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该不会是想戳破你的车轮?”突如其来的领悟让骆以恒大感意外。
汪旭脸上的神情说明他也是这么认为。
骆以恒忍不住亏道:“我说你这家伙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居然让底下员工恨到要对你做出这种事。”
没有理会好友的幽默,汪旭只是对友和不成熟的举动皱眉。
“不过说起来也真难为她了,偷鸡不着蚀把米,瞧她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的确,汪旭也不觉想起友和方才的狼狈,再见她离去时走路一跛一跛的模样,不难想像这趟路她跑得有多么吃力。
加上日前在饭店化妆室那回,他不觉赞同起好友的说法。
见他的眉头舒缓开来,骆以恒不禁好奇的问道:“别光顾着自个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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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友和趴在床上,屁股疼得坐不起身来。
接到电话过来的丁贞怡,瞧见好友的惨状忍不住念道:“屁股都还没完全好,现在又一口气跑了一大段路,难怪要搞成这副德行。”
友和皎着牙,“那该死的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还来?都搞成这样了还不肯放弃?”见她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丁贞怡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友和一听,“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混蛋对我做了什么?”居然叫她放弃?
“人家对你做了什么我是没看到,只看到你对自己做了什么。”丁贞怡显然对她没有一丝同情。
“你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这一切全是我自找的?”友和对好友的说法无法苟同。
“本来就是。”丁贞怡站在公正的立场说道:“要不是你居心不良想报复人家,怎么会越搞越狼狈?”
“丁贞怡!你到底还是不是朋友?我都搞成这样了,你还帮那混蛋说话?”
“就因为是朋友才要劝你。你看看你,成天想找机会向人家报仇,结果呢?只是把自己越搞越狼狈。”
“那只是我刚好运气比较差,而那混蛋又凑巧走狗屎运罢了!”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运气差,就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站在朋友的立场,丁贞怡实在也不忍看她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不可能!”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别太固执,再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看在丁贞怡眼里,要不是好友意图不轨在先,又怎么会惹出这些事来?
“什么叫不是故意?要不是那混蛋存心整我,我会变成这样?”害她跑得差点去掉半条命。
“你要没先动歪脑筋,钥匙又怎么会卡在人家的车轮钢圈上?”
“是那混蛋在厕所里先对不起我的。”
“谁叫你提桶脏水要去泼人家?”才会自食恶果。
“什么嘛!要不是他公报私仇调我去扫厕所——”
“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丁贞怡是这么觉得,否则打一开始汪旭就可以直接做这样的安排,毋需等到事后再另外调职。
“误会?”友和的声音当场拔尖几度,“你居然说我跟那混蛋之间是误会?”她怀疑好友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听我的劝,还是算了吧!”
友和简直不敢相信,“是我耳朵有毛病,还是你脑袋秀逗了?”居然说出这样离谱的事。
“你看看自己现在这样,再斗下去谁晓得还会发生什么事?”丁贞怡实在是不敢想,“还是安安份份把债还完,别再想着报复的事了。”
“既然你也看到我现在这样,就应该知道那混蛋根本天生和我犯冲。”
“那你就更应该清楚自己从他那里讨不了什么便宜。”充其量不过是替自己找罪受。
“总之我跟那混蛋势不两立。”
见友和跟对方的梁子越结越深,丁贞恰虽然有心帮劝,却是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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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友和与父亲间的关系越来越恶化,汪念忱不得不出面设法。
一直以来,因为对经营饭店兴趣缺缺,汪念忱总是尽可能的避免到饭店来,如今为了友和不得不走这一遭。
经理见到汪念忱出现先是觉得意外,跟着忙迎上前去,“念忱少爷。”
“王经理。”汪念忱礼貌回应。
“少爷是来找董事长的?”经理直觉以为。
“不是,只是过来看看。”他没打算惊动父亲。
“这样啊,那需不需要我带少爷四处看看?”
“不用了!”汪念忱一口回绝。
“那……”
不待经理接腔,汪念忱主动问起此行的目的,“饭店里的人事调度都是谁在负责?”
“人事调度?”经理一时觉得纳闷,“是少爷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只是……”眼看再这么绕下去也只是在浪费时间,汪念忱索性直言,“饭店里有个负责打扫化妆室的小姐,姓温,叫——”
“少爷说的是温友和小姐?”经理心下不禁暗付,温友和果然是有来头,否则又怎会与汪家父子皆有渊源。
“没错,经理知道她?”那就好办了。
“是的,少爷是来找温小姐的?我马上让人去把她找来。”经理说着便要回头去喊附近的服务生。
“不!不用了。”想到友和姊连日来积压的怨气,要叫她发现自己与父亲间的关系,他不被生吞活剥才怪。
“那少爷问起温小姐是为了……”
“关于她现在的工作,你能不能另外找个职缺调她过去?”
经理这才明白他的来意,对于饭店未来继承人提出的这点小小要求,自己又岂有拒绝的道理。
“当然,要是少爷不满意,晚点我立刻让人另外去安排。”
“嗯。”汪念忱点头赞同,“对了!要是她问起就说是董事长的意思。”相信这样一来,应该有助于化解友和姊与父亲间的疙瘩。
“董事长的意思?是董事长对原来的安排不满意?”
意识到经理误会了,汪念忱又不便明说,只道:“不是,只是想对她的工作内容略做调整。”
听完他的说法,经理心里仍有些许不安,为免下错决定便问:“不知道少爷觉得该将温小姐调到哪个部门好?”
这点汪念忱倒是没想过,经理突然问起他一时也答不上来,想了下说道:“有没有什么职缺是工作性质比较轻松的?”
“轻松?”经理心下更加认定温友和的身份并不单纯。
“比较容易驾轻就熟的工作。”
经理想了两秒,“不然,健身房的工作少爷看怎么样?”让她负责器材的基本保养。
汪念忱在心里评估了下,跟扫厕所比起来,健身房应该是好的多。
“那好,就健身房。”
第四章
突如其来的调职令让友和感到错愕,尤其主管居然表示,是董事长亲自下的命令。
当下她心里闪过千头万绪,不确定汪旭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最后也只得怀抱着戒慎的心情,转调到健身房。
虽说新的工作让友和远离了与厕所为伍的命运,心里却不免暗付健身房里不知道有什么苦头在等着自己。
哪里知道,三天来她只是闲闲吃饱撑着,勉强算得上的工作就是在客人使用完健身器材后拿块布过去擦擦。
比起另外两个同样在健身房里工作,三不五时让客人呼来唤去的同事,她简直可以说是好命到了极点。
这让她禁不住要想,难道就像阿忱那小子说的,那混蛋是在跟她示好?
不!不可能,那混蛋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然而,正当友和想得入神,突然瞧见一名客人似乎在对同事毛手毛脚。
要是她没有记错,从刚才她就注意到那名客人又要饮料、又要毛巾的,频频假藉各种名义找同事过去。
如今更过份了,居然还动起手来,难道他当这里是酒家不成?
不待一丝迟疑,友和倒了杯水走过去。
那名客人还缠着女同事不放,一杯水突然从头上洒了下来。
他叫了一声回头粗声质问:“你搞什么鬼?”
友和一脸漠然道:“你不是一直要饮料?”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友和根本没将对方的气焰看在眼里,“我还想问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找小姐上酒家去,这里是健身房。”
对方被她毫不客气的指出,当场恼羞成怒,“你……马上给我叫经理过来!”
女同事一听客人要找经理投诉,忙拉了拉友和的袖子劝道:“友和,还是快道歉吧!”
“道什么歉?做错事的人又不是我们,还怕他不成?”她理直气壮。
“可是……”
“别担心,有什么事情我负责。”对付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姑息只会养奸。
因为这样事情越演越烈,其他员工只得赶紧去找经理报告。
也由于经理当时正在董事长室里,整起事件因而惊动了汪旭。
当汪旭在经理的陪同下来到健身房时,里头除了当事人外,还有其他围观的客人。
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不觉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友和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冷不防瞧见他,心下顿时一怔。
汪旭见到她虽然也感意外,但并未表现出来,心下已有预感她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果然,那名客人一听到他问起,随即恶人先告状,“看看你们饭店的员工,把我淋成这样还拒绝道歉。”
还在为汪旭的突然出现拿捏不定主意的友和一听,当场顾不了那么多,冲口反驳道:“员工又怎么样?员工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那名客人被她一堵,气结的转向汪旭等人投诉,“你们看看,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友和却不示弱,“要说别人态度之前最好先检讨自己,别以为来住饭店就可以对里头的员工胡来。”
客人当下面子挂不住,“你……”
从头到尾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在耳里,再见到一旁站着的那名神色畏缩的女员工,汪旭多少也已猜出是怎么回事。
尽管看出事情泰半是由客人引起,汪旭仍是本着客人至上的原则道:“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情饭店方面一定会妥善处理。”
客人一听很是得意,友和则一脸气愤的无法苟同。
汪旭转向身旁一名员工交代,“马上领这位先生回房间换衣服,然后招待他下楼到餐厅用餐。”
对方原本还不甚满意的想说什么,但在汪旭眼神的逼视下,只得心虚的接受。
然而,将他的处理方式看在眼里,友和简直是气愤难平。
汪旭在这时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友和脸上随即升起戒备的神情。
但他只不发一语看了她一眼便掉头离开,留下经理处理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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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室里,经理接到通知过来。
“事情都处理好了?”汪旭问起。
经理迟疑了下说道:“客人的部份已经安抚妥当。”至于员工的部份,经过了解,友和显然是唯一需要惩处的对象。
偏偏,她特殊的身份让经理觉得十分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较为适切。
汪旭又岂会听不出经理的言下之意,这也是他之所以将他找来的原因。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健身房里?”要是他没有记错,她负责的工作并不是健身房。
尽管没有指名道姓,经理也明白上司问的是温小姐,心下不觉一阵纳闷。
因为不确定该如何回答才妥当,经理在心里斟酌了两秒才小心翼翼说道:“我以为董事长希望能做这样的调整……”
他希望?
汪旭不记得自己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
察觉到他眉宇间流露出的疑色,经理忙进一步解释,“抱歉董事长,我以为念忱少爷有跟您提到。”
“念忱?”汪旭眉毛一蹙,不明白儿子怎会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因为念忱少爷说是董事长的意思,所以我以为……”
“到底怎么回事?”
见上司似乎对事情的经过全然没有概念,经理于是说道:“念忱少爷说是您的意思,希望能对温小姐的工作内容稍做调整。”
听完经理的解释,汪旭的意外更甚,不明白儿子怎么会跟她认识。
等不到他开口,经理于是接口问起,“不知道温小姐的事,董事长觉得要如何处理比较妥当?”
提起刚才的事,汪旭也明白事情并不全是友和的错,只不过以她的个性并不适合直接面对客人。
“另外找个不需要面对客人的缺调她过去。”
“好的,我这就去办。”
直到经理离开,汪旭还在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
想了几秒,汪旭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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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调职?!
友和接到新的人事命令简直不敢相信。
虽然不是被重新调回去扫厕所,但是令友和气愤的却是调职这件事本身,这样的处理方式摆明是说她做错了。
可今天,做错事的人明明就是那个厚颜无耻的客人,结果居然调职处分她,实在是太过份了。
那该死的混蛋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说调职就调职,当她是布娃娃任他摆布是不是?
一时的情绪让友和气不过,上楼就想找汪旭理论,只是脚才跨出电梯,心下又不禁有些怯缩,因而在电梯门前徘徊。
就在友和拿捏不定主意之际,电梯门再度打开,从里头走出了个人。
“阿忱?!”
“友和姊?!”
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声来,谁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原来,今儿个放假的汪念忱照例又跟友和的弟妹泡在一块,却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要他马上过来饭店一趟。
哪里知道,才出电梯居然就跟站在外头的友和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友和直觉问道。
汪念忱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嗯……看看!”
“看看?”
明白她对父亲痛恨的程度,汪念忱除非是不想活了才会坦白自己的身份。
“对,想说正好经过,就好奇进来四处看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牵强。
友和对这样的说法抱持怀疑的态度。
“这种地方有什么值得好奇?”她不以为然。换做是她,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打死她也不愿意再踏进这家饭店一步。
“反正顺路经过嘛!”担心她会继续追问,汪念忱连忙改变话题道:“对了,友和姊,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友和正要脱口突然打住,“怪了,我在饭店工作不待在这里该待在哪里?”
他当然知道她在饭店里工作,问题在于她工作的楼层可不在这儿,只不过眼下却是不便说穿。
“也对……”
汪念忱才开口,突然瞧见前头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来,心里直觉若叫友和跟父亲碰在一块就糟了。
想也没多想,他拉起她拔腿就跑。
友和一时反应不及,“你做什么?”