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再逼她,她发誓非到尼姑庵出家不可,绝不食言。
其实李嘉儿忘了把她妈妈计算进去,她老人家虽然表面不说话,但暗地里已经开始办嫁妆,只是李嘉儿不知道而已。
“我家的女儿,终于要出嫁了。”李妈妈笑得很开心,尤其李嘉儿要嫁的对象,又是她早就认定的韩炎,更是乐不可支。
下次要跟他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晓得韩炎能不能办到……呵!
李妈妈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李嘉儿却是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算盘上的算珠,成天瞪大眼珠子,望着电话发呆。
怎么还不回电话,难道她就真的这么没有魅力?
李嘉儿不想她第一次单独跑业务,还没开始就无阵亡,对方至少该给她一次机会才是。
给她一通电话,快给她一通电话……
她对着电话施魔法,不晓得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还是怎样,她办公室的电话居然响起来,浮现出对方的电话号码。
“你好,是李小姐吗?”
对方非常有礼貌,但李嘉儿免不了失望,打电话来的人是他的助理,不是老板本人。
“你好,我是李嘉儿。”尽管如此,还是得礼貌问候,先打好关系。
“我们老板说有空见你,问你现在方不方便来公司一趟?”
李嘉儿本来还在可惜不是老板打来的,没想到对方助理带来消息,比老板本人亲自打电话给她还要好,对方老板就算打来,还不见得会答应和她见面呢!
“现在吗?”她兴奋地握紧话筒。
“是的。”对方助理答。
“我马上过去。”两人又礼貌寒暄了一番,李嘉儿匆匆放下电话,就要出发到对方的公司。
她一面拿皮包,一面猜想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对方助理坚持不肯透露老板的姓名,只一直强调他是个很有活力的人,她一定会喜欢他。
她是不怀疑啦!
直到开车前往他公司的路上,李嘉儿都还在想这个问题。
看他代理进口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不难发现他是个很有童心的人。只不过,他喜欢搞神秘,这点就跟她不合了。她李嘉儿天生就是个大剌剌的人,最讨厌故弄玄虚,单凭这点,就足以让她对他的印象打折扣。
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现在是她去求人家,她再不喜欢,都得收掉一身刺,省得搞砸了。
李嘉儿还算有自觉,当地再度踏进对方公司的时候,仍是客客气气。对方老板的助理一见她来了,也赶快起身将她带往老板的办公室,大家客气来客气去,现场一片和乐融融。
“老板已在里面等你,请慢聊。”助理为李嘉儿打开办公室的门后随即离开,李嘉儿只得自己带上门,独自面对客户。
“你好,我是‘嘉欣广告公司’的总监李嘉儿,请多指教……”李嘉儿原本是想先来一段自我介绍当做开场白,无奈越讲声音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哈啰,嘉儿。”李嘉儿无话可说,韩炎话倒是不少,笑容亦十分灿烂。
李嘉儿先是奇怪地看着韩炎,再瞄瞄四周的环境,足足沉默了一分钟以后才不确定地开口。
“你有没有跑错办公室?”她问韩炎。“你爸的大楼是在隔壁的隔壁再隔壁,不是这一栋楼。”虽然他老爸特地在公司里面帮他准备了一间办公室,还挂名经理,但他很少进去,总是在外闲荡。
“我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里,多谢提醒。”韩炎快被她呆愣的模样笑毙。“但是这里也是我的办公室,我没跑错地点。”
“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她左顾右盼。“但这家公司是‘鬼点子贸易’不是吗?还是我跑错?”奇怪,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被外星人抓去换脸了,可刚才那位助理,明明和那天她看见的是同一个人,还是她有问题?
“这里是‘鬼点子贸易’,你没跑错,我也确实是这里的经理。”韩炎笑开。
……这么说没错,大家都被外星人附身,她也得赶快回去看看有什么方法解救自己才行。
“打扰了,我先走了。”这是幻影,她一定在作梦。
“嘉儿!!”他握住她的肩膀,要她面对事实。
“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这不是梦境,梦境中的他不会这么帅,笑得像阳光似的。
“……韩炎。”她忽然轻声呼唤他。
“嗯?”他低下头,仔细听她说什么。
她狠狠从他的耳朵咬下去,韩炎痛得倒抽一口气,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她。
“真的不是作梦。”她自言自语。“这么说来……你这个混帐,居然敢骗我,踹给你死!”
李嘉儿毫无预警地发飙,差点把韩炎踹成残废。
“小心啊,嘉儿。”韩炎灵活躲过她的袭击。“依你目前的状况,不适合做太激烈的运动,还是温柔一点吧!”
“温柔个头!”李嘉儿加倍踹他。“我要做多激烈的运动都可以,看我怎么把你踹死──”
“真的吗,嘉儿?”
她才刚施展身手,两手就被韩炎攫住,带往怀里,对着她上下其手。
“你的那个过了?”韩炎的双眼闪闪发亮。
“早就过了!”她激烈挣扎。“过去两天了。”死相,干嘛一直吻她啊?害她都快忘了生气。
“可恶,居然不告诉我!”韩炎加重他的报复,把她吻得死去活来,双双倒在沙发,热烈的磨蹭。
“……不要一直吻我啦,色鬼。”她边回吻边抱怨。“我跟你的帐还没算,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混过。”哼!
“我没打算要混啊!”管她怎么抱怨,他就是酷爱吸她的唇、她胸前樱花瓣似的蓓蕾。
“我如果想混的话,就不会叫助理打电话给你了。”嗯,还有她敏感的柔软也很新鲜,此刻它们正泛着热呢。
“……你走开啦,别一直黏在我身上!”要怎么说话?
“好吧!”韩炎耸耸肩,多舔了她身下的红嫩几下才放过她,样子像色鬼。
李嘉儿面红耳赤把该穿的衣服穿好,该拉的衣服拉上,总算勉强维持住人样。
“你……咳!”可恶,干嘛一直盯着她的裙子看,底下有什么吗?
“什么事,嘉儿?”她裙子底下的东西可吸引人了呢,他都快哈死。
“你、你干嘛开了这样一家公司不告诉我啊,到底存什么心?”她红着脸问。
“事先告诉你就不好玩了,现在才说,比较有意思。”毕竟他也没想到会做得这么成功,所以事先不想告诉人。
“有什么意思?猪头。”她想到就气。“你害我像傻子一样忐忑不安,深怕弄砸了生平第一件业务,你以为很好玩吗?”难怪会交代助理不可透露他的姓名,原来是这个缘故。
“对不起,嘉儿。”韩炎诚心忏悔。“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想跟我合作,一直考虑要不要答应和你见面。”他也是很犹豫的呢!
“那你为什么后来同意和我见面?”吓得她半死。
“因为时候到啦!”说起这,韩炎就笑容满面。“当初我会创立这公司,有大半因素是为了你,因为你不喜欢我游手好闲,我就想试试看做点不一样的东西,结果成功了。”运气好好呢!
“你、你为了我创立这家公司?”不会吧,这太夸张了,只有在罗曼史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是啊!”不用怀疑,她的魅力大到无远弗届,连他这万人迷,都得甘拜下风。
李嘉儿张大嘴,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杵着。
“好啦!”她没话好说,他可有一堆。“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不如你想象中没用,可以答应我的求婚了吧?”
说来说去,他会搞出这一堆花招,都是为了逼她就范……哼,她会答应才有鬼。
“我不要结婚。”老话一句,就是不跟他结婚。
“你说什么?”他眼睛眯起来,口气开始变坏。
“就是不要跟你结婚。”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发音,怕他听不仅。
“你自己说过,只要我有自己的事业,就会接受我的求婚。”韩炎的语气越趋冰冷。
“哪有?”她争辩。“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你不肯答应我的求婚,只是因为我无所事事,我听得很清楚。”这是她几天前刚说过的话,不容得她狡辩。
“我、我!”可恶,赖不掉。“我、我是这么说过,但你的公司正在起步,虽然前景不错,但比起我的标准来,可还差得远了!光就这个程度,就要叫我嫁给你?不嫁!说什么都不嫁!”打定主意赖到底。
“我这样还不能满足你?”竟敢出尔反尔兼侮辱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公司,她完了,他非报复不可。
“对,不能满足。”她朝他做鬼脸。“你的公司这么小,还到达不了我的标准。”
“……好,你这是在逼我出狠招。”他会让她明白,真正的大人物是怎么做事的。
“出啊!”李嘉儿挑衅。“我才不信你能出什么狠招呢!”顶多说说而已。
“等着瞧!”这次他是真的要发狠了,让她后悔莫及。
“哼!”李嘉儿冷冷嘲弄他,口气也不客气。
不消说,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李嘉儿生平第一次招揽业务,结局是──铩羽而归。
黄历上的凶日,诸事不宜。
第九章
众人惊艳。
这社会上要找像他一样的小白脸比比皆是,但要像他同时兼具孩童般气质,和成熟魅力的男人可就不多;再加上他有一般孩子气男人无法具备的气质──堕落。尤其后面这一项,更是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每一个思春的女人。
“韩炎!!”
于是,无论年纪有多大、社会经历有多深,只要是女性,都难逃他的魅力,很快就掀起一股“韩炎旋风”。
“这太夸张了,林志玲都没有像他这样迅速窜红。”白晓舟和姚珊瑚挤在李嘉儿的房间看电视,屏幕上正播出一个访谈节目,特别来宾正是韩炎。
“我同意你的话,珊瑚。”白晓舟在一旁喝罐装咖啡。“人家林志玲最起码花了一年的时间才爆红,可他居然只花了短短两个月。”好可怕。
“就是啊,晓舟。”姚珊瑚点头。“林志玲她──啊,你怎么在喝咖啡?快给我放下!”
姚珊瑚把她手中的咖啡抢过来。
“不行吗?”白晓舟茫然地看着姚珊瑚手上的咖啡。
“只是一罐咖啡而已……”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
“什么叫只是一罐咖啡?”姚珊瑚闻言开骂。“你不晓得自己正怀孕吗?还敢喝有咖啡因的东西,当心我告诉Peter。”哼!
“不要告诉他啦,我求你!”白晓舟闻言花容失色,连连恳求好友。“他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把我骂得半死,好不好啦!珊瑚?”
白晓舟使出撒娇功夫,求姚珊瑚网开一面,不要去做报马仔。姚珊瑚稍微考虑了一下后点头,晓舟她老公的确满可怕的,每次跟他说话,她都会不自觉地发抖。真服了晓舟,居然敢嫁给他那种怪人。
“珊瑚我爱你!”要说怕宗人府,还真没人像白晓舟那么彻底,她真的是被他压落底(台语)。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啦!”姚珊瑚躲避白晓舟全面朝她压来的身躯,这才发现李嘉儿闷闷不乐,一脸愁容。
“嘉儿,你干嘛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姚珊瑚不明就里的问。
“是不是因为韩炎的关系?”白晓舟心细,一眼就看穿李嘉儿的心事。
“没有啊!”李嘉儿强迫自己把视线转回来。“不是因为他的关系……”
“还嘴硬?”姚珊瑚一把撕下她的假面具。“明明就是因为韩炎的关系,装什么装啊?”再装就不像啦!
“对啊,嘉儿。”白晓舟附议。“我跟珊瑚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
“或是不爽的事,也一并吐苦水,我们不会笑你的。”姚珊瑚抢着把话说完,白晓舟拚命点头。
“对啊,嘉儿,你就说出来嘛!”不要一个人放在心上。
所谓死党,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像前阵子她家发生困难的时候,嘉儿她就义不容辞,违反做人原则去求宗人府,今日她才有宗人府这个老公。
白晓舟打从心里感谢李嘉儿、也关心李嘉儿,不希望她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只是他不理我而已。”李嘉儿用手指着电视上的韩炎。
“他不理你?”白晓舟和姚珊瑚两人同时愣住。“这怎么可能,他从小追你追到大,没有理由现在才翻脸不认人。”一定有原因。
“那是以前。”李嘉儿语气酸涩的说。“自从他闯出名号以后,每天忙着接受媒体的访问和上节目,连我打电话过去,都是他助理接的,都推说没空。”
换句话说,就是不见她。
“你不会直接去敲他家的门?”反正就在隔壁,方便得很。
“问题是他经常不在家。”李嘉儿耸肩。“就算偶尔回来,也是拿个东西就走。门口又有一大准粉丝在包围守候,我根本挤不进去。”
拜媒体的力量所赐,现在全国妇女不但迷上韩炎的脸,更迷上他的家世背景。他家是国内排名前一百大的巨型企业,成了那张俊脸以外最大的福利,举凡是未婚的女性,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咕咕,好个钻石单身汉。
“那不是就跟牛郎织女一样,永远不能相见?”白晓舟有感而发。
“如果他家前面那条臭水沟能算是银河的话,那就是了。”李嘉儿自嘲。
“那条水沟还通到你家不是?”姚珊瑚挑眉。“你干脆跳下去游泳,说不定能因此见到梦中的人,来个鹊桥相见。”多凄美……
“姚、珊、瑚!”李嘉儿咬牙狠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这叫自做自受,活该!”姚珊瑚一点都不怕李嘉儿发脾气,卯起来大笑特笑。
“好了啦,珊瑚。”白晓舟忙当和事佬。“小心嘉儿……”
白晓舟本来想说当心李嘉儿翻脸,怎么晓得当事人也笑弯腰。
三个女生格格笑成一团,仿佛又回到高中那段日子,但实际上已经大不相同。
“哎哟,我的肚子!”白晓舟忘了自己已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还像小女孩一样放声大笑。
“你没事吧,晓舟?”其余两个女生手忙脚乱。“深呼吸,不要胡乱大笑,以免影响胎儿。”
“好。”白晓舟连忙照做,呼吸果然顺畅多了。
“呼!”剩下两个单身女子也不好过,好怕她出错。
“好恐怖哦,下次不要再邀晓舟出门。”省得万一碰伤了一根指头,被她的老公打死。
“不要啦!”白晓舟抗议。“我在家里无聊死了,你们再不邀我,我就要变成孤单老人了,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