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登时傻住,露出一脸呆样。
他爱她?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爱的?
他不是说过,爱不过是一种幻觉,是一种欺骗大脑的催眠?就仿如人在高速行驶当中,大脑会分泌大脑啡,导致自己陷入一种莫名的亢奋之中;甚至于结合交欢,充其量不过是传宗接代所衍生下来的另一种游戏罢了。
他不是一直都这么认为的吗?
可是……为何现在的他却感到有点动摇?
他真的无法忍受看她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无法看她那张粉丽的小脸偎在他以外的男人身上,就算是他大哥也一样!
横竖大哥也不要他这个弟弟了,不是吗?
既然他都已经不顾虑他的想法,为何他还要给他面子?尤其是在他轻薄了她的妻子之后,两个人更是没有情分可言。
“你没话说了吗?你不会说话了吗?”看着她仍傻傻地窝在大哥的怀里,蜀倥茗觉得自己快要被身上的那把火给烧毁了。他一个箭步冲上
前去,随即将她扯离。“你少给我不知耻了,居然还给我窝在他的怀里?”
“可你不是说他是大哥。”黄绶有点无辜地辩解着。
“就算是老爸也一样!”这不是废话吗?他们都是男人!
怪了,她向来不是对他所说的话感到质疑的吗?她不是不相信周公瑾不是他大哥的吗?怎么这会儿却相信了?
“可是大哥他……”
黄绶还想要解释什么,却突然看到门外有人窜进来,而且还亮出慑人的长剑,旋即挡在蜀倥茗的面前。
电光石火之间,蜀倥茗也发觉了刺客的存在,但他却己立在黄绶的身后且深深懊悔着。有没有搞错?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就算是要保护人,也该是由他保护她,哪有她保护他的道理,但是……
咻的一声,画面像是被分解似的慢动作镜头。
刺客手中的剑一滑,慢慢地跌倒在地上,鲜血自他的腰际不断地溢出,形成一滩血泊,震得蜀倥茗瞪大双眼。
“大哥?”他震愕地喊着,看着大哥甩动长剑上的血水。
方才危险之际,竟是大哥出手相助,这……他不是不认他吗?为何在这当头却又救了他?
“走!”周公瑾冷冷地道。
“大哥?”蜀倥茗陡地站起身瞪视着他。
“想逼我杀你吗?”周公瑾眯起魔魅的眼看他。“别忘了,你我可是敌军而非联军。”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救我?”可不是吗?
“你──”周公瑾瞪视着他,却又突地大笑。“那自然得感谢你的妻子,是不?想知道答案便问她吧!倘若你现下不赶紧走的话,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永远走不出江陵城!”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两人之间再无兄弟情分一般,而话中的挑衅更是让蜀倥茗怒不可遏。
他拉着黄绶直往外走,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以为大哥对他仍是有兄弟情分的,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现在,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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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到底同大哥做了什么事?”
一回到公安暂居的房子,蜀倥茗随即将黄绶拖进寝房里,靠着一身蛮力将她拽向床榻上。
“我并没有同大哥做什么。”她说得中肯,让人看不出破绽。
她像个小媳妇似地坐在床榻上,一双品亮的水眸直睇着他,那眸底是活地剔透澄澈,仿佛他真是误解她了。
“是吗?”可恶,她装得可真是像一回事呢!他索性在她面前坐下。“那你说,你为何在宴会上走掉?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极为诡异,
甚至可以说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警戒状态吗?”
啐!他才不管情势到底有多危急,他只想知道在那一间房间里,她到底和大哥做了什么事,其它的他才不管。
“我瞧你挺尽兴的,遂便走道一点,免得扫了你的兴。”她说得有点埋怨。
“什么意思?什么叫作扫了我的兴?”现在是在和他打哑谜吗?
“男人不都是喜欢舞姣吗?倘若要是遇上喜欢的舞妓,即使带回府中为妾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她澄亮的水眸里隐隐透着水雾,似在怨怼。
“你现在是拐着弯要我纳妾?”他的嗓音陡升。
他有没有听错?好一个温驯又处处为他着想的爱妻,这个时代的女人全都是疯子,居然打算把自己的丈夫让给其它的女人。
可恶,他是疯了才会爱上她!
“不,我一点都不希望你纳妾。”黄绶突然说道。
“哦?”他一愣,有点欣赏她与众不同的看法。
“但是我比不上那些舞妓,若你真要纳妾的话,我……”
“你的脑袋到底是在想什么?”听见她的话,蜀倥茗简直想要掐死她。“你既然是我的妻子,你当然得要想尽办法来拴住我的心,不是吗?
说那什么丧气话,我听起来就有气!”
难道她就学不会征战杀伐吗?
女人也要努力地捍卫自己的爱情与家庭的,总不能一遇强敌便马上举白旗投降。那多窝妻啊!
“可你若真是爱上了其它的女人,我又能如何?”如果他的心已变,拴住了人又拴不住心;她贪心得很,她不只要心还要他的人,关于他
的一切,她全部都要,只因如此才显得完整。
“我不会爱上你以外的女人!”话一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不过没办法,既然爱上了,他又能如何?他讨厌连续剧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恋情和对白,他向来勇于承认,不过对象是她,是今他痛苦了☆点;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却捡到了一个万中选一的极品,他……真是无憾!
“那你呢?你是否决定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瞧她傻愣的说不出话来,他忍不住在她柔软的唇偷了个香,又意犹未尽地深啄一下,等着她回魂。
他知道他很帅,突然跟她告白,她一时适应不了是很正常的。
“你爱我?”相公居然会对她说出如此羞人的话……
“对,你怀疑啊?”有没有搞错,她竟然不相信他?罢了,或许是因为她还以为他是之前的诸葛孔明,所以才会有此反应吧!
他决定了,反正他来这个时代这么久了,八成是没办法回二十一世纪了,所以他决定留在这里见证历史;连带的,关于以前的事,他绝口不提,要她把他当成真正的诸葛孔明。
“我……”黄绶羞赦得说不出话来。
“说,你和大哥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哪里会这么简单放过她?
他不断地逼近她,将她圈在自己的双臂之间,汲取她身上特殊的清香,眷恋着她娇羞的模样。
“我在宴会上感到无聊,便到外头走走,适巧遇到公瑾先生,我见他脸色不太好,便扶着他回房罢了。”黄绶慢慢地往后退,却不再支吾其词,眼波流转间还羞似怯。
不过,大哥咳血了,要不要同他说呢?
算了,大哥要她别提起,她就别提起吧!
“真的就这样?”他挑眉凑近她,亲密得可以嗅到彼此的气息。
他又认真地想了想,绶儿实在不是大哥喜欢的那一型,依大哥的性子,他实在是不太可能会动她的。
唉!会动她的人,八成也只有他了。
“真的!”她点头如捣蒜,生怕他不信。
“是吗?”
明白了整个事实之后,他的神色益发慵懒,摆明了吃定她,故意要恶整她,谁教她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他可是天之骄子哩,长这么大,哪里受过什么苦?她却是头一个让他尝到前所未有的挫折感的人,这能教他不报复吗?呵呵,他可不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他定会以牙还牙、以怨报怨的。
“相公,你一定要相信我。”黄绶面露难色地求道。
信,他一定信,不过这当头他偏是要她难堪。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蜀俾茗挑眉问道,十足的痞样。“不如先脱掉身上的衣衫,让我检查你的身子。”
“嘎?”黄绶呆住。
“快呀,一件一件地脱。”他霸气地命令着。
黄绶挣扎了半晌,慢慢地拉开腰间的绳结,随着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直到身上仅剩贴身的遮蔽物。
“然后……”
“先生、卧龙先生!”
突地,一个超级不识相的小兵又冲了进来。然而他这一次却没那么好运了,还来不及通报事项,便已经狼狈地被石枕砸到,而后悲惨地昏厥在布带外。
“相公,他……”黄绶不安地指着外头。
“别理他!”蜀倥茗微恼地吼着,狂猛地吻住她的口,封住她的话,心里却开始盘算着,或许他应该要改变历史,制造出电话或者是其它的通讯器材,免得老是被人扰了雅兴。不过,在这个时代里,他找得到他要的材料吗?
嗯,既然火药的材料都找得到,其余的应该也可以凑合吧!
下次再想了,此刻美人在抱,他很忙的。
尾声
二十一世纪的医院──
“绶儿、绶儿……”
有星,赤而有芒角,自东北流向西南,投亮之营,三投再还,往大、还小也。俄而亮卒。
“倥茗、倥茗?”
是谁在叫他?他都已经死了,难道还不能给他好死吗?难不成他真的后继无人,真得要事事都靠自己吗?他累了,他真的好累……
“儿子、儿子啊……”
缥缈之间,他可以感觉到有人在唤他,有人在推他,仿佛要将他摇醒一般,无情而有力。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家伙如此卤莽,居然敢这样对待他!
蜀控茗突地睁大双眼,眼前突地映入两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还有不同于三国时代的摆设和色彩……这里是哪里?
不知怎地,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儿子,你终于醒了!”孙钰铃突然扑在他的身上,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
“妈!”这是梦吗?这里到底是要还是现实?是真实的梦,还是他临死前的幻觉?
“倥茗,你把爸妈吓坏了。”蜀璇德不禁也老泪纵横。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蜀倥茗喃喃自语着。
到底哪边才是梦?他常在三国梦到二十一世纪,而在三国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他也慢慢地以为自己是三国时的人了……他的脑袋有点错乱,有点衔接不起来。
“你们发生了车祸,不过你放心,你大哥和二哥都比你还早一步清醒,他们都没事,你放心吧!”蜀璇德拍了拍他的肩。
“车祸?”对了,好象有那么一回事。“那我昏迷多久了?”蜀倥茗觉得自己虚弱极了,仿佛这辈子都不曾如此疲惫过。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他不禁扬高音量。
他在三国待了三十一年,在二十一世却只是经过了一个星期?
好漫长的梦……
“不过没事了,都没事了……”
记忆慢慢地回到他脑海中原本存在的三十一年前,那时的他由于父母逼婚,所以他决定找二哥和大哥一起去美国,孰知在半途中发生车祸,然后他就飘到梦中的三国……
“董事长醒了吗?”
一道他极为熟悉的女音突然飘进他的耳里,出自于本能的,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探去,见到了一抹令他魂萦梦牵的身影;毫无预警的,泪水就这样淌出,吓得在场的众人皆目瞪口呆。
“绶儿……”是她,他再次见到她了!
听见他哽咽的声音,蜀璇德和孙钰铃不禁都傻了眼。
“她不是绶儿,是纤仪。”
“不管啦,是谁都无所谓了,我要她到我的身旁来,我要看看她。”蜀倥茗挣扎着要起身,孰知他竟动不了;敛眼一瞧,身上似乎没有太多伤口,但是他却动不了,八成是因为躺太久了。
“你别乱动,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孙钰铃转身喊着:“纤仪过来。”
“董事长。”姚纤仪轻声地喊着。
“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董事长。”可恶,他明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偏止不住泪水,止不住这一份悸动却又怀念的心情。“我好想你,好想你……”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让他如此地思念了。
“董……倥茗?”姚纤仪错愕地瞪着他,不懂他的改变为何如此之大。
“抱着我,我动不了。”蜀倥茗怒声大吼。“不要再离开我了。”他的喉头不断地抖动着,连带的泪水也溢出眼眶。
姚织仪错愕地俯下身抱住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而温柔似水。
在一旁的蜀璇德和孙钰铃互使了个得逞的眼色,便悄悄地退出门外,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姚纤仪轻问着,轻柔地为他擦去泪水。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只是很想你……”那份亢奋和悸栗仍是平抚不了。“而且直到现在才发现,我是多么地爱你,甚至不能失去
你……”
他做了好长的一场梦,因为这一场梦,才让他觉醒,才让他发觉其实他是多么地爱她,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倥茗?”姚纤仪难以置信地听着他热烈的爱语,全身惊栗不已,不懂为何一场车祸之后,他居然会一改以往的行为举止,甚至对她诉爱?
“吻我。”蜀倥茗挑眉睬着她。
或许是梦,或许是前世的牵引,或许是给他一个警惕,从这一刻起,他永远不会忘了这一份心情,不会忘了当他失去她之后那种椎心泣血
的痛楚;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他不要之中仅是汲营于利益,他要的人生还必须有爱的存在。
“可是……”不会吧,他的改变怎会如此之大?居然要她吻他?
“吻我。”他不容置喙地命令,在某个层面上,他是任性的。
“呃……”姚纤仪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粉脸布满红霞。
“把你的眼镜摘下来,把缩在头上的头发放下,让我好好地看你。”蜀倥茗深情地凝视着她。
“嘎?”虽是疑惑,但她仍照做,只是更羞涩了。
“再靠近我一点!”他很享受地看着地无措的模样,不禁放声笑了出来。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尽管三国不过是个梦境罢了,然而那感觉仿佛就是他们的前世一般。
“我……”她的水眸在摘下眼镜之后,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益形娇媚。
“再靠近一点……”他蓄意挑逗她,然而却听到摆在他前面的电视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不禁令他蹙紧眉头。“把电视关掉!”
天!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电视了,他应该感动自己看到电视,可是现在的他一点都不希望无聊的东西左右了他的思绪;现在的他只要她,只要她的一个吻,只想要再闻闻她身上的香气。
“好。”她乖巧地起身,在一旁的柜子找着遥控器。
而蜀倥茗却突地听到电视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