直是凤毛麟角,她要争气点,别像个古板的传统妇女。
“为什么不说爱我?”裘祎不悦的板起脸。她该像所有女人一样,巴着他、依附他,不断说她爱他,并唯恐他不信。
“我怎么可能去爱你?”说爱多软弱,又不是要让你嘲笑至死。事情不需要说得太白,后面那两句方颖没有说出口。
“别忘了,你现在在我手中。”裘祎胸中怒火狂烧。
他以为他们已经是两情相悦,谁知结果却不是这回事。
“那又如何?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她倨傲的翘起嘴,自认为这才是新时代女性加女恶棍该有的标准态度。
“你……”一股悲愤涌上心头,裘祎更气了,“好,既然我得到的只是你的身体,就不必在乎你心里怎么想!”
他粗暴地扯过她的身体,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方颖死命挣扎,只落得自己被弄疼的结果。
“既然你的心里没有我,我就把你的身体变成没有我不行。”他动作粗暴得仿佛要将她撕碎。
“不要,放开我!”他弄得她很痛,两汪眼泪几乎要飙出来。可恶!
“办不到!”他的身体压上她。
“我要告你强暴!”她心惊的尖着嗓子吼,身子不断地往后缩,却也让他不断地欺上来。
“我有的是让你说不出话、走不出门的办法!”不吓吓她,她永远不把他当回事。
他用一只大手就箍住了她一双小手,让她逃无可逃。
“恶魔,恶棍、恶人,你这个可恶的痞子!”方颖心慌的乱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江湖上打混的手脚功夫,居然怎样都派不上用场。
“你确定可恶的是我?”这个女人有没有半点反省能力?“那我就可恶到底吧!”
“不……”她还没准备好。方颖害怕得全身打颤。
裘祎见目的已达到,正想放她一马,房门却在这时被打开。
“表哥!”柯琇儿原本兴匆匆的想说什么,看到眼前那一幕,整个人呆了妤一会儿。
“没人教你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裘祎不悦的瞪着柯琇儿,拉来被单把方颖盖住。
为什么她进他家总是莽莽撞撞?管家也真是的,干嘛放她进来?
柯琇儿最好别来闹事,要是害他失去方颖,她就有得受了。
“又是你这狐狸精!”柯琇儿一头冲到方颖面前,伸手想抓她的头发。
这狐狸精还没通过她的考验,谁准她跟表哥上床?
所幸方颖机灵,在柯琇儿的手欺近之前,就已翻身闪开去。
“柯琇儿!”裘祎捉住她的手,甩开她,“你在胡闹什么?”
“叫那个狐狸精滚开!”柯琇儿大嚷着又冲了过去。
表哥配她,简直让全天下比她更好的女人痛断肝肠。
“柯琇儿,你有点分寸。”裘祎不悦的吼,把她挡回去。
柯琇儿气得猛跺脚。
“喂,你给我站住,别以为表哥不管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在跟你说话呀!”
直到柯琇儿喳呼起来,裘祎才发现自己一时疏忽,动作迅速的方颖已经下床穿好衣服,并且头也不回地举步离开。
“方颖!”裘祎心慌的喊,慌乱的找衣服穿。
可恶,她要去哪里?他还没有告诉她,刚才只是吓她的,他才舍不得对她用强……她要到哪里去?
裘祎动作很快,但方颖更快。
她当然要逃,不逃难道等着被欺负吗?
幸好她没说爱他,否则到头来恐怕只会得到无比难堪的下场,幸好。
可恶啦,要温柔就温柔,要强就强,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方颖用力眨眨眼睛,吞回涌上眼眶的心酸泪。
“那种女人有什么好?不过是只狐狸精,表哥怎么会让这种人迷住?”柯琇儿还想大放厥词,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已招呼过来。
“滚离台湾!我不想再看到你!”裘祎气急败坏的大吼,找到衣服穿好,迅速的追出去。
裘祎在前庭花园里找不到方颖,连忙到车库去开车,管家说看见她翻左边的墙出去,他赶快踩油门追去。
在大街小巷里转了老半天,赫然看到她被几个男人包围。
“方颖!”他情急的开车撞去。
那些人被他一吓,非但没有放过方颖,反而急急地把她拖上车,慌慌张张的飙车离去。
“方颖!”他下车,用尽所有的力量大吼,回应他的却只有扬起的灰尘。
“该死的!敢绑走方颖,他们得付出昂贵的代价。”他找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查出这个车牌号码的车主。”他清楚且确定的朝电话说出一个号码,“用一切力量去寻找这辆车的位置!”他用命令的口气。
该死的,方颖掉一根寒毛,他都要他们拿命来赔!
他不会因此失去她吧?
老天爷,他还没有对她说清楚!
第五章
方颖一路被绑到沈家帮总部。
沈涛坐在上位,方颖像个阶下囚被绑在一旁,连个座位都没有,倒是一旁有两个手下在“服侍”,想来待遇和沈涛一样,也算“上客”。
“沈帮主有事找我,派个人来就好,何必劳师动众?”方颖站在沈涛面前,虽然双手被缚,仍不改其倨傲和不驯。
以这种方法“请”她来,用膝盖想也知道没好事,既然没好事,她当然不必客气。
“只怕方帮主不愿前来。”沈涛面露歹色。
“如果有钱可赚,方颖岂有不来之理?只是看这阵仗,方颖应该不是有钱可赚,沈帮主有话何不直说?”她实在不喜欢讲话绕来绕去的。
“既然方帮主做事这么爽快,就把东西交出来吧。”沈涛快人快语,“黑熊手上的东西,想必是被方帮主接收了。”
“黑熊?”敢情是沈涛没找到他要的东西,怀疑她黑吃黑?这种事往往只会愈辩愈黑,她必须更谨慎一点。
“没错,他死了,东西却没找到,在那次交易之后,和他接触过的只有你一个人。”沈涛一口咬定东西是她拿走了。
“沈帮主只是要那样东西?我负责替帮主找回来就是。”她是猎人,找东西跟找人一样,易如反掌。
“我看方帮主是想藉机逃走吧?”事关亿万财富,沈涛怎么可能让她有逃走的机会?
“要逃走,我还会等你来捉吗?”方颖自认无愧天地,
可恶,若不是裘祎那恶徒让她慌张仓促,她也不会没发觉背后有人跟踪。
“我看你最好把东西交出来。”沈涛终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很抱歉,我真的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方颖也把话说明白了。
“那只好请你到阎王那里主报到了。”说着,沈涛的手下掏出手枪,四把枪同时指着她。
“唉,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彼此礼让三分不是很好吗?”方颖边说,边趁他们不注意,几个旋身就踢落他身旁两人的枪,再拔腿往窗外跳。
刚刚进来时她仔细观察过了,在之前她也曾经摸进来过,知道这建筑物的构造,也了解动线,虽然白天戒护森严,但百密中有一疏——她身后这扇窗就是最好的逃生路线。
只可惜她跳得不够快,脚被沈涛身边的持枪大汉打中,她一头栽出窗外。
这里是二楼,头先落地的话,就算不死也剩不下半条命。
罢了,早在开始混江湖,她就有这层觉悟,只是要向方家孤儿院的院长和院童道歉,她无法再赚钱资助他们……
心里正打算开始求老天保佑孤儿院时,她赫然被接住,接着一声巨吼冲进耳膜。
“方颖!”
然后,方颖被以最快的速度塞进车子后座,车子又以最快的速度飙上快速道路。
“要不是我来得早,你那条命还会在吗?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一个人乱跑乱闯,以为很好玩?”裘祎咬着牙骂。
看见她被捉走已经是够大的惊吓了,再看见她从二楼栽出来,他的心脏差点在那同时停摆。
这个笨方颖,要是不把她放在身边,他恐怕会被她吓得不久于人世。
幸好他的特助联络网够大、动作够快,让他很快就找到那栋豪华的宅邸,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守在门口的几名大汉后,他驱车直捣黄龙,才能这么快速的救出方颖。
“你来做什么?停车,我要下车!”方颖听出裘祎的声音,开始大嚷。
她怎么可能忘了这个恶魔刚才还想强暴她?
见抗议似乎毫无作用,她开始使劲用手肘、身体撞车身。
“方颖,你在做什么?!”裘祎气急败坏地说。
“放我下车!”伤口太痛,她喘息着吼。
出力过多的关系,让她的脸色急速变得苍白。
“别乱来,我送你去医院。”他的口气好不起来。
从后照镜看到后座沾染了血迹,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拧紧了,开车只好更加小心。
“你只要打开车门放我走。”她不希罕他的假好心。方颖对着后照镜的他吼道,神情像只极力捍卫自己的母鸡。
“方颖,你听我说……”虽然现在不像解释的好时机,但他仍想快些解释清楚。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宁死也不愿跟你走,不愿再听你说半句!”正想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车子却在这时撞到坑洞,身上的伤口因撞击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竟因此痛晕过去。
“方颖!”
裘祎见情况不对,连忙加快车速,更令他气急败坏的是,车后居然有人在跟踪,而车窗口赫然伸出一口枪管,枪声立时四起。
“该死的家伙!”裘祎蛇行以闪避不断扫射过来的子弹,并火速拨出一通电话。
“帮我把后面那些车解决掉。”
车子继续拐来转去,好一会儿才确定意图狙击他们的车子已经消失,裘祎于是迅速把车子开到欧斯兰特财团的特约医院。
“撑着点,方颖。”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裘祎着急的将她抱进急诊室。
“医生,快找医生来!”裘祎劈头就大喊,整个一楼都回荡着他激动的声音。
“裘总裁,是您生病了吗?”一听护士说是裘祎,主任医师火速赶过来。
“是她。”裘祎小心的把方颖放在医师推过来的病床上,“她是我最重要的人,要是你没用一切力量把她治好……”他阴森森的恫吓。
“裘总裁放心,救人是医生的职责。”主任医师不敢怠慢,急急要护士准备点滴,急救室、输血袋。
方颖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白得像鬼,裘祎只能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
“方颖,别怕,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他握紧她的手,不停的替她擦汗,比自己受重伤更痛苦焦急。
主任医师见情况紧急,火速替方颖做初步检查。
“中的是枪伤。裘总裁的事业拓展,真是神速得令人不敢置信。”主任医师意有所指。
别人不知道,他可略知一二——欧斯兰特财团是裘家的事业,但裘祎有他自己的事业——国际上哪个混黑道的不礼让他三分?
“但愿你知道我确实有办法把这家医院夷为平地。”裘祎冷冷的威胁。
居然还敢说风凉话!
“我知道,裘总裁不说我也知道。”主任医师快快把方颖推入手术室。
开玩笑,他宁可得罪阎罗王,也不愿得罪裘祎——得罪财大势大的裘祎,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裘祎在手术室外徘徊,半步也无法离去,就怕方颖有个闪失,从此天人永隔。
他还没有对她解释清楚……想起她昏迷前说的那些话,他的心无法控制的剧痛起来。
她说她宁死也不愿再听他说半句……可见她很害怕,很气他。
他只是想要她爱他、了解他的感受而已,怎么会酿成大祸了?
他是不是太心急?还是太自私、太卑鄙、太不择手段?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把脸埋入掌心,懊悔、恼恨着自己的行为。
他不该那样吓她,他该知道方颖虽然强悍,内心却是个容易受伤的小女人,他应该更小心的珍惜、呵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